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239有譜

瑾娘決定管,但還不能自己親自出面。

她雖然也是個當家夫人,可你管家里的事情就成了,管束小輩也在職責的范圍內。但你手伸得的太遠,都管到公公的頭上了,這不胡鬧么。

瑾娘不好出面,可這事兒也不是非得她自己出面才能解決。

她蹙眉想了片刻,就讓丫鬟悄悄去鶴延堂找徐母。

她作為兒媳婦不好管公公的事兒,但是徐母插手,可沒人能說一句不是。

過了許久青苗才回來。這丫頭眉目帶笑,腳步輕快,顯然這趟差事處辦的不錯。

果然就聽她說,“都處理好了。奴婢過去之后,將事情給李嬤嬤一說。李嬤嬤原本還道老太太在伺候佛祖,不見人。可一聽奴婢把事情的后果說的那般嚴重,也顧不上什么了,當即就進去祠堂找了老太太。老太太和老太爺好一番……溝通,老太爺總算是消停下來,不準備出去了。”

瑾娘心中莞爾,點了青苗一指頭,“你啊,還說起俏皮話了。”什么叫“溝通”?徐母和徐父能好好溝通才有鬼呢。

她讓青苗傳過去的話,把事情后果說的很嚴重。即便徐母再怎么不關心兒女,可她對兒子的仕途,女兒未來的親事卻是非常看重的。可惜說,這就是她的逆鱗,但凡誰敢上去摸兩把,徐母能不管不顧的撓你滿臉花。

瑾娘心中高興,面上也露出兩分愉悅的神色來。

但也只是片刻,她又重新犯起愁來。

徐父的身子好了,那出去“玩耍”就是遲早的事兒。這人記吃不記打,怕是經過那檔子事兒后,雖然面對青樓楚館心里還是會打鼓,但經年累月養成的習慣,也不是吃這一頓苦頭就可以改過來的。所以徐父出去花天酒地,幾乎是可以想見的事情。

但他的身體真是經不起那么糟蹋了。

但這話對徐父說起他就會信么?肯定不會信的。哪怕心里確實七上八下的,但是不試試又豈能知道真假?所以徐父肯定還會去花街耍一耍,而這,當真不可以!

瑾娘就在心里琢磨起,如何才能讓徐父徹徹底底的安分下來,做一個清心寡欲的老翁一事。

但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最后瑾娘只能懊惱的抿了抿唇,決定不為難自己了。這事兒就交給徐二郎處理,畢竟是他老子,她不管誰管?

晚上徐二郎歸家,瑾娘還沒來得及給他說今天徐父辦的糟心事兒。徐二郎倒是先隱晦的和她提及,許是等了許久的時機就要來了。

瑾娘云里霧里,時機?什么時機?

徐二郎看著她輕笑兩聲,“才過多久,就忘的一干二凈,你這記性啊。”

瑾娘無辜臉。

徐二郎輕笑著吐出兩個字,“外放。”

瑾娘瞪大眼,有些吃驚,隨即就是欣喜。但是這事兒沒確定之前,不好鬧出動靜讓人知曉,所以她就笑的花一樣湊到徐二郎跟前,距離他很近的小聲說,“真的假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那到是。雖然這人偶爾嫌棄她拉低了他們老徐家的智商,但整體來說,他這個人是很好很好的。不僅沒有別的男人固有的那種劣根性,且對她很尊敬,完全平等對待,才不會因為她是內宅婦人小瞧她。

這讓瑾娘尤其滿意,所以家里家外不管大小事,她總愛說給他聽。徐二郎也一樣,朝廷的事情,他回家后也會和她念叨兩句。這往大了說,能讓她對朝政保持一種清醒認知的狀態。往小了說,哪一家的人應該交好,哪一家應該疏遠,哪一家平常對待,她也可以拿捏的很好,倒是方便交際往來。

說這些就扯遠了,再扯回正題。

徐二郎低聲和瑾娘說,“年底有考核,官場會有大動靜。我預備往翼州去,那里毗鄰江南,水陸暢通,地方不錯。”

