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會輕易狗帶

259 考試咯

259考試咯

長發被束起,不施粉黛的蕭惠群,看起來依然是弱柳扶風,清雅動人。

明珠咬了咬紅唇:“蕭姑娘,這樣白白凈凈,肯定不行的。”

“不需要驗身,打眼看過去就知道您是女人。”或許她應該把蕭姑娘給丑化一些?

蕭惠群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也不由的笑了起來,這副模樣就一看就是女孩子偷穿男人衣服,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把眉毛畫粗一點,或者應該粘兩撇小胡子?”蕭惠群側眸問明珠?

這幾****都是住在沈家,一直由明珠在伺候她,今天便是科考的日子,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根本睡不著,即便這時才月上中天,但她已經爬起來,開始折騰今天的行頭。

得虧早裝扮,不然都不知道會是這副模樣。

“我真是太想當然了。”

男人同女人從身高體型聲音面容上相差如此巨大,怎么會是她想裝扮就裝扮的呢?就算這幾日隨著沈含禎,學習了一些男人的習性,奈何光外貌就無法過關。

“好嘞。”明珠拿起眉筆,將蕭惠群兩條彎彎細細的黛眉,畫成了又粗又黑的大平眉。

別說,這么一畫,看起來確實有那么一兩分男人味了,當然,也僅僅只是一兩分而已。

“皮膚太白凈了,應該要黑一點黃一點糙一點……”明珠一面繼續用眉筆畫小胡子,一面嘀咕,“找不到假的貼在面上的小胡子啊,只能先這么畫上了。”

蕭惠群點點頭,從明珠手中拿過眉筆,笑著道:“你去調一些粉,顏色挑暗點,我自己來畫胡子。”

“好嘞,姑娘。”

明珠喜滋滋的應著。

沒大會兒就調好端過來,“咱們的粉調出來也只能讓皮膚更加白嫩,所以婢子加了一點點別的東西。”

什么墨汁啊,鍋灰啊……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都試著加了些,反正調出來的顏色看著怪瘆人的。

“婢子先給自己涂上,看看會不會令皮膚痛癢,如果沒什么不適的感覺,姑娘您再涂。”明珠笑瞇瞇的說著。

“明珠,不必如此。”

蕭惠群頂著大粗眉和小胡子,笑起來雖看著怪兮兮,但卻十分溫暖,她握了握明珠的手:“直接給我涂上便是,不需要你先實用的。”

明珠傻乎乎的搖頭:“那不行的。”

“姑娘交代讓婢子好好伺候您的啦。”明珠說起來特別開心,“您是姑娘的姐姐,所以在婢子這里,您和姑娘沒什么區別,婢子都是要全心對待的。”

明珠抽回雙手,開心的往臉上涂黑乎乎的東西,樂呵呵的說道:“婢子特別開心。”

“能伺候您,婢子真的很開心,這樣表明婢子也不是全無用處的,對吧?”

“哎呀,好像有點太黑了。”明珠呲牙,露出明亮白凈的牙齒,趁著一張小黑臉,說不出的喜感。

蕭惠群失笑,她伸指在明珠眉心點了點:“小黑娃,還不趕緊去洗掉重新調。”

“好嘞。”

明珠風一樣的飄出去,那背影看起來無比歡快。

蕭惠群不由自主的勾唇淺笑。

這樣……真好!

輕松的日子,可愛的丫頭,口是心非傲嬌十足卻真的會掛念你的小弟,還有時刻牽掛著的妹妹……這種充滿了人情味的感覺,真好!

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眼角眉梢全都充滿了笑意,這是她以往想都不會想的情景。

沒大會兒,明珠又風風火火的轉回來,唔,再次頂著一張黑臉跑出去。

如此幾次之后,調出來的膚色總算能看。

兩個人你幫我涂,我幫你抹,很快就把白嫩嫩的皮膚變成了兩張黃皮,再配上暗色的嘴唇,黑乎乎的小胡子……怎么看怎么像有病。

不是神經病!

而是看起來像是個病入膏肓的……不男不女的……什么玩意兒?

