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說，心一旦死了，就不會有感覺了，早已經對他們老兩口沒有期望了，索性也沒有啥傷心可言。說句實話，武蘭萍這會子倒沒有啥傷心的，或許她已經習慣了東窯婆婆徐幻櫻跟公公養貴的這種喪心病狂的行為，從進門到現在被折騰得次數不少了，心態練得已經沒知覺了。
看著躺在炕上睡覺的丫頭，她覺得受得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最起碼生了個丫頭叫婆婆徐幻櫻看不上戲，一兒一女湊成個好字，別提心里面有多開心。雖說計劃生育來的太早，麻溜地將窯里頭的東西洗劫一空，可早已經有了心里準備倒也無妨。看著自己媽竹葉跟兩個姐給自己收拾東西，蘭萍竟然有說有笑得，似乎這里面發生的事情跟她沒有關系一般。
“蘭萍，你沒事吧。媽，我老看見你老三女子不太對勁呀，屋里頭都這樣子了，這要是擱在以前那可還不把她愁死，瞧瞧這次跟個沒事人一樣。”金玲細心，平時離蘭萍近，姊妹兩個經常都坐坐，不知道為啥總感覺這一次老三妹子有些不一樣，不由地跟竹葉搭話說著。
“你這嘴胡說，娃好好的，你非要叫外哭鼻子流眼淚才正常呀。事情都發生了，何必再傷心，躲躲藏藏過了這么久，一下子人送了這口氣，再說添了個丫頭多么高興的事，不應該好好慶祝。雖說咋農村給老二娃不過，老三這次死里逃生，到時候還是給娃走走形式。”竹葉聽著這話拍著金玲的脖子，眼睛瞪了一下，嘟囔著說。
“就是，就是，金玲，蘭萍這樣子多好，著心情才適合坐月子。”玉玲跟著也搭腔了。
見著竹葉、金玲、玉玲三個人嘀咕，蘭萍沒有忍住笑出了聲：“二姐，我沒事，早都知道是這樣子還有啥傷心的，總算是這罪受過去了。現在我就盼著我這兩個娃健健康康地長大，我跟建軍好好過我的日子，東窯愛咋樣子折騰叫他折騰去吧，人總有生來病死，怕啥
送菜老牛回到住處，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心里面琢磨著劉媽剛才說的話，雖說不明白話里的意思，左思右想自己必須去一趟劉三寬的雜貨鋪，整個人臉色看起來有些沉悶。
“老頭子，你在干什么呢？還不趕快過來幫我收菜，去送了趟菜回來怎么看起來不對勁呀，發生什么事情了嗎？”老牛的婆娘正在菜棚里摘菜，一大蘿筐的茄子都滿了，見著自己老漢還在椅子上發呆，不由地喊著。
“來了，來了……沒什么事情，一會收完菜我得去劉三寬雜貨鋪一趟，尋他有個事情。”老牛聽見身后的聲音，這才緩過神，直勾勾地朝著菜棚的方向去了。
“劉三寬的雜貨鋪，咋了些，剛才送菜的時候劉媽跟你說了什么？我給你說，咱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好好送雜的菜就成，別管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如今的冷府哪能跟以前相比嗎，你可不要給我胡亂惹事情呀。”老牛的婆娘一聽這話，兩個人邊抬著籮筐，邊嘮叨著，眼神里面充滿了警惕。
“知道了，你放心，規規矩矩做人。”老牛淡淡地笑著，“行了，我去去就回，你要是累了就歇一會，等我回來了我來干。”
“那你早去早會呀。”
老牛出了家門，沒有繞彎路，直接去了劉三寬的雜貨鋪子，門上掛著個暫停營業的牌子，這種事情他見慣了，念著三寬雜貨鋪后面就是住的，遂即敲起了門。
“誰呀？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呀，今天不做生意。”昨天夜里劉三寬折騰的有些晚，醉酒宿睡，現在頭還暈暈沉沉的，聽見門口有敲門聲，站在過道上大聲地喊著。
“劉老板，我是送菜的老牛，想買一把割菜的鐮刀，你還是給我開門吧。”一聽這話，老牛都知道劉三寬肯定又喝酒了，索性表明自己的身份。
“老牛，你怎么一大清早的來了，稍等一下我就來。”劉三寬聽見是老牛，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麻利地拿了件汗衫披上，咣嘰咣嘰地前來開門，“趕緊進來吧，老牛，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一進門，老牛就四處瞅著，似乎在尋找什么一樣，眼睛賊溜賊溜得。
“得，得，得……老牛，你這一大清早的來我這找什么呀，不用找了，鋪子里面就我一個人，趕緊說吧怎么回事？”看著老牛這模樣，劉三寬倒有些不明白，趕忙拉著他一本正經地說著話。
“柳先生呢？”聽著這話，老牛停下腳步，直接問著。
“他，走了，怎么啦？有啥事你告訴我是一樣地，沒準他過幾天就回來了。”說來稀奇了，前兩天柳老頭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吩咐劉三寬留意會不會有人來找他，要是有讓他先幫忙這應付著，他要回一趟老家去。見著老牛尋來了，劉三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認認真真地聆聽著。
“奧，那也行，事情是這樣子的。”老牛點著頭，絮叨，“今天我跟老婆去送菜，劉媽拉著我說柳先生是一把捉魚的好手，最近我想給老爺夫人煲魚湯，記得下次讓他來給我整個幾條硬貨。我知道柳先生壓根不會摸魚，搞不明白說話的意思，心里面覺得慌，這不趕緊過來想要問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嗎？”
“捉魚？柳老頭不會捉魚呀……”劉三寬心里面也差異，他認識的柳老頭著實不會摸魚，不過冷府的劉媽既然這么說了，估摸著應該有什么事情，思量了一小會，笑著說話，“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跟柳老頭說，他要是回來了，讓他直接去找你。”
“行，行，沒問題。不過，三寬，柳老頭究竟是做什么的呢？”話說到這里，老牛心里面有些疑團，沒有忍住說了出來。
“柳老頭就是個老頭，我的一位遠方親親，靠著四處游蕩尋點生意罷了，這一次就是從城里販賣店新鮮的玩回鄉下去賣的。”老牛問話了，自己又不能不回答，不過就繞了個彎說著，“剛才不是說要弄把鐮刀嗎？隨便拿，挑上那一把拿拿一把，就當我送你的，讓你跑了這么一遭真是夠累得。”
“奧，難怪他看起來就不是農民，原來是做生意的。鐮刀就算了，你跟我的關系還用說謝嗎，這么多年你照顧我生意還少嗎？”老牛自然拒絕了，“行啦，話我傳到了該走了，家里面媳婦還等著我摘菜呢。”
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