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我來自未來

第210章 萬里江山開新顏(十四)

210萬里江山開新顏(十四)

沒想到周含真卻絲毫不生氣,反而發笑:“姚大哥挺幽默的,我這些年一直在美國讀書,最近才考取碩士學位回國,不知道姚大哥這些年來在干什么?”

姚梵適才出言不遜,是因為覺得周含真態度傲慢,這下聽周含真語氣里對于自己的美國留學生身份很驕傲,這倒也罷了,但她最后一句明顯是瞧不起自己啊,于是更加覺得今晚沒戲。

姚梵反而感覺輕松了,扯淡道:“我這些年來拳打腳踢、工讀合一、攝影音樂、能寫會干、眉毛胡子一把抓,千斤重擔一肩挑,經過艱苦的努力,總算是拿到了大學畢業證。”

周含真聽姚梵這么一本正經的胡謅,忍不住便“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姚大哥真幽默。”

“大家都這么說,其實這只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在我身上的體現。”

周含真打回國后第一次見到嘴這么貧的人,心中突然生出一種當初剛回國出機場時的親切感。

她笑道:“那我肯定不如你,我只是老老實實的上課學習,拿個文憑罷了,沒學到這么多本事。”

“沒關系,小同志,最重要的是謙虛,想要學習以后有的是時間,其實我也很佩服你,只身一人潛入腐朽的資本主義的心臟,親力親為的體驗美帝國主義的黑暗,掌握了大量第一手材料,這份深入虎穴的膽量和勇氣,尤其是最終取得的驕人成績,確實令我這樣的老同志深感欣慰。”

周含真聽到這兒實在忍不住,一手捂住嘴就笑了起來,她拼命忍住笑,學著父親周希循的口氣道:“感謝老同志的指導,我這樣的年輕同志容易急功近利,搞不好會出亂子,希望老同志以后多多包涵體諒。”

“哪里哪里,我這樣的老同志往往思想比較僵化,對上面的政策不能靈活掌握,需要你這樣有思想有闖勁的年輕人給我帶來活力,這也是大勢所趨嘛,你是點鐘的太陽,不要太謙虛了,謙虛太過就虛偽了。”

李紅梅在一旁聽得滿臉黑線,趕緊道:“你們兩個孩子打什么官腔呢?真要命了。姚梵!!!你說話就不能正經點!”

薛麗娃也笑的花枝亂顫:“李姐,你說這兩孩子都是跟誰學的,一個比一個貧。”

李紅梅見薛麗娃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也笑道:“小薛,你來看看我的傳家寶,都是些古董首飾,我以前從來不給別人看的。”

說到這里李紅梅有些臉紅,她之所以謊稱姚梵帶回來的古董首飾為自己的傳家寶,就是為了找個借口把薛麗娃引開,好讓姚梵有機會和周含真單獨相處。

哪有女人不愛看首飾的,薛麗娃一聽就好奇了:“真真,你和你姚梵大哥多聊聊,長長見識。”說著她便跟李紅梅上了樓。

周含真一見樓下客廳里只剩下自己和姚梵二人,略微緊張之下,便先發制人道:“姚梵,想不到你這么能說,看來你才是你們家大當家的?”

姚梵大方地請周含真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從冰箱拿出鮮榨果汁招待上來。

“是啊,家里沒別人的時候,就數我說了算。”

周含真剛抿了一口橙汁,聞言便笑嗆到了鼻子里。

姚梵見周含真鼻孔里嗆出了橙汁,趕緊扯了茶幾上的面紙遞過去。

周含真又羞又惱,趕緊接過來擦了唇上果汁。姚梵看她面上細細茸毛未開,純美可愛,卻又一臉的不高興樣子。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現眼,沒人跟你搶,慢慢喝。”姚梵也不勸,反倒是火上澆油地道。

周含真這下有點火了:“姚梵,你再貧我就恨你了!”

“那你也恨別人嗎?”

