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起家

大結局 五 全書完

實體版第十五集第十四章大結局五全書完

一年又一年,轉眼在聯邦監獄呆了3年。

天地雖大,已無我立足之地,在哪都是壓抑的鐵欄。我每天說話不多,從來不主動和別人說話,走路的時候即使遇見人,也往往簡單的打聲招呼。

美國聯邦監獄每天規定6點鐘起床,起床后必須疊好被子,蹲在床邊等待獄警前來檢查,檢查合格后再回到餐廳吃早飯,而這段,正是大家難得交流的時間。或許許多人不了解聯邦監獄是什么地方,在大部分人眼里,坐牢的人肯定是十惡不赦的壞人,都是不可原諒,壞到極點的惡徒。但是和這些人接觸時間久了,其實則不盡然,大部分關在聯邦監獄的犯人都是美國最底層的階級。沒錢,只能游走在法律邊緣,運氣不好被警察抓了,又沒錢聘請好律師,坐牢已是經注定的事。

讀大學,找份好的工作?不用偷,不用搶?

笑話,即孩子考上大學可以向聯邦銀行申請70的貸款,可窮人的孩子連30的學費也交不起。畢竟美國是世界上平貧富差距最大的國家。

當然,除了這些底層階級的犯人外,聯邦監獄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毒品商、人蛇、連環殺人犯、黑社會大哥、黑手黨家長……各種身份的人數也數不盡。其中,我的室友費勒,卻又是一種遭遇。

經過一年半的朝夕相處,年邁的費勒生活上不免需要我許多幫助,從他口中得知,他這個不起眼的老頭竟然是身價過百億美元的銀行家。

原來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德國人把很多從猶太人掠來的財富相當一部分存放于瑞士銀行中。二戰結束時,美軍和蘇軍查扣了這些財富,究竟有多少財富。對外界來講,誰也不知道。因此美、蘇兩國私下就瓜分了這些財產。二戰后,猶太人在美國的經濟勢力逐漸強大起來,在相當程度上已足以影響美國的政策。在經濟上地強大必然導致猶太人在政治上獲得發言權。

于是很多留美的猶太人提出,要求歸還被德國人掠奪地屬于猶太人的財產,其中包括在瑞士銀行存放的部分。美國國會很多議員代表這個聲音,并下令FBI調查瑞士銀行的財產問題。大概時過境遷,半個世紀過去了,很多情況難以查清,有多少財寶。誰又拿走了多少,現在很難搞清。

但是神通廣大的昭四知道瑞士銀行應當知道這個情況的,但瑞士銀行拒不配合,FBI便瞄上了我的室友費勒。當時,費勒任瑞士最大銀行的股東之一,并且是銀行的首腦人員,完全知道內情。FBI先是潛入瑞士。許以重利,要求費勒提供情況。費勒首先并不缺錢,同時老頭子具有正義感,不會作此下流勾當,出賣本國利益。FBI無可奈何。

過了一年半載,期間費勒在日本獲得一個價值15億美元地投資理財項目,按照計劃這份投資三年內可以給費勒帶去20的收益,但項目牽扯到幾個美國銀行,必須費勒飛去美國親自處理。誰知,費勒這段時間所有的電話早已被預先錄音。而且是FBI事先長好的圈套,故意誘惑費勒費勒去美國逮捕他。

值得慶幸的是。當費勒的私人飛機駛向紐約途中,他接到美國政界高層朋友的提醒,返回了瑞士。FBI經此一事,不得不派特遣小組使在瑞士秘密綁架了費勒,用小型飛機將費勒轉輾運到美國,然后FBI何費勒談交易,要么告訴美國人關于財寶地確切情況,馬上放他走。并給他價值財寶2。5的回扣;要么美國將以竄謀偽造(美國)政府文件罪,最高判刑30年。

雖然整個投資計劃都是無終須有。FBI捏造出來的,可美國人有充分證據,還有錄音帶為證,費勒堅決不從,要求打官司。法庭上,費勒首先提出將他從瑞士綁架到美國是非法的,但法官卻說,為了美國利益,將他人綁架到美國為合法,并說此事不屬審理范圍,僅解決檢方控告他的罪狀問題。后來費勒官司打輸了,陪審團定他有罪。他進行上訴,美國政府仍愿和他說交易,他堅決不從。

