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妻重生

079 花蕊之死

葉梓萱收拾妥當之后,便坐馬車去了凌國公府。

她下了馬車,便已經有人候著了。

“老奴見過葉大姑娘。”面前的嬤嬤朝著她福身道。

除了宮里頭的嬤嬤,也只有個別的國公府內才會有嬤嬤。

而葉府,跟在身邊的也都是老媽媽。

葉梓萱也只是微微頷首,便隨著面前的嬤嬤往里頭走。

那嬤嬤恭敬有加,一言不發,只是引著她去了后宅的閣樓內。

葉梓萱入內,上了二樓,到了最里頭的屋子。

她抬眸便見凌國公夫人正靠在軟榻上,畢竟傷筋動骨一百日,更何況,凌國公夫人差點傷及心肺呢。

如今也只能靜養著。

待瞧見葉梓萱的時候,面露淺笑,招手讓她過去。

葉梓萱緩緩地上前微微福身,“見過國公夫人。”

“起來吧。”凌國公夫人溫聲道。

葉梓萱起身,便坐在了一旁。

凌國公夫人笑吟吟地看著她,“上回多虧了你留下的藥,不然,我怕是不可能這么快好。”

“梓萱素日都帶著一些以備不時之需。”葉梓萱斂眸道,“夫人身子康健,梓萱便放心了。”

凌國公夫人滿意地點頭,“外頭的那些流言蜚語,你只管聽聽就是了。”

“是。”葉梓萱垂眸應道。

“我請葉大姑娘過府,也是為了答謝你。”凌國公夫人說著,便將一個匣子遞給她。

葉梓萱連忙道,“夫人上回將鳳鳴相贈,又將玉佩給了梓萱,梓萱斷然不能再收旁的。”

“這個你必須收下。”凌國公夫人說著,便將那匣子放在了她的跟前。

葉梓萱見凌國公夫人執意如此,便將那匣子當眾打開了。

里頭乃是一封書信,她愣了愣,不解地看向凌國公夫人。

“這個呢,是我請葉大姑娘暫為保管的。”凌國公夫人道,“我日后自會派人前去取,還請葉大姑娘收下。”

“這……”葉梓萱一怔,又看向她,“恐怕梓萱沒有這個能耐。”

“那啟府的事兒,做的的確不地道,我知曉你心中疑惑重重,待我派人前去取這匣子的時候,自然會用旁的來交換。”凌國公夫人又說道。

葉梓萱一聽,猶豫再三之后,便收了下來。

凌國公夫人又道,“葉大姑娘放心就是。”

葉梓萱輕輕點頭。

葉梓萱也沒有想到,凌國公夫人會給她這樣一件東西,更重要的是,會以啟府之事交換。

可見,凌國公夫人是知曉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又或者是,這背后所隱藏的,怕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簡單。

到底凌國公又打的什么主意呢?

葉梓萱一陣頭疼,這都算什么?

她也不過是想過的簡單一些,可終究卻還是事與愿違。

葉梓萱暗自搖頭,從這閣樓出來,抬眸看了一眼這凌國公府的天空,烏云密布,一眼看不透。

她剛踏出面前的寶瓶門,便見凌墨燃正在等她。

她愣了愣,走上前去,“小公爺。”

“隨我來。”凌墨燃直言道。

“枯骨案如今還未有任何的進展。”葉梓萱低聲道。

凌墨燃一愣,“就是枯骨案。”

“好。”葉梓萱無奈,畢竟,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隨著凌墨燃往前走,待到了一處院落內,葉梓萱隨著他入內,屋內很是簡單,陳設并不華麗,反倒透著古樸,更多的是簡潔。

她又看了過去,書房內反倒放了一層書架,書架上頭密密麻麻地書。

葉梓萱走上前去,低聲道,“這與上回我瞧見的不一樣啊。”

“難得你還記得。”凌墨燃慢悠悠道。

葉梓萱一怔,轉身看向他,“怎么了?”

“仔細看。”凌墨燃又說道。

葉梓萱沉默了一會,才看了過去,這書架上擺放著的都是兵書,可見這才是他素日待的地方。

她轉眸又看了一眼書案上擺放著的,乃是疆域圖,她走上前去,便瞧見上頭標注的箭頭,還有許多她不怎么認識的標記。

她抬眸看向他,“小公爺帶我來這做什么?”

“花蕊不是嵇貴妃的人,你說,她會是誰的人呢?”凌墨燃只是靜靜地坐在那,看向她道。

葉梓萱慢悠悠地坐下,“既然是從嵇家跟著入宮的,那么,花蕊便是嵇家的人。”

“嵇家一向用人嚴謹,更何況是要隨著嵇貴妃入宮的。”凌墨燃又說道,“怎么可能不是嵇家信任的?”

“如此說來,嵇家的人是派人盯著嵇貴妃?”葉梓萱連忙道。

“你不是瞧見了那玉佩的花紋嗎?”凌墨燃道。

葉梓萱也坐下,“這你也知道?”

