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小繡娘

第七十四章 我心悅你

好吧,陸令姝還真不敢打程循,確認過眼神是她不敢打的人。

于是第二日,她一咬牙將獨孤貴妃賞給她的金銀珠寶,包括她積攢許久的壓箱底全都打包宅急送到了程府,只留下一些貴妃單獨賞給她的首飾。

你說你整日在我面前瞎晃悠作什么?是為了讓我趕緊報恩還錢是吧!

我不管是不是,反正你就是這么想的!

程循下了值,晚上回來看到兩大箱子的金銀珠寶,沉默不語許久。

“這些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

程夫人打開箱子一看,差點被閃瞎了眼,她扣上箱子說道:“得立刻給秦國公太夫人送回去。”

“這些不是屬于秦國公太夫人的,”程循摸了摸箱子,仿佛上面有陸令姝的痕跡,“這些一定都是姝娘自己憑本事賺得的。”

他曾說過不要她的回報,如今她非但回報了,還是用這些冰冷冷的金銀珠寶,程循心里很難過,像被人踩過一腳。

果然,她知道怎么傷害他最穩準狠。

程夫人說道:“我早就對你說過,也提醒過你……子義,你,唉!”看著兒子傷情,老母親的心也不好受:“我相信你不是一葉障目的人,自小別人都說你愚笨,王易直欺辱你,你也從來不還手,還為他說好話,只有娘知道,你那是有意如此。”

“不管別人如何,只要自己做正了,就不怕別人指點,好孩子,你是個有心胸的人,也能明斷是非,娘知道你喜歡九娘,但又怕她像從前那般拋棄你。”

程夫人握住程循的手,“徽娘已經對我說過了,若是九娘能嫁過來,她是愿意的,我向來相信你妹妹的眼光,若是你實在喜歡九娘……娘明日就代你去秦國公府提親,你看這樣好不好?”

程循感動的幾欲落淚,他與程夫人,雖非親生猶勝親生。

“母親,兒已經決定,既然放不下姝娘,便不再放下,您總說兒能明斷是非,實則,”他苦笑:“關心則亂,只要在乎就會出錯,兒亦免不了俗,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些重話,現在每一句都像是針尖般扎在兒的心上。”

她是個那樣驕傲的女孩兒啊,就算是不愛了,也要維持自己僅有的體面。

就算是寄人籬下,也只相信自己雙手創造出的勞動成果。

他卻那樣狠狠的折辱過她,當時的他與王紹又有什么區別?

王紹:躺著也中槍,我跟你那真的是誤會。

程循既然下定決心,便不會輕言放棄,隨著陸令姝被召進宮的日子越來越多,她發現程循不僅沒有對她敬而遠之,反而愈發風雨無阻。

不會吧,你難道是嫌錢少?

陸令姝很有挫敗感,以及,她現在真的好窮。

不過,誰要她欠了程循那么多次人情,回回還都是救命之恩,自己作的自己受,還能真裝不認識他咋地?

陸令姝還真做不到,所以,她又開始新一輪的攢錢計劃,更加賣力的抱獨孤貴妃的大腿,更加賣力的經營鋪子。

這一日,她從凌晨設計衣服到了中午,實在是頭暈眼花餓得要眼冒綠光,就尋思著領著梅香出去搓一頓,回來接著干。

但她病不知道有人在跟蹤她,她前腳進了一家酒樓,后腳盧九郎也跟著進去了。

店博士上菜,全都是大魚大肉,烤羊腿白斬雞鱔魚羹各來一份,光粟米飯就兩碗,還點了一杯奶茶——酪漿。

陸令姝心滿意足的嘬著熱熱的酪漿,慢條斯理的掰開一只雞腿往口中塞去。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消耗完畢。

梅香怕她吃多了不好克化,就到樓下去給她買糖葫蘆。

這會兒的功夫,有人推門走進來。

陸令姝聽到動靜轉頭一看,驚訝的瞪大雙眼。

“盧九郎,你怎么在這兒?”

她這些日子日漸消瘦,吃得多消耗的也多,臉快瘦的都是骨頭了,顯得眼睛愈發大愈發亮,盧九郎又心疼又憐惜。

“你怎么現在瘦成這樣了?我覺得你也不胖啊——”后半句話“可別把自己吃瘦了”在看到一桌子大魚大肉的時候自動憋了回去。

陸令姝覺得,她之前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這個盧九郎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盧九郎坐到她對面,有酒氣撲面而來,“說來也巧,我剛剛從樓底下路過,正巧看到你的婢女,就跟著上來了。”

陸令姝被熏得往后挪了挪,“你來的的確巧,我‘正巧’吃完了,現在要回去了。”

“哎哎哎,你先別走!”

