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

第710章 再敲打一下英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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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荷蘭戰艦的瘋狂炮擊下,虎賁軍海軍的蒼山船,想要靠近對方,發動致命的一擊,的確不容易。荷蘭戰艦的大炮發射速度,要比之前的明軍厲害多了。兩艘荷蘭戰艦,大概是五十門左右的火炮,左右兩側的船舷同時開炮,渾身打成了刺猬一樣,一團團的火光,將其緊緊的縈繞起來。

不得不承認,這是張準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以后,所看到的最猛烈的海軍炮火。荷蘭海軍畢竟是當時的海上霸主,擁有上千艘的大型戰艦。這兩艘荷蘭戰艦,或許還不在這千艘戰艦里面。但是他們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讓張準相當的警惕。能夠成為海上霸主的,果然是不能小覷啊

兩艘小型的戰艦,就如此的厲害了,要是排水量超過一千噸的大型軍艦,那還得了?只要想一想上千艘的荷蘭戰艦,張準覺得自己要趕超的難度,還真是不小。沒有強大的經濟實力,沒有強大的造船能力,沒有強大的水手訓練能力,想要積撰一千艘的大型戰艦,完全是白日做夢,空中樓閣啊

未來,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啊

當然,荷蘭戰艦想要擊中蒼山船,也存在相當的難度。虎賁軍海軍的這些蒼山船,勝在體積小,操作靈活,可以快速的機動。荷蘭炮手想要瞄準他們,的確不容易。而蒼山船的飛龍炮,威力完全不在荷蘭戰艦的火炮之下。蒼山船固然不敢冒著荷蘭戰艦的炮火向上沖,荷蘭戰艦也不敢直接承受虎賁軍海軍的炮火。

戰斗開始以后,很快就進入了僵持的狀態,暫時誰也奈何不了對方。一時間,海面上,硝煙不斷,炮聲隆隆。大量的實心彈,從各自的炮口飛出來,重重的落在海面上,濺起一道道高高的水柱。海浪不斷的被激蕩起來,向四周不斷的擴散。炮口產生的白煙,在海面上慢慢的籠罩起來,一片的模糊。

張準舉著千里鏡,仔細的觀察著雙方的戰斗情況。荷蘭戰艦使用的,全部都是八磅炮,這讓張準稍稍的放心。當時的西洋列強,在計算大炮口徑的時候,不是使用毫米等長度單位,而是使用重量單位,也就是實心炮彈的重量。炮彈有多重,大炮就叫做多少磅。如六磅炮、八磅炮、十二磅炮、十八磅炮、二十四磅炮等等。

一般來說,十二磅炮的實心炮彈直徑,就是120毫米左右。而八磅炮的實心炮彈直徑,則是70毫米左右,基本上和飛龍炮的口徑差不多。既然雙方的大炮口徑相同,在威力和射程上,就不會相差很遠。無論是哪一方,想要在武器上占據絕對的優勢,都不可能。

因為虎賁軍戰船的攔截,兩艘荷蘭戰艦,不得不停下來交戰。那艘英國戰艦,乘機向張準這邊迅速的靠過來。對方的駕船技術,顯然相當的不錯,居然逆風就很快來到了張準的旗艦身邊,然后緊緊的貼上來。

這時候,那個英國女子,一直都站在船頭的方向,不斷的向張準這邊招手示意。距離近了,她的容貌也看清楚了。從臉型上來看,她的確是個美麗的女子。難得的是,在海洋上漂泊的人,她的膚色還算潔白。好吧,的確是還算潔白,要是和薛知蝶等美女比起來,那絕對是無法相比的。

關鍵是,她的身材相當的頎長,明顯要比薛知蝶她們高出半個頭。就身材而言,她也更加像是魔鬼。高挺的胸脯,纖細的腰肢,還有翹起的臀部,金黃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都在充分的說明,這個女子很妖艷,很野性。

“真是個妖怪。”

張海濱等人都低聲的說道。

他和王時德等人,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古怪的外國女子,真的是將她當做是妖怪一類的看待了。這時候明國人的審美觀,和后世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張準不是穿越者,這時候恐怕也要將她當做是妖怪了。

“大人?”

