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續自桐華版

第五百三十四章--2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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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舒院長消了怒氣,語聲轉沉重:"這件事我知道一點,我先把我知道的告訴你,等你媽平靜一點再讓她跟你說吧。迷"

"嗯,您說。"

"你爸和你倉狼伯伯兩口子是死于車禍,那天本來是要帶著你的,可你不巧發了病,只得把你留給了我,所以你逃過了一劫,車禍當時,據你媽說,是你爸緊緊護住了你媽,倉狼兩口子緊緊護住了兩個孩子,所以,你媽和小劍只受了點擦傷,小月當時被緊緊抱在懷里,加上包被比較厚,所以她一點沒受傷,可倉狼兩口子送來時已經死亡,你爸搶救了一天一夜還是沒救過來。"舒院長沉重的說著,禛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了倉狼家與尹家聯系在一起,聽舒院長住了聲,急問一句:"我們兩家到底是什么關系?

"你們兩家是幾代的世交。。。你等等啊,你媽要跟你說話。"舒院長說了半句,電話轉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聲音微啞隱著久遠的悲傷:"震兒,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你爸死前說趙聰帶走了吉兒,要我找到他,要我小心趙聰。"老太太一個字一個字說得非常吃力但是字字清晰,每一個字都凝聚她當日的悲痛現今的慈愛擔憂。

禛聽的明白,尹震記憶中關于三歲那一年的一些記憶片段也被他睿智的串了起來,安撫了老太太掛斷電話,禛目光泛著冷冽寒意:還真是夠狠辣,竟想斬草除根,若不是有人出乎他意料的躲過一劫,恐怕倉狼吉也會被他除了,聯想到這段時間陸續查到的倉狼集團的資料,禛基本想通了,現在唯一的疑惑是趙聰和倉狼郵件里頻繁提到的那個天狼計劃到底是什么目的?為什么會用到那么多的tnt,那么大的量,炸沉整座島都綽綽有余。想到炸藥,禛突然轉向尹劍:"小劍,你知道這座島上有什么地方能藏下幾百噸的炸藥?"

"炸藥?幾百噸?"尹劍一直和尹月默默盯著陷入沉思的禛,他剛才的話說了一半,那么凝重的語氣早勾起了兩人的好奇和緊張,可剛聽了個開頭就被打斷了,兩人都在急切的等著,若不是一向不敢打擾大哥沉思早耐不住問出聲了,好容易等到他回了神繼續開口,卻轉了話題,兩人幾乎是同時怔住,尹劍反應快點,也只是邊呢喃著反問邊大腦急轉:"這塔西提以山地居多,隨便哪座山都可以輕易藏下。"

禛聞言蹙了眉瞇了眸,眸光微流轉:這么大批量的炸藥,要運送。。。一瞬又冷問:"哪座山交通最便利?"

"烏索,山谷被一道不太高的山梁分成大小兩個,象葫蘆一樣,所以也叫大小葫蘆谷,從山外可以駕車直通小葫蘆谷,大葫蘆谷可以容納幾千人,三面全是高山陡峭不可攀爬,只有通往小葫蘆谷這邊是人可以翻越的。"尹劍如數家珍,禛只是靜靜的聽著,默默的吞吐著淡藍的煙霧,不插一句,腦中卻是轉的飛快:如果他們抓若曦不是因為倉狼的郵箱,那就是因為若曦發現了他們為天狼計劃提供資金的帳目,在沒確定若曦來歷之前,他們不會放心的滅口的,必定會嚴刑拷問,想到若曦現在必定在受苦,禛的心驀地劇痛,忙強抑心神逼自己冷靜,鋼牙緊咬,緊閉了雙目,心思電轉,一瞬,倏的張開,眸中精光激射向門外,聲音略高:"阿文。"

阿文應聲進門,目光炯炯。

禛聲音帶著帝王的冷沉不容質疑:“阿文,你盡速調派人手,前往烏索山谷查探,記住,寧可任務失敗,也決不準打草驚蛇,需要什么找小劍,現在就出發,今晚我留在分舵等。”

阿文精神振奮凝重一諾人已出門,禛又轉向尹劍:“小劍,馬上帶我去見李繼善!”

“現在?”尹劍看了看天色,微一遲疑,可一見大哥不容抗拒的目光,立時起身。

李繼善的身上有一半的國血統,外表也帶著國人的那種謹小慎微,即便大笑也覺不出有多爽朗,感覺時時都隱著心計,剛欲下班卻被禛堵在辦公室,明顯一怔,見到禛身后恭敬的尹劍,立時明白這人就是攥著他身家性命的尹董,慌扯上笑容伸出手來:“尹董啊!您好您好!能見到您,真是敝人榮幸啊!”

禛卻淡淡一笑向他展了展自己包成了熊掌的手:“不好意思!”

李繼善一副大驚的樣子,邊禮貌的引禛坐下邊關切的道:“啊?尹董怎受傷了?”

禛淡淡一笑,輕啟薄唇:“不足掛齒!”

李繼善見禛不想明說,只得禮貌的出去招呼茶水,待李繼善親自遞煙酙水畢坐定后,禛輕吐一口淡藍煙霧,方溫和一笑:“尹某還沒恭喜您榮升呢!”

李繼善訕訕的笑道:“哪里哪里,全靠尹董栽培!沒有尹董,哪有敝人的今天?尹董但有所命,敝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對于禛,對于尹氏,這個李繼善以前是既恨又愛,恨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被人家攥在手心里,自己只能乖乖俯首聽命,愛的是尹氏也真的從不虧待他,只要自己忠心耿耿,尹氏也是全力支持他,這次競選,如果沒有尹氏人財力的支持,他是不可能勝出的,最后讓他決定死心塌地的不止是這些,最重要的一點是尹氏讓他安心,雖然每個項目他都可以拿到不菲的數目,但他從來不必擔驚受怕,因為尹氏的信譽質量絕對靠得住,不會讓他因受賄而吃罪。所以,現在的李繼善慢慢的悟明白了,只要自己真正的死心塌地效忠尹氏,就可以不必怕不必恨,只要好好愛就行了,透徹后開始慶幸當日沒有背叛尹氏跟倉狼合作,以那個趙聰的奸詐相,真被他攥進手心里,還不定逼自己干什么呢?到時不光是現在的地位,能不能保住命都難說。所以,李繼善現在見了尹氏的人,那是打心底里親,可不是嗎,誰會跟自己的衣食父母較勁呢?

禛看他信誓旦旦的態度,滿意的笑笑:“市長大人客氣了,尹某不會讓你赴湯蹈火的,倒是想送給您一份大禮!中國有句俗話叫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您聽過嗎?”

“聽過聽過,我現在也正想燒三把火呢!”李繼善眸光隱著急切,他明白,這位尹董不可能是來找他閑話家常的,而能讓他親自登門的,必是大事,既是大事,完成后,收獲也必非同小可,所以,一時有些熱血沸騰。

“好!”禛直身將煙蒂捺熄,聲音已凝:“那我就直說了!明晚天黑前,我要你們的特種兵一百人聽我調遣!全部都要精通山地戰的,單兵作戰能力要極強!”

