宋朝完美生活

第七十一章 死生契闊 與子成說(大結局)

第七十一章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大結局)

第七十一章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大結局)

沐清心頭一震,剛聽到舒泓表露心跡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從舒泓的婚事被太后攔下,她不是沒想到自己堅持會有這樣的結果,只是心中哀嘆,難道真逃不開?還有舒泓和太后的關系,似乎并沒有他告訴自己的那么簡單?也許自己和他真是有緣無分……

外間靜默了半晌,砰砰砰,又是磕頭聲。

“孫兒不孝,還望外祖母成全。”

劉太后不語,呼吸有些粗重,顯然是動了真怒。

沐清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那個確實是舒泓的聲音。孫兒,外祖母?她突然覺得心里亂糟糟的,天啊!怪不得太后一直著緊舒泓的婚事。舒泓什么時候成了太后的外孫。

再回想初遇舒泓的時候他是在躲避馬明遠,那時間劉美已病入膏肓,后來馬明遠帶著舒泓回京不久,劉美就去世了,當時舒泓在京滯留,還認了干親。若舒泓是劉美和劉娥的外孫,這一切似乎更合情合理了。

那趙禎呢,是不是因為舒泓的身份,加上李家的勢力。才會想要利用自己去威脅他?

又是一陣磕頭聲,沐清從恍然中醒過神來,心里一陣甜一陣酸,再磕頭就破了,他這又是何苦呢?

“好,你若要她,那真定曹家的閨女一起娶了。”太后發話了,磕頭聲驟然停了下來。

沐清屏風后冷笑,平妻么?陳家可比不上曹家的底蘊。這世間的事總是不是你情我愿就能成事的,不要自己的命怕是太后的最后讓步了。

“我在母親墳前發過誓,只娶妻不納妾!太后請不要強人所難!”舒泓倔脾氣上來,外祖母又變成“太后”了,“難道您想看母親的事再重演一遍?”

太后不說話了,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陣風吹進來,夾雜著冰寒之氣,讓暖閣里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分。

“喲,母后怎么也在此處?”趙禎的聲音傳了進來。

劉太后顯然沒有想到,趙禎會突兀地闖進來,一面暗罵外面的人都死了不成,一面抬頭強自鎮定道:“官家不是在暢音園招待各國使者,怎么得空跑到這東暖閣來了?”

“哦,聽宮人說,您送我那丫頭被您的人給綁走了帶到這里了,朕心里著急,過來看個究竟。”

“什么?竟有此事?”

“朕本以為他們渾說,沒想到真在此地見到母后。也不知那丫頭怎么惹您老人家不悅,朕在這里替那丫頭求個情。”趙禎的聲音越發急切。聽語氣好像是不信太后不知此事。

舒泓也跟著磕頭求情,“太后……清兒無錯,錯在草民。”

“好得很,一個兩個都被迷了心竅了不成?!”太后氣急,“你們都以為哀家綁那丫頭?哀家堂堂太后與她計較什么。”

“母后,兒子知道您大人大量,不會與她計較。不若讓兒子找找可好?兒子著實擔心她。”

說得情真意切,好像自己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似的。

沐清躺在地下繼續“裝死”,到這時她總算明白了,綁架事件不是那位劉太后所為,怕是趙禎這位很會演戲的皇帝自編自導的結果。

趙禎不待太后答話,一揮手,兩名內侍就往后殿走。

“官家,人在這里。”

沐清被人扶了出來,她望著太后鐵青的臉,微微動了動僵硬的脖子避開了她冒著懾人火光的雙眼,掃了眼趙禎,又對上舒泓驚喜關切的目光。

雖然舒泓腦門磕得青腫不堪,面容憔悴,早已沒了翩翩公子的形象,可那雙深邃的眸子里印著自己的影子。那么真切,好似一瞬永遠。

沐清真想伸手去撫摸下他的臉龐,告訴他:再看見狐貍,感覺真好!

她無聲地微微勾勾唇角,用眼神告訴舒泓,她一切安好。

舒泓會意,心中大定,略略頷首。

太后問沐清事情經過,可她如今開不了口。

太后正要吩咐傳太醫,趙禎便道:“母后,人已經找到了,您這幾日勞累了,至于傳太醫、處置的事就交給兒子吧。王福帶人回去。”趙禎也不詢問,更不解釋,只當這是小事一樁,隨便糊弄了兩句,就準備把沐清帶走。

劉太后見他如此做派,倒也沒說什么,只是舒泓一聽便急了,他豈會不知趙禎的心思,可劉太后又是他的唯一的親人,兩項比較,他誰也不愿意得罪。不過這樣,趙禎不允許,劉太后也不樂意。

舒泓也顧不得許多,豁出去磕頭道:“求官家放草民的未婚妻與草民回去。”

“未婚妻?”