盧九郎對著門口的店博士招呼一聲:“快將新的席面端上來!”

陸令姝真的有些不耐煩了,不曉得他想搞什么,“盧郎君,如果你沒什么事,我真的要走了!”

盧九郎嘆道:“姝娘妹妹,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我知道你因為十八娘,不愿意親近我,從前我不明白,現在,我也想明白了,阿爺說我是時候該說一門親事了,日后大約也沒法時常叫你出來玩了,但是我很喜歡你的性格,只不過咱倆有緣無份,今日我請你吃這最后一頓飯,之后,我必定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此時,店博士已經將新的席面置辦好,熱騰騰的水晶龍鳳糕散發著糯米和蜜糖的清香。

盧九郎舉起一盞酒,“這是果酒,甜絲絲的,你嘗嘗?”

陸令姝不置可否,端起來用手掌掩飾,盡數倒在了袖中的絲帕上。

盧九郎又給她夾菜,“再吃一點,你太瘦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她吃的也很少,因為,除了實在是太撐之外,她并不怎么相信盧九郎,盡管對方長著一張阿姨粉的弟弟臉。

她不說話,吃的也很少,盧九郎頓時有些急,又殷勤的給她斟酒:“這個果酒真的很好喝,姝娘妹妹,你快喝呀!”

這個家伙今天有問題,他為什么總要我喝酒?

陸令姝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她只好又將酒水灑在了袖中的絲帕,并在盧九郎三勸的時候,適時的說出了被下藥女主的經典臺詞。

“我怎么有點頭暈?”

盧九郎心想,那自然我下的藥起作用了!

他心中大喜,面上卻十分關切地問道:“姝娘妹妹,我扶你去那邊坐一下吧?”

陸令姝本能的拒絕,說道:“不用了,我現在走就好了——啊,你,盧九郎,你要做什么?唔唔!”

盧九郎一把攬住她的細腰,將她從背后緊緊地箍住懷里,順手掏出自己的汗巾,塞進了陸令姝的口中。

“現在不要急著叫,等會兒再叫,就叫給我一個人聽,我的好妹妹。”

盧九郎將腦袋深深的埋在陸令姝的脖頸間,繡著她身上淡淡的皂莢香,久經花叢,他一眼就瞧出了懷中女孩兒的如花苞般的羞澀與不安。

“聽說你在程家住過一段時間,”他在陸令姝耳邊低語:“我沒想到,程子義還是個君子,你如今竟然還是個處子,不過沒關系,就算你不是,我也不在乎,不過就是幾滴血而已,只要你伺候好我……”

這些大膽露骨的無恥言論刺激到了陸令姝,她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一句,想要動一動,竟然連根指頭都動不了!

她真傻,真的,單知道要防備盧九郎,卻忘了男人與女人之間可以進行智慧角逐,但是一旦男人動用武力,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推薦閱讀筆趣閣TVhttps://.biqugetv/https:///

還有梅香,從她離開到現在,兩刻鐘的時間都有了。

愈是驚慌,她告訴自己愈是要冷靜,這個時候,真的是叫破喉嚨沒有人也不會來救她。

盧九郎調戲完畢,卻發現效果貌似并不怎么好,懷中的女孩兒既不掙扎,也不發一言。

他干脆將她扛到一邊的坐榻上,扔掉封口的汗巾,伸手去揭開她衣裳的系帶,“這個時候,識相的你不要叫,你知道,只要你一叫,大家進來看到的可是——”

褪去了上衣的陸令姝,只露出她如初雪般的肩頭和精致的鎖骨,盧九郎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往下移,感覺全身的血液此刻只往一個地方去了。

陸令姝緊緊地咬著唇,告誡自己不要亂動。

她現在中了盧九郎的迷藥,她渾身無力的,她不能動,不動則已,一動必擊中要害。

但是萬萬沒想到,下一秒,盧九郎竟然用她的系帶綁住了她的雙手,還猛地將她撲倒在坐榻上,一邊瘋狂的撕扯著她的裙子,一邊喘著粗氣喊道:“姝娘妹妹你不要怪我,這個地方是簡陋了些,但是——你,你想做什么?你沒有中迷藥?”

