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武皇

第744章 萬道皆在自然中

時光悠然,三年后,流火星系一顆普通星球,一片繁茂的深山老林,一道身影靜靜坐在一片崖臺,全神貫注的盯著從頭

身影就這么靜靜看著,除了有規律性一起一伏的胸膛還彰顯著一絲生機外,整個人就仿若恒古不動的雕塑。

噗噗噗

水滴一點點滑落,遞濺在石地上時其落腳點已呈現一個掌心大的坑洼,坑洼內也聚集了一小片清水,每次承受滴落時蕩漾波動,換了任何一個正常人在此都會覺得毫不出奇,可這在盤坐的身影眼中卻仿佛蘊含著無窮玄妙,讓他時而會流露一絲迷醉,又或者恍然大悟,但更多的還是呆滯無神的苦苦思索。

日出日落,一天天逐漸晃過,當身影體外黑袍已經鋪滿塵埃,面色上也多出幾許風霜之意,他依舊一動不動,每天只盯著那持續的水滴觀望。

“萬道皆在自然中。”

又不知過了多久,身影才突然長身而起,雙眸里涌現的則全是感慨和感悟。

三年時間,江守于三年前感知到蘇雅捏碎定空碑,前去救援尋找,事后證明那是虛驚一場,等他接了蘇雅兩女回歸步邀星,暫時放下參悟和闊別二十多年的兩女溫存幾月,隨后就離開步邀星開始在星系內游歷。

這種游歷就是在游歷中尋找感悟,尋找對道之力的感觸。

長時間下來,江守也不知道他的足跡踏過了幾顆星球,也不知道現在置身的星球又叫什么名字,是歸屬哪個勢力,他只知道這段時間,切身投入對自然的感悟觀摩后,最終領悟出的一個要意就是萬道皆在自然中。

比如他呆坐許久的這崖臺。小小水滴從凸起的石壁上凝結低落,都無法形成連貫的沖擊,但只要持之以恒卻能把山石滴碎。

這里面蘊含的水滴石穿之意,其實就是普通人都能明白,但普通人明白的基本是持之以恒,猶如鐵杵磨成針之類的道理。

江守踏入武道前也知道這個道理,但當時的知道,和現在的參悟卻是兩種感覺感受。

水滴滴落,蘊含的力量速度沖擊,絕對微弱的可以忽視。幾米高的落差就是滴落在普通人身上也是不疼不癢,但不管這力量速度有多微弱,也蘊含著一絲自然界的力速法則,乃至力速道意,再微弱的法則道意,只要連綿不斷,形成持久的沖擊,一樣可以爆發出驚人的殺傷力。

這是一種對武道的感悟。

同樣也是對他自身法則之力的提升。

區區一個水滴石穿,一樣蘊含和風和殺戮法則。水從空中低落,運行過程里就自然衍生出風意,風助水低落之勢,后續推動貫穿。一滴水既然沒有絲毫殺機,只是自然流動遞減,可它最終卻是在殺石。

就這么一個簡單的自然現象,就蘊含了江守所參悟的各種法則之力的運轉。如果他還要深思,恐怕也能牽扯出更多的法則力量,更多的自然之力。

這是水滴石穿。

在抵達這一處山林參悟前。江守曾經在河道上看過普通人逆水游行,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隨后被河流的自然流動沖卷著流逝。

簡單的現象,一樣蘊含著無數至理,無數自然之力。

江守還看過潮起潮落,潮起時海水沖刷大地,淹沒席卷,潮落時消退無形風平浪靜。

哪怕是猛獸捕食,花草生長,都蘊含著各種難以言說的自然至理,兩年多下來,他觀悟游歷的結果,似乎是獲益匪淺,很多以前最不起眼的景象現在看來都是那么玄妙莫名,但你要讓他訴說到底從中都悟到了什么,似乎又有些鏡花水月,難以言明。

“萬道皆在自然中,一生潛修皆是空。”

“哈哈”

眼中各種感悟感悟之情消散,江守雙眸恢復清明,突兀的大笑一聲,就抬步從崖臺走向高空,一步跨出踩在虛空,他一身氣機卻莫名一顫,似乎微微滑落一線。

原本已圓滿的四則氣機,竟在這一步后微微滑落。

但江守的笑聲卻更暢快,再次抬步,猶如普通人沿著山道攀登,從容優雅的走著,唯一不同的是江守每一步都走在了虛空,每一走走出后,猶如普通人登山會消耗體力似的,他每走一步,就會讓法則氣機滑落倒流一線。

一步接一步,每一步都那么從容優雅,每一步都那么自然平靜,走著走著,當江守從四五百米高的半山坡位置走到兩千多米高空,已經踩在云端時,他的四則卻轟然墜落,齊齊跌落至領域之境。

就在這一刻,江守原本只二十出頭的面容,也像經歷最自然也最玄妙的蛻變似的,猛一看去毫無變化,可和之前相比卻多了另一種難言的不同。

這種不同只有江守自己明白,那就是他的四則圓滿時,是半神,壽元一千載,以他如今九十多歲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潛力無窮。

但等這登天路一步步跨出,法則之力猶如逆天而行,一步步滑落后滑落至武圣境,那是真正的境界滑落,包括壽元的暴縮。

上一刻他還有一千載壽元,現今只剩余五百載。

哪怕五百載壽元武圣,在九十多歲時依舊是青春艷麗,可再向下再繼續,就已經是再沒有半神階段那種潛力了。

那種蛻變也正是潛力的消散流逝。

“徒步登天起始易,歷盡千劫還復滅!”

