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妃

第240章 暖秋

砸砸醋壇子,嘗嘗虞昭的女兒酸,是楚子凱每日興趣所在,而點火藥桶子,他還沒無聊到那個地步,只需瞧見虞昭一點反應就滿足了,挨了輕輕一爪子,適可而止收了玩笑話。

“好,我不去不去,”顧不得帽子都被虞昭打歪了,楚子凱急忙哄,還說著話呢,直直就將臉湊過去要與她親熱:

“這傻姑娘好沒良心啊,想也明白吧,為尋回你又挨打又挨罵,天下哪樣的皮相值得讓朕這般憋屈。還不是因這傾城之臉長在你身上了。愛你,你還給我扣個好色的罪名,那以后昭昭棄了這醉容妝,干脆成日畫些麻子胡子在臉上,不信瞧瞧,我定然依舊是每時每刻惦記著你放不下。”

今日起得晚,去早朝時匆匆,楚子凱未來得及凈面,下巴嘴唇邊都帶著些扎意,扎的虞昭忍不住要躲,頭剛往后一仰,臉躲過了,一個不防又被他蹭了脖子。

癢酥酥的觸感和甜膩膩的話語惹人樂,虞昭掌不住嚴肅,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楚子凱立刻又抓住了她那這點笑意調侃。

“現在又開心了?看來今日我逃過一頓抓咬之災了,許久不見識昭昭的身手,還有些不適應呢。”

“不許耍嘴!”被鬧了這一場,虞昭眉心愁容初散,警告完后自顧自的拿著發釵簪上,又推開楚子凱,起身去理架子上的衣裙。

楚子凱將冠冕取下放好,瞧著她通身一套整齊裝備,疑惑問道:“今日為何事要做這副打扮,待會兒你與我下棋,又無需見外人。”

“今日我不陪陛下下棋了,”虞昭一邊理著衣裳一邊告知:“張淑容張羅了桂香宴,邀了我去,順帶給凌妃帶些血燕過去。”

向來不愛應酬的人主動赴宴,實屬罕見,楚子凱細思量,想起在外頭聽到的那一些風聲,明白過來她用心是何,走近幫著收給她穿衣服,貼近她耳旁柔聲道:

“辛苦昭昭體諒朕,這偌大后庭雖是如同虛設,里頭這么多大活人卻不能放著不管,得了你這般體諒,倒真是讓朕好做許多。”

雨露均沾于后宮,本是一位明君的職責所在,楚子凱此時所有的為難,皆是因將愛付諸于虞昭一人而起,認真計較起來,其實這本就是她該負起的責任,是因他的萬般遷就才放任她為所欲為不尊尋常禮法。如今想通了,虞昭覺得得比失重,也不覺辛苦,回應道:

“一昧讓陛下替我應付各類事,我實屬過意不去,今后是如何就如何,不該有的先例不必為我特地開,我只要陛下心里給的兩個名分。”

“何名分?”楚子凱替她合上衣襟,系好腰帶,順勢就緊緊環住了那纖腰,與她頭抵著頭承諾道:“只要昭昭開口,在所不辭。”

小心思太過惹人羞,虞昭不好意思地垂下視線,低聲答道:“結發妻與心尖寵。”

聽了這答案,楚子凱實在忍不住滿腔愛意,又俯首追著她的嘴親上幾口,笑道:“昭昭太知足了些,試問何時你不占了這兩樣?”

虞昭眉目帶笑羞澀點頭,感受幸福蔓延至心間。

耳鬢廝磨好一番,才又聽楚子凱語氣認真道:

“不過今日我必須如實與昭昭說清楚,我并非因愛色才愛你,而是你與我天生就結了緣”

“當日那刀光劍影里,你我初見,你分明是個弱弱小小帶著懼意的可憐姑娘,卻倔強的豎著滿身刺那般冷冰冰的。”

“其實我看得明白,你所有言語舉止都如同為了將姿色盡數藏起涂上去的滿臉黑爐灰一般,不過是防備。”

“那時你把臉涂得黑黑的,身形也未長成,可沒有什么美色可貪圖,但我就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喜歡得不行,恨不能即刻把你藏在披風里帶回東宮保護著。”

“最后深思熟慮,怕把你逼急了抓我咬我,我只敢鼓起勇氣遞了件披風給你,早就知到回了宮依然忘不掉,才想著要先把你放在豐陽縣城里著人看著,你那時候只顧著做生意做得專注,卻不知早就被我惦記上了吧?”

略微帶著點得意的語氣讓虞昭覺得好笑,不由抬頭,撞見他那熾熱的目光,連忙又低下,輕聲數落道:“如今你得逞了,我確實是被你放在披風里裝回來的,你驕傲得狠啊。”

“自然!”楚子凱絲毫不避諱,大方承認過后又催促:“該昭昭了,實話實說,何時對你夫君心動的。”

遙憶從前,虞昭恍然,其實這個問題早就探究過多次,心中的答案也十分確定,虞昭正了正神色,故作不屑道:“原來說過了,年少無知被那一件披風一個錢袋子就忽悠得交出心來了,若那時我大些,恐怕就不是那般好哄了。”

“好好好,”這傲嬌性子從來馴服不得,楚子凱無奈認命依從,卻笑得歡喜。“本是上天待我不薄,讓我遇見昭昭這樣好一個人,幸而當時齊行把我逼到了絕路,未曾想到絕處逢你救了我性命,也給了我這余生無盡美好。”

“嘴巴抹了蜜,甜人的同時也容易招蒼蠅,以后不許輕易說這話。”虞昭口是心非指責過后,滿面紅霞踮腳賞了楚子凱側臉一個香吻,退出他懷抱,道:“該走了,這時候眾妃都等著了,再不去,她們該把我的席位撤了。”

明明只是去御苑,楚子凱都好舍不得,拉著她的手問道:“一個人行嗎?可要我陪……”

話沒說完,楚子凱立刻就住了嘴,因為虞昭那帶著質問的眼風掃了上來,好似他已經找了狐貍精回來一般。

“陛下想去?”

“不去,”楚子凱哭笑不得從善如流,今日已經調侃夠了,他不打算酸了這甜蜜氣氛,道:“今日秋風初起,我只是怕昭昭冷著。”

說著,楚子凱快步去旁邊拿過自己的披風,展開過后仔細給虞昭披上系好。帝王之衣寬大,將她遮得嚴實,所以外頭那帶著涼意的秋風,吹不到她半分,心就一直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