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十年代蛻變

那些年—— 葉伯亭、劉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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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那些年——葉伯亭、劉蕓番外

正文那些年——葉伯亭、劉蕓番外

“你知不知道吃西餐得穿得體面一些?西餐西餐,外國人吃的!你這怎么不上班連點兒常識都沒有!”

屈磊走上前就是抱怨,一點兒沒有給妻子在孩子面前留點兒面子。

李艷麗看著一身西服的屈磊,觀察了一下屈磊擰眉看她的眼色。

她一手拉著四歲的兒子屈涵武,一手像是害怕一般伸手想抓住屈磊的衣角哄哄:

“我這不是穿連衣裙了?啊,還有高跟鞋。”

屈磊一看眼前的妻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他伸手遞過本該夾在腋下的公文包。

想了想,壓制住不順心的煩躁情緒,畢竟今天是他和艷麗結婚的紀念日,還是少掃興算了,只不過習慣性的……

“讓我怎么說你好呢!”

幾年下來,他不知不覺間在家里已經說一不二了。

屈磊拽了拽西褲,蹲下身摸了摸他兒子的小腦袋瓜,一派慈父樣子盡顯:

“小舞還沒有吃過用刀和叉子擺弄的飯菜吧,來,爸爸抱你進去。”

季玉生看著八歲的小大人星空,像模像樣的幫他媽媽倒著葡萄酒,抿了抿唇掩飾住笑意。

可當他抬頭看向對面眼波流轉間對星空略點頭說“謝謝兒子”的葉伯亭,他唇邊的幾絲笑意徹底傾斜而出。

這么多年,季玉生依舊欣賞當年、現在葉伯亭身上存有的嬌嬌俏俏。

當然了,葉伯亭隨著年齡增長,不但在他面前沒有學會賢惠二字、做飯只會個柿子炒雞蛋,倒變得越來越嬌氣,生活技能基本歸零了。

生活中。面對這樣的妻子,他也挺無奈、畢竟麻煩確實不斷。

可季玉生想的開,他認為凡事都有兩面性,性情同樣也有兩面。

他出差一個星期歸來,她能在看見他那一刻毫不掩飾的撲向他的懷里表達欣喜;

要是趕上夜深人靜他小心翼翼推開臥房門時,那亭子干脆都能摟著他的脖子騎在他的身上,然后瘋狂的親吻他帶著胡渣的臉……

太多了。她用她的方式毫不保留的告訴他:

“我愛你。”即便她從未說過。

就那些生活片段的瞬間。季玉生覺得。他還要什么賢惠!做人要學會知足!他得不忘初心!

他知足,他珍惜,他愛看她、夸獎她、鼓勵她。所以他和葉伯亭這些年,時間給予他們的評價是:很幸福。

葉伯亭放下酒杯,用手輕撩了一下擋在面前的長發,甩動頭發的一瞬間。她的紅唇微微張開,看向餐廳門口時、愣住了。

靠窗的位置。一名看上去成熟且成功男人的背影坐在那里,旁邊有一個八九歲大的白色小西服男孩兒,

而一大一小、兩個西服男都笑望著那個一身米白色西服套裙、一襲長度到腰間波浪長發的女人。

那女人……時光深愛著她,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什么歲月的痕跡。甚至比從前看起來少了青澀……風情萬種。

屈磊抱著孩子站在西餐廳的旋轉門邊,他進門后一眼就看到了那看起來十分搶眼且幸福的家庭。

葉伯亭心里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

他穿著西服,而不是穿警察的衣服。他……

葉伯亭嗓子眼發干。

他氣質變了、胖了,他脫掉了警察的衣服。現在恐怕真的摸不著心心念念的槍了吧……

葉伯亭看了一眼屈磊身后正用驚愕的眼神看向她的女人。看來,那個看起來比她賢惠、像是更會過日子的女人,應該知道她是誰了。

季玉生剛要和星空探討學習方法,抬頭間正要詢問下嬌妻怎么用巧勁,結果發現葉伯亭的臉色看起來很不自然,并且眼神放空望向他的身后。

季玉生順著葉伯亭的眼神,也轉過了身,回眸看向旋轉門的方向。

“你好,先生女士,請跟我來。”

服務員的話,讓葉伯亭微低下頭繼續切著牛排;

服務員適時的提醒,也終于讓屈磊有了動作。

屈磊放下孩子,對身后的李艷麗說道:“你先帶著小舞坐下點東西。”

他得站在原地,因為那個成熟男人、那個他意想不到的男人,已經邁著沉穩的步伐向他走來。

“小屈,好久不見啊。”

“是啊,季大哥。”

季玉生率先伸出了右手,屈磊心里翻滾著“原來如此”、以及“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屈磊的眼睛望向葉伯亭,他看著葉伯亭的頭頂,那個他曾經愛過、被傷過、讓現實打擊的痛過的女人,原來她過的還好,那就好。

季玉生不著聲色地挪動了下腳步,他半擋住屈磊看向葉伯亭的目光,而他自己眼神格外犀利、還閃動著看透屈磊心理的那一絲明了:

“小屈,現在還是刑警?”

