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喪尸來種田

第七十章 夜半

第七十章夜半

第七十章夜半

重萬里獨自縱馬順著官道出了城,過了一個村子后變見官道旁分了兩條小道出來,一條往北,一條往南,拐到南邊的小路上,能遠遠看見五里村。

`離著村邊尚有百余米,便勒了馬,仔細觀看地勢。

果然,跟地圖標識一樣,這邊的山勢并不陡峭,野獸上下容易。而且,五里村瞧著并不貧困,那村里養雞養豬的家戶定然不少。他要是狼群,絕不會放過這個嘴邊的肥肉。

重萬里瞇眼打量著村子,心里如是想。大雪還未化,白白的雪光晃眼的很。

略一思索,重萬里直直往東邊而去。很快,便在雪地上發現了狼的蹤跡。這個方向…

重萬里端坐馬上,低頭凝眉,竟是有去無回?猛的抬頭,視線順著蹤跡望去,直指村邊一戶人家。離得遠,并看不清楚,卻也能看出,那戶人家高高長長的院墻,顯然比別的農戶大幾番。

重萬里心里便有了猜測,這戶人家必然殷實,那么家里不是有多個健壯男人,便是雇了人守家護院。

不怪他這么想,這個時空,沒有壯年男子,婦孺老弱是絕不會過好的。

只是一想,重萬里又打馬繞到南邊,當然也發現了同樣的蹤跡。

只是——

重萬里想不明白,怎么這些狼從南邊山上下來,不直接到村里,偏偏半道上拐了彎兒,又奔著東邊去了?或者說,奔著那戶人家去了?

如果說是那戶人家胸有成竹能滅狼,把狼全趕到東邊,可雪地上怎么不見人的蹤跡?再次仔細尋找,確實沒有人的痕跡。

這倒是奇怪了,難道那家有什么好東西引著狼去的?難不成是養了很多的家畜不成?可狼也不是貪多棄少的性子呀。

不知不覺,重萬里心里對那戶人家起了那么一絲半點兒的興趣,興趣少到可忽略不計。

他本來便是帶人路過附近,如果不是好友緊急求助,才懶得來這個地方。狼,是要命,可邊關的敵人更要命。只等把狼群一滅,他便帶人離開。

因此,不再猜測,打馬往山邊行去。布陣打仗,行軍扎營,這些年的軍旅生活不但讓他成為人人敬畏的將軍,也讓他學會了不少東西,比如辨識預測野物的行動。

沿著山從南跑到東,其間只沿著還能勉強辨識的上山小路往山里走了一小段,重萬里便退了回來,打馬不停往縣城趕去。

“今晚,我便帶人剿狼。”

鄭縣令一驚:“怎么?晚上不方便吧,明日再進山吧。”

重萬里搖搖頭,手往桌上一拍:“不用進山了,狼群要下山。”

“嘶——”鄭縣令低頭盯著他手下那個方塊:“五里村?不是說那里沒有傷亡損失嗎?”

重萬里冷笑:“狼這東西,從來是群體活動,又兇悍又機警,還護短。你說,前頭探路的急先鋒被人宰了有去無回,它們能罷休?”

“說的它們比人還厲害。”

“你還別信。就你在京郊圍場里打的那些個,真稱不上狼。什么時候讓你見識見識邊疆的狼,如果不是種類限制,變得跟人對等條件,我都沒把握跟它們對戰。”

勇猛,血腥,狡詐,團結,忠誠,還懂合戰截圍,真要是變成了人,有了人腦子,哪國的軍隊是其對手?

鄭縣令縮縮脖子:“真那么厲害?”

重萬里點頭:“我說的是邊疆的狼,誰知道這里的山林狼又如何?不過我去跟蹤了他們的蹤跡,所料不錯的話,今晚它們便要給之前的同伴報仇了。為數不少,怕得幾十頭。”

鄭縣令吞了口口水:“這么多?等等,你說的是五里村?那別的村子呢?要是它們串通好了,同時攻進所有村子可怎么辦?你這次帶著人也不多呀。”

重萬里嘴角微微下垂,做鄙夷樣:“我只夸幾句,你就把它們當妖怪了?放心,再聰明,它們也是獸,地盤群族從不相容。我還沒見過不一樣的狼群都聯合起來的。狼王可傲得很,哪個發號施令?哪個說的算?”

“那——”

“我分些人,在這幾個村子守著。即便來了狼,他們自己也能對付了去。你以為能有多少狼敢下山?它們更怕人。除了五里村,別的村子沒多大危險。”

“你確定?”

“不信我便自己去。”

鄭縣令一咬牙:“我跟你去。”

重萬里更加鄙夷:“就你那花拳繡腿,別拖我后腿。”

鄭縣令氣道:“我坐守村中,與老百姓共存亡。”

“…你這身上二兩肉,能擋狼幾口的?”

“你,你,你——”

誰能知道不茍言笑的重將軍其實是個毒舌?

“你去便去,要疏散安撫百姓什么的,我可不會做。”

鄭縣令又猶豫了:“會不會引起百姓恐慌?”

“嗤,出了京城你倒是束手束腳了,跟你老爺子怎么那么橫沖直撞不顧及的?”

“唉,”鄭縣令嘆了聲,還真想老頭子跳腳的模樣了:“你說狼群什么時候會來?”

