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228 不自在

賭坊能賭命,自然會死人。雖然對賭的雙方提前都簽好了“愿賭服輸”的協議,但這協議沒有絲毫公信力,衙門自然是不認的。

而人命關天,衙門自然要徹查,查來查去也不是沒有收獲,也不是沒有把此事往上邊奏稟。可這里的賭坊就像是春風吹又生的野草,不過幾日便又興將起來。

如此屢禁不止,衙門上的人也心灰意懶了。所以除非朝廷有大動作要“清掃”,不然他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那地方不存在。

翩翩對此是心知肚明的,ke

柯柯被家里管束的嚴格,根本無從得知煌煌天日,巍巍京城之下,還有如此烏煙瘴氣的地方。所以她很是震驚到了,及至看到兩個人開始賭命,一方使了個巧,眼見著要將另一人捅穿……柯柯尖叫一聲,撒腿就跑。

馬車出了和仁坊后,柯柯還后怕的一直念叨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京城乃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種事兒,這必須要管啊,我回頭就告訴我爹,一定要把這事兒徹查了,可不能任由這種賭局繼續開下去了。”

柯柯的父親主管刑獄,這里的事情他還真能管得著。

但話又說回來,在沒查清此地背后有沒有靠山的時候,就貿然出手,也太不明智了。別沒消除這里的禍患,反倒把柯柯的父親折進去,那就太不值當了。

翩翩這么想著,就委婉的勸了兩句。柯柯就道,“你放心,我都曉得的。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愣頭青,那里能不管不顧的就讓爹爹出手?即便我想,我爹爹也不會應哩。他啊,原則性強的很,要是拿定主意不管的事兒,就是一百個我齊上陣,也不能拿我爹爹如何。”

翩翩聞言樂不可滋的笑起來,還一百個柯柯齊上陣,哎呦,不能想了,越想就覺得好笑怎么辦?

翩翩捂著肚子,笑的喘不過氣來。她只顧著與柯柯玩鬧,卻全然沒注意到,車廂中的李和輝看似在喝茶,眼神卻總是落在她身上。

不過無論是翩翩還是柯柯,且注意不到這情景哩。翩翩死里逃生,被確診無事,渾身骨頭都輕了二兩。她現在滿心亢奮,只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天上去。

柯柯呢,一來確實被那賭命的嚇著了,二來也是有心逗小姐妹開心,所以本是平平無奇的事情,愣是被她夸張的言辭弄得搞笑起來。

兩人笑著鬧著,不知不覺馬車就出了和仁坊,走到朱雀大街上。

柯柯聽見外邊喧嘩的叫賣聲,才驚覺走到此處了,就問翩翩,“要不要吃些東西?”朱雀街上商鋪林立,不管想買什么,在這條街道上總能買到。這條街和朝陽街并列為京城最繁華的兩道街,所以酒樓茶館也不少,而他們從京郊過來,錯過了午膳,如今餓的肚子咕咕叫。

柯柯這一出聲,本來還沒覺得餓的翩翩也餓的不成了。她趕緊點頭,然后兩個小姑娘齊刷刷看向李和輝。

李和輝輕笑著放下茶盞,敲了敲車廂壁吩咐車夫,“去望仙樓。”

望仙樓距離此處不近,但誰讓那里的美食太有名呢?所以為了美味佳肴,多坐一會兒馬車也不是不能忍。

很快到了望仙樓,三人魚貫上了三樓。

今日是官員休沐的日子,是以望仙樓中有不少官員在此宴飲。又因為早過了飯點,這時候大多數人正好吃過飯要下樓,可不就和李和輝走了個碰頭?

李和輝不是名人,官職也不過六品,可誰讓他是宗室呢?即便是個不受寵的宗室,那也是宗室,也不是誰都能慢待的。

因而這一段路,倒是有不少人打招呼。李和輝三言兩語將人打發,火速領著兩個小姑娘進了包廂。

包廂中翩翩和柯柯相視而笑,兩人揶揄李和輝說,“怎么覺得你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李和輝作勢苦嘆,“沒辦法,同僚們太熱情,我委實招架不住。那都是些能侃能說的,如是我繼續和他們敘話,怕是這頓午飯就要改成晚飯了。我這可是為你們兩個好,偏你們不領情。嘖嘖……”

翩翩和柯柯聞言,俱都心有余悸。午飯改成晚飯……那這些官場中的官員是多能說啊?他們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怎么還會有那么多話題可聊?這明顯不科學啊!