蕭惠群:“……”

主要還是眼睛太精致,眼神太清澈,完全不像男人的眼神,但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脖子也涂了黑,但是喉結卻是沒有辦法,不過現在是冬日,穿的都是高領的衣服,也看不出來。

看看外面月光,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蕭惠群拍拍明珠的肩膀,柔聲道:“還早著呢,先去歇會兒吧。”

明珠偎在蕭惠群一旁,搖搖頭道:“婢子不困,婢子陪著姑娘。”

看著她執拗的眼神,蕭惠群便也不再多勸,兩人一起離開梳妝臺,來到一旁的軟塌上,蓋上厚厚的毯子之后,蕭惠群便輕柔細語的給明珠念書,她的聲音很軟,一絲絲的落入明珠的耳中,讓她控制不住的閉上眼睛。

沒多久便沉沉睡過去。

蕭惠群拿毯子將她整個人包裹住,自己則繼續看書,但其實還是靜不下心來,一目十行看過去,卻并不知道自己具體看了什么內容。

和男子一起參加科考。

這是她以往從沒有想過的事情,后來去幻想過,卻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實現,而且這么快就實現了。

曾幾何時,父親會手把手教她讀書,會親自檢驗她的功課,可待后來她身體不好之后,他便對她放任自流了。

但蕭惠群自己心中始終憋了口氣。

她其實一直想證明自己即便身體虛弱,也不會輸給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而現在,證明自己的時刻到了。

她不想讓沈含章失望,也不想讓自己失望,更不想讓……

蕭惠群苦笑,無論如何,總是有點放不下,即便早就站在了對立面。

不知道他作為主考官,會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又會不會一眼就認出自己。

若他認出自己,會出來阻撓嗎?

越想越多,不知不覺之間,外面的天光便亮堂起來。

明珠騰地坐起身來。

“哎呀,婢子怎么睡著了。啊啊啊,來不及了,婢子要去給姑娘和小公子做飯。”

不但要做今早的飯,還要把考試這三日的飯菜給做出來,不然到時候吃什么呢?

明珠慌慌張張的下榻,套上鞋子就往外跑。

蕭惠群無奈的喊道:“小心一點,不用慌。”

等明珠趕到廚房時,小果丁已經很賣力的在煮粥烙餅了,他看到明珠的模樣時,若不是死死咬住嘴唇,恐怕要噴的鍋里全是口水。

“明珠姐姐哎,你這是弄啥嘞?”

我的天呢,這造型實在是太驚悚了。

明珠翻了個白眼,哼道:“我不得陪姑娘去科考嗎?”

“科考就科考,你干啥要把自己弄的不男不女不倫不類的,看起來太奇怪了。”

“要你管。”

明珠又哼了一聲,洗干凈手,麻利的加入進去。

而起床的沈含禎,在看到蕭惠群的造型時,非常實在的噴了出來。

蕭惠群:“……”

她拿出手帕沁了沁臉上的口水,無奈道:“真的那么丑?”

“也不是特別丑,就是……蠻奇怪,大概是我看久了之前模樣,所以才會覺得奇怪吧。”沈含禎支支吾吾好半天,給了一個不太傷人的評價。

順便把她手中的手帕奪過來:“蕭姐姐,您還是不要帶這個了,男人不會用這種手帕,也不會用這種動作擦汗。”

她那不是擦汗,是在擦口水!

好吧,這并不重要。

蕭惠群再次在鏡子跟前確認了一番,最后說道:“現在只能這樣了。”

說完她睨了一眼沈含禎,調侃道:“這里還剩下一些,你要不要把臉也跟著涂黑一些。”

別說,沈含禎這唇紅齒白的小模樣,若穿了女裝,必定也會非常漂亮。

蕭惠群眼睛亮亮的盯著沈含禎,看的他心里直打哆嗦。

他粗魯的搓了搓手臂:“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哪里需要這個。”

兩人說著話,吃完了早飯之后,便收拾了東西上了馬車。

一人一個衣服箱子,一人一個食盒,一人一個炭盒,一人一個小跟班,滿滿當當的擠滿了另外一輛馬車。

蕭惠群同沈含禎坐在一起,不由的便有些緊張。

沈含禎抬著尖尖的下巴,雙眼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說道:“不過是一場考試而已,你不需要緊張。”

“雖然你的學問不如我,但是已經超過了全國百分之九十的考生,所以上榜必定不是問題,你放心便是。”