“啊?”李繼善一驚,一向謹慎的面容夸張的張大的嘴,細細的眼睛也瞪到了最大限度,見禛冷冷的盯著自己,慌露了為難神色,怯怯的道:“這個。。。尹董,您知道,我沒有權力直接調動部隊,我得去跟部隊上協調,您看我把特警。。。。”

沒等他說完,想到賬上的那一筆不小的數目的流向,禛已搖了頭:“我不要警察,不管你怎么做,你只記清我的要求,少一個人晚一分鐘,你這市長也就到頭了,這不是我嚇你,你想想,如果在你任職其間,這座島被炸沉,你這個市長會怎樣?”禛不急不徐,好整以暇的斜睨著面色越來越難看的李繼善。

“炸。。。。?”李繼善大驚失色,竟急起身移到禛身邊坐了:“尹董,這。。。你是。。。”一時竟然有些語無倫次。

禛淡淡起身,拍拍他肩,笑容甚至是溫和的:“不用問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夠了!”

李繼善慌跟著起身,禛的動作不重,他卻被拍的身子微晃,心慌意亂的點著頭;“我相信,我當然相信尹董!”

“那好!”禛提步向外走,扔給他一句:“記住,明晚天黑前,一百人!”語音剛落,人已在門外,扔下驚出一頭汗的李繼善愣怔半晌慌邊抹汗邊奔向辦公桌。

從李繼善處出來,看看夜色已深,狂風依然異樣的呼嘯,依然是雷電交加卻一直沒有雨下來,禛裹緊了風衣的領口,一刻不停的直奔雷霆幫分舵,他不敢停,他逼著自己不停的運轉,即便坐在車里,他的大腦也在高速轉著,心只要有一秒鐘的空隙,便會立時被若曦飽受折磨的樣子死死擷住,剎那間便是噬骨吸髓的痛令他不能思考,不能呼吸,所以,他不敢停,一分鐘一秒鐘也不敢停。

遠遠的看到禛的車子在幫中兄弟夾道歡迎中緩緩駛進莊園電動門駛進停車位,大溪地分舵主王道忙緊跑幾步,禛車子停穩的同時,王道壯實的身形已到車前,壯臂一伸已拉開車門,恭謹的一聲:“老板好!”聲如洪鐘。

禛一步邁下,鳳目一掃,聲音肅重:“嗯!人都到齊了?”

“是,老板,都到齊了,您這邊請。”王道邊恭謹側引著邊爽利回答:“加上本舵在內一共是三百九十三人,剛文哥過來調走十人,現在在此聽調的實有三百八十三人。”

“好!”禛邊急步走著邊算計著:三百多幫中兄弟加特種兵一百人,應該足夠應付了。想著神色卻半點未緩,王道剛到門口,早有人拉開大門,禛等人急步進到分舵莊園最里進的一棟三層小樓,這里,除了王道本人居住外,就只有禛等人來時可以進,門外廊下窗下俱有保鏢把守,所有位置都有紅外探頭,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天候監控,至于機關消息更是防不勝防,除非王道關閉,否則連只蚊子都別想飛進來,幫中兄弟未經許可亦不得靠近。

落座后禛抿了口茶,苦澀的感覺勾起心底一痛,慌拋開思緒直切主題:“王道,這三百多人里,身手好的能挑出多少?”

“身手數得上的也就七十多人。”

“嗯!有沒有精通排爆的?”

“有!”王道一振,剛有些怯的眸光陡然一亮:“我舵里就有兩個,是特種兵退役的,是炸彈專家,身手不能算好的,可自保沒問題。”

“擅于攀援的呢?”

“嗯”王道腦中急轉,好一會兒才亮了眸光:“也有,老廖舵里有幾個,據說是當地獵戶出身,槍法極好,有狙擊手的素質,身手也不錯,翻山越嶺如覆平地。”

“好!今晚讓這些人做好山地戰準備,明天沒我命令,一率在舵里睡覺,不許隨意外出,其余人你安排他們做后勤支援,隨時候命!”

“是,老板,那個。迷。。老板,現在還早,我給老板準備了點酒菜,老板先將就用點?”

禛知道,他說得輕描淡寫,其實是備了接風宴,想想也是,這些人,有很多幾年都見不到尹震一面,就算各地分舵主,也只在尹震每年生日時有可能去見上一面,這還得看阿文的點將,一般三年才能輪上一回。現在,大戰在即,很可能就是一場惡戰,自己也確實應該出面安撫一下軍心,鼓舞一下士氣。于是,禛溫和的點點頭,跟著喜悅的王道穿過客廳,轉過一條全玻璃封閉的長廊,又七拐八繞幾處花廳,眼前歐式大門霍然敞開,眼前陡然一亮,刺目的吊燈發散的光芒賽過太陽,竟把外面的陰霾完全忽略,禛一現身,幾百平的宴會廳,黑壓壓的人頭齊刷刷立起,一聲山搖地動的:“老板好!”后便是鴉雀無聲,幾百人在偌大的宴會廳里,竟是連呼吸聲都聽不到,禛扯起淡淡笑容,昂首邁進,一時間,空闊的廳內只有禛幾人騰騰腳步聲鎮定自若向最里的一桌走去。。。。

禛今日一直堅持著未曾離席,生怕離開這里的喧囂鬧騰心會瞬間現出空洞,如宇宙的黑洞一樣吸進無止盡的擔憂懼怕,大腦會被可怕的夢魘塞滿,每一個鏡頭都是若曦的痛苦掙扎,即便現在身處如此喧囂中,禛也得時不時的依靠星主的意志強凝神智,逼著自己用這里的喧鬧強灌滿腦海心田,每當眼前驀然浮現若曦染血的面容慘烈的哀聲禛便心痛到窒息,只得猛灌一大口辛辣將若曦的音容強行逼退,心,卻如火灼眸底亦嗜血。。。

快天亮時,阿文帶人安全返回,十人散去各桌補充能量,阿文一人顧不得寒喧顧不得飲食直奔禛身邊匯報。

禛看他一眼,淡淡起身:“你先吃東西,吃完去找我!”說完,由急隨他起身的王道引著大步回到那棟神秘的小樓。

一連捺熄了兩只煙蒂,阿文便由人引著來到禛面前,禛冷眼一盯,王道亦退出,阿文邊為禛點上第三枝煙邊低聲凝肅匯報:“在小葫蘆谷的一處山洞里,我們看見了倉狼吉二,但沒見到張小姐,那山洞看樣子很深,但不敢靠近所以沒有具體的概念,在外面只能看到洞內有五六個人,洞外有兩人把守,爬上山梁我們沒敢下到大葫蘆谷,因為每個路口都有兩人把守,個個核槍實彈,另有一隊十二個人在谷中巡視,每到一處必對口令,離得遠聽不清是什么,在對面山下有一個很大的山洞,看上去非常深,洞口有二十人把守,所有守衛只能到洞口止步,洞內的人俱都穿著防化服,進進出出有五六十人,這還只是在外面能看見的,里面可能還有人。大谷通出小谷有一條小溪,奇怪的是小谷這邊溪流附近寸草不生,大谷那邊天黑看不清。那幾百噸tnt都埋在山谷中,大小谷都有,引信都已連好,根據引信方向看,控制器應在大谷的山洞里,我們沒敢破壞,只看了看又原樣埋回去了。”

禛一直目視前方靜靜的聽著,指間煙一時停駐,只是絲絲縷縷裊裊升著藍霧,聽阿文匯報完,禛吸一口煙,吐出煙霧時人已到落地大窗前,凝著外面飛沙走石不時擊打著緊閉的玻璃窗,潑墨般的夜色寒星亦被飛沙遮擋,禛凝一會兒突然問出一句:“谷內以何發電?”

