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戀愛了

第四十章 釋天宗聯合門派公審(1)

姜月絨一怔,她怎么能忘了這個重要的問題,不動聲色地避開沈落衡的目光。

慘了,這是一個很大的漏洞,這個神秘男費盡心思把沈落衡放倒,再伺機把她弄到榕樹下邊。

如果要殺人,自己偷偷干了逃跑才符合常理,還找個目擊者見證,完了還留她一條命。

這人顯然就是沖著姜月絨來的,但她一個小弟子,平白無故惹上這么個人物,狗屁不通啊。

姜月絨被目光如炬的沈落衡看的內心焦灼,仿佛被架在熱鍋上烹油炸焦。

“他……要嫁禍給我啊。這不是很明顯的嗎?如今人人都說我是兇手。而且他拖我下水,搞不好是上次我用咒術劈了他一掌,對我懷恨在心。”

姜月絨差點為自己的這套說辭鼓掌,自我感覺完美。

沈落衡沒說話,盯著姜月絨看了一會。

“罷了,或許就是你說的這樣。為師問這么清楚,原因是三日后,釋天宗要在凌云門公開會審你。我怕你被問住了,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話。我們自己先對一遍話術。”

師尊真是個細致的男人,不愧是本座喜歡的人。

說了半宿,有些犯困。

姜月絨雙手交疊在桌面,下巴擱在手背,食指輕敲,認真道:“師尊,此人居心不良,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禍害人。”

沈落衡倒了一杯茶,道:“你還記得金陵城的劉潤嗎?”

“嗯,怎么了?”

“他最后也被剜了心。”

姜月絨猛然一震,直起身。

沈落衡眸光幽深,道:“我推測,剜心和奪魂,是兩個不同的人做的。”

劉潤被剜心,是自愿獻祭的。魔族與神族歷來關系水火不相容,沈落衡也不能貿然到魔界興師問罪,因此就不了了之。

魔后要這么多人心做什么,以往她都是用魔族奴隸的心作為人心果的養分。也能保她容顏常駐。

這么多年相安無事地過去。姜月絨以為劉潤那件事只是個獨例。

還不到半年,就又發生了。

“那接下來要怎么辦?”

沈落衡起身走到窗邊,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事有我。”

離開黃姚村之日,用過早飯,四人行去村口。

三月倒春寒,姜月絨呵氣搓了搓手,上了馬背,驟然心口一緊,也就是一瞬間,想著回去打坐調息下就好了。

嚴望辰和安洛溟將行囊裝上,一行人便出發了。

行了半日便回到凌云門,門主嚴松竹早已等候在山門。

“尊上一路勞頓,釋天宗的人已經到訪,正在議事廳等候。”

沈落衡嗯了一句,整了整衣襟,回頭跟姜月絨道:“出去了許久,去看看你姐姐吧。”

嚴望辰和安洛溟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待沈落衡和嚴松竹去了議事殿,姜月絨去找了姜越枝。

許久未見,一進門姜越枝就拉著她東看西看,生怕她少了一塊肉。

“我沒事兒。”姜月絨正在剝橘子,一瓣瓣往嘴里送。

姜越枝在她對面坐下,擔憂道:“怎么會惹上這樣的禍事,上次遇到兇尸,這次又是剜心奪魂,以后你少出門,老實待在凌云門。”

說了一會話,姜月絨想著晚上得準備晚飯,去了吃貨堂后廚。

吃貨堂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如果弟子要自己開灶做飯,可來這里買食材。

“叔,還有新鮮的雞鴨魚肉不?”

姜月絨是個無肉不歡的人。

“有,又給尊上做飯吶。今天采買了許多食材,你要什么我給你拿。”

姜月絨憑借一張甜嘴兒,跟吃貨堂的師傅混熟了。

“對了,上次拿了兩只雞,你給我記賬上,我下次過來一起把賬結了。”

“好嘞。”

晚上沈落衡回到攬月水榭的時候,見炊煙從廚房煙囪升起,嘴角微微上揚。

這些天在外奔波勞碌,加上黃姚村出了這檔子麻煩事,姜月絨食不知味。

在鴨子刷上醬料,架起烤鴨架,姜月絨聞著香味兒都快流口水。

一遍遍感慨好香好香。

本座是六界第一美廚娘。

搟皮兒,和面,還得了些蟹粉,正好做蟹黃湯包。

沈落衡走進廚房,看見姜月絨正在灶臺旁忙碌,躊躇道:“需要幫忙嗎?”

