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冤家

第一百零一回 父女聯手

“就是顏若雪啊。”莫氏以為顏若玖不記得了。

“娘,我知dào的,是嫁給二伯母侄子的那個若雪姐姐嘛,她也來啊?怎么都沒見到呢?”顏若玖奇怪。

“奧,你二伯母娘家董府里一家子也要去祈福的,所以若雪也會去的,到時候應該是能見到的。”莫氏解釋道。

“娘,大伯父一家子也去,到時候難道見面了不會尷尬嗎?”顏若玖有些好奇道。

“尷尬?奧……你是說那件事啊,這也沒有辦法啊,到底還是親家的,又都是名門望族的,心里再怎么不舒服,總歸在面子上還是要能說得過去的嘛,畢竟人言可畏嘛。”莫氏有些無奈道。

“啊?這樣也能忍啊,真是搞不明白你們大人,明明就討厭對方,討厭得要死,可面子上竟然還能談笑風生的,這不是存心給自個添堵的嘛,就像在北地纖柔郡主和懷柔小王子的母妃們一樣,他倆的母妃明明是狠那些個妾室恨得牙癢癢的,可面子上還是得裝作大度包容的樣子,真是看著都憋屈。”顏若玖孩子心性,自然忍受不了成人世界里的爾虞我詐了。

“這就是人情世故嘛,尤其是女人,在這世俗規矩,禮數教條的約束下,越發得做到恭謙忍讓,這個沒有辦法的。”莫氏也覺得有些悲哀了。

“娘,這人情世故也太可怕些了吧?女兒是真不能忍的,要是瞧見不合我心意的事情,我才不會講究什么恭謙忍讓呢,自個的心情都好不了,我才沒空照顧周圍人的心情的!”顏若玖很是不屑。

“你這傻丫頭,又胡說什么瘋話,你就是被你爹給寵壞了,要是不懂人情世故,往后離了爹娘,你可如何生活啊?”莫氏被顏若玖的氣話氣得直搖頭。

“為什么得離了你們啊?”顏若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你個傻孩子,你不用長大,不用嫁人啊?”莫氏氣笑了。

“我……我就是嫁人也不用離開你們啊!”顏若玖倒是理直氣壯道。

“傻阿茴喲,你瞧瞧你長姐,嫁人不就徹底嫁給人家董家了嘛,這除了三節能回個娘家,這平日里你大伯母想見她一面還真挺不容易的呢。”莫氏給顏若玖解釋道。

“那是長姐姐,又不是我嘛。”顏若玖不服氣道。

“出嫁從夫,歷來是天經地義的規矩,往后你要是真嫁了人,還隔三差五地往回跑,那你婆家該對你有意見嘍。”莫氏笑呵呵道。

“這么麻煩啊,那成了,我不嫁人不就成了。”顏若玖倒是找了個一了百了的法子。

“哎呦……你要是不嫁人啊,那你爹娘百年了都不能閉上眼睛瞑目啊……”莫氏被顏若玖的話逗得實在沒了章法。

“娘,哪有那么嚴重,您才多大啊,別老拿什么百年不百年的事情嚇唬我啊,我……我可不信那些個。”顏若玖最煩她母親莫氏拿生死說話。

“你要怕啊,就別在這胡說話了。”莫氏橫了顏若玖一眼。

“知dào了,娘。”顏若玖噘著嘴自個郁悶去了。

莫氏瞧顏若玖噘著小嘴,便由著她自個生悶氣去了。

沒多久,晃悠了兩個多時辰的馬車終于是慢慢停了下來。

顏若玖以為到了地方,便挑起馬車簾子往外眺望。

正巧顏書清下了馬往她們這過來。

顏若玖便歡騰地問道:“爹,我們是到了嗎?”

“嗯,差不多了。”顏書清揉著顏若玖探出的小腦袋道。

“什么叫差不多了啊?”顏若玖不解。

“是到了報國寺的山腳下了,不過還有一段山路要走呢。”顏書清解釋道。

“是要走路嗎?”顏若玖隱隱有些小興奮,這兩個多時辰,她的小屁股和腿腳都坐得發麻了。

“你想下來活動活動?”顏書清瞧出了顏若玖的小心思。

“嗯嗯嗯。”顏若玖直點頭。

“呵呵,這山可高著呢,要是徒步上去,怎么也得兩三個時辰的,等你上去,怕是天色都要晚了嘍。”顏書清笑著說道。

“那怎么去啊?”顏若玖有些泄氣道。

“前頭有上山的盤山道,不過比較狹窄,咱們這種高頭馬車是不大好上去的,不過有軟轎嘛,女眷一會都要換成軟轎,男子一律騎馬前行,其余家丁仆人便只能徒步了。”顏書清解釋道。

“騎馬上山啊!真是太好了!”顏若玖又興奮起來。

“小丫頭,你興奮個什么,男子皆騎馬,女眷皆乘軟轎的,你是姑娘家,也只能乘軟轎上去了。”顏書清怕顏若玖聽糊涂了。

“什么嘛,人家都好久好久沒有騎馬了,爹……”顏若玖嘟著小嘴,閃著小眼睛朝顏書清撒嬌起來。

“顏阿茴!”馬車里莫氏有些生氣了。

“爹……”顏若玖壓低了聲音可憐兮兮地祈求道。

“這……”顏書清有些為難。

“爹……”顏若玖小臉真的滿是委屈和期待。

“這……呃……”顏書清怕被馬車里的夫人發覺,于是只能悄聲點點頭,然后小聲道:“先下了馬車再說。”

“爹!”顏若玖立kè就來了精神。

“噓!別讓你娘聽見啊。”顏書清小聲道。

“嗯嗯。”顏若玖立kè意會道。

然后,顏若玖便退回馬車里朝著莫氏道:“娘,咱們還下馬車換轎子了。”

“前頭都下來了嗎?”莫氏問道。

“呃……祖母還沒下來呢,不過二伯母她們是已經下來了。”顏若玖說道。

“成了,那趕緊下馬車吧。”莫氏應了一聲,便轉身去喚睡了一路的小兒子顏文修。

顏若玖見狀便立kè想溜下馬車,蹭到顏書清身邊道:“爹,你真讓我騎馬啊!不怕娘了?”