“噢,風力發

電機,那三面山上豎著十幾根雪白的大柱子,老遠就能看見。”

禛心中有了一整套的行動方案,但是,在確認若曦安全之前,他不敢輕舉妄動,可是,要怎樣確定若曦位置呢?會不會如自己猜想的一樣,跟倉狼關在一起?現在聯系不上倉狼,又不能冒然進谷找他,要怎么辦呢?禛一時愁腸百結,所有的結點俱是若曦,如果自己攻下了兩處山谷,進去卻找不到若曦?那后果,是禛斷難承受的。

禛緊繃著身子凝著外面,好久好久,禛猛吸一大口,迅猛呼出后轉過身來,煙蒂被狠狠捺在阿文捧過來的煙灰缸內:“阿文,天一亮你去找李繼善,盯著他,讓他引出倉狼,辦法他自己想,怎么說隨他便,只要讓倉狼能給我打電話就行。”他相信,李繼善以政府的名義出面,要嚇得倉狼公司的人找倉狼匯報是沒問題,只要理由足夠振憾,倉狼會想到找尹震的。

阿文沉聲應一句,轉身取來了禛的藥,禛淡淡接過咽下,又依言回到沙發坐下,任阿文給他的手換藥重新包扎,現在的禛,非常理智的逼自己保重身體,決不再讓若曦為自己憂心,可是,如今,一切都已準備好,就等倉狼出現,在未確定若曦安全前,禛不敢動,只能,等!

可是,恰恰是這等,是最撓心的,也是禛最怕的,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若曦染血的小臉痛苦的掙扎慘烈的痛呼如山般壓得禛不能呼吸且有越想越慘之勢,人類最可怕的想象力在靜下來的這幾個小時里被禛發揮到極致,將禛那顆強裝冷凝的實際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刻劃得千溝萬壑,每道溝壑里都是滾滾襲卷而來的懼怕,直將禛強撐著僵直的身子壓迫到無助的彎下,痛苦的扶了額,層層包裹的傷手又已攥緊,卻根本感覺不到來自骨頭的巨痛,他全身的每根神經早被若曦緊緊牽住,隨著自己越來越慘烈的想象,痛到僵凝。。。

中午時,阿文回來了,被飛沙狂推進門,掩好門的同時,臉上已漾起微霽的神色,走到禛身邊剛張口欲匯報,禛手邊電話已振響。

禛一把抓起,看了一眼,目光已是冷寒,微閉了目深吸一口氣方按下接聽,聲音已是冷凌:“喂?”

話筒里立時傳來倉狼吉二聲嘶力竭般的怒吼:“姓尹的,你瘋狗,你想干嘛?”

禛并不動怒,仍是冷冷淡淡:“現在似乎閣下更象瘋狗。”

“我告訴你姓尹的,你別欺人太甚!”對方已是暴怒。

“我沒想欺你,相反,我想幫你!據我所知,你現在已失去自由身了吧。”

“你。。。”對方一瞬間的驚愣語結。

禛不等他說下去已接道:“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要相信我能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擺脫強加于你身上的。”

對方的聲音瞬間壓得很低,悶悶的,象是捂住電話怕別人聽到一般:“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又是什么控制我?”

他一句話,禛已冷笑:自己猜對了。根據倉狼的每一封郵件和那本密碼編寫的賬本做比對,禛發現了每一筆往來所對應的單位,進到工商局網站查了這些單位的經營范圍,所有這些貨品都購齊,精提煉居然就是尹震被蒙騙服用的毒品,而粗提煉的產量更大,產品居然是一種能致人迷幻如催眠般喪失心智遭人輕易控制的東西,倉狼集團雖然不能跟尹氏比,可想來倉狼吉二也犯不著舍了自已辛苦打拼的偌大家業去冒這個險,結合老太太講的倉狼與趙聰的淵源,猜想倉狼只是棋子,被人操控欲罷不能的一枚棋子而已,此時的處境怕是比若曦好不了多少。

禛淡淡一笑,聲音更加清凌:“你現在說話方便嗎?我下面要說的你該猜到是什么,還有你猜不到的卻是你意想不到的收獲,但不能被別人聽到,否則你會后悔終生。”

“我待會兒打給你!”對方一瞬的沉默后,忽扔下這么一句匆匆掛斷。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如山般的靜寂,壓得人透不過氣來。禛就保持掛斷電話的姿勢僵直著坐在那里,石化般冷凝等待,才剛的篤定從容,才剛的揮灑自如,剎那間蕩然無存,心空洞洞的,被無邊的懼怕瞬間卷裹。。。。

“震哥,吃點東西吧?”阿文托了食盤進來擺到他面前幾上。

禛循聲瞟了一眼,實在咽不下,痛苦的搖了搖頭。

“震哥。。。”阿文一見他搖頭,心里立急,開口要勸。

禛怎不明白他心意,自己也知道一定要強撐著吃點,決不能讓若曦憂心,可是。。。禛想了想,輕嘆口氣,微啟了唇,聲音郁郁:“吃不下,你給我拿杯奶吧。”

足足半小時的等待,折磨的禛如坐針氈,全憑星君的意志逼自己,端坐,不動,只胸膛起伏越來越急劇,只得緊閉了雙目強抑自己狂燥涌來的懼怕擔憂,遠遠看去,臨危不亂穩如泰山,豈不知,內里實是滾滾洪流暗涌的火山。

手里緊攥的電話驟然振響令禛心里一顫,緊閉的雙目瞬間張開,看了一眼號碼,又深深吸了幾口氣,穩下心神,方鎮定按下接聽,聲音又已是篤定從容,唇角甚至勾起淡淡笑意:"喂?"

"好了,你說吧。"倉狼的聲音極力裝的淡,卻是難掩緊張急切。

"我知道你被趙聰以一種只有他能拿到的毒品控制了,我有把握幫你戒毒。"禛的聲音清凌凌的劃過倉狼的耳膜,卻令倉狼大驚失色,連強裝的鎮定也不見:"你怎么會知道?

禛清凌凌的笑聲傳過來:"因為我想知道。"

倉狼依然驚疑不定,雖然知道自己剛才問了個蠢問題,但還是忍不住又問一個,畢竟尹震是他的敵人這一點,早已深深植入他的心底,根深蒂固,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拔除的:"你憑什么讓我相信你?你。。。怎么可能幫我?"