屈磊笑了笑,他解開西服衣扣:

“小地方,沒什么大案要案,沒意思!我當年是在處級要再進一步的時候主動辭職的。后來去了嶗山,做進出口貿易這一塊,今年剛轉戰京都,也不知道能如何。”

明白,靠自己也提職了,不是沒能力,是不愛干了。

季玉生看向李艷麗落座后正略顯慌張的拿著菜牌:

“那真是該恭喜你了,現在這個時機,一批又一批有眼光、有魄力的人才都投進了改革的浪潮中。”

他們像是老友在聊天、聊著近況,實則又不是。

最終,屈磊還是問道:“那是你們的兒子?多大了?”

“八歲。”

屈磊笑了:“還是你們快,我兒子、四歲。”

星空皺了皺眉頭:“媽媽,為什么咱家只要出門吃飯,爸爸總是碰到熟人?!出門總被打擾,我不喜歡!”

葉伯亭含笑的看向星空解釋道:“那是爸爸多年不見的人。自然會多說幾句。”

“你認識嗎?你可不要也認識,那樣你們又該拽著我這個叫叔叔、那個叫阿姨。”

聽到兒子的問話,葉伯亭想著那曾經落空的一切,忽然發現有很多她和屈磊吵架的畫面不見了。

那些愛與痛的愿意、糾纏、彷徨,那些對于她來講“過不去砍”的滋味兒,早已隨著時光想不起來了。

這么多年過后,能記起的、尚算清晰的。都是她和屈磊剛相識的景象。而那些景象即便還記得,卻落了灰塵,想想也不過如此。

葉伯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縹緲、空洞。在星空都忘了自己問了她什么問題時,她回答道:

“媽媽認識,只是認識,不需要說話。”

重新落座后的季玉生。笑容比之前更溫和,他在給葉伯亭倒酒時。挑了下眉,聲音略低的評價道:

“小屈沒變嘛!”

葉伯亭看進季玉生的眼底,她那眼神里寫滿了“不贊同”。

一個小鎮來到大城市的男人,在現在外面開始變的時間就是金錢的時代。他如何去變?

他心底的浮躁其實是恐慌,他在掙扎著逃脫不被任何人擺布。

不是誰,都能天生抗爭過虛榮心、能內心強大到學會放下很多東西。

而想要有一天變的有安全感了。不是不再上進了,而是要學會知足。但無論怎樣都需要時間、需要她葉伯亭曾經根本不懂的努力。

李艷麗心里是嫉妒復雜,她追了屈磊很久很久,她一個大姑娘倒貼著往屈磊的眼前湊。

雖然她當時只是一名會計,而屈磊是一名干部,可她不是沒有好的選擇!至少找一個沒結過婚的不難。

可她呢,她執迷不悔的和全家人作對,就為了嫁他。

他是娶了自己,在吐口答應娶她時遞給她一張照片,那照片里的人現在就坐在餐廳的窗戶邊兒。

今天、今天在她和屈磊結婚紀念日的時候,他和那個女人碰見了!

李艷麗恨自己,為什么要突發奇想的想吃這破玩意兒……

不!是為什么要鼓勵屈磊出門去闖,為什么讓他放心、她在家伺候好婆婆、養育好兒子!

如今,他闖出了點兒小名堂,他帶著她們來京都安家,那以后……

李艷里臉色看起來發白,她不該讓他發展好了的,萬一以后……

“你點吧,我不會點,小舞不要亂碰。”李艷麗只想找個單獨的地方去冷靜冷靜,她透不過氣。

婚后的她,幾年下來,從未和屈磊大聲吵過架鬧過脾氣,她只學會用壓抑保護自己,她告訴自己屈磊是她求來的,她不能坐在這聲聲質問、問個清楚。

屈磊看著妻子的背影……直到小舞好奇的去碰桌子上的東西,屈磊管著孩子、和服務員交流著。

大概是李艷麗在路過葉伯亭那桌時太過挺直著腰板、目視前方,也許是她習慣穿平底鞋穿梭在菜市場,讓屈磊隨時隨地都能有個好胃口……

“啊!”

略顯安靜的西餐廳,一個女人摔倒在地,摔倒在葉伯亭的桌邊兒。

在季玉生和葉伯亭以及餐廳里的人都看向狼狽倒地的女人時;

在服務員被突兀的驚叫聲嚇愣住時;

在李艷麗覺得太給屈磊丟臉、他一定會罵自己的!她害怕、愧疚且窘迫的眼淚撲簌簌掉落時……

屈磊幾大步走了過來,他蹲下了身,關切地問身處尷尬的妻子:“小麗,腳還能不能動?來。”他給李艷麗摸著腳骨。

李艷麗看著屈磊的頭頂,葉伯亭看著屈磊的頭頂。

這個剛剛在進餐廳還嫌棄李艷麗穿著的男人,伸出了有力的胳膊安撫:“沒事兒,來,站起來走兩步,下次小心點兒。”

