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線人G

42.心寮

“天啊……”吳智慧就這樣怔怔地望著赫思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除了說“天啊”還能再說什么?過了一會兒她終于想到另外一個能夠更加精準的直抒胸臆的句子,“赫思白,你有病吧!”

“怎么了,這樣不好嗎?”

吳智慧沒說話,默默地從他手里拿過過橋米線扔回到貨架上,拉著他離開了超市。

“哎?你干嘛給我放下?”

吳智慧感到無語,拉著他說道:“乖,姐姐帶你去買更好的。”

“什么姐姐,你是誰姐姐?”赫思白有點兒憤怒地甩開她的手,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從吳智慧的眼里看到了淡淡的鄙視與同情,就她那個塑料做的腦袋,竟然也配同情自己?

吳智慧帶著他走到一家知名的化妝品專賣店門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一看你就是沒什么經驗,這種事呢,不是像你這么辦的,過橋米線什么的,真的太爛了。”

“有嗎,我覺得很好。”赫思白孤獨地驕傲著。

吳智慧懶得理他,走到陳列柜前,指著柜子里的東西對服務員說道:“你好,我想要這種卸妝乳,要送朋友,麻煩幫我好好包裝一下。”

“好的。”服務員露出一個標準而沒有溫度的笑容轉身去取產品。

“這是什么套路?”赫思白從她背后探出頭來。

“這都不知道還學人家含蓄,”吳智慧攤攤手說道,“俗話說得好,沒知識也要有常識,沒常識就要看電視,最近很火的電視節目沒有看過嗎?男的相親給第一次見面的女生送卸妝水,然后就黃了。”

赫思白轉轉眼珠:“有什么相關性嗎?”

“當然有了!那是卸妝水哎!第一次見面送卸妝水是什么意思?”

赫思白又轉轉眼珠:“什么意思?”

吳智慧倒吸一口冷氣:“算了。”服務員已經把包裝好的產品放在吳智慧面前,吳智慧非常大佬地把手一揮,“付錢。”

赫思白付了錢,拿著包裝精美的卸妝乳看了又看,還是無法領會其中的玄機。

吳智慧實在看不下去了,跟他說道:“你就跟她講,這是現在市面上最好用的卸妝乳,輕輕一抹,原形畢露,就跟照妖鏡一樣,原話告訴她,她肯定什么都明白了。”

“是嗎?”赫思白似乎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你不是做套兒坑我的吧?”

“怎么會呢?你不是不想相親嗎?”

“是啊。”

“又不想表現的太直接,想迂回一點讓女方知難而退。”

“你很懂么。”赫思白輕輕地感嘆一句。

“那就相信我,一定有用!”吳智慧想,如果赫思白都做得那么賤了,女方還不知難而退,除非那女的是個活菩薩,而且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赫思白還能收獲一枚美女的珍藏版耳光,不過這件事她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行,勉強信你一次。”赫思白又看看手機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去工作室看看吧。”

吳智慧點點頭,滿心歡喜地跟著赫思白來到心寮工作室,不得不說,這個工作室的名字有點拗口。

心寮,吳智慧對著接待室墻上的工作室logo發呆,一個屋頂,下面是一顆心,有好像是豎著寫的兩個字“人心”,吳智慧看了一會兒,竟然覺得這個設計似乎很有趣。

不多久,前臺微笑著對他們說道:“兩位,汪醫生請兩位進去。”

“好的,謝謝。”赫思白輕聲道謝。

心寮工作室的主治醫生叫做汪瀅,是一個美麗又優雅的女人,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最令吳智慧感到驚訝的是,像她這種人,天生就對于汪瀅這種完美的人物無比抵觸,當然不是因為她不喜歡完美,只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過于缺憾,所以當然不能跟完美的人做同類,可是對于汪瀅她卻并沒有這種抵觸。

汪瀅的辦公室布置的很科學,為什么這么說?因為吳智慧剛一坐下就感覺到放松,一放松她的話匣子就自然而然地打開了。

“汪小姐,為什么你的工作室要叫做心寮呢?聽上去好像有點怪怪的,還有點拗口。”

汪瀅似乎絲毫沒有感到被冒犯,微笑著回答道:“里爾克說,靈魂沒有廟宇,雨水就會滴落在心上,所以這里就是心寮,是心靈的港灣,靈魂的廟宇,我們希望每一個來到這里的人,每一顆漂泊無定的心,都可以在這里尋得片刻的安寧。”

“哇!好棒哦!”吳智慧由衷地贊嘆著,“雖然我聽不太懂,但是感覺好棒哦!”

“沒關系,你聽不懂說明你足夠快樂,”她又笑著望向旁邊靜靜地一直沒有怎么說話的赫思白說道,“而聽得懂的人,大多數都是想太多。”

赫思白終于笑了笑開口說道:“汪醫生的意思是,庸人自擾。”

“事實上,大多數的苦惱多半是來源于自己的內心,所以庸人未必恰當,但自擾卻是大多數痛苦的本源。”

“我看汪醫生不太像是普通的心理醫生,更像是一個玄學家。”

汪瀅笑了笑說道:“您可以這樣想,如果這有利于您內心的安寧。”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諧,可赫思白卻感到一絲難以言喻的古怪,且這種奇怪的感覺仿佛來自心底,讓他無法自控。

他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工作室不是什么好地方,而汪瀅這個心理醫生,與其說是醫生,倒不如說是騙子。

不過這一切都不在他今天的工作范疇之內,所以他決定單刀直入,盡快把自己想問的問清楚,然后盡快離開。

“汪醫生,有件事想向您咨詢一下,是關于宋妮娜小姐,據我所知她是您的病人,您應該認識她。”

“是的,我認識。”汪瀅回答道,“她是近一個月才開始到我這里接受系統的治療。”

“近一個月接受治療?”赫思白似乎對此有疑問。

“是的,在此之前我們都是通過網絡進行聯系,”汪瀅很有耐心地解釋道,“她和我是通過另外一個病人的介紹認識的,因為涉及病人隱私,所以那個病人的名字我就不提了,我們最初開始交流應該是一年以前,那個時候她父親剛剛過世不久,對她的打擊很大,不過也都是正常范疇的惶恐和不安,我跟她聊了一段時間,她就得到了明顯的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