張海濱低聲的問道。

英國的戰艦顯然是要靠過來。這具有一定的危險性。畢竟,對方是英國人,是外國人,而一直以來,明國對英國的底細,都不是很清楚。其實,明國人對所有的西洋列強的底細,都不是很清楚。佛郎機,佛郎機,其實是法蘭西的音譯。但是,明國人將所有的西洋人,都叫做佛郎機人,而不是指專門的法蘭西人。

這是顯而易見的。就好像很多歐美人分不出東方人的細致區別一樣,明國人當時也分不清歐洲人的細致區別。一眼看過去,他們都是差不多的。在明國的高層里面,能分清他們差別的,可能只有徐光啟、孫元化等密切和西洋人接觸的官員了。不過,他們接觸到的,主要是葡萄牙人,和英國人沒有任何的關系。

“讓他們過來吧。”

張準淡然自若的說道。

他身邊有五十名的狙擊手,擔心什么?

“明白”

張海濱答應著安排去了。

很快,那艘英國戰艦,就和張海濱的旗艦,緊緊的貼在一起。

很快,跳板被放下來。那個金發碧眼的女子,從跳板穩穩當當的上過來。她掃了所有人一圈,然后走到張準的面前,用有點生硬的漢語說道:“我是英國人賽薇亞拉,你們是什么人?你們的將軍,叫什么名字?我要見他”

出現在張準面前的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嗯,是驚訝和無法理解的目光,絕對沒有艷羨的成分。除了張準,其他的虎賁軍將士,都無法理解,為什么一個女人,可以穿得如此的暴露,簡直比青樓里面的ji女還要更加的暴露。

她的碩大滾圓堅挺的胸脯,幾乎有小半個露出來,走路的時候,以毫不掩飾的一蕩一蕩的。她的兩條腿,也基本上都露在外面。甚至,連她的小腹和肚臍眼,都可以讓人一覽無余。她的一切裝扮,都讓人無法不鄙視。要是明國的女子,穿成這樣,在大街上行走,不被人抓起來燒死就怪了。

張準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叫張準,這些戰船,都是我的。”

賽薇亞拉的目光,落在張準的身上,有點驚訝的樣子,藍色的眼珠,明顯有些停滯的感覺,好一會兒以后,她才生硬的說道:“將軍……你……真年輕。”

張準漫不經意的笑了笑,隨口說道:“你也很年輕啊”

賽薇亞拉搖頭說道:“你要比我更年輕。你擁有的戰艦,數量也要比我多得多。你,真是一個厲害的將軍。”

張準似笑非笑的說道:“謝謝”

這句話,他是用英語說的。前世的他,因為十分的愛國,所以英語成績,幾乎都沒有及格過。在軍隊服役的時候,英語進修也不咋的。但是,無論英語怎么爛,hello、thankyou、byebye、fuck、sono……之類的英文,還是會說的。

“你會說英語?”

果然,賽薇亞拉的藍色眼睛,頓時亮起來了。

“只會一點點。”

張準慢慢的說道。

這句話,也是用英語說出來的。不過,可能是他說的不標準,又或者是幾百年前的英語發音,和后世的有很大的區別,又或者是他的中國式英語說法,結果,賽薇亞拉沒有聽懂。她燃起來的希望,頓時又消失了。她還以為張準會說英語呢。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忽然遇到一個當地人,居然會說英語,這份高興,賽薇亞拉自己都無法形容。特別是在這個劫后余生的時刻,簡直是太讓人驚喜了。只可惜,張準只懂得說最簡單的謝謝。好吧,就算張準只懂得說最簡單的兩個英語單詞,說明她和英國人,還是有緣分的。賽薇亞拉熄滅的希望,又慢慢的點燃起來。

賽薇亞拉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年輕了,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比她還要更加的年輕。她沒有懷疑張準的身份,因為,張準身邊的人,從神態動作上來看,他們的確是張準的下屬。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回頭看了看激戰中的雙方,然后又回頭看著張準,有點疑惑的說道:“你……是明國人嗎?”

張準點頭說道:“是。”

賽薇亞拉疑惑的說道:“你是明國海軍的……將軍閣下?還是,你是明國的……皇子殿下?”

張準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看我像是皇子嗎?”