兩個小姑娘想著這件事,吃飯都吃的不專心了。

飯后柯柯要回京郊,畢竟母親和祖父祖母并兩個弟弟都在那里,京城的府上只有爹爹在。但爹爹是個工作狂,這些時日手中的案子多,聽說從他們出京后,爹爹就沒回過家,直接住在衙門了。

家中沒個長輩,柯柯也不愿意自己住在哪兒,所以還是決定回京郊。

她問翩翩還愿不愿意跟她過去,意料之中收到否定的回答。柯柯不由遺憾,“原本還想著讓你多住幾天,咱們好一塊兒回來呢。”

翩翩趕緊擺手,“我還是不去了,我這人惜命,你們那別莊我實在是怕了,我以后可再也不去了。”

李和輝在一旁悶笑,翩翩又是這副恨不能退避三舍的模樣,這讓柯柯有些郁悶。可換位思考一下,若是她是翩翩,經過那么一樁事后,肯定也是不敢再過去的。好吧,既然小姐妹都這么說了,她就不勉強了。

柯柯只好道,“那我稍后直接送你回家吧。”

話及此柯柯才想起問李和輝,“表哥,你之前恰好出現在別院的小溪處,怕不是剛走到那里吧?嘿嘿嘿,你肯定也是去別莊避暑去的,只是被我們倆擾了行程,對不住你了。”

李和輝沒否認,這就證明柯柯還真猜對了。

想到因為自己耽擱了人家的行程,翩翩心中就有些愧疚。繼而想到她以為自己被毒蛇咬了,還是人家拿出各種藥來救治她,翩翩就滿心感激。但除此外,想到她濕了衣衫的模樣被李和輝看見了,翩翩那點已經消失的不自在,又重新卷土重來。再一想他不僅是差點看光了她的身體,更是看了她的腳,不僅看了,還摸了,還不止一次……翩翩有點窒息,真想在地上找個地縫鉆進去。

那邊柯柯沒注意到好友的窘狀,她還在極力邀請李和輝同行,“我一個人回去路上多無聊啊,表哥咱倆做個伴一起回去唄。”不僅如此,他們來京城時坐的是李和輝的馬車,如果他不回去,她怎么辦?跑步回別莊么?

李和輝聞言卻搖了搖頭,“我只有今天休沐,明日還要去衙門。如今已是下午,我到了別莊立即就要回返,就不來回折騰了。”

柯柯更郁悶了,“只有一日假期,那你還跑去別莊作甚?”他們這些皇室宗親基本都在京郊置辦了別院。李和輝雖然早年去了倉平,但老莊郡王妃心疼這個孫子,所以大孫子有的小孫子得有,大孫子沒有的,小孫子也必定有。她老人家偏心偏到咯吱窩了,不僅在京城給李和輝置辦了大宅子,就連京郊的別院,也不落人后的給李和輝準備下了。

兩家的別院相隔不遠,滿打滿算不過百十米。往年李和輝會帶著老郡王妃過去,承歡膝下親自陪老人家松緩幾天。今年這不是衙門里的事務愈發繁忙了么,倒是一直沒見他過來。

不過今天倒是見著人了,但就像她剛才說的一樣,既然只有一天假期,來回跑騰做什么?單是路上消耗的時間,就將近半天了,剩余半天在老人家膝下敬孝,這值得么?

柯柯想到什么問什么,李和輝聞言輕笑一聲,“偷得浮生半日閑,去山上更逍遙自在,這自然是值得的。況且祖母也在,我奔波勞碌去祖母跟前孝敬,更加值得。”

好吧,你都這么說了,那我還能說啥?

可是,“我怎么回去啊?”柯柯迷茫了。難不成她終究還是要回家一趟,讓管家驅馬送她?