“半夜吧。”

“那我跟你們一起入夜了去,不進村,能不驚動百姓便不驚動。”

重萬里豎起大拇指:“穿厚點兒。”

晚上的風可不是說著玩的。

同一時間,花云踩著滑雪板發現了重萬里坐騎留下的痕跡,腹誹,什么人亂跑,別把她的狼都驚走了。

狼還沒來,花云便貼上標簽占為己有。

到了山跟前,迎著風使勁一嗅,趕緊來吧,等了這么久,一定讓你們不枉此行。

入夜,花云特別讓一家人都吃得飽飽的,還讓萬氏在灶上大鍋里溫著肉湯。

“今晚,狼群會來。咱干票大的。我負責殺狼,爹,哥,你們跟在我后頭把狼拖回來,娘帶著雨兒冰兒拖到院子里。都聽清楚明白了?”

幾人齊齊腿一軟:“狼群?不是一只兩只了?”

“咱家讓狼記住了,今晚人家一大家子打上門來報仇呢。”忽然問花雷:“銀子不夠用吧?”

花雷愣愣道:“按你寫的那張紙,不夠用。”

花長念嘴角直抽,也不知道為啥,花云忽然來了興致跟他們當爹娘的算賬,從現在上學堂過日子,一直到那兄妹仨長大成人成家立業,甚至到老兩口養老,一筆一筆的列,看著上頭的銀子數,他身上的冷汗是一層一層的冒。怎么費錢怎么列啊。

萬氏更是聽成了斗雞眼,還問花云:“咋沒算你的?”

人家花云兩根手指頭輕飄飄晃著薄薄的紙張:“你覺得這些夠?”

上頭列出來的所有還不夠她一個人霍霍的。

花長念和萬氏頓時覺得兒女都是債,還是他們自找自背,不讓他們背都不樂意的債務。

他們倒是沒想按花云的算法,過得日子比地主老財還要逍遙自在。要是按照農家的標準,甚至用不了上頭的百分之一。

但,孩子列出來了,就是孩子想要。孩子想要,當爹娘的自然要去掙。

簡單樸素又偉大感人的父母邏輯,幸虧家里孩子都是品性好的,不然遇見個不懂事的熊孩子還不得把兩口子折騰死了榨干了?

不過,那也是他們自己慣的。

“銀子遠遠不夠用,送上的門的銀子就不能讓它飛了。今晚干票大的,以后狼就不敢來了,往后還哪里去找這種好事啊。”

兩口子又愧疚上了,自己的好日子,都是花云不要命掙回來的。勸著吧,她肯定不聽。那兩口子就別擋路了,跟著花云干就是。

于是乎,村里入夜便都熄燈黑乎乎一片,獨花長念家燈火通明。不過院墻那么高,別人也發現不了。又不是掛的電燈泡。

重萬里熟悉狼的習性,便沒來太早,等帶著二十來精兵來到五里村外的時候,滿天星子倒映,煞是迷人。

偏過頭,囑咐一定要跟來的鄭縣令:“你就在這里等著,不能上前,不然你磕著碰著的,你家老爺子肯定找那人拼命。”

鄭縣令無謂揮揮手:“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我才不過去。我要看著你,你要是磕著碰著,我也沒好日子過。”

重萬里皺了皺眉,掃了一眼鄭縣令圍在一圈厚毛皮里的俊臉。

“打起精神來,打了狼咱烤肉吃。”

精兵齊齊低聲應和。

一個壯漢子壓著粗嗓子:“好久沒吃那口了,還真想得慌。”

眾人摩拳擦掌。

那頭,花云看著時候差不多了,弩弓早已裝得滿滿的,腰上掛著袋子里整齊放著自己新制的百多只小箭。

應當不會有那么多狼吧?有備無患嘛。

半開大門,擠了出去,伸手往后捏了捏:“拿來。”

花雷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拎著個小袋子,不贊同道:“大妹,這次是不是放得太多了?我都熏得不行。”

花云接過去,也捂了鼻子:“這東西最能刺激兇性。我保證,等它們一聞到,絕對會跟求…咳咳,餓了三天似的直撲上來。”

“…大妹,它們已經不止餓了三天了吧?”

“…反正,就是要它們失去理智不顧一切的朝我來。”

“為啥?一股腦都撲上來,還不如一只兩只的打。”

“這次不一樣,”花云給他解釋:“凡是結群的動物,里面必然有首領。能當首領的,定然有腦子。狼群來了,狼王肯定在后頭指揮著,說不定它讓狼群分開來呢?”

“那不正好?”

“正好個屁。我問你,你要是狼王,沖一波,死一波,你會怎么樣?”

花雷想了想:“撤退。”

“對呀,咱家銀子不就飛了?”

花雷嘴角抽抽。

花云看他眼又道:“關鍵是,咱家有這么個死對頭盯著,時不時派個狼來咬咬,還怎么過日子?”

花雷恍然:“那一定得殺絕了。”

花云抬抬腦袋,孺子可教。手用力一扔,裝著致命誘惑破布和幾塊石頭的小袋子,劃過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優雅的落在離著大門近百米的地方。

離得近了,花云怕驚著萬氏幾個。

小袋子啪嗒落地,頓時散發出一陣迷人且狂野的芳香。

“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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