那時候,費勒大約五十多歲,藍眼睛,黃頭發,精通英、法、德語,他具有瑞士和澳大利亞雙重國籍。妻子是澳大利亞人,他給我看照片,他的別墅、妻子、女兒,非常漂亮。可惜個人永遠無法和整個國家作對,至今他已關了整整13年,妻子以為丈夫綁架遇害,幾個月后病死,了,女兒幾年前出車禍也離開了人世,如今他除了用不完的金錢,已是一無所有。

我很同情這個老頭,每天和他說說話,學學法語,德語,打發打發日子,同時也把我遭遇告訴他,他將,美國政府很卑鄙,特別是涉及政治的問題,是根本不講什么法律的,他和我都是受害者,不是法律問題,而是政治問題。

對于這點,我非常贊同。

2004年,9月11日,九一一事件三周年。

就是今天,獄警突然通知中國大使館的人要見我,問我是否同意?

同意,當然同意!整整等了3年4個月26天,終于有自己人來看我了,我是何等高興!

來到探望室,一老一少已經坐在那里,一問才知道年長地是中國外交官,駐美國副大使,他們見我手續非常非常麻煩,要不是近幾年美國正在對伊拉克動武,需要國際支持,他們很難見到我,即使這樣,他們還持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照會來見聯邦監獄。見我一面難度可想而知。

“潘同志,你的遭遇我們代表國際愛表示同情。希望你能克服困難……”

30分鐘探望時間極其寶貴,那年紀輕地外交官竟然說了一堆虛偽的廢話,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問副大使,

“在牢里呆了四十個月,你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嗎?你們能想像嗎?廢話不說,我要知道我什么時候能出去?,

“這個……”對面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臉苦澀。而這時,大概我剛才的聲調太高。獄警直接用警棍在鐵欄桿上使勁敲了幾下。

“sorry,sorry!”副大使首先雙手抱拳向獄警連連打過招呼,這才慢悠悠的回到座位上說:“潘同志,你地情況非常特殊,美國人態度強硬,堅持不肯妥協,請你多多忍耐。相信國家相信人民。”

忍耐?忍耐?我忍耐了三年半,還要忍耐多久?

剛才副大使在小小的獄警面前就表現得唯唯諾諾地,已經讓我十分不爽,現在還叫我忍耐?

關了這么多年,我也有了脾氣,當場拍桌子,指著副大使鼻子,罵了起來:“忍耐?說得好聽?我是中國人民共和國的合法公民,美國人有什么權利限制我地自由。你看看你這個副大使,一個美國獄警敲鐵欄桿讓他敲去。你們憑外交照會來看我,怕他干嘛?你們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給一個獄警低頭哈腰的實在有辱國格,我都替你們感到臉紅。靠你們這些軟骨頭,我一輩子也別想出去!”

或許我罵的太兇,倆個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停咳嗽了好幾下,年長的副大使才斷斷續續說:“我們會盡快努力……盡快努力!”

對他們翻翻白眼,我重新坐下來,“把你們冠冕堂皇的話收起來。不能幫我出去,你們來這到底為什么?”

“那個……潘同志。首先陳總理交代我們向你表示慰問,你是中國人的驕傲,也是你父母地驕傲。你的親人和女友,由陳總理代表國家親自關照,請你放心。而對于你在美國被捕入獄一事,北京方面已經證實有高級干部向美國出賣了情報,針對該事的調查工作已在收尾階段,相信不久過后就有結果。”副大使清清嗓子說。

“陳總理?是陳邦宇副總理?”幾年的時間,有些人的面容我早已模糊。

“對,是陳總理,不過02年的人代會,他已高票當選總理一職。”副大使和總理之間的級別差距,年紀大地外交官很清楚。

有國家總理關照家人,我也略微放心了。

“對了潘先生,陳總理給你留了一封信!”說話間,副大使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封沒有郵局戳印的信封,慎重的遞給我。

由于探視期間任何物品不得私自帶里這個房間,我直接拆了開來。

“你為國家付出多少,國家一定回報你多少。無須擔心,相信祖國!”

