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謀

第0500章 打賭

蘇蓁雙目血紅,眼里溢滿了憤怒,她亦不解了塵何至于此。

但一路走來所查到的真相,無一不在告知她,昔年害她殞命的人,不是褚墨宣,極大可能是她一直尋找的救命恩人了塵!

唇角不自覺輕彎,勾起了一抹苦笑,一滴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在落至鼻梁右側時,另一滴淚珠也緊接著滑落,與先前那滴融合,再一起順著白皙小巧的下頦砸落。

秉畫停止了搖晃,欲替了塵辯駁。以倒轉的方向望著蘇蓁,恰巧瞧見了她的淚,心莫名刺痛了一下。怔怔的望著她的一雙眸,只見她的她一只眼里溢滿了不甘和怨恨,另一眸底卻帶著不解和思念。

“你...你別哭啊!你怎么又哭了!誒呀!本尊最見不得女子掉眼淚了!”

蘇蓁抬眸望向上方,左右轉動眼珠舒緩情緒,低頭剎那,隨手將秉畫扔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哎喲喂!”

秉畫落地之后,揉了揉腦袋,立即豎起身子,龍尾點地,抬頭滿目惱怒。

虧他方才還對這個妖女動了惻隱之心,沒曾想她還是這般讓人厭惡!

“喂!妖女!你把話說清了,大師怎么可能設下什么...你剛說什么...什么煙陣?大師絕不可能設計陷害你們!若他真如此,也必定是為了除魔衛道!”

呵!除魔衛道?

誰是魔?她和褚墨宣?

那道呢?

蘇蓁冷笑,只沉聲罵了它了一聲‘傻子’。

秉畫的身形雖然縮小,但耳朵尚還好使,聞言頓時惱了,“錦瑟!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秉畫雖活了數十萬年,但尚且在幼龍時便被封印,故此,心智尚還幼稚。

“若你罵的是錦瑟,那我倒覺得你罵的挺對。”

她若不傻豈會慘死,她爹不傻,豈會在她剛過及笄禮后便舍得將她丟下。

至于她的娘親...呵她甚至未曾見過!

自她死時,都不曾再見過他們!

“妖女,你怕不是被氣糊涂了?”

秉畫可猜不透它眼里妖女的心思,浮空而起,伸出堪比雞爪大小的龍爪,想要戳一戳她的臉,卻被蘇蓁一臉嫌棄的給拍開了。

“莫挨我!”

秉畫被她扇之一旁,頭暈眼花,半晌才緩過來齜牙咧嘴,“你個妖女,你有沒有良心啊!本尊還不是見你不對勁,想關心你?”

蘇蓁沉默,她怎能承認適才她沒反應過來?一時手快?而非故意?反正想讓她給這條呆龍道歉,做夢!

同樣不爽的秉畫,伸出龍爪指著蘇蓁,惱怒道,“臭丫頭!你別指望本尊會幫你救那兩個人!他們如今墜入了壁畫幻境,九死一生!”

“嗐!那不還有一生呢嘛!這樣,不妨咱倆打個賭。我呢,就賭他倆能活著出來。若我贏了,你把桑桑的下落給我。若我輸了,解除與你的契約,將你放生。”

秉畫曾在她身上吃夠了苦頭,因此,凡是從她嘴里蹦出來的話,半個字都不可能信!于是毫不遲疑的便拒絕了。

“不可”

“誒!別急著拒絕嘛!你看,他倆是死是活,與你干系不大。賭就賭了,那有啥大不了的!至于桑桑,她視我為仇人,也許在你看來,敵人的敵人自然可以和你立于同一陣營,但你可要理清了,咱倆如今才是一根繩子上的!你跟她縱使有什么貓膩兒,那也是過去的事兒了。”

秉畫早已上了蘇蓁的鉤兒猶不自知,甚至還配合的點了點頭。

“好像是如此...誒!不對!你和她才有貓膩呢!她給本尊提鞋都不配!”

提鞋?它有鞋么?

蘇蓁朝它的爪子掃了一眼,眼底嫌棄一閃即逝。

“咳!你看,你也覺得我說的在理兒!怎樣你都不虧,你若贏了,我放你自由,你若輸了,也不必守在這破地兒。”

“嗯,有道理。”

蘇蓁咧嘴一笑,露出兩行整整齊齊的白牙,抬手拍了拍它的大腦袋,笑容更甚。

“乖!喲,小花,你這手感依舊呀!唔,不過,你不是能化人形了?來,給姐姐你的模樣俏不俏,等出去了,姐姐親自為你作畫,再找個媒婆兒同你相相,替你尋覓個小娘子如何?”

“滾!”

“嘖嘖嘖!好兇!你在你家大師跟前也這么兇?他有本姑娘體貼么?有本姑娘溫柔么?他有操心過你的終身大事么?!沒有!”

蘇蓁又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模樣,不過,顯然,這招對它顯然無用。

“可有人說過,你話太密了”

蘇蓁尷尬摸鼻,整日里被人嫌話多就罷了,誰知還被一條呆龍嫌棄!

她打又打不過,難道還不能忽悠了?!

“跟本尊來。”

蘇蓁挑眉,唇角微彎,悠哉的跟上了那條飛向西南方向的呆龍。

一路前行,蘇蓁不忘查探周圍,她可沒忘,秉畫最為喜愛收藏天材地寶。

攤開手心,赫然是秉畫眼淚所化的冰魄珠....眼中閃過戲謔,陰險一笑。

既然它句句戳她心,她若不收點回報,豈非對不住它!

前方飛行的秉畫陡然全身發寒,朝后瞄了一眼,似乎哪兒不大對

‘滴答’

‘滴答’

‘滴答’

楊煥之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的眼皮異常沉重。動了動耳朵,只聽到了滴答水聲。

‘啪嗒’

清涼的水滴落在了他的臉上,手指動了動,身下有些濕潤粘稠。

他緩緩睜眼,不出意料,一片漆黑。

“吟琛?”

楊煥之試探著喚了一聲,無人應他,心下頓時一陣落寞。

嘆息一聲,起身,他茫然走動著。

‘砰’

“嘶唉...”

楊煥之一時不察撞上了石壁,吃痛的揉了揉額頭,長嘆一口氣。

單手揉著額頭,另一只手又摸上了坑坑洼洼的石壁,觸感有些寒涼粘稠。

他對四周一無所知,不得不扶著石壁前行,原以為腳下是泥地,原來是這壁上流落的液體。

‘啪嗒’

‘啪嗒’

楊煥之孤身向前,耳邊的聲響僅有滴水聲和他的腳步聲。

不時停下步子喘幾口氣,面色蒼白。

走了許久,心口處一陣熟悉的絞痛,右手緊緊攥著胸口前的衣襟,額頭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