賽薇亞拉很認真的說道:“你們明國,最有權力的人,叫做皇帝。你要不是皇子,怎么會擁有這么多的戰船?我的父親,努力了二十年,也只有四艘戰艦。”

張準搖頭說道:“我不是皇子。”

賽薇亞拉藍色的眼珠,靈活的轉動著,顯示出她思維的活躍。她飛快的說道:“那你一定是哪個將軍閣下的兒子。”

張準搖頭說道:“我父親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賽薇亞拉是真的疑惑了,有點不相信的說道:“你……是明國海軍的高級軍官?你是晉升上來的?你這么年輕,怎么可以統帥這么多的戰艦?我的父親,是英國皇家海軍的少將,他只有四艘軍艦”

張準點點頭,無所謂的說道:“差不多吧。”

賽薇亞拉有點納悶的說道:“但是別人都告訴我,明國根本沒有像樣的海軍。我們在澳門的時候,就從來都沒有見到你們明國的海軍,都是那些該死的葡萄牙人,他們既然敢驅逐我們。”

她看了看張準的臉色,好像擔心張準有點誤會,急忙又補充上一句:“但是你的戰船,的確很有明國的味道。”

張準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什么叫做的確很有明國的味道?

,這絕對是典型的英國式漢語

“大人。”

忽然間,張海濱小聲的提醒。

張準扭頭看過去,發現是兩艘荷蘭戰艦打出旗語,要求停止戰斗,進行談判。在打出旗語的同時,兩艘荷蘭戰艦,還慢慢的向南邊退卻,開始脫離戰斗。顯然,他們意識到,在虎賁軍海軍這里,他們討不了好去,于是就想通過談判的方式解決爭端。

虎賁軍海軍的戰船,也接到了張海濱的命令,逐漸的脫離戰斗。這場戰斗,歸根到底,還是由英國人引起的。在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虎賁軍海軍也沒有必要和荷蘭戰艦死磕。大白艦隊不在這里,要是虎賁軍海軍和荷蘭戰艦死磕的話,即使能夠擊沉對方,自己肯定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隨著雙方距離的逐漸拉開,炮擊漸漸的停止,海面逐漸的安靜下來。原本激蕩的海水,也漸漸的恢復平靜。只有凜冽的北風,還在不斷的呼嘯。現在是三月份,是北風肆虐的最后季節。到下個月,東南信風就要到來了,方向就要變了。

賽薇亞拉也看到了,臉色頓時一變,急忙說道:“準將軍,你絕對不能和他們談判。”

張準漫不經意的說道:“為什么呢?”

賽薇亞拉急忙說道:“尼德蘭人都是魔鬼你知道嗎?他們是尼德蘭人你聽說過狡猾的尼德蘭人嗎?”

張準淡淡的說道:“我只知道他們是荷蘭人。”

賽薇亞拉好像有點驚愕,下意識的說道:“你知道荷蘭人?這個稱呼很少有人用,我們都叫他們狡猾的無恥的尼德蘭的小商販。他們是最狡猾的。他們將甲板做得很小很小,小的只有手指甲那么小,但是他們的貨倉,卻大的好像是龍的肚子,這樣就可以逃避大量的稅收。大肚船,你知道嗎?就是那種貨倉很大,甲板卻很小的貨船,就是狡猾的尼德蘭小商販發明的。”

張準點點頭,漫不經意的說道:“這有什么呢?”

賽薇亞拉亟不可待的說道:“這說明他們非常的狡猾,準將軍,你不要相信他們的任何說話。”

張準意味深長的說道:“賽薇亞拉小姐,你以前曾經是海盜是吧?或者,你的祖上,曾經是海盜?”

賽薇亞拉下意識的否認:“我不是海盜”

張準搖搖頭,不動聲色的說道:“賽薇亞拉小姐,做人要誠實。你看看你背后的那些水手,我簡直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得到,他們以前在大海上,是從事什么行當的。不要以為我們明國人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們的國王,是者查理一世,他解散了議會。我還知道一個叫做克倫威爾的人,我相信他最終會發動內戰,將查理一世送上斷頭臺的。”

賽薇亞拉聽到張準的話,完全愣住。顯然,她的確沒有想到,張準對英國的情況,竟然是如此的了解。他知道查理不驚訝,他居然知道克倫威爾甚至,他還預測到,英國內部,將發生內戰事實上,內戰是他父親一直擔心的事情。因為,內戰一旦爆發,海外的所有英國人,都要回國參戰。

猶豫片刻,賽薇亞拉輕輕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無奈的說道:“好吧我承認,我的父親,還有我的祖父,都是海盜。你想怎么樣?想要將我們都絞死嗎?”