短短一行字,卻透露出真切的氣息

30分鐘探望時間結束,我重新回到牢房。坐在硬幫幫的床板上,我不禁有種錯覺,自己就像必須經過化學反應的藥廠,而這個聯邦監獄就是一座大容器,有的人會變成沉淀物,積蓄留在容器里,有的人會變成氣體或水,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剛才有人來探訪你?”聯邦監獄就像一個微縮的社會,消息總是傳來傳去地,費勒見我回到牢房,忍不住關心起來。

我將副大使對獄警的態度告訴費勒,引得他不住搖頭,他輕輕告訴我,在聯邦監獄里,十幾年來不時有華人非正常死亡,中國政府連申明都不發一個,所以這里地獄警更不在乎中國人。畢竟連中國人都不重視自己人,怎么讓別人重視你呢!

說著說著,費勒還特地不嫌麻煩的翻出幾份過期報紙。這一看,我心里越發不舒服。有個叫吳宏達的假洋鬼子,明明在中國刺探情報,搞間諜活動,理所當然地應讓他坐牢15年,但當年因克林頓夫人出面,美國人馬上對自己的公民保護得很好。政府馬上出面去營救,去支持。最后呢中國政府也只把吳驅逐出境了事,實際上是放了他,還美其名曰“給美國面子”。

給美國面子,美國卻不給中國面子,否則我也不會呆在這里。況且令我十分生氣的是,堂堂中國政府持外交照會來探望自己的公民,憑什么要看獄警臉色,簡直讓我這個中國人臉上無光。這一刻,我第一次對離開聯邦監獄感到信心不足。

當天晚飯后。和往常一樣許多人聚在休息室里聊天。大家說著說著,許多人圍了過來,認真聽我吹牛胡侃。這時我有一種滿足感,在身份地位上,我遠在他們之上,他們均是些不學無術之徒。看著他們俯首帖耳認真聆聽的樣子,我很奇快。這些人就是曾經令人談虎色變的黑社會老大嗎?這就是令人聞風喪膽地職業殺手嗎?這就是令全世界震驚的國際大毒梟嗎?

美國聯邦監獄還真是世界各類犯罪高手云集地地方。這里有炸毀印度航空大樓、刺殺印度總理的錫克教恐怖分子,有意大利黑手黨魅,有納粹德國的銀行家,有日本二戰時的海軍水兵,有前蘇聯的克格勃特工,有在海上殺人越貨的大海盜。這些犯罪分子每人都有一段傳奇經歷,每人都可以寫一部精彩的小說,別看面前慈目面善的人很好說話,細細打聽,其實是刺殺印度總理的恐怖分子。

人。真是個奇怪地動物,平時根本看不出什么的普通人物。背后卻是名揚世界的江洋大盜,這個江洋大盜在我眼中面目猙獰,但我在那些老外的心目中又怎樣呢?

都說美國媒體不但是一個言論自由的國家,而且媒體的報道肯定是客觀、公正、全面的。

可經歷了這次非法囚禁,我知道那根本不是這么回事,所有媒體受背后支持地政治力量影響非常大,畢竟金錢是唯一能主宰媒體的決定因素,我因何被捕入獄除了室友費勒念部清楚外聯邦監獄的其他犯人才略微有數,知道我是一名黑客罷了。

快與慢。是人腦的錯覺。好在天文學家們發明了沙漏,細沙一粒一粒往下漏,應該是準確的。

可人腦里的時間明顯有快慢,過好日子時,輕松且愉快,不知不覺的過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而像我這樣,被關在監獄里的,那日子就像凝固了,日子每天從同一個地方爬起來,又從同一個地方躺下去。

我每天閑得發黃,日子也過得特別慢。

今天是10月5日晚11點38分,是中國的中秋節。是家人歡聚一堂,在一輪皓月下,吃月餅賞月的好時光。

然而,我呢?和家人、愛人天各一方。我在美國深陷目圓,父母在揚州?愛人在北京或上海?四年多了,我想象不到她們怎么過中秋地,我自己則望著圓月,空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想到此,我不免悲從心來,唏噓不已,只愿“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如今深陷牢房,心里將這首詩默默念一遍,總有一個別樣的滋味在心頭。想起四年多前,我還春風特意時,別人見了我對我另眼看待。可彈指一揮間,幾年時間過去了,我地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竟坐在美國的聯邦監獄中,這是以前想象不到的,以往那富足且寧靜的日子永遠的一去不復返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期盼,想念和自由……