又一聲大笑揚起,江守再次跨出一步登天路,圓滿境界領域之力也再次一顫,輕微流散。

這一次他只是從容的走出幾百步,一身領域之力也潰散消失,再次潰散那一刻,江守的面容已從二十出頭的青年模樣,衰老至垂暮老朽。

通靈期武者。和自然世間普通人壽元是一致的,只有百年左右。

江守如今已是92歲還多的高齡,就算因為還有一身通靈九重的修為,讓其還有著遠超普通人的強橫,可自然的天道威壓也在他身上淋漓展現。

但江守依舊在大笑著行走,攀登。

伴隨著攀登,一點點通靈期修為也隨之逆行消散時,剛一跌落至通靈六重,他就轟然從空中墜落。

瘋狂下一墜那一刻江守臉上不見絲毫波瀾,有的只是從容淡然。和無窮欣喜,同樣沒對自身做任何防護。

有的只是順其自然。

但這一刻他身上體現的自然依舊有那么一絲怪異,正常的通靈六重從幾千米空中摔落,因為運轉武技都無法飛行,恐怕直接會摔個或死或殘,但江守的跌落卻是輕柔的猶如落葉,不過隨著跌落他僅余的境界一樣在下滑。

片刻后,當江守穩穩站在一片密林間枯枝落葉上,感受著再無一絲修為可言。仿佛什么都消散無蹤的肉身,又看了看枯皺蒼老的肌膚,江守眼中也閃過一絲震撼。

“我對道之力的參悟,似乎又走上了一條和其他武者截然不同的道路。”

“哪怕其他武者的悟道。也多是閉關參悟或者游歷參悟,但他們一次往往只參悟某一種道之力,集中起來先把一種法則推演成道,然后是下一種。那些法則圓滿時會是六重霄七重宵的,在緩慢參悟推演后會變成八重宵九重霄,而后才是道意齊全。成真神。”

“可是我這一條凝結兩三年感悟所施展的登天路,卻是一次四法齊行,難道等我參破最后一點時,會一次從四種法則圓滿,直接晉升四道凝結?”

半神悟道的過程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過程,因為道的體現本就是最自然的玄妙,再精妙繁多的語言文字也描述不來。

但半神悟道的過程也是大致類同的,就是靠悟,或參悟體會其他真神遺留的典籍描述借鑒前人的經驗,或在自然中游歷,參悟自然天道以證己道。

江守準備悟道之前,步氏內幾個真神自然不會吝嗇她們成道的經驗,都對江守有過一番番描述,但他最初在步邀星參悟半年卻是毫無所獲。

這次行走自然星宇,旁觀萬物起伏興衰,兩三年足跡踏遍星空,一點點揣摩感悟,也是很正常的悟道之路。

可他最終悟出來的內容,還是出乎最初預料。

“雖然有不同,但可能就是當初吞服的神脈精血在起作用了,一千六百多滴精血,以精血對悟性的提升來說,我要比九成九以上半神參悟的都更深,最后自己整合感悟有所不同也不奇怪。”

“而現在的我還差最后一步,破而后立,若在如今的壽元大限抵達前,能參悟,那就是凝聚四道?如果不能,就是重拾潰散的修為,參悟失敗了。”

最后一點隔閡到底是什么,江守現在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他能隱約把握住那個方向,至于后果,他同樣不清楚。

畢竟他現在行走的方式,本就和絕大部分真神走過的路程完全不一樣。

其他真神誰敢走他這種形式?其他真神在修煉至半神七重宵時,又有幾個年齡還不足壽元一成,若是超過一成,就算也感悟出了這修行如登天的內涵,感悟出了登天路的逆修方式,他敢去實踐么?去實踐時一旦你領域都潰散了,自身壽元變的只有百年,年齡卻早超越了,直接就失敗了。

所以這條路對江守來說,就是一條在無經驗可借鑒的悟道之路。

但這條路若是能成功走下去,恐怕江守又要創造一個新的奇跡,那很可能是十年左右參悟四道。

這就是劍王都遠無法媲美的,劍王聶兵四十三歲半神,不到一百歲七重宵,四則圓滿,直到三百多歲,他才參悟三種道之力成為劍王。

參悟三道就是二百多年,江守若一次悟四道只是十年左右,那簡直……

好吧,這畢竟只是一個可能,也可能到時候江守悟道失敗,跌落至悟道前狀態,白忙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