仿佛是得到了某些信號,她身后的那些水手,馬上掏出了短火銃,試圖有所動作。但是,他們很快發現,在他們的四周,有更多的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們。戰斗經驗豐富的他們,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了危險。因此,他們的短火銃,盡管舉在手上,卻沒有擊發。

賽薇亞拉卻是毫無懼色,仿佛對張準麾下的火銃不以為然。這也難怪,她剛剛來到東亞的時候,就從父親的口里得知,明國人的火器,質量很差。英國沉船上的大炮,被明國人打撈起來以后,當做了寶貝一樣,還用紅綢將其捆綁起來,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武器似的。實際上,這樣的大炮,在英國,早就被淘汰了。

張準忽然招招手,從劉芒的手里拿過一支虎賁銃,然后瞄準了旁邊英國戰艦的后桅桿。賽薇亞拉的這艘英國戰艦,總共有三根的桅桿,每根桅桿的上面,都掛著大量的三角帆。后面的那根桅桿,和張準所在位置的距離,足足超過了一百米。

“砰”

一聲槍響傳來,震耳欲聾。

那艘英國戰艦后桅桿上的一根纜繩,被米尼彈打斷,它負責維系的船帆,頓時掉落下來,被另外一端的纜繩拉著,斜斜的掛在半空,隨著海風不斷的搖擺。因為船帆失去平衡,這艘英國戰艦,甚至明顯的晃動了一下。

賽薇亞拉的臉色,立刻變了。她身后的所有水手,也全部變了臉色。張準這一槍,的確是驚嚇到他們了。雙方的船只,雖然靠在了一起,張準設計的目標,和槍口之間,還是有上百米的距離的。在這么遠的距離上,一槍打斷纜繩。這火槍的威力,還有射程,還有準確性,都讓人嘆為觀止啊

他們的眼神,都立刻盯著張準手上的虎賁銃。如此準確,如此大威力的槍械,他們能不關注才怪了。他們幾乎是下意識的察覺到,要是這樣的火槍,能夠被英國人利用來當做武器的話,他們肯定可以更快的取代荷蘭人,成為海上霸主。

然而,張準并沒有給他們細看虎賁銃的機會。事實上,張準的動作,還不止如此。他迅速的換了另外一支虎賁銃,對著那塊飄蕩的船帆,抬手又是一槍。

“砰”

槍響震耳欲聾的傳來。

那片船帆,就好像是斷線的風箏,被海風吹起來,然后輕飄飄的落在了海水里。其實,桅桿上是有其他的英國水手的,可是張準的動作太快,他們都被鎮住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好眼睜睜的看著船帆飄落在海面上。

賽薇亞拉等人,臉上已經沒有什么血色了。要說第一槍是運氣,是老天的眷顧,那么,第二槍用運氣就無法解釋了。而且,第二槍發射的時候,維系那塊船帆的纜繩,是有輕微晃動的。盡管晃動的幅度不大,可是要用火槍打中它,簡直是難比登天。然而,張準就做到了。

一時間,賽薇亞拉背后的水手,都是脊梁骨發冷。他們握著短火銃的手,情不自禁的有輕微的搖晃。他們悍不畏死,并不意味著他們會白白的去送死。否則,他們要不用拼命的閃避荷蘭人的追擊了。張準這一手,極大的震懾了他們。他們清晰的認識到,他們的抵抗,幾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張準隨手將虎賁銃交給身邊的人,冷冷的說道:“賽薇亞拉小姐,我讓你們上船,并不意味著,我會友善的接待你們。你們想要得到我的庇護,首先要誠實。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建議你將所有的武器,暫時交給我們保管。”

賽薇亞拉沉默片刻,不得不苦澀的說道:“肖恩,將武器都交給他們吧。我相信這位準將軍是不會傷害我們的,他知道我們英國的很多事情,一定和我們英國有密切的關系。”

那些水手倒也不是傻蛋,自動自覺的交出了火槍。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頭,他們相信自己做出來的選擇,是明智的。魏大哥很快就帶人將所有的火銃都收走。同時,那艘英國戰艦的上面,也有狙擊手駐守。

賽薇亞拉忽然彎腰從靴筒里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送到張準的面前,緩緩的說道:“這是我父親送給我的,要不要交給你?”

張準搖頭說道:“這把匕首,你可以留著防身。”

賽薇亞拉收回匕首,強調說道:“這可是你答應的,不算我違反規矩,你不能說我不聽你的話。”

張準點點頭,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說話算數。”

賽薇亞拉這才放心的將匕首插回去靴筒里。

張準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你們從哪里來?為什么來到這里?荷蘭人又為什么要追殺你們?”

賽薇亞拉老老實實的說道:“我們是從澳門過來的,我的父親,叫做威德爾,約翰威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