真應了“往事不堪回首”這句話。

“年輕人,你感覺沒希望了,那就真的沒希望了!”費勒從睡夢中驚醒,見我對著窗外地明月唉聲嘆氣,他忍不住發出聲。

“費勒,萬一我一輩子出不去,那該怎么辦?”想到這,我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昔日的愛人、親友、往事如電影鏡頭一般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定格。

“潘……”看著面前已熟識三年地忘年交,費勒慢慢閉上了眼睛。是呀。萬一一輩子出不去怎么辦?費勒的生活已經變得越來越孤獨和寂寞,心情也變得越來越沉重。這段時間以來。費勒的身體越發糟糕,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為什么還要活著,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嗎?妻子,女兒已不在人世,費勒失去了生活的意義,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追求什么?今天受我影響,費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絕望過。他真的好害怕,“絕望”,是一個多么沉重的詞匯。對生活。他真地絕望了,他看不見生活的明天,看不見自己地未來。妻子去世前,他是那么的愛她,那么的渴望可以和妻子在一起,然后這已經不可能了。無數次的默默流淚,費勒覺得是那么的孤獨和無助。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除了悲痛,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么。

明天在哪里?未來在哪里?費勒凹陷的眼睛越發絕望,連呼吸也慢慢急促起來,那虛弱的樣子讓人一看就覺得情況不妙。

“來人,來人……,一起生活了三年,費勒不但是天天見面的室友,還是我生活地老師,看到他這種情況,我心里就像有把火在燃燒。用身體使勁拍鐵欄桿,拼命大聲叫喊。

當晚臨晨一點。在獄警的監視下,我背著費勒來到醫生辦公室。

值班醫生給費勒做了全身檢查,并向我了解了癥狀,得出的病情是心情極差而引起的陣發性心跳加速。

醫生講,這種情況完全是心理焦慮導致的,他讓費勒吃安眠藥。費勒是瑞士人,知道美國的安眠藥非常厲害,吃一顆要昏睡很長時間。所以他不答應。見勸說無奈,醫生又讓費勒改吃止憂郁的藥。副作用是口干舌燥。嫌棄由副作用地藥總是不好,費勒也不愿意吃。

總之費勒失去生活的動力,不管醫生怎么勸說,也不肯配合治療,實在沒有辦法,值班醫生只能重新給他檢查心臟。忙完這些,臨走前值班醫生忽然抬頭告訴我,她知道我的案子不是一個簡單的案件,有非常復雜的政治背景,她對我表示同情,希望我從心里方面正確對待,不要太過悲觀。

從美國人口中說出安慰的話,我感覺十分不錯,背著費勒再回到牢房,已是臨晨4點。

經過這件事以后,步伐已微微顫顫的費勒和我的關系又好了幾分,他不但抽空教授我德語、法語,甚至將他的金融經驗傾囊相授。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樣地不可思議。我還記得和他第一次見面,那時我和一群變態廝打在一起,他竟然只是用眼角掃了我一眼。現在呢,我睡在他對面,兩個人總是話語不斷。雖然費勒不是太喜歡說話的人,但他憑借豐富地閱歷往往語出驚人。

日子就這樣在學習和與他斗嘴中度過,一年的時光也沒有想象中的難過,只是每晚臨睡前,總會期盼何年能夠離開聯邦監獄?

冬去冬來,又逢年末,回首2006年,除了兒子一歲歲長大、公司賬目上數字繼續增加外,韓柔雨找不到值得關心的事情。

看著兒子在沙發上蹦蹦跳跳的,指著電視里的女主持人大叫“小媽媽,小媽媽”,韓柔雨卻想著自己的心事。5年前受愛人所托,獨自撐起一家公司,創業的艱辛是絕大多數人想象不到地。長長的嘆口氣,想著明天地事情該如何解決,韓柔雨的眉頭一直皺著。

即使常聽人說,這個社會對女人是格外仁慈的,稍有成就,就會得到許多鮮花和掌聲,可誰又知道一個女人的創業路更是布滿了荊棘。成功的男人背后可以有一個溫柔的女人,但有沒有人想過成功的女人背后是什么?