裝糊涂,你就好好裝!沐清腹誹,真恨不得撕破趙禎那張裝不懂的臉,這天下皇帝的臉皮最厚。

“陳沐清正是草民的未婚妻。”

“哦?”趙禎冷了臉。睨了舒泓一眼,“你可知朕剛下旨封了她妃位?這里哪里來你的未婚妻?”

什么?趙禎,你個混蛋,胡說什么?沐清瞪向趙禎,無聲地控訴。

舒泓一驚,心思一轉,便知趙禎是在逼他就范。這回他不攔下,下次只怕永遠也見不著沐清了。如今他只想帶著沐清離開這里,至于李家那些勢力……交給皇家自己分去吧。

舒泓心念一定,正要松口。

劉太后顯然不知趙禎此舉何意,只是暗合了她的心意,但眼瞧著舒泓要倒向趙禎,把心一橫,看來這禍根必須斷了。

她一拍桌子,喝道:“成何體統,小小的一個民女竟如此不知廉恥。哀家喚她入宮原想著她與官家有緣,沒想到卻是個攀龍附鳳的主兒,如此女子不要也罷,留下徒增禍患。來人,賜酒。”

太后最后那兩個字咬得極重。舒泓和趙禎具是一驚。

趙禎原先算計的可不是這樣的結果,原想把擄人一事揭開,太后吃個啞巴虧,讓舒泓心灰。他沒想到太后最后逼急了直接當面下狠手。他可從來沒想讓丫頭死掉。

舒泓哀求道:“太后,您不能這樣……”

情勢急轉直下,沐清冷眼瞧著趙禎臉色陰晴不定,知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這次她終是逃不過了嗎?

忽然聽到自己要死了,心底的怯意反而淡了,即使絕望恐懼又能改變得了什么?沐清不想浪費那些力氣,她的手腳恢復了幾分力氣,甩開扶著她的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兩步倒在了舒泓腳邊。

舒泓急忙扶起她,摟在懷里。

不知不覺。沐清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襟,溫熱濕潤,然后慢慢地變得冰涼。

“母后,朕看就饒了她……”趙禎見沐清傷心的模樣,心頭悶痛,開口求情。

“官家不必說了,不可婦人之仁!皇家的體面不可被這種人踐踏,此女罪犯欺君,這等重罪豈能輕饒,她若乖乖飲酒,免得累及家人。來人,快去拿酒!”劉太后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官家那神情分明是對這女子也動了真心,那她更不能留。

劉太后積威多年,氣勢攝人。

趙禎一句話憋著胸口吐不出,他不能任由事情發展成這樣,手背后沖著王福打了個手勢,轉頭吩咐道:“母后已經發話了,還不快去!”

王福會意,得了令退出了暖閣。

舒泓又求了幾句,見太后狠絕,也心死,摟著沐清,怔怔地望著她,一言不發。

暖閣里雖溫暖如春,可死寂般靜默無聲的氣氛卻讓人寒到骨子里。

王福戰戰兢兢地端了雕花漆木托盤進來,上面放著一青瓷酒壺和一只酒杯。

王福走到沐清和舒泓身邊,半跪下身子,輕聲道:“陳小娘子,請飲!”

舒泓死死地盯著酒壺,摟得沐清更緊,眼里含著淚在她耳邊低語道:“別怕,我陪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沐清從他懷里脫出。一個勁兒搖頭,雖然身上的麻藥藥力散了七分,但她不愿開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不想死卻不能連累陳家。

沐清的眼神在他臉上流連,手掌貼著他的臉龐,細細地將他的眉眼仔細描摹在自己心里,鐫刻在腦海里,永遠陪著她……

猛然,沐清伸手推開了舒泓,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不要——”舒泓坐在地上大喊,可惜已然遲了,他眼睜睜地看著沐清喝下那杯酒,心痛不已。

酒杯滾落在地毯上,舒泓一手抱住沐清,一手抓起了王福手中的酒壺,利索地掀開了蓋子,在劉太后和沐清的驚呼聲中朝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

舒泓甩手撇掉酒壺,雙手抱住沐清,低啞著聲音在她耳邊呢喃著:“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傻瓜!活著不好么……你干嘛一心求死……”沐清哭得稀里嘩啦,“沒見過你這么笨的狐貍……”

舒泓的臉漸漸模糊,沐清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場遙遠的夢,久得跨越了千年,夢里有人對她說:“你別想丟下我一個人走……”

沐清苦笑,“不會了,要走一起走……”

兩人的身子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劉太后在舒泓飲下毒酒的那刻昏厥了,趙禎看著交握雙手相互依偎的兩人,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心痛、羨慕、惋惜、遺憾,五味雜陳,酸澀難言……