禛想了想轉了正色:"我不是幫你,我是在幫你的弟弟妹妹救他們的大哥。"

"你說什么?"倉狼這次連聲音都顫。

禛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倉狼并不是真的需要回答,他需要的,是相信的理由:"你們兄妹三人各自珍藏著一件倉狼家的傳家寶,你手里的是一枚鏈墜,而你弟妹手里是一對玉鐲,這三件合在一起就是天地人和。。。"禛淡淡的說著,淡的象是在講述一個遠古的故事一般,卻將倉狼震驚到呆愣,半晌方心神混亂的出聲:"不可能,我弟妹和我父母。。。他們已經被你們尹家害死了。。。。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禛終于確定他為什么一直針對尹氏了,不等他說完,清冷的語聲已帶著涼意傳過去:"這一定是趙聰告訴你的,也難怪,你當時只有不到五歲又不在現場,當然是他怎么說你怎么聽了,不過,他沒料到,我爸當時并沒有死,而且還能給我媽留下話。"禛說著已是冷笑。

"什么?你爸?你爸也。迷。。?"倉狼更加驚疑。

"那場車禍他是針對我們兩家的,找人騙走了你,再拿你作餌騙你父母臨時改變行程,他料定以兩家的交情我父母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只是沒料到我當時發了病逃過一劫,更讓他沒料到的是我父親危急關頭舍命護住了我媽,而你父母更是拼死護住了你年幼的弟妹,他們被送進了我家醫院,他再沒有機會下手,又見我媽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這才改變計劃,挾持你結束了倉狼集團匆匆逃走。我媽一直暗中查找,可她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還得支撐尹氏又怕趙聰狗急跳墻不利于你,查的極其艱難,若不是趙聰還對尹氏不死心在我身上打主意,還真不一定找的到你。"禛說的輕松淡薄,倉狼的臉色早已變了幾變,神色驚多過了疑,這些年若不是當年忠心追隨父親的幾位叔叔盡心輔佐全力護持令趙聰縛手縛腳不能妄為,倉狼早易主了,可自從自己不知不覺染上毒癮后,這個趙聰便開始顯露原形了,他一直以為只是趙聰太過貪婪,念在當年他救過自己的情分上,一直隱忍,可今天聽尹震一番話,難道,當年的救命之恩竟是不共戴天之仇?倉狼迷茫了,同樣的父母深仇,截然不同的兩種說法,他該信誰?倉狼陷入了沉思,禛一語不發,此時他不敢表現的太急切,甚至得裝做漫不經心,不然只會適得其反,前功盡棄,那后果,不堪設想。

雖然內心急切如火山就要噴薄,禛也必須咬牙強抑,這種煎熬他的意志能夠撐得住,可他脆弱的心臟已到極限,只得抬起受傷的右手緊緊按住,額頭已隱有細汗,只眸光堅定的等待。

一邊的阿文見他樣子,心里雖驚可也不敢出聲,他明白,現在,是兩個人氣勢的較量,自己的一聲驚呼,老板立時前功盡棄,他只能默默的遞過藥去。

就在藥遞到禛面前時,電話里傳來倉狼的聲音,顯然經過這么久的思想掙扎,或許自己的毒癮可以隱忍,但弟妹的安危不能不顧:"讓我見到弟弟妹妹,我就信你。"禛明白,目前,這,確實是唯一讓倉狼信任自己的辦法,三十年來,被人強制灌輸的仇恨突然變成恩義,確實不是一夕之間能夠輕易轉變的,但,現在,他同樣不能完全相信倉狼,而且,他接觸倉狼的目的是得到若曦的下落,確保若曦安全之前,他決不能掉以輕心,哪怕對手已是貓爪下的老鼠。

于是,禛強提氣,語聲依然輕凌帶著幾分戲謔,繼續摧毀著倉狼的意志,一步一步將他攥進手心:"唉,這本是我這次來的目的,可是現在遇到點麻煩。"

"什么麻煩?"

"我派去秘密聯系你的人失蹤了,要找到你弟妹,必須先找到她。"

"派來聯系我的?"

"嗯,我最近一次接到她的報告說是已經進到你的財務部工作,很快會有機會跟你取得聯系了,后來就失去了她們的消息,"

“財務部?”倉狼一驚:"她叫什么名字?"

"是個中國女孩,叫張曉。"

"張曉?"倉狼幾乎是驚呼,隱有欣喜,禛的心驀地一顫,忍著沒出聲,倉狼的聲音接著傳來:"你是說有她就能找到我弟妹?"

"是,怎么,你能找到她?"禛強抑著瘋狂的心跳,將聲音壓到淡淡。

"她就在我身邊,我現在就進去問她。"倉狼聲音隱有得意。

"沒用,除了我,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未必,"倉狼聲音更加得意,令禛心驚:"趙聰那家伙剛給她注射了,那玩意我服食都被輕易控制,想來她這會兒。。。"倉狼得意的笑起來,禛剎那間心痛如刀絞,臉色瞬間刷成了白紙,劍眉擰得緊緊,傷手緊按在胸口,鋼牙咬碎沒有哼出聲,卻已是汗如雨下彎下了僵直的脊背,嚇的阿文一把扶住強行將藥塞進了他口里,灌了一口水逼他咽下,整個過程不敢發一聲,禛強逼自己挺直脊背,聽著倉狼的笑聲強平氣息,待倉狼笑聲淡去時,他也能發出聲音了,依然極力的冷淡不屑:"很得意,哦?"

他不屑的聲音令倉狼得意的笑聲嘎然而止,語聲強裝不屑卻已是難掩驚疑:“怎么了?”

"你以為都象你那么笨,所有秘密掌控在一人手中?"

倉狼驚到無語。

禛知道鎮住了他,緩緩接道:"她只知道暗語,而那暗語只有告訴了我,才會破譯出藏身地點。"禛鎮定的說著,語聲依然不屑甚至透著絲譏諷。

倉狼停了一瞬,再傳來的語聲感覺咬牙切齒:"好,我現在就讓你跟她通話。。。"

一語未畢,又被禛清凌凌的語氣打斷:"現在不行!"

倉狼有些氣急敗壞:"為什么?"

禛迅掃了眼時間,微一盤算:“我得拿到密碼本才行,這樣吧,下午五點,你再打來。”

"好!"倉狼幾乎是咬著牙說的:"到時你若再找借口拖延,我就殺了那妞兒!"