是一段辛酸的往事和痛苦,是一段不為人知的坎坷奮斗過程。

畢竟女性在社會止成功的比例很小,許多人

平等的心態來看待女人的成功,尤其是在一個時刻充滿競爭激烈殘酷的經濟時代,一個女人能取得在男性看來都難以取得地成功,無疑于更加深了女性本身更多的迷茫。

五年地時間,身邊許多人懷疑韓柔雨的成功并不是依靠她自己的實際能力取得的。而是憑借許多不可告人和不正當的手段來達到目的的,又或是出賣自己的尊嚴和人格來取得的成功。

大家總是以一種懷疑地目光來看待韓柔雨的成功。總是疑惑在成功的背后隱藏著一個見不得光的故事,而在這個故事中,無不充滿了陰謀、罪惡、自我的失去、人格的喪失、尊嚴的失落等等。因為世俗人地眼里,一個女人的成功一定意味著某種事物的失去,而這種失去往往也等同于女人最為珍貴的東西。這樣瘋言瘋語,就使得韓柔雨很容易被人攻擊為冷酷、不擇手段、情緒化、公私不分的攻擊。

面對這些,韓柔雨多么希望和期盼人們多一些理解和關愛,少一些誤解和非議,多一些溫暖和真情。少一些冷漠和偏見,多一些幫助和安慰,少一些職責和傷害,多一些和善和欣賞,少一些猜測和之一,多一些溫馨和有愛,少一些冷酷和妒忌。

“媽媽。媽媽!”正在韓柔雨遐想時,胖乎乎的兒子忽然爬到她腿上,眨著大大的眼睛,奶聲奶氣問;“寶寶5歲了,爸爸什么時候回來看爸爸?”

兒子一點點長大,每當他問及爸爸在哪時?韓家姐妹總是含著眼淚,告訴他爸爸在國外賺錢,賺了好多好多錢后回來看寶寶。所以這一次,韓柔雨依舊這么回答。

“好多好多錢是多少錢?”兒子拌著小手指,天真的看著韓柔雨。

,……,“韓柔雨不知該怎么回答。唯有苦笑,“寶寶。媽媽不是交你數數了嗎?個,十,百,千,下來是多少?”

孩子咬著小手指,很快答道:“媽媽,是萬,是萬!”

“那萬以后呢?”

“媽媽。寶寶不知道!”

“億,記住了嗎?”

六年一眨眼的功夫,我在聯邦監獄里就這樣稀里糊涂的過來了。

原來習慣了監獄里的生活,有種時間在一眨眼間就過了。可惜仔細回憶,那段一眨眼就過的時間里,記憶是斷斷續續的空白。很努力的想,但還是有一點東西都回憶不起來,可能因為那段記憶都是重復的日子,所以那段記憶沒什么印象。

有時候夜深人靜地時候,我會偷偷想,要是以后的日子都那么一眨眼就過了,一點回憶地東西都沒有,那豈不是很可怕?一眨眼就老了,或者老了的時候覺得年輕的那段日子是一眨眼就過的,那個時候我可能非常悲哀,有種白來人世間的感覺。

2006年5月25日,美國的國殤節,是紀念美國建國以來以美國利益戰死的士兵的紀念日。今天,全美放假一天,許多美國民眾自發為犧牲在伊拉克的士兵舉行紀念活動,監獄也不例外,幾天前獄警已經向大家傳達了這個消息。然而這種節日,我和費勒非常反感。,美國人太不要臉了,八國聯軍入侵中國,越戰,朝鮮戰爭,入侵伊拉克,美國官方公布的死亡人數十萬多。他們在別國領土上燒殺搶奪,被占領國人民奮起反擊打死他們,這些人還被稱為為了美國利益而死?