屈磊半抱住妻子,大掌還記得給妻子拍打幾下裙子上的灰塵。這才對大家示意抱歉。

無論是季玉生,還是葉伯亭,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對兒夫妻的背影上。

從動作上看,屈磊扶著他妻子,大手還不忘給妻子擦擦臉上的淚,嘴上說著的話也許很一般:

“你瞧瞧你這點兒出息,哭啥。”

“他變了。”

季玉生臉色很難看。他看向不自覺評價屈磊的葉伯亭。

“他現在能找對重點了。”

“你什么意思?”季玉生問完。才意識到星空正抬頭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

葉伯亭摸了摸星空的頭,直到他兒子嫌棄地躲開她的手。

“你也變了。”

三口人離開了餐廳……

屈磊忙著教妻子如何用刀叉,沒抬頭……

這個夜晚。星空去了大院兒,葉伯亭親吻著鬧別扭生悶氣的季玉生,她先親季玉生的額頭、鼻子、啃著季玉生的下巴:“老季,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沒?”

“什么?”聲音依舊很是冷淡。

“我愛你。”

愛你這么年即使變。也是因為我而小心翼翼、試探、傷感、吃醋、沒有安全感。

季玉生緊緊抱住坐在他腿上的葉伯亭。

他覺得他碰到了一個小妖精,這妖精除了惹禍。惹了這么多年還繼續惹,日子過的鬧哄哄的……

他預計懷里的小妖精到老了能成為老妖精,可這妖精總讓他感動。

季玉生銜住了葉伯亭的下嘴唇:“多說幾遍!”

“多說?多說下次還說什么哄你。”

在這個夜晚,京都某個新蓋的家屬區樓里。有一戶人家的臥室燈也一直亮到半夜。

屈磊拿著紅花油給李艷麗揉著腳:“就這小傷,過去我當兵的時候都不算事兒,崴完腳跑個幾十公里不算啥!”

李艷麗忽然捂臉大哭。哭聲中訴說的毫無章法:

“她真的很漂亮……我比不過。我還給你丟臉了……我沒用!”

門外的屈老太太忽然高聲罵道:“作死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李艷麗本能的驚恐捂住了剛才還在痛哭的唇。

這一刻的屈磊,突然扔了手中的紅花油。他撲上了床,一把摟過壓抑著哭聲、肩膀抖動的妻子:

“別哭,我早就忙著忙著忙到忘了她。因為我要忙著掙錢,掙錢讓你和小舞吃好穿好,有一天讓別人羨慕……”

高中校園的大門口,劉蕓顧不上鎖她的奧迪車,她穿著高跟鞋奔跑在偌大的操場上。

當她推開校長辦公室的門,發現另一個十七八歲女孩的母親正要上手撕扯她的大女兒。

劉蕓顧不上去問拉架的老師們到底是因為什么,她大呵一聲,像極了當年那個敢和人拼命的女兵,只是她今天更賣力,因為她是母親,那份母愛發自心底。

“你敢打我閨女!我讓你打我閨女!今天老娘非得弄死你!”上腳踹,動手拽頭發,突如其來的行為讓辦公室里瞬間亂套。

校長就沒見過這樣的家長,這私立高中就是這點不好,家庭條件好的孩子太多了,這怎么兩個女孩子打架、現在變成了家長互毆?!

劉蕓劉總那盤著利索的發型亂了,她和哭成淚人的大女兒站在張毅面前時,張毅的嗓子有說不出的發堵。

當他處理完后續情況出來后,他發現他的妻子、女兒正坐在雙杠上,他悄悄走近,聽到她們說……

“我不把你當親生的?你這孩子沒良心!你弟弟不是小嘛,我還忙!你三歲啊,三歲,我拉著你、帶著你,就是被你差點兒氣死也要抓著你的手。

你第一次來初潮,誰給你墊的紙?誰給你夜晚修改作業,誰在你考試不好時抓耳撓腮的罵你,誰發現你收到小紙條戰戰兢兢怕你不學好?

你還給我表演后母對你不好那一套,偷摸和你親媽聯系,你這孩子……她都不給你一分錢,就嘴上哄你,啥時候實際帶你了?如果她盡到了責任,我不攔著。”

“媽!媽!你別不要我。”

劉蕓跳下了雙杠,用手指撓了撓發型:

“不要你?我養你這么大,將來還得給我盡孝呢!我現在沒功夫收拾你,回家去好好想想這些年,等我晚上談完事再回家柳條子抽你!我讓你叛逆!”

“媽!”女孩兒跳下雙杠,她不知道為何,她忽然想知道劉蕓會不會后悔養她這個“白眼狼。”

“您后悔帶大我嗎?”

劉蕓沒回頭,聲音里有點兒疲累、悵然:

“如果有下輩子,我不嫁你爸,除非提前遇到。但現在就算我和你爸離婚,我也要搶你的撫養權。把你給他,我不放心,別看你快十八了。”

兩個孩子的母親,一個大女兒,一個小兒子,對于哪個來講,劉蕓都是一位好媽媽。

張毅站在大女兒的身邊,看著從容離開的劉蕓,他使勁睜了睜眼睛,壓下酸澀,他想:如果人真有下輩子,他等著劉蕓,像葉伯煊一樣,等著和她相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