禛的心臟猛然抽痛,多虧倉狼話音一落已掛斷了電話,禛痛的悶哼出聲,臉色慘白,雙目痛苦的緊閉,眉峰緊擰。

嚇的阿文已慌,扶著他搖晃的身子強按他躺下,口中慌亂:"震哥,你怎樣?我。。。我去找醫。。。"

禛心急如焚,哪敢讓他耽誤時間去找什么醫生,聞言急忍痛搖頭,一手緊攥著胸前衣襟傷手急抓向阿文,阿文一見忙雙手捧住,看老板急切樣子知道老板有事吩咐,只得忍下焦急擔憂等著。

禛凝元神強平氣息,加之藥力的作用開始發揮,痛苦終于開始緩解,禛忙掙扎出聲:"阿文。。。快。。。他們給她注射了。。。毒品。。。"禛說了半句,已是氣息不繼,只得略作調息,阿文已是心驚,怪不得老板突然心痛難忍,當下無語只是擔憂的緊盯著艱難喘息的老板等待指令。

禛調息了一會兒劇痛漸緩,目光也清明些卻是更加急迫:"阿文,你馬上。。。派人去山谷。。。盯著倉狼,再派人埋伏再谷外,隨時準備,切斷電源和炸藥引信,安排,狙擊手隱身策應,。。。那一百特種兵全部歸你指揮,你現在就去調度,準備好后,來接我。"

"震哥,您也去?不行,您就在這等著好了,我保證把張小姐安全帶回來。"阿文擔憂的蹙了眉,急切勸著。

禛搖了搖頭:"你一個人照顧不過來,這一仗必須兩邊山谷聯動,所有位置同時發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且,我懷疑,那大谷里是他的制毒工廠,那些東西,你們不懂,"禛已緩過勁來,借著阿文的扶助坐起身來,阿文扶他倚靠舒服,禛接過阿文遞過的水喝了一口,又接道:"你放心,我沒事,你快去安排,把小月和小劍他們叫進來。"

禛沒想到張飏也跟著進來了,有心想讓他先出去,可看了眼小月的神情,又覺無所謂了,淡淡一笑讓他們坐下,又喝了幾口水穩了穩氣息,方開口:"小月,小劍,我現在很急,所以,下面的話,我說,你們聽,不許插嘴!有問題以后再問,你們只要明白,我所說的都是真的,我的安排必須無條件的服從,明白沒?"

在兄妹二人心目中,大哥雖然處事淡漠,但對他們還從來沒有今天這般嚴厲,一時心里微驚,只不安的凝重點頭,禛看了二人一眼接道:"尹家與倉狼家世代交好,我三歲那年,爸被倉狼家的趙聰設計害死,"禛以冷厲的目光阻止了尹月驚駭的出聲,接道:"同時死的還有倉狼伯伯夫妻二人,媽和倉狼伯伯的一雙兒女僥幸逃過一劫,"尹劍的目光在聽到一雙兒女時陡然一跳,閃過不安,但終忍住沒有出聲。

禛隨著心臟疼痛的舒緩,語聲越來越穩,目光淡淡的掃著面前幾人:"后來,媽收養了倉狼伯伯的兒女,但一直沒找到被趙聰帶走的大兒子倉狼吉,今天,我已經和倉狼吉聯系好了,一會兒你們跟我同去,帶好你們的玉鐲,但沒有我發話,你們不許相認,因為張曉還在他們手里,我也還不能完全信任倉狼吉。你們聽明白了嗎?"

禛目光威嚴的盯著他們,二人顯然太過震驚,畢竟從來都是母子四人相依為命,突然告訴他們那不是你的母親不是你的家,任誰也難以接受,二人定定的盯著禛凝思良久,小月終是忍不住,聲音帶著委屈急切的哽咽:"哥,這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我和二哥怎會一點不知道?"

禛唇角浮起兄長的溫和:"你那會兒才出生不到兩個月,小劍也才一歲多點,怎么可能記得?"

"可是,媽從來沒有說過。。。"小月急辯,一時急的只想證明禛是錯的,沒注意到禛緊咬的牙關蒼白的臉色。

禛從前夜到現在,整整兩天兩夜粒米未進,只靠一杯奶幾口水支撐,前夜爛醉后又急怒攻心,早已發了病,全靠后來的驚喜撐過去,誰知緊接著受到如此重擊,若不是對若曦安危的擔憂支撐著,他脆弱的心臟當時就會停住,僅憑意志強撐著趕來,強撐著應付了昨夜的酒宴,撐到此時,他的身體早已虛脫,若不是星君意志彌堅,他早已暈厥,但剛剛,因聽到若曦被注了毒品,令他剎時凝不住元神護不住心臟,劇痛猛摧著他的意志,全靠著對若曦強烈的愛戀支撐著緩過來,坐起來,堅持著給兄妹二人講完,早已是一身虛汗眼冒金星,只能咬牙強撐,卻難掩面色蒼白,氣息難勻。

聽到小月的話,他只能強撐著勉力一笑:"在沒找到倉狼吉之前,媽不會舍得你們難過的。"

看到小月還想說什么,禛已無心力應付,只得強行止住:"好了。。。我剛說過。。。有問題。。。以后再問,你們出去。。。準備吧。"

小月扁了嘴不敢再說,不甘的站起身,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劍卻猛然冷冷開口:"哥,你是不是為了救張曉才想出這么一計的,不要緊,你直說就行,我們會配合你的,犯不著騙我們。"

禛一怔,還未及說話,小月卻象抓到救命稻草般興奮的點頭:"是啊是啊,哥,為了救張曉,我保證演好,你。。。。"

禛早已氣的臉色慘白,心跳瞬間慌急,冷汗如雨,緊閉目強平氣息一瞬,再睜開時已是氣怒:"閉嘴!。。。。你們。。。在你們眼里。。。我。。。就如此不堪。。。不錯。。。如果張曉。。。有什么事。。。我生不如死。。。但我。。。就算是死。。。也。。。也不會。。。推出自己的。。。弟妹給。。。敵人。。。"

小月見他氣息艱難的痛苦樣子早慌了,急上前去扶,卻被禛恨恨的甩開,小劍也慌了,驚見禛甩脫小月的攙扶自己身子險些歪倒,慌一把扶住,虛弱的禛沒能甩脫卻是更怒:"滾出去。。。我。。。我沒。。。"

小劍不等禛說完,俊朗的眉目已擰到了一起,一臉苦相急急勸撫:"哥,你別氣,我錯了,哥,我混說的,你別氣,哥,我錯了,你別氣。。。"

張飏見兄妹二人急慌無措的樣子,小月更是邊慌亂的安撫告錯邊已淚水漣漣,而禛卻是臉色慘白氣息都艱難,一手緊按胸口另一手被小劍緊緊抓住動彈不得,雪白的紗布已微微松脫,想想張曉的癡心一片,不禁輕嘆口氣走過來,大手拍了拍小劍:"你先帶小月去準備吧,你哥交給我,放心去吧。"

小劍看了眼滿面怒氣喘息艱難的禛,明白不敢再惹他激動生氣了,只得起身將禛已微抖的手臂交給張揚,擔憂的說一句:"哥,你別氣了,我和小月這就去準備,等你好了怎么罰我都行,就是別氣壞自己啊!"小劍苦著臉說完,見禛不說話只艱難喘息,只得拉了哭泣的小月急急出去,將藥擺在了禛面前幾上,向張飏遞個眼色。

張飏會意點下頭,一手扶住禛傷手一手托住禛脖頸強按他躺下,語聲也是冷冷淡淡:"不想死就躺下別動,"又拿了藥強塞進他嘴里,微托起頭灌了一口水逼他咽下,這才將他放平拿旁邊沙發上的薄毯給他胡亂蓋上,抓過他的手將紗布拆開,一看那傷不禁一驚,恨瞪他一眼,拿起阿文留在幾上的藥邊換藥邊冷道:"就算你活膩了也得等救出張曉來再死,張曉要有個什么三張兩短,你就算不死我也弄死你!"