故此,國萏節這天,聯邦監獄的外籍囚犯決定絕食一天,以表示大家的抗議。但是中午的時候,美國人為慶祝這個節日,伙食特意搞得非常不錯,飯廳里有烤雞、香腸、面包、飲料、米飯、各種水果、蔬菜等,而且是流水席,可以敞開肚皮盡情地吃喜歡的東西。從中午11點到下午3點,犯人隨便領取食物。不限量,但晚飯就沒有了。

到了考驗大家毅力的時候,好多人開始動搖了,沒有絕食這個意思了,特別是許多華人,仿佛忘了自己的諾言,說什么“我一個人不吃又有什么用?”。看不慣他們隨波逐流的行為,我和費勒呆了半小時就回到牢房,本來想和許多華人同胞一起弘揚下民族正氣。但在美食前,許多人那么一點正氣都沒有了。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2點,我躺在床上摸了摸肚子,想起費勒年時已高,轉身說:“費勒,我去幫你弄點吃地?”

沒有聲音,難道睡著了?

費勒患有失眠癥。大白天的不該入睡啊?我心里一緊張,快步來到他床邊,視野入眼便是一片地白。白白的墻壁,白白的床單,白白的人。

“費勒,你怎么了?”

“來人,快來人,有人生病了!”

費勒的臉蒼白之極,若不是有那困難的呼吸頻率,看起來真相一個死去的人。

我用力拍打鐵欄。可惜國萏節絕大多數獄警在飯廳監視犯人,牢房這留守的獄警只負責盯住幾條走廊上的監視器。暫時聽不見我地呼叫聲。

“費勒,你堅持住,很快就有人來了!”長時間的敲打鐵欄,我發現自己的手抖了,快步回到床邊,我低下身子試圖以額頭測量費勒的體溫,但情況并不樂觀。

“潘……”費勒努力的睜開眼睛,對他很多肌膚凹陷的臉。試著艱難的笑了笑,“我……我快不行了。認識……你……5年,我很……愉快……”

輕幽幽地說話聲在牢房里回蕩,我努力抓住費勒枯瘦如骨的手,但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動作這么笨拙,抓住費勒的手竟然十分顫抖,“費勒,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潘……你就像我的孩子!”費勒微微顫顫的用他滿是老人斑的手摩擦著我的頭發,用盡他最后地力氣說:“不要難過,我會去一個充滿愛和光明的地方,在那里,我不會被拋棄,不會被冷落。”

“潘……我馬上要走了,謝謝你5年來地照顧。我愛你……”費勒的聲音由清晰變得緩慢,好像正在流逝什么?他重新閉上眼睛,慢慢報出一堆數字,“239325520842708,密碼。”

“不要念了,不要念了!”臨走前,長者一樣的老人還不忘告訴我他在瑞士銀行的帳號,我哭著搖頭。

“孩子……幫我記住他……,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費勒慢慢的像睡著了一樣,一絲氣息也感覺不到了……

費勒就這樣走了,雖不情緣,但我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有什么天堂的話,我多么希望他能留在那里,和他的妻子女兒在一起。

空寂的牢房,只剩下孤單地一個我,沒有了原來的心情,也許將來我也會在這里安息。

費勒離開地那天晚上,五年來我第一次一個人悄悄流淚,我試著問自己,這個世界存在著的意義?我到底是什么?大海里的一粒塵埃,還是塵世間的孤魂?

沒有答案。

沒想過費勒會在這種情況下離我而去,而且走的那么意外。他是一個可敬的長者,在我無助迷茫時,幫助我的人絕對是他。

一周后,又一名美國黑人睡在了曾經屬于費勒的床上!

2008年,中國的奧運年,同樣也是美國的大選年。

即使我關在聯邦監獄內,也知道今年的大選將是美國數十年來最激烈、變數最大的一次選舉。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之一,是現任總統和副總統都不參加。

自1928年以來,美國歷史上首席出現沒有現任總統或副總統爭奪本黨候選人提名,這導致了大選的不確定性。

可就是這樣一年,現任總統即將卸任的一年,現在監獄的大門重新要我敞開。

2008年4月,一晃7年多過去了。我也將出獄重見天日。

從監獄深處走出來,我拉拉了領子。緩緩走出監獄的大門,深深地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是潘同志嗎?”一輛中國大使館地車停在身邊。

“我是!”

“請上車,受外交部所托,我是來接你回國的!”