周含真沒明白姚梵的意思,傻乎乎的搖搖頭。

“那我就把這理解為,你對我另眼相看,也就是說,你覺得我倆關系非同尋常。”

周含真作出鄙夷的表情道:“臭美!”心里卻又開始發笑了。

“嗯,我這個人就是這么德才兼備、年富力強,勇挑重擔是我的強項。”

周含真想笑不敢笑,強制自己矜持著,勉力維護著冷傲的形象,說:“我發現你這個人極端自戀,不過還挺幽默的,我們可以做普通朋友,但我今天是被我爸媽逼來的,我沒打算……”

姚梵趕緊截住話:“你爸媽還真沒給你取錯名,你很真實,你能這樣說,也說明你思想很成熟。不過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放心吧,我不會追求你的。”

聽姚梵這樣說,周含真心里覺得一陣失落感突然襲來,客廳里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周含真忽然莫名地道:“你喜歡什么樣的類型?”

此言一出,她當時便后悔不已,臉也紅了,心跳也加速了。

姚梵聞言,仰首靠在沙發上笑瞇瞇地打量著周含真,戲謔道:“怎么?小同志有挑戰的勇氣?

也是啊!俗話說:賢能不待,次而舉;擔重擔,不孚眾望;挑大梁,不畏艱辛。你見獵心喜,想要自我挑戰一把,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你這樣的小同志,生活上容易隨波逐流,感情上又缺乏獻身精神,那談戀愛,可是要敢于承擔責任的,你顯然不合適。”

周含真原本的冷傲,完全被姚梵的調笑給激的無影無蹤。

她滿臉嬌羞的嗔怒道:“姚梵,你正經一點。”

“我覺著自己還蠻正經的。”

周含真咬牙道:“你媽剛才都說了,要你正經點,可見你這個人平時不正經慣了,逮到機會就喜歡滿口胡說。”

“小同志,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的意思是,情海茫茫,你一個小姑娘,別不知深淺的就往里跳,小心失足。”

“我失足?你才失足呢!我就算失足也不會失在你身上!”

姚梵繼續調笑道:“我是豬,你也是豬,你就算是豬也不能死在我身上,這是為什么?”

周含真回過神來,聽出諧音不對,惱火道:“你和人說話一直是這么粗魯嗎?占一個女孩子口頭便宜,有意思嗎?你還是沒變,和當初在學校琴房里時一樣,連唱的歌都這么粗俗。”

姚梵一聽心想:“嘿!小丫頭剛才居然說謊!硬說不記得我當年的青蔥歲月。奶奶的,感情她把咱爺們當年的殺馬特形象記得清清楚楚啊!”

姚梵頓時被激起工科生特有的挑戰精神:“你們這些小同志,就愛誤會老同志的責任心,剛才多危險啊,我要不拽住你,你非掉下去不可,你們年輕人啊,恰恰缺少的就是這種勇于擔當的使命感。”

周含真睜著大眼睛問:“掉下什么去?”

“茫茫情海啊?我能眼看著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一臉傻笑就往那危險重重的感情漩渦里跳嗎?我是那種人嗎?”

周含真恨的牙癢癢,知道自己的口才是無論如何說不過眼前這個嘴里跑馬的混蛋,于是氣呼呼的微笑道:“姚梵,你不去說相聲,真是屈才了。你放心,我可不會傻乎乎的往火坑里跳!”

姚梵調笑道:“就算非要有人往火坑里跳,也輪不上你啊?誰讓咱是男的呢?是不是?不就是替長輩解除后顧之憂、承擔責任、傳宗接代、勇于奉獻的貢獻一個大胖小子嗎?沒什么了不起的!總得有人不顧個人得失、勇堵槍眼吧?是不是?我豁出去了,大不了讓人戳著脊梁骨說,這小子娶了個貌美如花的鋼琴家做老婆,成了個氣管炎,一輩子沒出息。

時危見臣節,世亂識忠良。你要是樂意,我就試試。”