姜月絨百忙之中回道:“不用不用,師尊別來給我添亂,一會做好了喊你。”

被嫌棄了,沈落衡悶聲不吭地走出去。

過了一個時辰。

“師尊吃飯啦。”

烤好的鴨肉切成片,加上青瓜絲兒,用薄面皮一卷,蘸上甜面醬,簡直是人間美味。

“怎么樣?”姜月絨眼眸撲閃,期待著看著沈落衡。

沈落衡點頭道:“好吃。”

能得喜歡的人一句肯定的話,姜月絨心底樂開了花。

片完肉剩下的鴨骨架,姜月絨自己啃著。

沈落衡卷了一個烤鴨卷,遞給她,道:“啃那骨頭架子做什么,多吃些肉。”

“謝謝師尊!”姜月絨笑彎了眼。

臉上陡然一涼,是沈落衡用手帕撫上她的臉。

“沾了面粉。”

姜月絨低著頭任他擦拭,抬眼瞧見沈落衡認真的神情。耳根子一紅,心跳撲通撲通。

若時間能一直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啊,還有個吃的沒端來。”姜月絨擦了擦手,跑去廚房端來。

熱乎出爐的蟹粉湯包,姜月絨手指燙著了,咋咋呼呼捏住耳朵。

“師尊,快嘗嘗,這蟹粉可貴了,花了我不少金豆。”

“沒錢我給你。”

姜月絨傻笑了一會,打趣兒道:“師尊要養我一輩子哦。”

某神尊低眉笑了笑。

這是什么絕世容顏,姜月絨看呆了。

翌日清晨,會審在即,姜月絨起床后便有些緊張,她怕自己笨嘴拙舌,說漏了嘴。她辯解不行,打架還可以。

聽得有人敲門。

“起了嗎?”

“師尊,我起了。你進來一下。”

沈落衡見她盤坐在梳妝臺前眼神放空,手捏著一柄桃木梳,頭發還散著,不自覺地抖腿。

“莫抖腿,怎么還不梳洗?”

姜月絨鼻音哼哼。

“沒精神。”

沈落衡走到她背后,伸手道:“梳子給我。”

平時她自己梳頭比較粗魯,會把自己扯得齜牙咧嘴,拽掉幾根頭發是常事。

而沈落衡動作輕柔,梳到打結的地方會更加小心,姜月絨看著鏡子里映出的身影,神情專注,心中那點不安慢慢平靜下來。

挽了個簡單的發髻,插上一支景德藍珍珠步搖。

姜月絨桃花眼瀲滟明亮,歡喜道:“好看誒。”

沈落衡嘴角微揚,催促她快些收拾出門。

姜月絨又照了照鏡子,越看越喜歡,今晚都舍不得拆下來了。

等一下,她師尊怎么會梳女子的發髻。沈落衡身邊的女子就是那個芙蕖姑娘,不會是給她梳過吧。

霎時吞了一車檸檬,酸到家了。

沈落衡剛要走開,袖子被拉住。

“怎么了?”

姜月絨嘟著嘴道:“師尊,你有沒有給……別的女子梳過頭?”

“有。”

“啊?”姜月絨聽見心碎的聲音,碎成了渣渣。

沈落衡想起了久遠的往事,嘆氣道:“給我母親梳過。”

“尊上的母親當時一定很幸福。”

沈落衡一愣,道:“你又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因為我剛才就很幸福。”

沈落衡身形一頓,良久沒說話。

去吃貨堂用過早飯,姜月絨隨便吃了兩口,就跟沈落衡到議事廳,等待傳喚。

沈落衡再三叮囑道:“你先去偏殿等著,不必緊張,我先進去。不管他們怎么刁難你,沒做過的事情不要承認,就按我們之前說的交代清楚就行。”

“徒弟知道了。”

進了偏殿,發現嚴望辰和衡仙葉,姜越枝都在這里。

“你們,怎么都來了?”

衡仙葉擔憂道:“我剛聽我師傅說這事兒鬧得很大,說黃姚村昨晚,有個母親,不堪忍受女兒慘死的打擊,上吊自殺了。死前還寫下血書,變成厲鬼也要讓兇手……償命。

其余三人皆是臉色一白,姜月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我倒是不怕厲鬼索命,反正不是我做的。”

姜越枝斬釘截鐵道:“我絕不能讓他們冤了你。大不了跟他們撕破臉。說的好聽是會審,難聽一點就是審嫌疑犯。”

嚴望辰插嘴道:“越枝師姐放心,有尊上在,月絨不會吃虧的,我們且靜觀其變。”

議事殿上,嚴松竹和釋天宗的掌門陳磊并排坐在首座。

眾人落座,沈落衡坐在嚴松竹左下首,表面淡定,左腿微微地抖。

該死的,怎么被姜月絨傳染了這個抖腿的壞毛病。

沈落衡懊惱地換了個坐姿,手肘支著下頜。他很少露面,有些小門派的人并不認識他,只當他是凌云門的長老。

但容貌氣質出眾,難免吸引了眾多探究的目光。

蕭磊的長相不怒自威,一頭銀發,這次事件由他主審。他本人修為接近飛升的境界,是除了沈落衡之外,修仙界第一人。

能讓這人親自前來審理,可想而知,此事影響重大。

“帶凌云門弟子姜月絨。”

此言一出,座下的人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神華尊者的徒弟聽說是一等一的美貌。”

姜月絨聽到傳喚,在殿門口探出半個頭,一眼看到沈落衡,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