時隔7年,重新回到北京,重新站在中國的土地上,面對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我感慨萬千,不知該如何用語言表達。

下了飛機。負責接待的同志將我的住宿安排在北京飯店,似乎這里距離中南海很近的緣故,當天晚上,一輛中央警衛部的黑色轎車在警衛們的引導下,載著我和另一名未曾蒙面地老年中將緩緩駛入中南海。

“你好!”兩人相互笑了笑,算打過招呼了,而車經過瀛臺,沿著中南海紅墻一直往前開。最后停在了西花廳右邊的停車上。

“怎么來這兒?”下車后,我自言自語的咕噥一聲。

“你來過?”一直未曾開口的中將深深看了我一眼問。

“恩!”8年前的往事一一浮現,我點點頭,和中將一前一后走進這片很安靜、很莊重的地方。

半個小時后,8點30分。

時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總理的陳邦宇走了進來。我見熟悉地老人很遠就像我及中將招手示意,連忙起身連聲問好。

“小伙子長大了,不錯,不錯!”總理和我緊緊擁抱一下,使勁拍拍肩膀。

長達7年的時間,又一次近距離見到陳邦宇。只覺得還是那么親切。我感動了,眼睛紅通通的。

“你受的苦。我們知道,沒事,你是一個男人嘛!”發現我的情緒十分波動,陳邦宇先安慰了幾句,轉而和老年中將握了我手,“老李,待會主席也要過來,你向他匯報下工作。”

“明白!”李中將點點頭。重新坐了下來。

“潘俊宇,認識他嗎?”一番寒暄后。陳邦宇指指老年中將,見我遙頭,他開始介紹了起來。原來身邊這位中將已78歲,是中國航天專家,中央科學院院士,近年來載人航天及探月工程的總設計師,未來中國太空部隊的司令官,正軍級高級將領。

說話不久,國家主席也迎面而來,他首先做了簡短的開場白,然后又大致詢問了我在聯邦監獄的遭遇。

“小潘,不建議我這稱呼你吧?”主席親近的問。

“沒事!”我理所當然地搖頭,聽主席積蓄說下去。

“小潘,經歷了中美撞機事仵及軍事網絡入侵,中美外交關系一度非常緊張。如2001年九一一事件爆發,美國政府出兵入侵伊拉克,不得不尋求國際支持,兩國關系才逐漸緩和。畢竟外交沒有絕對的仇人,只有絕對地利益。利則合,無利則分。你能釋放,也是兩國私下達成協議的結局……”

主席陸陸續續的說了很多,從他的敘述中,我才知道自己關入聯邦監獄,是拜長久以來一直控制徐嘉良的高干子弟所賜。01年我將徐嘉亮踢出中國,使那位高干子弟的“搶錢”計劃受到重大挫折,為使徐嘉亮重回中國“投資”,對方很小心的出賣一點點小情報給美國。而中國能查出這顆毒瘤,也是兩國私下交換情報所致。

“小潘,你吃了七年的苦,想要哪些回報?”話說了不少,主席和總理相互看了看對方。

錢?權?利?經歷了7年監獄生活,什么都看穿了,我搖搖頭,拒絕提出任何要求。

“既然你沒有要求,那國家給你安排一份工作!”主席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指向李姓中將,“早在,嫦娥一號,探月衛星升空時,世界媒體就有猜測中國是否準備組建自己的太空部隊。在這我準確告訴你。中國已具備建設太空部隊所需要地條件,唯獨是研發太空往返飛行器需耗費時間。當然太空站是俯瞰全球最理想的基地。故可以作為太空指揮中心,也可以實驗部署和使用太空武器,并作為太空武器及軍用航天器的維修及回收中心。我們國家多次要求加入由多國建設的“國際太空站”,但遭到美國拒絕,現在我們已決定建設自己的永久太空站,估計最早可于2010年建成。你地任務就是協助李中將。”

“我?”驚訝,太大的驚訝,我指指自己,懷疑道:“我能行嗎?”