禛喘息不勻但心緒已平,聞言不禁浮起苦笑,淡淡說了句"謝謝!"為若曦謝他的朋友之義,為自己謝他對若曦真心的關愛。

張飏為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謝回了個白眼,將紗布系好,起身邊扶他略起身墊好靠枕邊道:"我是為了張曉,所以,你不必謝我,"轉身端來已經只有微微暖意的粥遞給他:“吃點東西,別一會兒緊要關頭餓暈了,妨礙我們救張曉。”

禛淡淡接過勉強吃著,張飏回身坐到他對面沙發燃起一支煙若有所思的吸著,目光早已轉向窗外。

呼嘯的風終于停了,天卻更加暗沉,剛剛下午五點,應該是夕陽暖暖暈染天地的時刻,竟然已濃黑如潑墨,星月也被這狂暴過后突然的冷寂嚇的一時不敢露頭,昔日嫵媚的山谷完全被黑暗籠罩,若不是谷中探照燈瞪著碩大的眼睛頻頻掃過,這里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所有人都已到位,那一圈貯立在險峰上的風力發電機高大雪白的桿柱如擎天玉柱般直插九霄,桿頭上碩大的扇頁正呼呼而嘯,想來谷中雖已風平,那高高凌霄上依然是狂風獵獵吧,不然,怎都說高處不勝寒呢?

平靜的桿柱底部,每根柱下都有三人趴伏于濃密的草叢中,碩大的老虎鉗已張開大口,饑渴難耐。。。

險峰的山峰上,茂密的樹冠中,隱隱有人影靜伏不動,絕佳的位置,交插的火力,將大小葫蘆谷中每一寸土地盡數覆蓋,不留死角,手中狙擊槍烏黑的身形正冷冷瞪著黑洞洞的眼睛貪婪的盯著谷中晃動來往的人影,就等主人一聲令下,便可以呼嘯著撲下去美餐一頓。。。

小葫蘆谷及腰的灌木叢中,早已隱入鬼魅般的暗影,每人負責身周三平米的范圍,令一到,五秒鐘內,斬斷滿谷的罪惡引信,任你幾百幾千噸tnt,只能變成啞吧,靜靜的躺在地下,即便心里再抓狂,也只能眼睜睜的忍著雷霆幫眾從身上踐踏而過。。。

大葫蘆為免打草驚蛇,只分派好了人手,于附近做著猛虎下山的勢子,只等令聲一到,直沖洞口,每人一束,五秒鐘內斬斷集中在洞口的引信線束。。。

其余人俱隱在谷外路旁的林中,禛倚靠在樹干上,傷手搭在支起的一條腿的膝頭,另一手握著手機,面色冷凝,目光凝定遠方,心,急如火焚。

五點整,手中電話一振,禛急抬手,幽藍屏幕上熟悉的號碼令他唇角勾起冷寒,向身邊阿文輕凌掃一眼,阿文一點頭,抬手,一直抓在手里的電話已按到耳邊:“喂,看到了嗎?”

“文哥,只能看到倉狼吉二”,電話是早已接通的,話筒里應聲傳來的低低語聲,亦簡練至極。

阿文不語只向禛微搖搖頭,禛蹙眉一忖,深吸口氣,按下接聽,聲音輕凌劃過山林:“喂?”

“現在沒有問題了吧?”倉狼的聲音帶著狠厲。

“當然!”禛的聲音依然輕凌帶著不屑。

“好!你等著!”禛聞言不語,只向阿文又看過去,阿文會意,手中電話又按上耳邊,人移到遠處。

當電話里傳來倉狼急急腳步聲慢慢停駐時,阿文迅走回來附在禛耳邊幾句耳語,禛蹙緊了眉峰不置可否。

阿文只得侍立一側,靜等!

一瞬,話筒里傳來倉狼粗嘎的語聲:“聽電話!”禛緊張的摒住了呼吸凝神細聽,聽到撕下封嘴膠條的“咝啦”聲,禛疼的心當時就是一顫,呼吸都滯住,當聽到張曉略帶抗拒隱有疑惑的一聲“喂?”時,禛的心瞬間停了一拍,慌凝元神抓回理智,強裝淡淡帶絲威嚴開口,心卻砰砰跳到慌急:“喂,張曉嗎?我是你老板。”

張曉初聽禛聲音心頭“突”的一下猛跳,聽到他叫自己張曉,立時怔住,聽到那句“我是你老板”已是靈犀點通,忙抑住激動的心情,裝出恭謹:“尹董好,我是張曉。”

禛一聽張曉回答,知道她已明局勢,狠閉了閉眼強穩住心神,扯出輕凌的聲線裝出幾分威嚴:“嗯!張曉,關于關押地點的暗語沒忘記吧?現在就背給我聽!”

張曉立時明白禛心意,可來時自己是被蒙了眼的,真是不知道這是哪里,只知道進了洞后小洞不算這是第八個洞口也是最后一個,只能裝作回想的樣子打量著四周,邊還似模似樣的微蹙了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嘴里還配著音:“是,尹董,請容我想想哈,嗯。。。。。”打量一圈也只看到四面高墻高達數丈的洞頂周圍五六人設防,再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也得說話呀,只得裝作恍然喜悅的語聲:“回尹董,我想起來了,您聽好,”心里想著把這點透給他也行吧,最重要知道他好不好。接著裝作背書一樣的邊想邊說:“若曦住在北斗第八丹元廉貞星君心底最深處,周圍是星君滿滿的愛戀永世的護佑五萬年不會滅失,更是固若金湯不使一絲寒風吹進,星君恩義高達蒼穹惟愿星君星元永固!”

禛一字不差的聽著張曉的話,每一句都心有靈犀明白心意,聽到最后一句時,淚水剎那滑落,晶亮的淚滴一閃而逝瞬間隱入黑暗,胸膛起伏卻立時抑不住急劇,想告訴她“別擔心,我沒事!”想問問她“你好不好,有沒有受傷?注了毒品此時是不是很難過?”可只能狠閉目關緊淚意,深吸氣強平氣息,繼續劃出輕凌淡音:“很好,張曉,我都明白了,你讓倉狼聽電話!”

禛聽到話筒里張曉的聲音輕漫不屑,甚至似看到她輕漫的挑了眉:“喂,叫你聽!”禛的唇角浮起絲寵溺卻是苦澀濃濃。

倉狼的語聲緊接著傳來,極力裝的不屑卻難掩急切:“喂?聽明白了?這會兒可以告訴我了吧?”

禛聲音更不屑帶著嘲諷:“當然聽明白了,但就算我告訴你,你有能力保證他們安全嗎?”