陸令姝狠狠的咬在他的肩頭,“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

盧九郎露出的虎牙就像是猙獰惡鬼的獠牙,“你這個賤人!”他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在陸令姝的臉上,想借此將她打暈過去。

陸令姝被拍的頭暈目眩,只好用腳去蹬他。

盧九郎大手直接撕開陸令姝的裙子,捉住她細長的腿。

“啊!”

不是女人痛徹心扉的尖叫,而是男人的哀號。

盧九郎腦袋挨了一拳,竟然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身上的壓力驟然減輕,陸令姝慌忙往后蜷縮,迷迷糊糊間,看到有人脫下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她衣衫不整的身上。

“……姝娘,姝娘,你怎么樣,你有沒有事?”

眼前亂飛的小飛蟲漸漸消失,瞳孔有了聚焦,一雙滿是焦急的鳳眼清晰的放大在她的眼前,還用他溫暖的雙手,將她緊緊地擁在懷里,用臉貼在她的被凍得發白的小臉上。

陸令姝看著程循,心跳奇跡般的逐漸歸位。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么?

那他呢,他又來做什么,他怎么又救了自己?

我真的沒有錢了!

她猛地推開程循,“你——”

迎接她的卻是一句悶哼。

盧九郎愣愣的看著手掌和水果刀上鮮艷的熱血,甚至逐漸恢復了過來。

“這是什么東西!這是什么東西!啊!啊!”

他一邊大喊一邊要跑路,被程循一把拎住后脖頸的衣服,像拎小雞似的踩在了地上,狠狠的捻了幾腳。

雖然后背受了傷,但程循在禁軍任勞任怨了這么多年,可不全是挨罵的,盧九郎在他面前連只菜雞都不如,輕而易舉的就能將他制服。

盧九郎從菜雞變成了死雞,現下是一動也不能動了。

鮮紅的血慢慢印染程循的后背,失血過多,他有些站不穩了,身形踉蹌,陸令姝慌忙起身去扶他,但男人實在是太大一只了,兩人竟然一齊跌在了坐榻上。

陸令姝穿著衣服,但早就被盧九郎撕成了丐幫制服,該遮得地方遮不住,不該露的地方一個也不少,隨著這一跌竟全都被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看了干凈。

我究竟是哪輩子造了這些孽啊,我一定是上輩子欠程循的!

不知道為什么,陸令姝忽然覺得很委屈,淚水嘩嘩的往下流了。

你雖然又救了我一次,但是也不能這么吃我豆腐啊!

程循其實感覺不大到疼,他的注意力全被身下的女孩兒吸引走了,一見她哭,立馬知道自己又辦了蠢事,慌忙將她扶起來,手忙腳亂的抹眼淚,又給她重新披上衣服。

“我,我……姝娘放心,我剛剛什么都沒看到!”

陸令姝瞪著他,不管簌簌而落的淚水,“你轉過頭去,你的后背……”

她忽的哽住,想起他之前因為救她,后背留有的舊傷!

“程循!你想早死直接說,不用非要來救我!”陸令姝急的,直接從坐榻上蹦了起來,跑到他背后給他檢查傷口。

盧九郎喝多了,朦朧間水果刀插得不深,但流出的那么多血卻是真真實實的,新傷舊痕疊加在一起,猙獰而刻骨。

陸令姝看得心都要碎了,語調近乎絕望:“你不要再救我了好不好?程循我求求你!算我求你了!”

程循轉過身來,溫柔而堅定的抱住她,“不要哭,姝娘,我早就對你說過,為你挨多少刀我都心甘情愿,我都不會不會怕。”

那又怎樣,后來你不還是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陸令姝不信,現在她根本不相信程循的話,因為即便他救她也不是因為喜歡她!

好久好久,他們沒有靠在一起這么近了。

程循慢慢低下頭去,第一次,他想毫無顧忌的表達他內心同樣熾熱的愛。

唇瓣輕輕地觸碰在一起,一剎那間好似有電流酥酥麻麻的從唇間劃過。

突然心悸的感覺令陸令姝驟然愣住。

程循再接再厲,鼓起勇氣含住她的唇瓣。

竟然會是這樣的柔軟……

嘗到了甜頭的程循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好像忘卻了后背火辣辣的刺痛,用手緊緊地擁住懷中的女孩,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他輕而易舉的撬開了懷中女孩兒的齒關,溫柔的探索著,唇齒相依間,是甜絲絲酪漿的味道,是酸澀而醇香的果酒的味道。

是,愛情的味道。

“姝娘,我心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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