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鳳華

375 甚于防川

375甚于防川

文/杏雨黃裳

采藍免不住已珠淚滾滾,上來抱著她道:“你現在哪里還有心思為我們考慮這些個,我們到底是宗親,又是旁支,便是律王……他定也不會輕易對銅陵王府怎樣,我卻只是擔心你。”

凌妝亦反擁住她軟軟的身子,拍了拍她的背:“生死有命,不用替我擔心,倒是唐國公有個嫡親的侄子叫做張瀾的,今科中了武進士,還是個探花郎,相貌我也曾見過,很是不錯。后來與盧氏說起來,她以往倒也識得張瀾的母親,是清貴人家出來的,知書達理,張瀾的父親已經過世,這一房全靠他,能出人頭地,顯然是個知上進的人,你可愿意么?”

王姬的婚事一般都很不如意,菜藍一直為這個憂心,聽到凌妝的話,才知道她招自己進京,真的已經是留意好了,未免捺淚破涕為笑道:“自然是聽皇后的。”

唐國公府是宗室女出嫁的首選勛貴之家了,根深蒂固,與鳳和朝新封的幾個國公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那張瀾既然是武探花,相貌自不用憂慮,這下采芷故意嗔道:“皇后只記得姐姐。”

凌妝攤開手,采芷一個蹦跳依在她膝下仰起臉。

“你呀!”凌妝一指戳在她額頭,采芷往后倒,慌得菜藍連忙接住。

這姐妹二人貴為王姬,當時就未曾輕視過她,如今想來,俱是緣分,嘆道:“我家表弟連韜在國子監讀書,他生性魯直,與你倒是很像的,若陛下在朝,將來他定是順順當當繼承臨安伯的爵位,興許在別的地方未能大有作為,待家人定是好的。只可惜,如今的局面,我卻不能存了這樣的私心……你覺得桃花姚九怎樣?”

采芷嘟嘴:“好好的怎么就轉到桃花姚九身上去了?”

凌妝凝著她道:“他是律王的至交好友。”

去接姐妹倆的時候,她是一心打算將采芷許配連韜,可現在,為了采芷考慮,連韜又非好人選了。

“就他那爛名聲!我才不要呢。”采芷突然對連韜有些好奇,又不好意思追問,腮幫鼓啊鼓,只是瞄著兩個姐姐。

采苓知道她的意思,便道:“衛國公世子我是見過的,這臨安伯的小公子卻是陌生得緊,聽說明兒娘娘要到大理寺刑部等衙門去過問刑名,既然要出宮,為何不到國子監走一趟?我們也想去瞧瞧。”

采芷目中一亮。

國子監中少年精英薈萃,有機會親自去相看,真是再好也不過了。

凌妝點頭,也覺得可行,歷代賢后年節上都有慰問國子監的舉止,去走一遭也是收買人心,再說許多人還未入得自己的眼,一一看過去,說不定能幫采芷也解決了終身,了了一頭心事。

翌日,凌妝請律王、魯王、沘陽王和唐國公商議兩位王姬的婚事。

每個人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律王,目光很是復雜。

兩個王姬好歹是魯王和沘陽王的親侄女,當凌妝提出將容采藍許配新科武探花張瀾時,他們齊聲贊好。

唐國公面色凝重,并不馬上應承,只是看著律王。

在這節骨眼上,皇后的任何舉止他都會視作玩花樣,至于要怎么接招,自然要聽主子的。

唐國公的舉止一覽無遺地暴露出他為律王馬前卒的事實,連侄兒的婚事都要看主子的意思,卻不知這份忠誠是如何培養起來的。

律王淡聲問:“皇后為何會想到將銅陵五王姬許配張瀾?”

凌妝坐得高些,平視他道:“我的出身,想是不用贅述,你等都是清楚的,當日在沘陽王府,接觸過銅陵王府的兩位王姬,五王姬溫柔雅惠,有珠玉之容,動必由禮,實可堪為賢臣內助,故常為其終身憂。張瀾年少功名有成,就是不生在唐國公府,我今日亦會有此提議。”

律王見她言語間神色坦然,絲毫不隱晦自己的過去,心中竟生出些贊賞,莞爾一笑道:“既是好事,唐國公怎能不允?”

唐國公并無任何別的表示,低頭道:“臣遵旨。”

于是采藍的婚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凌妝唯恐夜長夢多,督促中書省正式頒了上諭,律王是輔政王,亦用了印。

旨意頒下,這事兒就成了板上釘釘,按眼下的局勢,若律王登基,于采藍也已是百利而無一害了。

這一日凌妝會通律王沘陽王等一同到大理寺提了些死刑犯來審問。

可惜都是些江洋大盜,未發現冤案。

凌妝心知刑獄里的那點彎彎繞繞,目前的局勢,卻沒有太多心力去整頓了,不過是借著這些由頭替容汐玦祈福拖延時間罷了。

于是勾了些卷宗里的輕犯,來了個小赦,然后就帶幾位王姬公主一起慰問國子監。

這一遭倒是熱鬧非凡,不想采芷只為相看連韜,見了面之后,一直玉面緋紅,七分愿意的意思。

凌妝卻終究顧慮不知大勢所趨,不想再連累采芷,沒有驟然定下此事。

到了九月十四,欽天監午后又來報了一次明日是戌年戌月戌日戌時同匯的日子,而這樣的日子十二年才能碰到一次,乃是月亮最圓的時候。

隨即太常寺和禮部亦有官員前來敦請皇后持齋。

因容汐玦的失蹤,凌妝聽到月圓兩字特別難受,今年連中秋亦沒有設宴,只是正值望日,官員休沐,又是殷宮持齋茹素禮佛的大日子,沒奈何她只能讓采苓姐妹等回沘陽王府,細細沐浴之后換了素服入了齋室。

乾寧宮有小佛堂,是皇帝私人禮佛的場所,容汐玦算是道家弟子,故而對宮里佛家的祭祀典儀很不上心。

人在順心的時候還沒什么,一旦出了些問題,各種流言蜚語就如荒原上蔓生的草,怎么止都止不住。

很多人說鳳和帝對佛祖不敬,蒙受了災厄。

第一次聽到這種傳言,凌妝只有震怒,甚至想徹查流言的來源。

可是很快,軍知院就發現這流言已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大殷的百姓中大部分也是篤信佛教,只能疏導不能擁堵。

加之禮部和太常寺盯得緊,凌妝只有裝個虔誠模樣,以彌補容汐玦在這方面做的不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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