“你。。。”倉狼語結,一瞬忍著氣怒低啞出聲:“我會有辦法,不勞你費心!”

禛甚至輕凌凌的笑起來:“呵呵,那可不行,你的弟妹就是我的弟妹,我可不能不關心他們的安危,你現在自身都難保,我可不能將他們再次送進虎口。”

“那你想怎樣?”倉狼已氣急敗壞。

“呵呵,為了我這三十年的兄弟情,我先救你出來吧。”禛的語聲完全是救世主的高度睥睨下界。

“我?。。。”倉狼猶疑不決,語聲亦遲疑:“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必須相信我!”禛語聲一改輕凌轉了冷厲不容質疑,帝王的霸氣已盡顯。

“你有什么條件?”倉狼還是不能相信會有無私的幫助,尤其是來自他。

“如果我說要你的全部身家,你會怎樣?”禛說時,眼角瞟了下身邊不安的兄妹二人。

倉狼滯了一瞬,似乎是一咬牙,沉聲堅定:“好!一言為定!你只要保證他們安全,我們見面后就辦股權交割!”

禛似是沒想到,一瞬間有些動容,向著兄妹二人扯了絲近幾日難得一見的暖暖笑容,聲音仍極力的淡,淡到輕凌:“我還有一個條件。”

“喂,你不能反悔。。。”倉狼忍怒卻也隱著急慌。

禛裝出不屑的輕笑一聲:“我要你保證張曉的安全。”

倉狼默了一瞬,再傳來的語聲有絲狡詐:“姓尹的?這妞兒才是你的目的吧?”

禛心中一緊,面上仍強裝鎮定,語聲輕凌,笑聲淡淡甚至無謂:“你愛怎想隨你,但我尹震有個毛病,為我辦事的人我會真心以護,但若讓我心情不爽我也會隨時撤手,到那時,可是六親不認的哦!”

“你。。。”倉狼恨得牙癢,口風沒探到,卻被人輕易威脅,只能一咬牙恨聲一句;“好!我答應你,有我就有他,你也得保證我弟妹的安全!”

“成交!”禛輕凌一聲掛斷電話,冷冽的身形已站起,玄色風衣無風獵獵,周身殺氣冷寒徹骨,手中電話滑入衣袋,轉向阿文低低交代:“張曉在洞最里面,第八個洞口,四周俱是墻壁密不透風沒有門窗,只有從洞口進去,洞頂非常高應是在地面以上,她只能見五個看守!”

阿文凝神細聽慎記,聽完凝重一頜:“我明白了,震哥!”

禛冷寒眸光盯向遠處,山谷中,探照燈的光芒幽魅般掃過,挺直的脊背緊繃的肌肉,殺氣畢現,手迅抬起,剎那間,山谷中,萬芒歸寂,沉靜的山谷瞬間陷入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禛接過阿文遞過的眼鏡戴上,暗黑的叢林泛著隱隱紅光,禛眸光嗜血般射著狠厲的寒芒,緩緩掃過清晰的景物人面,手,寧定一指,剎那間,萬軍齊發。。。

出發前,所有人已得到命令,除狙擊手外,任何人,在洞外,不得用槍。

所以,當禛帶人飛掠過那道山梁潛入大葫蘆谷中時,谷中各處守衛已于無聲無息間全部換作了禛帶來的特種兵,黑暗中,遠遠看去,偌大的洞中亂作一團,谷中守衛卻是穩如磐石,只有流動巡查的兩支小隊不見了,按既定計劃,禛負責剿滅大谷中的敵人,毀掉制毒工廠,因洞中情況不明,除禛外,其他人又對化學一竅不通,萬一處理不慎,輕則傷到自己及眾兄弟,重則,遺禍人間,所以,當禛聽到匯報說這邊洞中進出都穿了防化服時,已經決定了,由自己利用尹震這位化學博士掌握的知識去處理,而若曦,只能鄭重的交代給了阿文和張飏。

在谷口分手時,禛重重拍了下張飏臂膀,語聲強裝淡淡神色卻難掩凝重:“張飏,如果我有什么事,照顧好張曉!”

張飏冷盯了他一瞬,狠狠甩脫他大手,卻反手緊緊攥住他胸前衣襟,眼底充血,語聲是從未有過的狠厲:“姓尹的,你給我聽好,你既然敢把張曉搶到手,就老老實實守護到底,否則,就算你死了我也把你挖出來挫骨揚灰!”

禛有些動容的看著近在毫厘的這個男人,不知是前世的愛戀不得還是今生的真情以對,但他能感知,他對若曦的情,沒有半分虛假!于是,禛緩緩綻開一個暖暖的笑,沖他微點了下頭,張飏愣了一下,迅冷哼一聲撤了手,轉身領頭走去。阿文目送禛轉身向著山梁走去,叫住了緊跟在身后的阿耀,掏出一瓶藥劃出一條銀亮的拋物線準確的落向阿耀手中:“阿耀,照顧好震哥!”

阿耀迅疾伸手接住,展開一看,凝重一點頭:“是,文哥!”

禛帶人如入無人之境徑撲向洞口,墨黑的夜色做掩護,洞內根本看不到外面早已改天換地,當洞內人慌亂的摸到手電筒捺亮的剎那間,一聲冷冷低嘯輕輕劃過,“啪”的一聲輕凌響聲,手電碎裂,一切又歸黑暗,只引來了洞內更加的慌亂不安,驚呼連連,嘈雜一片,有人驚喊:“不準亂,拿槍!”于是下一秒,空氣中一片亂槍掃射的聲音,夾雜著一片痛哭嘶嚎聲,禛等人于第一聲槍聲響起時,已迅掩向兩邊草叢,所以,禛斷定,受傷的絕大多數是洞中人。

不需禛下令,狙擊手已將槍口對準了所有視線之內的洞中人,他們一身銀白防化服,雖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黑,但狙擊手有紅外線夜視鏡,本身又俱是一雙獵鷹般的眼睛,只要有隱隱人影閃動,他們便可輕易瞄準,于是,在幾聲隱隱低嘯過后,洞內的槍聲在一聲:“隱敝!”的命令下嘎然而止,天地于一瞬間歸于寂靜。

僵持中禛冷靜的觀察著形勢,一瞬后,冷寒的眸光已瞇起,射向洞口左側的位置,那里與洞中幾乎呈九十度角,側頭向身邊的阿耀低低交代一句,阿耀悄悄爬行退后。

待阿耀回到身邊時,本就在左側的特種兵三十人貼著陡削如斧削般的山壁迅撲到洞口左側隱下,而洞頂上方,剛破壞了風力發電機后的攀援人已借繩索滑到距洞頂只有一步之遙,禛手勢一落,阿耀一槍射進洞中,不需要真的射中目標,只是信號而已,洞中一陣慌亂間,洞頂攀援人瞬間降下,還在半空中手中短刃已飛出,那么近的距離,洞中又是亂成一團,都不需瞄準,任意揮灑即可命中目標,洞中剎時又是一片慘嚎,左側特種兵迅速閃身堵上洞口,趁洞中慌亂間,一陣亂槍掃射,黑暗中,只見一排山神般的黑影堵在洞口,手中槍膛噴射著憤怒的紅焰,洞內于幾秒中歸于安靜。

槍聲靜下的同時,禛已帶人來到洞口,門口的人已沖進洞中分列兩排持槍警戒著。

禛進到洞中,冷眸于夜視鏡后淡淡掃了眼躺了一地的防化服,有的尚在哀嚎,有的早已僵直,阿耀一招手,后面負責策應的兄弟立時進來打掃,禛抬眼盯向了洞內。

目力所及,洞中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連,錯綜復雜,即便不考慮會有人打冷槍,單純這迷宮一樣的地形,也不是輕易可以拿下的,禛抬手叫過阿耀附耳兩句,阿耀急急退下,招手叫來王道,王道又迅領著兩人帶到禛面前。

禛看了眼垂手立在自己面前的恭謹二人,放溫了些聲線:“你們兩個是這山中獵人?曾進過這洞?”