關鍵是前兩任主事大人能力上佳,將治安治理的很好,那里安全,便宜一家子女眷安頓。

至于政績方面,這倒是不太容易出。畢竟前兩任主事大人分別修了碼頭和道路,如今翼州客流如云,儼然成了大齊腹地通往南北各地的中轉站。這樣的地方不容易出政績,可只要保證州府能如現在一樣暢通自如的運轉,其實就是最大的政績。

這地方很好,相對的,搶的人就多。徐二郎若不是有了八成的把握可以拿下那官職,也不會說給瑾娘聽了。

瑾娘聞言點頭,她是不在意跟徐二郎去哪里的。反正一家子守在一起就行。再來,她一個內宅女眷,其實每天活動的地方也有限。除了外出做客外,她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內宅。既然是在內宅,只有家里收拾的舒坦就行,至于這個內在是在京城還是翼州,她其實沒什么意見。

因為事情還沒有最終確定,徐二郎只是簡單一提,到沒有多說什么,但這也足夠瑾娘高興了。

她這過度興奮在徐二郎看來就有些莫名其妙,“以前也沒見你愛出門,怎么外放這事兒,你看著比我還高興?”一般人家的婦人,聽說男人要離開京城這等繁華之地,去外地打拼,不都是愁眉苦臉不愿意離開這富貴窩么?

倒也不是沒有想追隨夫君外放的婦人,但那些婦人肯定是有心思的。一來是擔心自己不跟著去,夫君再外邊胡來;二來也是不愿意在婆婆手底下過活,外放的地方雖然肯定比不上京城,但是能自己當家做主過日子也是多少婦人求之不來的事情。

但是這兩點對瑾娘來說都不適用,所以徐二郎就特別好奇,她怎么高興的像是天上掉了純金的餡餅一樣?

瑾娘看著徐二郎狐疑的眼睛,只是笑瞇瞇的回了一句“你不懂”。

他那里懂得她那點小心思。雖然她也挺不喜歡來回折騰的,但是經年久月呆在一個地方,人在心里上也會產生一種疲憊和厭倦的心思。多換換地方好啊,換地方就等于換心情,她可喜歡了。

瑾娘想著想著就笑了,徐二郎雖然看不懂她在笑什么。但她笑的那么甜,眼睛里冒著蜜糖一趟,徐二郎看著面上漾起笑容,胸口某一處地方也越來越火熱。

他突然躁動難耐,惹不住拉住瑾娘的手要把她扯到大大的浴桶中。

瑾娘此事卻陡然開口,“爹今天上午……”

方才還甜膩的氣息戛然而止,徐二郎臉都繃起來。“他上午又做什么了?”

瑾娘就把徐父的要求說了一番,說完苦惱的掬起一捧水,一邊往徐二郎身上撩,一邊發愁道,“父親這樣,可這么辦是好?”

他們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都險些拘束不住徐父,實在不能想象若是徐二郎外放,他們都跟著走了,徐父無人拘束,會浪蕩成什么樣子?

——別怪瑾娘根本沒想過把徐父一道帶走,這根本不不被允許。因為歷經幾朝的皇帝都對外放官員的家眷管束嚴格。

這個嚴格倒不是說要求他們必須做什么,必須不能做什么。而是要求,外放官員的家小,最起碼要有在京城的。這自然是為了讓外放官員心存忌憚,不至于被人攛掇著做出忤逆犯上的大事。所以若是徐二郎外放,按照瑾娘的想法,徐母肯定不會跟著去,畢竟京城是政治中心,繁華熱鬧,徐母肯定不舍得離開。既然徐母都不去,徐父自然也沒有去的必要。而徐二郎一走,三郎不在家,徐父還不是摘了緊箍咒的猴子,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徐二郎一聽瑾娘這話,眉頭擰的更緊了。他想起父親的品性,一時間心煩意亂,不由擰著眉頭和瑾娘說,“先別想這些了,左右距離外放還有些日子,我琢磨著怎么才能一勞永逸。”

