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再躲
第9章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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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小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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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阮鳳看史冊時，對吉卦這名兒亦只是一閃而過。
晉武三年，慕世子死于非命讓慕家軍為討一個說法造了反，這場戰打了兩年，次年劉更登基，同年，劉更大赦天下重開恩科，這屆因換了皇帝大赦天下導致許多的學子都上京趕考。
而新皇頭一年的狀元郎，正是江浙學子吉卦。
說起這位開國頭名狀元郎，學子津津樂道更多的卻是石家村的一家狀元餛飩店，據說這餛飩店是吉狀元親手題的名，每年的三月初二狀元郎還會在這家餛飩店中文會一場。
如此說來，上一世乃是餛飩攤老漢傾囊相助救了吉卦一命？
慕澈不知阮鳳一下子想了這么多，他自也看出了吉言跪下求人的苦衷，只是……
“你與我身無分文，咱們想幫也是幫不上什么的。”慕澈攏眉道。
阮鳳盯著跪地的吉言忽然問：“你身上還有多少銀錢？”
吉言現下正六神無主，見阮鳳發問下意識扯出腰間的錢袋子道：“還有六百多文，我與大哥在海上遇上海賊……”
他一邊哭一邊說。
近年大晉不大太平，北有突厥東海有倭寇，數來數去也便西南那邊太平一些，吉言乃是吉卦的遠方表親，他們吉家村這三十年來就出了吉卦這么一個舉人，此次進京家中更是傾盡所有讓兩人帶了一百兩銀子進京，誰知兩人上了海船行到山東那兒便遇上了賊匪。
海上遇賊匪，能保命已是萬幸，哪里還奢求賊匪留些銀錢。
“這六百多紋，還是大哥近兩日抄書得來的銀錢，但去醫館……”
慕澈深知，六百文去了醫館只怕還不夠買幾味藥材的。
“全數拿過來！”不等吉言說完，阮鳳同地痞流氓一樣的一手抓過他手中的錢袋子，道，“你且先帶你大哥去醫館，等一個時辰我們必帶著銀子過去替你大哥付診金。”
吉言空著左手，有些懵。
阮鳳扯慕澈的衣袖向吉言做擔保：“七爺您來告訴他，你確定咱們必定能在一個時辰之內送銀子過去的，對吧。”
我真的不是很確定啊！
慕澈瞧一要暈厥的吉卦，再瞧一眼睜著大眼等他答復的阮鳳，重重點首：“對，我慕澈確定我們必定再一個時辰內送銀子過去！”
這“慕澈”兩字出了口，眼睛都要闔上的吉卦猛然又睜了眼：“敢問慕兄、慕兄的表字是否為瀲？”
身無分文的慕世子被一句識破身份，頗有些尷尬之意：“慕某不才，表字正是單字瀲。”
吉卦立即想拱手施禮。
慕澈抬手阻道：“出門在外吉兄不必多禮，你喚我慕兄即可。”
吉卦也真的沒半分力氣，見慕澈這般說，歉然一笑：“抱歉，慕兄。”說完，把目光投向阮鳳。
阮鳳順吉卦的目光看慕澈，等著。
慕澈微微咳一聲，向吉卦介紹阮鳳：“這是家中小妹。”
阮鳳甜甜一笑，叫著分外親切：“七哥！”
慕王府從來只有一位世子爺，但后宅婦人慕王妃若私下收認了一女，外人也說不得什么，吉卦了然的點點首。
餛飩攤主在一旁輕出聲：“小相公，您這樣真的先不用去醫館嗎？”這般敘舊認親下去真的不會出人命嗎？！
老漢這么一提醒，吉卦那胸口的血瞬息又涌了出來，吉言已是面無血色，只扶著人一口一個“大哥你沒事罷”的哭，吉卦掛在吉言身上，虛弱吩咐：“帶我去醫館。”
吉言架起人就走，吉卦向慕澈拱手：“來日必定涌泉相報慕、慕兄的救命恩情。”
阮鳳看著兩人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掂了掂手中錢袋：“厲害的聰明人。”
還未相救便已提及救命之恩，這聲的涌泉相報，讓有點良知之人都不會乘人之危昧下這幾百文錢。
慕澈看著那錢袋正欲說什么，眼角看到拐角處的人，他眼疾手快一扯，拉住阮鳳將她再往巷子里帶。
阮鳳：“怎么？”
慕澈：“應該是昨日之人。”
兩人一路飛奔，慕澈眼見拐角處的侍衛即將行到餛飩攤前，再跑已來不及，快速反手一甩，將阮鳳到了巷子內嵌的一戶木門前頭。
接著，他快速兩步一跨，傾身貼上去，就將阮鳳壓在了門上，將兩人隱在巷子里。
阮鳳人纖瘦，背抵木門肩靠石墻前有慕澈，整個人站立不動。
慕澈貼著阮鳳，兩手壓在木門上，恨不得將兩人都壓成了紙片人，力求右邊墻壁將他們的身影遮擋著嚴實一些。
幾個侍衛從拐角繞過來，看見前頭一家餛飩攤，餛飩攤的鍋中冒熱氣桌上有碗筷地上有血液。
侍衛昨夜在驛站中被掌柜要死要活這么一耽擱，尋到樓上時只見掛在窗臺外的床褥不見人了，此次尋了一晚難免心浮氣躁，王九見了可疑之處，幾步上去抓著老漢便兇道：“你攤子上的這些血是怎么回事！”
老漢正清洗地上血跡，如此一嚇，另外半條老命也差點沒了，哆哆嗦嗦道：“官、官爺，這些血不關小的事兒，這是一客人的是客人的，那客人吃著吃著不知道為何就吐血了……”
王九不待老漢說完：“那人去哪兒了？”
“去醫館了，剛剛走的剛剛走的。”老漢顫著手指前頭。
為首侍衛一想之前碰頭的兩名男子，并不是他們要尋的人，他再往巷子內一看，巷子的兩墻直通到底，空空如也一覽無遺。
“頭，會不會已經出村了？”王九放開老漢，低聲問為首王一，“已經兩個時辰了，以世子的功夫走十幾里路不成問題。”
王十低聲說：“頭，只怕等下京中會一片混亂。”
慕王府世子徹夜未歸，瞞的過一夜瞞不過皇帝的早朝之后。
王一站在那兒想了一會兒，轉身道：“咱們走！”慕澈殺了張三李四，若不能將他滅口，他們就得回去善后。
三人從拐角處再離開。
阮鳳與侍衛隔的太遠聽不到看不到那頭的情景，等了一會兒，見外頭無半點動靜，她抬手拉了拉慕澈衣襟，小聲問：“走了？”
慕澈全神貫注的在聽外頭動靜，被阮鳳一拉衣角，下意識低首想點頭應聲。
他下巴往下一點，還未應“嗯”便感覺一個溫熱濕潤的東西一掃自己下巴而過。
抬眼一看，阮鳳正仰著頭抿嘴睜著大眼看他。
那溫熱濕潤的東西，若不是她的兩片唇畔，也真……
沒其他了。
慕澈忽然就紅了耳朵根。
阮鳳被壓在門頁上，仰著頭望他：“世子爺，你臉好紅。”
阮鳳：“心跳也好快。”
阮鳳：“你胸膛貼的我喘不過氣了，真的還要繼續貼下去嗎？”
慕澈：“…………”
慕世子腳下一崴，重重跌倒在巷子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