夜幕降臨,鼓樂喧天,皇宮上空美麗的煙花朵朵綻放,耀目絢爛。

趙禎站在高高的宮墻上,看著遼國使團的車隊駛出西華門緩緩消失在街道上,目光久久不散。

“多謝官家……您救了我們夫妻二人,作為回報,草民將李家的印信呈上。”

“六少爺,謝謝你!臨別贈你一言,不出三年,你定會大權在握,再無人掣肘。順便說一句,那個真定的曹氏,你就娶了吧,她與您更般配。”

調皮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清麗的眉眼還在眼前晃動……換下毒酒放你離去,今生怕再也不得相見。

“你終究一顆心牽在他身上。既然信誓旦旦,那我姑且再信你一次。看在那江湖大夫低我一輩的份上,不再與太后為難。至于那曹氏,哼,看看再說吧……”

煙花乍放,照亮了他的臉。那落寞傷感一瞬即逝,恢復了那張威嚴肅穆的臉……

遼國車隊行至城外停了下來。

“多謝蕭賢弟和宗真王子相助,舒某感激不盡,他日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在下定當全力相助。”

舒泓站在一輛青油小車旁朝白鈺與耶律宗真作揖行禮。

白鈺、宗真還禮之時,小車的車簾被掀開來,露出一張蒼白清秀的臉,車里端坐的人正是沐清。

沐清微笑道:“這段日子被藥了兩回,余毒未清,身子不便,沐清就不下車與你們告別了。小白,耶律王子,大恩不言謝!我與舒泓會先回杭州成親,然后四海云游,你若有事尋我們,可派人去杭州唐心食鋪留下信物。”

舒泓又與白鈺、耶律宗真寒暄幾句,自己跳上車轅進了車里,在侍衛護送下駕車離去了。

耶律宗真拍了拍白鈺的肩膀,“可是后悔了?要不咱們這就搶人去……”

白鈺搖搖頭,“不了,她過得好,我也放心了。派人跟著送他們到杭州就行了。”

“哎!”耶律宗真嘆了口氣,“那個樊珍珠你怎么處理?”

白鈺臉色陰沉,咬牙道:“樊老爹對我有恩,但是她處心積慮要傷害沐清,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

“你預備如何做?”

“心思太多不好,稚子無邪更佳……”

耶律宗真打了個寒戰,扯了扯嘴角不再多言。

白鈺收回了望向遠處的目光,調轉馬頭,一揮鞭子,疾馳而去。

那廂,沐清坐在車內軟墊上靠在舒泓懷里,閉著眼一聲聲喚著:“狐貍,狐貍——”

“怎么了?”舒泓吻了吻她的額角,“你身子虛,別費氣力了。”

沐清窩在舒泓的臂彎里,嬌嗔道:“叫一叫,死而復生,不叫個夠本怎么行!”

“傻丫頭……”

舒泓摟著她,心里異常的平靜,眼底浮現淡淡喜意,終于結束了,終于可以帶著她走了。

沐清仰著小臉看著舒泓,問道:“你外祖父是不是劉美?”

“是……”

“那你母親怎么會……”

“外祖當年帶著外祖母進京奔前程,將母親送了人。”

“哦,劉太后既然生過孩子,怎么會無嗣呢?”

“你小腦瓜凈想些無干的……她生母親的時候傷了身便不會再孕了……不過你放心,你體內的余毒清去會,不會影響身子,咱們能生一堆孩兒……”

沐清嗔了舒泓一眼,面飛紅霞。

舒泓的手輕輕撫著她的臉,掌心干燥而溫暖。不一會兒,手指挪到了沐清的唇上,摩挲著……他低下頭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又一下,然后緊緊貼上再不分離,從淺嘗輒止到火熱激烈。

沐清被舒泓吻得天旋地轉。直到喘不過氣才被舒泓放開。

沐清別過臉,撅著微腫的紅唇賭氣地咕噥道:“難怪太后她那么寶貝你?她在這世上也就你這么一點血脈了。你放棄榮華富貴、香車美女,不后悔嗎?”

舒泓的手掌將沐清的臉扳向自己,眼睛直視著沐清的眼,鄭重地說:“不后悔。富貴榮華能幾時?我說過會陪著你,永遠……你也不能去想什么小白,還有六少爺……”

沐清重重地點點頭,抿著嘴伸手勾起舒泓的下巴,笑道:“嗯!大爺我永遠也不會給你后悔的機會!”

舒泓雙手摟緊沐清,在她耳畔反復低語:“好!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終于完本了,甩淚,偶對不起看書的親們,因為單位和個人原因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才將宋朝畫上了句話,再次orz叩首道歉,謝謝一直支持偶的親們新書《古代調香師》已發,2月PK,希望大家繼續支持!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