“年輕人要對自己有信心!”這是陳邦宇總理也站出來說話。”美國、俄羅斯、印度、日本,甚至韓國目前都在組建“太空部隊”。我們中國地組建工作始于2000年,基本是回應美國“導彈防御系統”而制定的,目的是在即將展開的爭奪“制天權”競賽之中不至于落后。2000年你參加的網絡演戲也屬于其中一部分,因為我們在太空武器方面,已經具有導彈摧毀衛星能力,我們的高能激光技術也已非常成熟。可從太空發射光線摧毀敵方的在軌衛星,攻擊十分多樣,所以我們必須保證地面和太空武器之間的數據聯絡通常且安全。”

從太空部隊說到數據傳輸,我的工作又回到老本行。7年沒有接觸專業信息,面對中央高層,不免有些自信不足。

“有什么不懂地,可以去中科院學習,院士都是這么走過來的!”

離開中南海時,夜已深。

回到北京飯店,躺在舒適溫暖的床上。不免想起聯邦監獄的點點滴滴,想起費勒臨走前的銀行賬號。猛地坐起身。通過國際長途一查,費勒的銀行賬戶竟然高達95億美金,數目龐大的資金使我驚呆了,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警衛提著幾套少將級別地軍服找上門來。

嘿,沒想到一轉眼,我成將軍了,雖然才是資歷淺的副軍級少將。但畢竟也是將軍。

在中南海主席告訴我,我的軍齡從2001年參加那場特別的“網絡演戲”開始計算。憑吞噬芯片破壞美國國防部部分系統的戰果授一等功一次,再加上之前國務院顧問的身份可以享受院士級待遇,而依照軍銜編制,一般中國科學院、工程院院士以及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可以授予少將、中將軍銜,所以我七年后一舉成為少將軍官并不違反相關規定。

換上軍裝,我站在鏡子前,特意挺直了后背,整個人的精氣神就是不一樣,感覺就像過年穿上新衣服的孩子一般,只是我覺得沒有什么衣服能跟軍裝媲美了。

突然想穿著軍服回家,想讓爸媽好好看看他們的兒子,讓他們知道兒子出息了。可一念到這身軍服后象征的含義,我又猶豫了,技術不過關,挺不直腰板,還是去中科院學習一段時間吧?

有了這個念頭,我暫時放下對親人地思念,畢竟已經等了7年了,不在乎那么幾天。

2008年8月8日晚,國家體育館鳥巢。

3個小時后,晚上8點,全世界矚目的北京奧運會即將開幕,韓雪作為開幕式前一個半小時文藝表演地現場主持人,心情也很激動。

7年時間,從一名學生變成奧運會的主持人,人們看到的是往往是她光鮮靚麗的光環,但那些光環背后付出的艱辛,又有誰知道。

從一個無名小卒到上海電視臺的主持,再到現在成為奧運會開幕式文藝表演的臺柱子,這一切的過程簡直可以用一個詞語概括,那就是“化蝶“。沒有談情說愛,放棄了交友購物,從一個央視地外景主持人走到現在,一般人絕對忍受不了這種苦,更何況她是一名富家小姐,她完全可以享受米蟲一樣的生活。

“小媽媽,小媽媽!”還在后臺化妝,忽然幾道孩提地呼叫聲迎面而來。韓雪回頭一看,姐姐韓柔雨正領著一個大頭大腦的孩子向她走來。

“來,給小媽親一下!”韓雪抱住撲向她的男孩,狠狠的親了一下。

“不要,不要!”男孩使勁扭頭,委屈連連,“寶寶長大了,不可以隨便讓人親的!”

孩子天真的話語惹得兩姐妹笑了起來,韓雪更是用力抱住男孩。

“咦?和相片一摸一樣啊。”本來在韓雪懷中扭動的男孩突然停下動作,他用胖乎乎的手指揉揉眼睛,盯著視線不遠處的一名年輕將軍,嘴里竟然不停的叫喊起來:“爸爸。那是爸爸!”

經過一段在中科院的學習,雖然在電視里總能看到韓雪的身影,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親眼見到親人。悄悄來到鳥巢體育館,靜靜看著韓雪、韓柔雨兩姐妹以及那個可愛的小不點,第一次聽到如此親切的稱呼和甜美的聲音,我猛地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向自己沖過來的兒子。

忽然,看見被聲音吸引的兩姐妹,我抱著咧嘴直笑的兒子,一步步向她們走去……

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

我認真的過每一分鐘

我的未來不是夢

我的心跟著希望在動

跟著希望在動……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