“嗯,好好發揮。”

別別扭扭小傲嬌。

蕭惠群心底的緊張感被他故作嫌棄卻又不得不安慰自己的模樣給撫平,她勾唇淺笑,溫聲道:“小哭包說的對。”

沈含禎瞪她:“不準喊我小哭包,不然分分鐘散伙。”

蕭惠群眨眨眼睛,無聲的翹翹唇。

很快便到了吏部考場之外,這里已經等待了許許多多的考生,有自己獨自前來的,也有家丁仆前呼后擁護送著來的。

沈含禎跳下馬車,正準備伸手去扶蕭惠群,想到她現在的身份,連忙把手給收了回來。

蕭惠群也直接從上面跳下來。

雖然腳底崴了下,不過最后還是站穩了,她不由的揚揚眉毛。

考生都在排隊,正一個個的接受檢查、準備入場。

很長時間之后,才輪到沈含禎和蕭惠群二人。

第一關是檢驗身份。

兩人先后將證明身份的通關文牒書院推薦鄉紳證明等等一系列文書交過去,待考場官員核對之后,便到了里面檢查吃食衣物和身體的地方。

蕭惠群咬了咬唇。

雖然知道陛下早就應該打通好了,但是來到這里,她還是有些恐懼會被查出來。

正要到她,蕭權曾便走了過來。

他像是看到了她又像是沒看到她,出聲道:“這幾個考生,本官親自來驗吧。”

蕭惠群帶著明珠,垂眸站在他的面前。

蕭權曾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會兒,最終說道:“進去。”

好像還聽到他說了一句‘胡鬧’。

蕭惠群走入考場之后,才終于回過頭看了一眼蕭權曾。

不知道他心中將作何感想。

待所有考生進入考場,已經到了中午的時間,不多時,考場內陸續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其實蕭惠群一點都不餓,但待明珠將尚有余熱的粥和餅遞過來時,她還是努力的吃了下去。

明珠小聲道:“公子,等下餐奴才再給您熱飯菜。”帶的炭有規定的數額,用的太多了,晚上便沒有辦法取暖。

蕭惠群剛想說話,便有巡考的官員過來,敲敲她們的木板,厲聲呵斥:“不準大聲喧嘩,不準交頭接耳。”

明珠吐了吐舌頭,蹲守在一旁再不開口。

有小廝的可以帶小廝,但只能在一旁伺候飲食休息,絕對不能幫忙做題,否則一旦發現,將會受到非常嚴厲的處罰,以后將永遠都被禁止參加科考。

當然,依然還是有些人不信邪,選擇找槍手假扮成小廝跟進來。

試卷剛發下來沒多久,便陸續有兩人被清了出去。

蕭惠群看著空白的卷子。

非常無奈的抽了抽嘴角。

陛下他真是……任性的厲害!

還真搞了個無字天書來。

她干脆放下筆,閉著眼睛開始不斷的思考。

沈含禎也是如此,看著這空白的卷子,非常鄙視的鄙夷了一番朝廷的偷懶程度,然后便靠在那里休息去了。

同時進入考場的自然還有柴洵。

蕭惠群……女扮男裝參加科考?是柴紹的意思?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柴洵毛筆輕輕的在桌上扣了兩下,有些不是很明白柴紹的打算。

很顯然,蕭權曾必定認出了自己女兒,否則也不會就那么巧的出現。

幾個意思呢這是?

柴洵腦子里不光在思索空白的試卷,還在考慮著蕭權曾和柴紹之間到底有沒有糾葛?

不過,不管怎么說,考試還挺好玩的哈。

柴洵笑瞇瞇的,一臉享受。

季傳勝緩緩的從他隔間走過,不多時又倒回來,在柴洵隔間木板上敲了敲,冷著臉說道:“不準敲桌子,再有下次,清出去。”

柴洵對著他笑了笑。

季傳勝面無表情,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轉身就走了。

柴洵摸了摸自己面皮。

嗯,易容非常成功,哪像那個蕭惠群……太磕磣了。

而且吧,這季傳勝出現在這里,那柴紹必定是要搞事搞事了。

不過,他最喜歡就是別人搞事了。

柴洵唇角勾起。

笑容陰森森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