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不悠閑

第227章 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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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體會到了被女人冷落的滋味,很是不好受,竟有些嫌弘晏礙眼。

原以為還要好些日子她才能消氣,他也很耐心,常常來看她和六阿哥。

很快他就明白自己多慮了,這些日子皇阿瑪的身體每況愈下,自己忙的腳不沾地。

偶爾回來,尼楚賀似是察覺到了什么,變得溫柔體貼了起來,仿佛那些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煙消云散了。

他著實松了口氣。

他明白自己當初失信了,在她生弘晏時沒能陪在她身邊,她不大高興,發些小脾氣很正常,自己也愿意縱著她的脾氣。

但她總歸還是懂事的,沒一直鬧下去,這讓他很放松。

尼楚賀很清楚,偶爾鬧脾氣也是一種情趣,一味的柔順會讓男人將事情變得理所當然,甚至覺得索然無味。

反正那事本就是四爺的錯,即便情有可原,也不能視作理所當然。

也許在四爺心中,自己的女人給自己生孩子是理所應當,即便他回不來也沒什么。

但是尼楚賀不慣他這臭毛病,必須要讓他懂得體諒她,承諾的事就要做到,做不到就不要承諾。

女人分娩便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女人有權利鬧一鬧脾氣,冷一下他,讓他患得患失一下。

不得不說尼楚賀有點惡趣味,很喜歡捉弄一下四爺,看著四爺的嚴肅臉偶爾出現無措茫然的表情,心里就解氣。

再說了,她也需要偶爾釋放釋放自己的性子,要不然一直裝下去她也會累的好不。

住在另一個園子里的恒親王福晉他他拉氏來串門。

側福晉劉佳氏也跟來了。

如今皇子們爭儲鬧得不可開交,幾個斗的厲害的皇子府上的女眷都不怎么來往了,也就是五爺無黨派,四爺表面又不摻和這些事,兩家倒是依舊常來往。

恒親王福晉他他拉氏去了福晉的正院,劉佳氏則被人領著來到尼楚賀的院子。

“姐姐怎地來了?”尼楚賀親自出了門口迎接。

劉佳氏笑意盎然,“我來瞧瞧你們府上的六阿哥,聽說可稀罕呢。”

尼楚賀笑嗔了句,“哪有那么夸張?”

兩個人進了屋子,可巧六阿哥醒著,尼楚賀讓人把六阿哥抱過來。

劉佳氏捏了捏六阿哥胖乎乎的小手,又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臉,滿臉艷羨,“瞧著胖乎乎,白嫩嫩的,可真好玩。”

尼楚賀無言。

什么好玩不好玩的?她的兒子又不是玩具。

這劉佳氏年紀也不輕了,還是這般言行無忌,跟個孩子似的。

聽說這兩年恒親王寵愛那位錢格格,一連生了兩個阿哥。

這劉佳氏面上瞧不出一絲黯然,仿佛這些不存在似的。

果然內心強大。

想來也是因為有了一雙兒女傍身的緣故吧。

劉佳氏坐在榻上,嘆著氣,“眨眼間弘昪成了親,思柔也要嫁人了,我這心里啊忽然就想念孩子們小時候的模樣。

那時候他們還小,在我膝下玩鬧,無憂無慮,突然間長大了,我反而不自在了。”

去年,恒親王府上的大阿哥弘昪成了婚,妻子是郎中順岱之女戴佳氏。

弘昪是劉佳氏的兒子,也是恒親王的庶長子。

思柔則是劉佳氏唯一的女兒,如今也滿十五了。

大抵做了額娘的人總是會多愁善感。

劉佳氏也難得感懷過去,眸中流露出一絲黯然,“若是思柔還小該多好,這皇家的格格不好做,多數都要撫蒙的,想到我的思柔要去那樣遠的地方,我這心里就揪的難受。”

尼楚賀吃了一驚,“定了嗎?”

劉佳氏拭了拭眼淚,苦笑,“還沒定,我就是擔心,思柔性子和軟,去了那地方準保要吃虧,我又護不住她。”

尼楚賀很理解,做了額娘的人總要擔心自己的孩子。

似四爺的大格格這般嫁在京里的宗室格格畢竟是少數,這算是幸運的。

大格格前兩天剛晉了和碩格格,再有兩個月便要出嫁了。

大格格訂親的時候還是四爺唯一的女兒,在四爺心里萬分珍貴,四爺自然要為自己唯一的女兒好好打算,盡量爭取嫁在了京城。

似誠親王這般女兒不止一個的,怕是極有可能要撫蒙。

劉佳氏一向灑脫,遇到自己兒女的事就怎么也灑脫不起來了。

“說到底還是阿哥好,若是我當初生了兩個兒子,就不必如此憂心了。”

劉佳氏看向尼楚賀,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你如今是得雍親王喜愛,可將來等孩子們大了,誰知道會是誰得寵?但愿你比我有福氣,以后不要生下女兒。”

被她這一說,尼楚賀也有點憂心。

她其實很想生個女兒的,看來她要試探下四爺的意思了。

若是四爺沒有將自己的女兒送去撫蒙的想法,她倒是可以接受將來生個女兒。

反正四爺將來是皇帝,有這個權利決定。

這種事尼楚賀沒辦法寬慰劉佳氏。

康熙還在位,誰知道康熙會是什么想法?萬一康熙要將劉佳氏的女兒撫蒙,那就沒有回寰的余地了。

劉佳氏轉了話題,“不說這個了,你還記得理親王府那位蒙古格格嗎?”

尼楚賀瞬間想了起來,點點頭。

劉佳氏嗤了聲,“昨兒個我聽到消息,那位蒙古格格病逝了。”

尼楚賀暗暗一驚。

她可不信什么病逝的說法,再看劉佳氏唇角的嘲諷,便更確定了。

轉眼想到去年草原上發生的那一幕,又并不奇怪。

其實當時她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局,只是沒想到這樣快。

還不到一年啊。

那位蒙古格格還是如花的年紀呢,就這樣香消玉殞在異地他鄉,連家鄉都回不去了。

劉佳氏唏噓不已,“一個無辜女子,卻落得這般結局,從前不覺得,如今竟覺得理親王……”

她想說這般殘忍,卻說不出口。

畢竟是前太子,誰敢議論?

“畢竟是蒙古親王的妹妹,皇上還是下了旨以側福晉之禮厚葬。”

胤礽這廝得恨到什么地步,不僅虐待蒙古王公的妹妹,先前連個側福晉也舍不得給,就只給了個侍妾的身份。

這位薩仁格格終究是淪為了政治的犧牲品。

尼楚賀握了握她的手,明白她是兔死狐悲之感。

“好了,事已至此,想再多也無益。”

有些事并不是她們能左右的,某些人在享受富貴利益的同時注定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無論是否無辜。

這就是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

男人們的爭斗,犧牲的總會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