“是,老板!”

“那由你們二人帶隊進去,可有把握?”

“有把握,老板!這些洞千年不變,有些洞根本進不去人,有些是死洞,有些被水填滿,我們都很熟悉!”

“好!”禛略松心,又叫過特種兵的領隊:“peter,你將你的兵士調度一下,分成三組,一組在前,一組墊后,一組留在外面接應,阿耀,每到一個洞,留下二人守住,你的人和peter的兵穿插留守!你們倆聽懂了嗎?”

“是!”二人同聲一諾。

“走!”禛一聲令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中,只聞腳步騰騰,只見暗影閃動。

穿大洞,鉆小洞,有些洞僅容一人側身,有些洞竟需爬行,若不是有向導帶路,怕是早陷在里面循環往復的轉圈了,就算不被冷槍打死也會被活活餓死,饒是如此,依然有人不時的被躲在角落里的冷槍射中,雖只允許那槍響一聲,可畢竟自己這邊人手有限,還要每個洞把守兩人,很快,跟在禛身邊的特種兵和幫中兄弟加起來也只剩十余人跟著,阿耀等四人一直前后小心的護持著禛,最前面的阿塵已被冷槍掃中,幸只是劃傷左臂,尚無大礙,但四人心中俱是越來越凝重,除了保護好禛外,還要時時關注著走在最前面的兩名向導,幸此二人慣常于翻山鉆洞,對洞內異常熟悉,似乎不需眼睛,只是用心就能感知異動,每次的冷槍都是二人出聲示警,但終因距離太近,空間又小,即便聽到示警,功夫稍差些的也難以及時做出反應,幸虧洞內黑暗,開槍人也是亂打,所以傷的雖多,但死得極少,傷重的也不多,輕傷的阿耀都安排他們就地留下守洞口了,重傷的也隨著留下由輕傷者施救守護待援,所以,現在,禛身邊的十幾人中,只有阿塵受了輕傷,其余人俱都還是精神高度集中,眸光炯炯,這些人都是越戰越勇的,越是危險關頭越是精神的主兒,所以絲毫沒有影響到戰斗力,反而殺氣更盛。

“老板!”兩名向導突然停下,挨到禛身邊小聲附耳:“看到前面那個洞口了嗎?”一人指著不遠處地面上一處僅容一人鉆身而下的小洞口,神色有些緊張:“從那下去就是這洞里最大的一處溶洞,足有幾百平,是這洞里唯一能放下您說的那種大型設備的地方!”

另一人此時早已趴伏于地,蹭到洞口,小心的向下觀望,一瞬又蹭回來附耳回道:“老板,從洞口看不全下面,只能看到大約有二三十人,都有槍,躲在那些設備和桌椅暗處。”

禛內心緊張,面上冷凝:“還有沒有其他入口?”禛明白,這樣下去等于飛蛾撲火,露頭一個死一個,完全是給人練靶用了。

可兩人凝重的搖頭,打碎了禛的僥幸,他一時躊躇不敢下令,因為他們現在唯一能利用的就是黑暗,再就是運氣,可即便是黑暗,那么多支槍對著這么一個小小的洞口,只要聽到異動,胡亂一掃,總有一發子彈能擊中,下面的設備又不敢用手雷,他們穿了防化服,催淚彈也不管用,對了。。。禛眸光突然一亮,迅轉向peter:“peter,你們帶了燃燒彈沒?”

peter笑得明亮,操著怪異的漢語說了三個字,滿是得意:“必須的!”

禛淡淡一笑,也用漢語戲謔一句:“那就招呼吧!”

“嗯?”peter聽不懂,倒把阿耀逗樂了,忙拍拍他,指指洞口,作了個投彈的姿勢,peter眸光陡亮,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噢!招呼?”阿耀戲謔點點頭,peter喜悅點頭向身后士兵一招手,禛忙補充一句:“讓他們看準了,別扔到設備上,最好直接擲到人身上。”peter明了的點下頭,轉向士兵打了幾個手勢,兩名士兵迅匍匐前進到洞口。

聽到下面慘厲的嘶嚎響起的瞬間,peter的兩名投彈手首先躍下,舉槍將近身的幾人射殺,趁著下面一片混亂,二人護持身后嗖嗖連下,除了兩名向導被禛下令留守洞口,其余人于瞬間連連躍下,躍下的同時紛紛舉槍,槍聲響過,混亂的人群必有人應聲倒地,躍到地面后個個就地一滾,迅速找好掩體,阿耀阿銳依然緊緊護持在禛身邊。

隨著嘶嚎聲越來越弱,燃燒彈的火光漸漸熄滅,洞內又歸入黑暗,黑暗對禛有利。

雙方又陷入僵持,禛于掩體處緩緩掃視洞內,設備俱在東北角,那些人根據剛才躍下時的一掃所見,大部分也是藏于東北角的設備前面的桌案下,櫥柜后,禛心思電轉:強攻不行,萬一擊中設備,這里的人無一幸免,這還是最低限度的傷害,重則一縷煙飄出,散于空氣中隨風播灑隨雨落下,那就是這個城市的災難,且真若是導致那設備爆炸,飄出的又怎可能是一縷輕煙?到時又豈只是這座城市?怕是整個國家,甚至臨近的幾個國家,只要水域相接,或者是一朵云能夠飄過去的距離都會被殃及,后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禛正在苦思良策,掩于他對面的peter向他打了手勢,順他手指看過去,在禛的位置只能隱隱的看到peter隱身的不遠處有條路似乎能繞到東北角,peter向禛做了個繞行迂回的手勢,做請示,禛想了想,點點頭,示意派兩個人先去探探。

黑暗中一瞬的等待,一會兒,其中一人打探回來,附在peter耳邊匯報,peter聽完向禛豎起了大拇指示意可行,禛打手勢告訴他自己負責吸引那邊注意力,由他帶人相機而行,peter略一遲疑,似乎有些擔憂,禛向他一揮手,peter凝重一點頭帶領四名士兵貓腰而去,一切都于無聲的黑暗中靜靜而又緊張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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