瑾娘聞言瞪大眼,拍一下徐二郎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你這話可有點大逆不道啊。

什么叫一勞永逸?除非把徐父一巴掌拍死了,不然你這輩子休想一勞永逸。

但這話說出來更讓人喪氣,所以還是不說了。

這之后兩月徐二郎明顯比之前忙碌起來,偶有幾日還會晚歸。索性他即便忙到再晚也會歸家,瑾娘倒是不太擔心。但他晚歸的時候,身上總帶著酒氣,這讓瑾娘控制不住的心疼。

可她更明白,想外放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徐二房要去的還是繁華的翼州。他如今從五品,那么外放的官職最少也是正五品。

正五品已經差不多是一個州府的二把手了,這要是心黑一點,在地方上一年撈個幾十萬簡直是再輕松不過的一件事。

雖然徐二郎不是那等貪腐之人,那朝中多的是那種官員。

而那些肥缺在這些人看來就是一塊兒肥肉,誰不想咬上幾口?所以想謀外放的也不只是徐二郎一個人,朝中多的是人想出去幾年,掙個資歷,順便掙點兒女婚假往來的銀子。

狼多肉少,這就考驗本事了。

徐二郎本事不低,可他官職低位,背后也沒依仗,可發揮的空間很小,所以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全力籌謀。

兩個月也足夠李和輝和宿遷看出徐二郎外放的心思了,這一日休沐,兩人結伴來了徐府,就和徐二郎說起外放的事兒。

李和輝是不贊成徐二郎外放的。于公來說,徐二郎如今正得盛寵,他這么按部就班的來,等在翰林院熬三年資歷,回頭六部的官位還不是任由他挑選?他現在一走,這些可期的前景可就打水漂了。而且翼州多豪強門閥,不是隨便一個官員貿貿然過去就可以打進去的。徐二郎即便有通天的本事,在那些氏族門閥經營百年的地盤,你也不得不盤起身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日子。這顯然不在徐二郎的承受范圍內,所以,可以想象他外放后日子會有多困難。

于私來說,翩翩有一半可能會和兄嫂一塊南下。雖然翩翩留在京城的可能也有一半,但李和輝不敢賭那一半運氣。他現在見翩翩的機會就很少,自從求娶后,他甚至一次都沒見過翩翩,這還是兩人都在京城的情況下。那若是兩人天南海北的分開了,想見上一面更是比登天還難。

有這兩重考慮,李和輝就勸說徐二郎,不如留在京城。

宿遷卻和他有不同的考量,他覺得翰林院雖然清貴,但難處政績。而且悠閑日子過久了,容易磨滅人的斗志。

他也想趁著還算年輕,都奮斗幾把,某個外放做出點政績。但是今年明顯是不成的。畢竟老妻懷有身孕,她上一次生產壞了身子,也上了年紀,宿遷擔心自己真的外放走了,老妻身邊沒有自己看著會出意外。

人到中年,真是一點意外都承擔不起。所以與其現在就雄心萬丈的外放,他更愿意再等等。等小兒安全產下來,再琢磨去外地任職的事情。

他暫時走不開,但對于徐二郎外放卻是非常贊同的。不過翼州的形勢確實復雜,那早先兩個在翼州做出政績的官員,也都是翼州各豪門世家出來的人才,所以才能在翼州官場如魚得水。而徐二郎勉強算是平西侯府這邊的人,可侯府是權貴,翼州多門閥,世家門閥和朝中權貴勢不兩立,這更增加了徐二郎外任的難度。

宿遷推心置腹的將自己的考量都說出來,徐二郎微微頷首,聽得認真。等宿遷說完后,他卻問了一個看似毫無關系的問題,“我想去翼州的事兒,你們怎么知道的?”

宿遷翻他一個白眼,“這官場上有什么秘密么?只要是想探聽的,總能知道。再說了,做過了就會留下印記,我們這些老鳥兒稍微一推敲,也就琢磨個八九不離十了。”

徐二郎聽他自稱老鳥,不由嘴角抽了抽。就連李和輝,面上凝重的神色也有轉圜,變得輕松些許。

徐二郎道,“外放的事情,我是下定了決心。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后究竟能不能去翼州,還要看天意。”

宿遷聽話音覺得有些微妙,不由敲著茶幾問他,“怎么,有人不想你去翼州?唉,我說你消息也夠靈通的啊,怎么就察覺到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