“嵇貴妃賞賜的兩塊玉佩,一塊在嵇大姑娘的手中,另一塊便給了溫大姑娘。”凌墨燃又說道,“你瞧見了,便會想到了那枯骨上的印記。”

“嗯。”葉梓萱點頭,“你是說,這花蕊本就是嵇貴妃的人,不過……后頭變了?”

“變了?”凌墨燃慢悠悠道,“什么能讓她不惜背叛自己的主子呢?”

“把柄,致命的。”葉梓萱當即道。

凌墨燃那薄唇微微抿,親自倒了一杯茶,推到她的跟前。

葉梓萱倒也不客氣,輕呷了一口,隨即皺眉道,“這么苦?”

凌墨燃反倒不以為然,只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剛好。”

“果然重口味。”葉梓萱嘴角一撇。

凌墨燃便又重新沏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跟前,“這個適合你。”

葉梓萱端起,抿了一口,“不錯。”

凌墨燃似乎知曉她不喜歡太甜膩的,特意放了一些瓜子,杏仁等果脯。

葉梓萱順手拿過,在那自顧地剝著板栗。

凌墨燃又順著說道,“所以,問題出現在何處?”

“她的致命傷是?”葉梓萱問道。

“頭頂的毒針。”凌墨燃說道。

“是了,驗尸錄上有。”葉梓萱沉吟了片刻,“不過,小公爺應當都想到了,何必讓我在高人跟前獻丑呢?”

“葉大姑娘何以見得我知道呢?”凌墨燃反問道。

“呵呵。”葉梓萱收起瓜子皮,放在了一旁的小銅盆內。

她擦了擦手,又盯著他,“我如今可是順著小公爺的思緒往下,難道不是小公爺都清楚的?”

“倘若如此,我又何必尋葉大姑娘相助呢?”凌墨燃又問道。

葉梓萱沉吟了片刻,“花蕊為何會死在我府上呢?而且還是那般隱秘之處?十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何事?小公爺既然對這枯骨感興趣,想必,她的死牽扯到了凌國公府吧?”

“有那么點意思。”凌墨燃低聲道。

葉梓萱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如此說來,花蕊當初被殺,與凌國公之死有關?”

凌墨燃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放下茶杯,看向葉梓萱,“難道不與葉府有關系?”

“嗯?”葉梓萱一愣。

“不然,為何會出現在葉府?”凌墨燃又問道。

“看來,那個殺死花蕊的人,在葉府。”葉梓萱說道,“是個高手?”

“玄武門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那?”凌墨燃看向她道。

“小公爺,你想套我話?”葉梓萱挑眉道。

“褚非凡那個臭小子,當真是什么都對你知無不言。”凌墨燃冷冷道。

葉梓萱嘴角一撇,“那是自然。”

“十年之前,他差點被殺,是你救了他?”凌墨燃看向她道。

“是不是很巧?”葉梓萱盯著凌墨燃道。

凌墨燃看著遠處,“的確是。”

葉梓萱緩緩地起身,“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畢竟,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太久了,總歸不好。”

她朝著凌墨燃微微福身,便走了。

她不知為何,出來之后,那心情很糟糕。

這種感覺,就像是憋了一口氣,無法發泄。

這個凌墨燃,到底想要從她這里得到什么?

葉府的秘密?

還是一步步地引著她將葉府的那個黑手給抓出來?

葉梓萱冷哼一聲,而后道,“花蕊的死,絕對不那么簡單。”

她一面嘟囔了一句,一面出了凌國公府。

凌墨燃只是目送著她坐上馬車,又見她緩緩地離去,他才去了凌國公夫人那處。

“母親。”凌墨燃拱手道。

“我將那匣子給她,你可放心?”凌國公夫人道。

“是。”凌墨燃垂眸道。

“這丫頭可機敏謹慎的很呢。”凌國公夫人又說道,“當心一些吧。”

“母親是擔心她會以此來要挾?”凌墨燃問道。

“哎。”凌國公夫人搖頭,“只是擔心,許多事兒,也許她會給出不一樣的答案。”

“這不是正好?”凌墨燃朝著凌國公夫人行禮,便轉身離去。

葉梓萱坐在馬車顯得心事重重。

“大姑娘,扈家的帖子已經下了,可是要去?”春花看向她問道。

“去。”葉梓萱冷哼一聲,“正好我心氣不順呢。”

“大姑娘,您這是?”春花擔憂地問道。

“沒什么。”葉梓萱向后一靠,暗自嘆氣,“不過是想一些煩心的事兒來。”

“是。”春花見她如此,便也不多言。

葉梓萱深吸了好幾口氣,又將凌墨燃所言仔細地想了想。

倘若真兇真的是葉府的人,那么,那個人十年之前便在葉府,而且隱藏了這么久,又是為了什么呢?

