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謀

第0351章 江都水患爆發

當蘇蓁強行動用元珠的力量后,它再次進入了枯竭狀態。

回眸深深的望了褚墨宣一眼,將他的外袍甩到地上,不再夾雜任何情緒的跳進了裂縫當中。

褚墨宣沒有攔她,只是抬手撫摸上了自己的唇瓣,手往下移,拂過脖子上被蘇蓁咬傷的傷口,紫色霧氣浮現,傷口恢復如初。

抬起左手中的銀白色發帶,唇角嗜著一抹邪笑,“蕭楚泓蘇蓁姜溫了塵”

不過區區一夜,蘇蓁仿佛經歷了一個生死輪回,對身邊人的認知,也發生了巨大轉變。

當她從褚墨宣的異空間踏出,再度回到了蕭楚泓的房里,四處還彌漫著他的氣息。

走至鏤空雕花木窗前,伸手摸上蕭楚泓坐了許多年的輪椅,淚水終于決堤。

這世間,她自認沒人比她更深諳褚墨宣的本性。

一旦給了他反擊的時機,他一定會不遺余力的抹掉對他一切不利的威脅。

生死未知的蕭楚泓,只是第一個

“公子?!”

末沉的聲音從后面傳來,蘇蓁笑著轉過了身。

明明滿身狼狽,卻又佯裝鎮定。

“沉沉?你的傷如何了?”

蘇蓁的脖頸上火辣辣的痛,被勒后留下的紅色印痕十分顯眼,許是聲帶被破壞,話間聲音有些嘶啞。

凌亂的發絲散落肩后,面容蒼白憔悴,眸光渙散,臉上隱有淚痕。衣衫有幾處被撕毀的極其嚴重,只余幾縷布條,腰帶也不知所蹤。

從前蘇蓁被打成重傷,也沒見她如此狼狽過。

“我沒事,可你看起來并不大好?是因為那個壞道士么?都怪我太笨,才會被他發現。”

“傻丫頭,哪有那么巧,入府就直奔你而去,沒準兒是我又無意間得罪人了。走吧,我們回家。禍是我們闖的,總不能把所有爛攤子都丟給爹娘和長姐,也太不厚道了。”

蘇蓁顧左右而言他,每說一句話,喉嚨里都火燒火燎的痛,語氣故作輕松,卻難掩眼眶淚水。

她也不想逃,但她自大卻不自負,明知斗不過褚墨宣還與他殊死搏斗,不過是白白糾纏,枉送性命。

可一想起生死未卜的蕭楚泓,強裝的鎮定就會剎那崩塌。

末沉澄澈的眼睛里溢滿了擔憂,拿著陸靜姝的披風上前,披在了她的身上。

近前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蘇蓁被咬破的唇瓣和頸上的紅色印記,抿了抿唇,識趣的沒有多問。

手心中妖力涌現,替蘇蓁修復著傷勢。

蘇蓁的手摩挲著輪椅的花紋,“沉沉,褚墨宣醒了。”

“什么?褚墨宣?那個魔祇帝君?他不是被封印了嗎?”

“我也不知為何,當我清醒時,他已經和蕭蕭置換了身份”

“啊?那蕭將軍他還活著么?”

“不知道。”

蘇蓁搖頭,她已經因接二連三的事,而身心俱疲。

末沉見狀,口中默念咒語,攙扶住她的胳膊,兩人身形一陣閃爍后,離開了將軍府。

正當此刻,一道身影從地底緩緩浮現

往后,一連下了數日的暴雨,百姓們家中的田地近乎都被淹了,許多小村莊都被淹了,百姓們苦不堪言、叫苦不迭。

隨之接連爆發的,則是山洪水患。

朝廷每年都會為了修筑堤壩朝下面撥大筆銀子,可當真的山洪來襲,除了少數地方能安然度過外,其大多數無異于面臨著巨大的災難。

朝廷里連日來為了水患之事,忙的焦頭爛額。

無情的洪水較之兇猛野獸更甚,所過之處,眾多村莊倒塌的房屋不計其數,良田成澤,樹木和屋子被淹沒沖走。水面上到處漂浮著衣物、器具、雞鴨牛羊的尸體,其中還有人抱著枯木拼命游動,奈何抵不過洪水的沖力,直接被其卷走。

愈來愈多的災民紛紛朝著京都涌來,在這期間,漫溢決口成災,又再次淹沒了數十個村莊,盡成澤國。

災民們食不果腹,人畜或接連溺水致死,或被倒塌的房屋壓死,亦或為了搶奪食物而大打出手。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好在太子和顧昀舒等人早有預料,洛祁又兵強國富,在水患爆發時,他們就早早的做足了兩全準備,盡量減少傷亡。

可天災非人禍,無論他們如何避免,卻也阻攔不了事態蔓延。

朝廷于京都和鄰近的城鎮中大量開設粥棚,開倉放糧,且下令減輕賦稅。這期間采取了無數應急措施的法子,盡全力安置好那些災民。

可相比起賑濟災民,最為讓商裕幀和朝中大臣頭痛的,是來自江都的瘟疫。

水患和瘟疫同時爆發,無異于給了朝廷和江都一記重擊。

江都地域遼闊,臨江臨海,若是往日,山川水景美如畫,萬里江海入懷間。

常理來論,朝廷每年都會撥銀子加固堤壩,但江都此番受到的災害,卻比其他城鎮還要嚴重。

皇宮。

東宮。

商譽辰下了早朝后便回了東宮,身為太子,未來的洛祁儲君,他自幼就修**王之道、治國之論,替皇上處理政務,自是信手拈來。

可書房內,他案上的折子已經堆積如山。

為了安置災民事宜,他有兩三日沒有合眼歇過了。

右肘支撐著桌面,揉揉眉心,長長的嘆息一聲。

隔著屏風,抬眸望向對面來回晃動的人影,心里空蕩蕩的。

“顧姜。”

商譽辰的聲音因疲憊而有些沙啞。

將自己同樣埋在折子中的顧昀舒緩緩抬起了頭,勉強勾了勾唇角,“臣在。”

“好了,你我之間何必總是如此拘禮。方才早朝時,父皇命你我前往江都賑災,你有何想法?”

“除了江都外,大多城鎮經水災而摧殘的村莊已經在重新修復,流民也已安置妥當。可江都堤壩本應是最為牢固的,如今卻損毀最為嚴重,百姓傷亡同樣最甚。”

顧昀舒望向屏風外的那些大臣們,藏在袖袍中的手動了動,一道無形結界悄然設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即使這書房中人皆是商譽辰的心腹或幕僚,卻不意味著他也能對他們推心置腹,全然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