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婿

番外一 穿越是一種病1

“煙花三月下揚州,老娘卻只能坐在這里吹風,爹連院門都不許我出,真是辜負了這大好光景啊!”

王小筱穿了身楊妃色的錦繡小襖,下著鵝黃八幅裙,毫無形象的坐在屋頂,穿了淺綠色鑲玉繡鞋的雙足不安分的踢動著瓦片,恨不能將屋頂都給掀了。

十三四歲的丫鬟苦著一張臉,哆哆嗦嗦站在梯子上雙手扒著墻頭,顫聲道:“求求小姐安分些吧,您這還在禁足呢,怎么盞茶功夫沒看住,您就上了房了。要是老爺瞧見了一定會扒了奴婢的皮的!”

“怎么會!爹疼我,自然舍不得處置你,萍兒,上來陪我坐一會兒。”王小筱提著裙擺站起身,如履平地的踏著瓦片走到墻頭位置,一把拉住了婢女的手,強行將人拽了上來。

萍兒緊緊抓著自家小姐柔若無骨的手,探身往下瞧了一眼,只一下就唬的面色煞白。

“這么高!”

“這還高?這才一平房的屋頂,你就覺得高?若是叫你住個三四十層你還不嚇暈了。”王小筱輕笑一聲,掐了婢女的臉頰一把。

“小姐,您又說胡話了。”口中雖感慨,萍兒依舊是呆呆的望著晨光中面容絕色的女子忍不住失神。

她家小姐是她見過最美的姑娘了,饒是自幼朝夕相伴,她都經常不自覺的看呆,喃喃道:“等翻年小姐及笄,王家的門檻還不得被踏平了?”

王小筱聞言回眸一笑,又掐了一把萍兒白嫩的臉蛋。“我才不稀罕呢。我讓你記的日記,昨兒都記下來了?”

萍兒忙素容道:“回小姐,都記下來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盡管說。”王小筱踩著屋頂走了幾步,隨后墩身掀起一片瓦拿著把玩。

“只是,奴婢不懂,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記下來有什么用,前些天出門,伏公子瞧見奴婢在寫這個,說什么都要看看。奴婢沒擰過他……”

“你就給他看了?”王小筱挑眉。

“沒有沒有。伏公子只是隨便一翻就還給我了。他絕對沒看清里頭的內容。”萍兒雙手連擺。

王小筱卻哼了一聲,隨手丟下去一片瓦。

瓦片落在院當中,發出好大一聲破碎聲,王小筱只當砸在某人的頭上。

該死的伏青。就會欺負她。連小丫頭記個日記他都要看。難怪昨兒笑她精神失常,說她情緒反復!也只有傻瓜萍兒相信伏青什么都沒看清!

跟他出去騎個馬,回來還被爹禁足!

越想越氣。王小筱干脆蹲下一片片的揭瓦往院子里丟,聽響泄憤。

“小筱!你這丫頭,還不給我下來!三天不見你還敢上房揭瓦了!”院子中一陣咆哮,將王小筱拉回了心神,起身一瞧,卻見自家父親帶了隨從走在院墻外的巷子里,一路正要往外頭去。而徐霈那個傻大個戳王老爺子的身后,老爺子正吹胡子瞪眼睛的指著她:“你還不給我下來!”

“爹若是不解我的禁足,我就不下來!”

王小筱探出半個身子,長發自肩頭垂落在胸前,一陣風吹來,墨發飛舞,裙裾飄揚,美則美矣,但站地上瞧著立在屋頂搖搖欲墜的人,怎么瞧都覺得危險。

“你,你這個不孝女!這會子有要緊客人在前廳,為父的沒空搭理你,你若是喜歡,就一輩子都不許下屋頂!”王老爺子氣的胡子抖動,負氣往外頭走去。

徐霈則是勸道:“老爺,您莫生小姐的氣,小姐只是年幼頑皮……”

“還年幼!她娘年輕時候多溫婉一個女子,怎么養出這么一只潑猴……”

一行人漸漸走遠,老爺子的抱怨也漸漸遠去。

王小筱眼瞧著徐霈傻大個跟著父親走遠了,這才笑著回身:“萍兒。”

“小姐?”

“才剛爹說,前廳有要緊客人來?”

“小姐,不會吧……您還在禁足之中呢。再者說老爺要見的要緊客人,還不定是多高的身份呢,您可不能去搗亂啊!”

“說的什么話。”王小筱一斂平日的嬉鬧,眸色變的深邃起來。

當“穿越”成為一種病,且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親自經lì一段自己的未來,在未來呆過一段時間又回歸不久后的現在,她瘋言瘋語性情大變也就不算什么了。

她知dào,王家的門楣,還是要靠自己支撐的。

因為前些在未來看到了她的心儀之人,是天家之人。

王小筱利落的走到墻頭,翻墻而出。

萍兒嚇的大呼,隨后嚇一咬牙,只得哆哆嗦嗦笨手笨腳的跟著爬墻,心里還不住的哀嚎:小姐呦,求求您別搗亂了!前廳里老爺正在見要緊客人,咱們開罪不起呦!

萍兒趕到前廳時終究是晚了一步。

趴在月亮門外,眼瞧著自家小姐像一只靈巧的小鹿,輕巧的上了臺階,迎面卻與老爺帶著的一位紫衣男子撞了個滿懷。

桃花瓣被風吹的飄飛,落在她家小姐的長發和肩頭。也落在那位英俊的紫衣公子的身上。

“王大人,這位是?”紫衣公子眼中滿是驚艷。

“這是小女小筱。”老爺回的恭敬,眼睛在瞪小姐。

小姐卻大咧咧的問:“爹,這位公子是?”

萍兒看到她自小侍奉的小姐水眸中閃過瑩潤的光,如花瓣一般嬌嫩的唇瓣彎起了一抹俏皮又嬌美的微笑。每當她這樣微笑,即便是女子瞧了都覺得身子酥麻半邊,而她的笑容之中,似含有什么其他的意味。

萍兒半晌才想起一個合適的詞來,是的,那笑容,仿佛在與那公子說“好久不見。”

“在下姓蕭。”

“哦?”小姐的聲音如珠落玉盤一般清脆悅耳:“你姓蕭,我名字里有小,說不定咱們五百年前是本家呢。”

“小筱,不得無禮!”

“不妨,不妨。”

萍兒看到那位公子和小姐笑的都十分開心。老爺也沒有當眾要將小姐再丟回院中去禁足的意思,這才松了口氣。

可是她這口氣還是松的太早了。

等那公子告辭之后,她們主仆還是被老爺罰去跪了祠堂。

只是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跪祠堂也跪的這么開心。

那紫衣公子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