“不讓你娘知dào不就行了。”顏書清一向比較寵愛顏若玖。

“不讓娘知dào,那是怎么辦啊?”顏若玖一臉好奇。

“這個也簡單,不過得看你配合得好不好了。”顏書清一臉神mì道。

“爹你說啊!”顏若玖有些著急。

顏書清便笑著勾勾手中,附在顏若玖耳邊嘀咕了幾句。

顏若玖一邊聽,一邊挑著眉毛,樣子很是贊許,末了還不忘笑瞇瞇地拍了她老爹一句馬屁道:“爹,姜還是老的辣啊!女兒佩服啊!”

“去,那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小東西啊,成了成了,注意啊,你娘和你弟弟下來啊,一會注意看我眼色啊,趕緊過去吧。”顏書清立kè一本正經起來。

顏若玖便忍不住笑道:“爹,放心吧。”

“成了,趕緊過去吧。”顏書清說完,自個也湊了過去。

顏府一眾人,下了馬車,休息了一小會,然后就按照之前的安排,女眷改換坐轎,男子騎馬隨行。

莫氏帶著顏文修一抬轎子,顏若玖單獨一抬轎子的。

莫氏剛帶著顏文修坐上轎子準bèi出發,顏若玖突然就覺得一陣肚疼,捂著肚子就嚷嚷了起來。

莫氏和顏書清自然都很擔心,莫氏立kè下了轎子過來詢問。

顏若玖捂著肚子,樣子很是有些狼狽道:“娘,哎呦,哎呦,我肚子有些不得勁,我得再去解個手啊。”

“這……這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肚子疼呢,不會是早膳吃壞了吧。”莫氏瞧著顏若玖都疼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一邊用帕子幫她拭著汗,一邊擔憂道。

“沒事,沒事,就是路上有些顛簸,肚里有些不大合適,沒大事的,不過可能得耽誤一會了,怎么辦啊?”顏若玖有些著急道。

“不要緊,你快去解手,娘在這等著你,別著急,快去吧。”莫氏擔心,所以打算留下等著。

“啊?可弟弟怎么辦啊?”顏若玖還強忍著道。

“三夫人!要出發了!”那頭女婢喊話了,她們軟轎也一起走的。

“夫人,要不這樣,你先帶著文修跟著隊伍一起上去,為夫留在這陪著阿茴,等她好了,為夫騎馬陪著她的軟轎一道在上去,你看怎么樣啊?”這會顏書清說話了。

“這……還是我也留下吧。”莫氏擔心道。

“沒事的,不過是孩子鬧肚子嘛,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娘那,你要是不跟上,到了上頭寺廟里,可就不好kàn了,到底長者為尊嘛,我們不能都落在這啊,你趕緊上轎去吧,為夫在這就好了,來來來,阿茴,爹帶著你去如廁。”說罷,顏書清提溜著顏若玖就往山腳下臨時休憩的茶館里去了。

莫氏雖然心里擔心,可也確實不能讓自家婆婆和妯娌說出什么來,于是也只能聽從了自家夫君的安排,上了轎子跟著隊伍一道出發了。

一直到顏府的隊伍拐過了一道山道彎路,瞧不清楚了,顏氏父女二人這才從茶館里探出了腦袋。

這會的顏若玖一臉生龍活虎,精神奕奕,哪里還有剛剛臉白發虛的樣子。

顏書清先一步出來瞭望了半晌道:“成了,出來吧,你娘她們早就不見蹤影了。”

“呼……還是老爹您厲害啊,剛剛我差一點就要裝不下去了,好在老爹您及時出手啊!”顏若玖松了一口氣道。

“這樣說,你娘才不會懷疑嘛,不過你這鬼丫頭,倒是裝得很像嘛,剛剛那一剎那,你爹我還真以為你要不好了呢。”顏書清揉著顏若玖想小腦袋笑道。

“嘿嘿,一般嘛,虎父無犬女嘛,有您這么英明神武的老爹在,我這個女兒也不能太差勁嘛。”顏若玖順道連自個都夸上了。

“哎呦,你這騎馬的心可真是夠堅定的啊,不過爹可告sù你啊,只能騎到山腰那,然后就得換軟轎了,不然容易露餡,知dào不?”顏書清果真是使詐的老手啊。

“知dào了,雖然只能騎一段路,不過總好過沒有的騎嘛,成了,爹,女兒的馬呢?”顏若玖現在可是自由了,心心念念的都是要騎馬奔馳了。

“這匹是你的,慢點上,一會慢點騎,這里是山路,就唯獨這一條路子,又是上山又是下山的,可不能騎太快了,傷著人就不好了。”上馬前,顏書清還是立了規矩。

“知dào了,爹,山路緩行嘛,這個道理,我六歲的時候,您老就已經說過了,快點上馬吧爹!”顏若玖已經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