李和輝道,“稍后讓王叔送你過去。我還給祖母準備了一些東西,反正也要讓王叔跑一趟,就讓他載你一道回去。”

柯柯驚喜的接連應了幾聲“好”。

此時翩翩想到什么,強忍著羞恥開口,“我的衣衫等物,先放在你那里吧。你什么時候回城,把東西捎來給我就是。”

“那你的丫鬟呢?哦,梧桐和秋雨,她們倆怎么辦?我明日派人送她們回來,順便讓她們把你的東西也捎帶回來,好不好?”

翩翩:哦,忘了,她還有兩個丫鬟。那她出事時她們做什么去了,怎么一個都不在她身邊?

這么想著的時候,翩翩冷不丁又想起,梧桐月事來了,她因為要去溪邊玩耍的緣故,怕梧桐沾了涼水再受罪,就讓她留下休息。秋雨倒是不放心要跟著一塊兒去,但她和柯柯約好下午去山上攆兔子,兩人的水平在哪兒擱著,那是再來百十個徐翩翩和柯柯也肯定攆不上兔子的。所以,她就打發秋雨上山找可以設置陷阱的地方了。

兩個丫頭都不在身邊,她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畢竟柯柯身邊的丫頭很多啊,有什么事兒是那那些人不能做的?再說她也很獨立的,并不覺得離開了丫鬟就不能活。

正是考慮到這些,她才光棍的誰都沒帶。

可現實慘痛的教訓告訴她,人啊,當真不能太自大。以后出門,她萬不會讓丫鬟離身了,這一次的教訓她可是受夠了,以后出門不帶上七八十個丫鬟,休想她出門!!

翩翩想著想著就出神了,李和輝見她許久沒出聲,才替她回答說,“不管是翩翩的衣物還是那兩個丫鬟,稍后讓王叔一并帶來吧。我稍后送翩翩回徐府,到時候與他二哥還要話說。王叔,屆時你直接載著人和東西來徐府接我就行。”

后一句話卻是對不知道什么時候進門的王叔說的,王叔響亮的應是,接著便問柯柯,什么時候出發。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如今天色可不早了,再磨蹭下去,怕不得趕夜路。再說即便他們過去時天還大亮著,等王叔回來時天肯定也黑透了。走夜路多不安全啊,雖然不管怎么說,王叔肯定要走夜路,但是能少走一會兒是一會兒么。

翩翩就說,“現在就走。”

她人走到門前了,又和李和輝說,“表哥你們稍后怎么回去?你記得幫我把翩翩送回家啊,她今天受了驚,你還要提醒她家人,別忘了請大夫給她開安神湯喝。”

“好,我記下了。至于回去的問題,這是酒樓,樓下有車馬,你不用擔心。”

柯柯聽到滿意的答案,沖兩人揮揮手,歡快的跑出去了。

等包廂內只剩下兩人,翩翩才后知后覺回神,她當時就懵逼了——不是,我就出了會神,怎么人都沒了?柯柯呢,就這么把小姐妹丟給個男人,你放心么?你考慮過我的安危么?雖然這男人是你親親表哥,你信任他的為人,但我……會很尷尬啊!

翩翩對這種情況是拒絕的,但拒絕也沒用,她自我逃避也沒用,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好在李和輝這人還算穩重,也還靠得住。他根本不會說一些讓人為難的話,只和翩翩道,“走吧,先送你回家。”

酒樓有現成的馬車,倒是方便他們回去。

望仙樓距離徐家不遠,總共也不過一條街一條胡同的距離。往常翩翩覺得這段路可短可短了,她和長樂與小魚兒還沒說完望仙樓中的美食美味,就已經到家了,每每都讓她們遺憾不已,下了馬車還要聚在翠柏苑說一會兒才罷休。

可此刻,翩翩只覺得這段路恁的長,她覺得都過了好幾個春秋了,可馬車也不過剛駛離望仙樓百十米的距離。

翩翩垂著頭,絞著衣角,沉默著不說話。

這裙子還是去田大夫那里前換上的,雖然換上了干凈整齊的衣衫,全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但不知怎的,翩翩依舊不自在的很。那種在人前失態的感覺如影隨形,讓翩翩覺得窒息。

狹小的空間中,翩翩不自在的挪動身體,距離李和輝更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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