花蕊之死倘若真的與凌國公有干系,那么,花蕊被殺,是殺人滅口嗎?

那為何會殺人滅口呢?

自然是花蕊知道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難道關乎到葉府?

葉梓萱沉默了許久,十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看來,她還是要回去找一找老太太。

畢竟,十年之前的事情,她知曉的當然很少,畢竟那個時候,她才四五歲。

葉梓萱暗自搖頭,為何她要將自己陷入這般境地呢?

待回了府,葉梓萱直奔老太太的院子。

奈何,易媽媽在院門外等著她,直接將她攔住了。

“老太太呢?”葉梓萱問道。

“老太太歇下了,說這幾日要吃齋念佛,大姑娘自顧忙去,不必掛念著。”易媽媽說罷,便朝著葉梓萱微微福身,而后便回了院子,直接將院門關了。

葉梓萱盯著那緊閉的院門,只能不住地嘆氣。

她轉身,抬眸便瞧見葉梓媚正笑吟吟地從不遠處的葫蘆門路過,她眨了眨眼,便越發地郁悶了。

等她回了自己的院子,靠在窗前的圈椅上,仰頭望著窗外云卷云舒。

過了許久之后,她才反應過來。

“大姑娘。”春花在一旁道。

“嗯?”葉梓萱看向她。

“三姑娘在外頭呢。”春花小心提醒。

葉梓萱一愣,轉身便見葉梓琴笑吟吟地看著她。

“怎么站在外頭不進來。”葉梓萱問道。

“大姐姐,我瞧著你心事頗重,便不好打擾。”葉梓琴走上前來。

“倒也沒什么。”葉梓萱盯著葉梓琴看了半晌,而后湊近道,“咱們府上深藏不露的人太多了。”

“大姐姐,你可想到什么?”葉梓琴的又問道。

“嗯。”葉梓萱點頭,“想到了一個人。”

“誰?”葉梓琴連忙問道。

“一個奇怪的人。”葉梓萱半瞇著眸子,“不如,咱們去見見?”

“啊?”葉梓琴一愣,“誰?”

“到了你便知道了。”葉梓萱說著,突然來了jing神,便帶著葉梓琴往前頭走。

待到了面前偏僻的院子,抬眸看了一眼,而后道,“進去吧。”

“哦。”葉梓琴狐疑地看向她。

待站在院門口,守門的丫頭瞧見她的時候,也是一愣,連忙起身道,“大姑娘來了。”

葉梓萱輕輕地點頭,沒一會便見商姨娘從里頭出來。

她打扮素凈,瞧著模樣兒周正,不過因太過于清瘦,反倒顯得有些jing神不濟。

她上前輕輕地福身,“見過大姑娘。”

“商姨娘,我來你這處坐坐。”葉梓萱直言道。

“請。”商姨娘吃驚道。

葉梓萱輕輕點頭,便入內了。

她入了院內,這算是長房內最偏僻的院子了,勝在清凈,瞧著商姨娘如此的性子,想來也習慣了。

她入內之后,并未進屋子,反倒是在院內尋了個石凳坐下。

商姨娘見她這樣,有些局促。

葉梓萱抬眸看向她,“七妹妹呢?”

“她在大太太那。”商姨娘回道,“說是去請安,還未回來。”

“哦。”葉梓萱輕輕點頭,“我也許久不見七妹妹了。”

“大姑娘,您有何吩咐?”商姨娘鼓足勇氣問道。

“沒什么。”葉梓萱便又起身,行至商姨娘的屋內,環顧了一周,這才出來。

商姨娘見她如此,便走上前去道,“大姑娘,妾身這,可有什么不妥?”

“我記得父親在世的時候,也經常來商姨娘這處坐一會。”葉梓萱看向她道。

“嗯。”商姨娘點頭,柔聲道,“老爺時常會過來坐一會。”

“父親都會做什么?”葉梓萱又問道。

“倒也沒什么。”商姨娘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坐在那處,愣神。”

“愣神?”葉梓萱一怔。

“這有什么好愣神的?”葉梓萱笑道,“莫不是商姨娘玩笑話?”

“妾身不敢。”商姨娘連忙道。

葉梓萱見商姨娘如此,“我記得,商姨娘是母親的陪嫁丫頭。”

“是。”商姨娘見她總算想起此事兒了,不知為何,反倒有些感傷。

葉梓萱又說道,“那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商姨娘是一直伺候在一旁的?”

“是。”商姨娘嘆氣道,“是太太抓著妾身的手,又讓老爺抬了妾身的。”

“為何?”葉梓萱又問道。

“不知。”商姨娘斂眸道,“其實,老爺待妾身更多的是對太太的承諾。”

“所以……”葉梓萱盯著她。

“妾身在太太還在將軍府的時候便跟著了。”商姨娘紅著眼眶道,“后頭,妾身是想隨著太太一同去的,可是,太太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