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國轉頭就把這件事跟楊曉嬋說了。
楊曉嬋雖然覺得唏噓，倒也沒多計較。
畢竟，張爸因為誰病倒的，她也很清楚。如果能讓老人開心，那何必不呢。
只是，雖然不計較，可楊曉嬋到底有些擔心的。
張安華，實在是她接觸之后，最沒良心的人了。
臘月23，小年，祭灶。
楊曉嬋剛買了些芝麻糖回來，提著想回家屬樓的時候，就見好一陣子沒見的齊正晨。
見了面，四目相對，彼此都發現對方這段時間似乎又有些變化了。
尤其是齊正晨，忍不住嘖了兩聲：“楊同志，看來這段日子你過的很滋潤啊。不錯，比之前剛來的時候好看多了。起碼不是瘦的跟只有骨頭一樣。”
楊曉嬋白了他一眼：“你倒是看起來放得開多了。怎么了，失戀的創傷終于好了？”
扎心了，哥們。
齊正晨也不計較楊曉嬋傷口上撒鹽的行為，甚至還低低嗯了一聲。
“這段時間，我也沒閑著。該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唉，離一個人那么近，我才發現，人皮之下究竟是什么啊。對了，曉嬋同志，這段日子有點對不起你。你家里明明亂成了這個模樣，我卻也沒提前通知。”
楊曉嬋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
“你說，你其實都知道我們家發生的事情？”
看她那么驚訝，齊正晨也點了頭：“是啊。從你家小姑子被于秀秀籠絡，我都知道的。甚至還知道，于秀秀籠絡你家小姑子，一開始的目的是想要你倆不合。后來，她發現張安華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就覺得可以用來攪合你們跟李營長家的關系！”
楊曉嬋也猜到了于秀秀的想法。
不過，其實也不能全怪在于秀秀身上。張安華之前還沒遇到于秀秀之前，不就已經很愿意去給老張家添麻煩了嗎？
比如她想賴上蘇陵城，一心要做城里人。
張安華根子上就不是啥好東西。
“嗯，這件事我知道。齊同志，你沒聲響那么久，就只知道這么點東西？”
齊正晨笑了笑，爽朗大方：“當然。曉嬋，你是挺聰明的。恐怕接下來我不說，你也都猜的出來的。不過，現在這個份上，曉嬋你就沒想過要報仇？畢竟，娟子那件事明擺著，于秀秀不是無辜的。你只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她只要被派出所帶走即使是一日游，想必，很多人都會對她議論紛紛。”
楊曉嬋沒想到，齊正晨會提起這茬。
畢竟，他們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齊正晨對于秀秀的態度還算不錯。
還有些余情未了的意思。
現在這是……
男人一旦不喜歡一個女人之后，都會那么狠心底嗎？
也許是楊曉嬋眼底的情緒太濃重，齊正晨竟然看懂了。
他苦笑一聲：“曉嬋，在你看來，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得知道，去除掉我對她的感情之外，我還是一個軍人。一個正直的軍人。”
楊曉嬋肅然起敬。
因為這，她還特意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做法：“于秀秀那邊，我沒有去處置，只因為一句話，打草驚蛇。既然沒證據，何必要走這么一遭呢。如果她升起警惕心，那我豈不是再也抓不到她的小辮子了？”
楊曉嬋說著頓了頓，眼神逐漸有光亮閃爍：“不知道齊同志聽沒聽過這么一句話。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所以，我們只要等著就好了。”
看楊曉嬋成竹在胸，齊正晨也就放過了這一茬，轉而想到什么：“對了，曉嬋。正好遇見你了，我也省的再去說一通了。前幾天不是趙家兩口子被發配農場了嗎？趙婆子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這個消息，竟然割腕自殺了。于是為了穩住她，派出所那邊好像叫了趙小燕過去。因為趙婆子失血過多要輸血，我們發現，趙小燕是AB血型。而趙婆子跟她去世的男人，都是A型血。”
楊曉嬋一怔。
齊正晨其實對血型東西，也不太了解。但，畢竟重生了一回，記憶里竟然巧合的有那么一些。
他就粗略的翻了翻，才知道，原來A型血跟A型血結合，生不出AB型血的孩子！
那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趙小燕根本就不是趙婆子的孩子！
雖然有點無良，但楊曉嬋是真的為趙小燕高興的。
起碼，她能徹底從泥沼里走出來了。
她沒掩飾的心思，齊正晨自然也能發現。
他也難得勾了嘴角：“曉嬋，我知道你很高興。但，你有沒想過，如果趙小燕不是趙婆子的親生閨女，那她的親生閨女究竟是誰呢？“
楊曉嬋越發怔愣了。
好像，齊正晨在意有所指的樣子啊。
她微歪了頭，半瞇了眼睛，認真的盯著齊正晨：“你，是不是又從記憶里想起來了什么？”
重活一世，去掉女主占據主要的記憶點的那些故事情節，楊曉嬋還真不知道，別人的世界里都有些什么。
可是，齊正晨就不同了，他自小就在大院長大。部隊里的事情，他肯定都知道的。
所以，趙小燕的身份，最后也鬧出來了嗎？
齊正晨沒有正面回答楊曉嬋，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楊同志，你得知道，我擁有記憶是上天的饋贈，我怎么還能要求他，讓我知道更多事情呢？”
好吧，還不是不知道？
楊曉嬋白了他一眼：“行吧，那我知道了，回去跟趙小燕說一聲。”
她才這么回應，就見齊正晨忽然目光落在某處，久久沒回神的模樣。
楊曉嬋順著他的目光轉頭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不知道在角落躲在角落躲了多久的人。
趙小燕，趙小燕竟然聽到了這些。
只是，她應該也是似懂非懂的。此時她眉眼迷茫著，目光從她倆人身上移來移去。
見他們倆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擔心望著自家，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勉強：“齊同志，曉嬋姐，你們你們在說什么啊。我知道我是AB型血。怎么了嗎？怎么就覺得我不是我媽的閨女了？她雖然重男輕女的，我忍受不了。可我也沒想過，她不是我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