面對姚梵那紳士風度十足的幽默談吐,周含真實在是沒法生氣,她索性放開的笑了,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亂顫,銀鈴一般的笑聲迷人清甜,姚梵感覺仿佛一瞬間,客廳里仿佛成了香花怒放的梵天。

“姚梵,我發現你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心態特別好,臉皮特別厚,無論多肉麻或者神圣的事情,從你嘴里說出來就像是菜場上幺斤喊兩,完全變了味。”

“你以后少夸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戰友的冷槍躲也躲不了,跟你在一起,指不定哪天我就會一往情深的栽在你手里。”

“我以后可不愿意理你,我不知道你對女朋友的標準,但你不符合我對男朋友的標準,你看上去更像是一個電視購物的推銷員。”

“你這話我不愛聽,人無完人這話你同意嗎?”

“同意。”

“可是你看,世界上什么時候會因為找不到完人,姑娘就不找對象了呢?大不了換的勤點。”

周含真禁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我希望你不要把純潔的友誼推上愛情的絕路,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姚梵心想“剛才還說以后不愿意理我,怎么又冒出純潔的友誼了呢?”

“談戀愛這本來就是雙方互利的事情,你不愿意的話是你的損失。”

“哼,我損失什么?看在我媽和你媽的面上,我不忍心傷你,可你也要有點分寸。”

“唉,悲哀啊,現在的黃花閨女,嘴里哭著喊著要找個如意郎君,想著要趕緊打快仗拜天地入洞房見新郎,可就是缺少熱心人給搭橋,可真要遇上搭橋的紅娘吧,卻又缺少把自個發出去的勇氣,妹妹找哥淚花流的悲劇,就是這樣發生的。”

周含真微笑著打量姚梵,越看越是心砰砰跳,她把手捂著嘴,吃吃笑道:“你這么欣賞別人給你牽媒拉線,是想把自己趕緊發出去吧?”

“你說的沒錯,但這是主觀因素,客觀條件來說,關鍵還是我這貨好,哎,你要是看我愛不釋手,就趕緊把我辦了,過了這村,可未必還有這店。”

周含真想笑,可又覺得自己聽到這話應該生氣才對,于是假意慍怒道:“你哪里好?天底下有哪個女孩子會傻到和你這樣的自大狂談戀愛?我回國來就下定決心,不干出點事業,絕不結婚,你打我的主意,那是浪費你自己的時間。”

“我這人就是熱心腸,自大絕對談不上。再說了,我也沒奢望校長千金能看上我,但我覺得你是個非常好的姑娘,以后你要是有時間,可以來找我,我們可以經常談談心、聊聊天嘛。鹽水泡白菜,沒有不軟的。”

周含真暗中笑的肚子都疼了,她在美國可從沒遇見姚梵這樣的人,她雖然也談過戀愛,追求她的人有外國人也有中國人,但像姚梵這樣能讓她一聊天就開心的,一個也沒有。

她風情萬種地瞪了姚梵一眼:“你覺得我會找你嗎?”

“像我這樣愿意飲恨埋名;一門心思聽別人傾吐苦悶心聲;為別人指點迷津的人,沒有誨人不倦的使命感和責任心,是萬萬做不到的。你不找我還能找誰?”

周含真憋著笑,做出兩眼望天的樣子向后倒在沙發里,道:“我對你這人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一句正經話都沒有。”

“原來你剛才還對我抱有希望?盼望我用火一般的熱情拯救你空虛的心靈填滿你無聊的生活?我也是現在知道。”

“誰說我對你抱有希望了,我吃完飯就要回學校練琴,八月份我有個獨奏音樂會,仲夏夜之夢。”

“好俗氣的名字。”

周含真氣的腮幫子鼓鼓的:“又沒叫你來,你管我起什么名字。”

說完,她又心虛地小聲問道:“你難不成還能想出什么好名字嗎?”

“在這個普羅大眾已經將藝術當成生活消遣的一部分的年代,所謂藝術一斤能賣多少錢,老百姓心里有數,我看你的音樂會取什么名字都一樣。”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