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281真小人

知州夫人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這讓翩翩完全摸不著頭腦。

話說自家和知州夫人的恩怨,好似最初還是因為知州夫人先挑釁才引起的。之后知州夫人宴會上擠兌嫂嫂,說了不中聽的,才被知州大人攆到寺廟去伺候老夫人。這事兒讓不相干的人聽說了,也不會說自己嫂嫂的不是,而會感言知州夫人惡有惡報、蒼天繞過誰。

自家沒有主動攻訐陷害,對方完全是自作自受,自己把自己坑的凄凄慘慘戚戚的,那還有什么臉面,板著一張苦主的臉上門?

再說了,自家嫂嫂生三胞胎又沒礙著她什么,她這么一副受害者的面目上門,又是想做什么?

翩翩從嫂嫂那里得知,知州大人明理大度,與夫人不和。知州夫人的舉動完全和知州大人不相干。換句話也就是說,知州大人不會包庇知州夫人,也不會為她撐腰。知州大人也不會因為夫人的幾句讒言,進而遷怒到同知府,遷怒上二哥,影響到二哥的前程。

既然如此,翩翩用懼怕她么?

不存在的,懼怕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不過是看她“年事已高”的份兒上,看在知州大人為人還算公允,對河州的百姓也算仁愛,對她說話客氣些罷了。

知州夫人看見翩翩,也好一番驚愕。

她倒是聽人說過同知大人的嫡親妹妹為照顧嫂嫂來了河州,且對方雖然僅僅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卻當真生的明艷嬌麗,讓人一眼驚艷。

她聽了這話還以為是外人為了巴結徐同知,才故意說好聽的,熟料這次那些人還真沒夸張,眼前這姑娘長得著實天人之色。

但這對她來說是好事兒么?根本不是!

她巴不得徐家男人都是沒能力的敗類,女人都是見識短淺、貌若無鹽的丑八怪才好。如今見著這么個端方明媚、灼灼其華的小姑娘,她滿腔嫉恨尚且掩飾不住,如何會為他們開心?

知州夫人看見翩翩就蹙緊眉頭,一副欲怒卻強忍的模樣。這讓翩翩著實好奇,不知道她進來還沒說話呢,怎么就惹得這夫人不耐煩了。還一副厭惡的眼神看著她,好似深恨她長了長好面皮似得。翩翩覺得奇怪,就仔細看了看知州夫人,結果又見她一副深思的模樣,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而知州夫人此刻當真打起了壞主意。她見不得徐家好,見不得瑾娘生了三胎悠然坐月子,就想來使壞。見了翩翩貌美,她也不喜歡這姑娘之后借著這張臉再給徐家謀劃一個了不得的姻親。她如今想的可不就是回頭給翩翩做個大媒,給她謀一份兒外表光鮮,內里污糟的親事,到時候叫她有苦說不出,氣死徐家人才好。

這也幸虧翩翩沒有讀心術,不知道知州夫人片刻間就起了這么惡毒陰損的主意。不然別說好生讓人給她上茶了,怕是能直接將滾燙的茶水潑她一臉。

不過即便沒有那一出,惡客登門翩翩也沒多少心思款待。

知州夫人想看三胞胎,翩翩就道孩子太小,剛剛睡著,不好進去攪擾。潛意思就是咱們進去鬧出動靜,再把孩子吵醒了不好。

翩翩可不管這么大小孩兒聽不見聲音啥的,反正她也不怕得罪人,干脆就想說啥說啥。

這話把知州夫人噎的不輕,可轉而又想起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提出不看小的了,就去看看同知夫人。翩翩仍舊借口嫂嫂在休息,把人攔了下來。這下知州夫人是真有點怒了。

她活了幾十年,也沒見過這么胡攪蠻纏的姑娘。你說若是翩翩是出嫁了回來住的姑奶奶,那好歹是嫁過人了,說話口氣硬些、難纏些也就罷了。可她還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呢。

但凡她見過的那些小姑娘,那個在長輩面前不是端莊有禮,規規矩矩,和長輩說話一說三笑,唯恐留下不好的印象,影響之后婚假。可看這家的姑娘,這可真是姑奶奶啊。說話口氣強硬,還一副能當家做主的模樣。嘿,這么強勢的小姑娘,她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知州夫人氣的不輕,整個人都氣笑了。她也懶得繼續打機鋒在這兒浪費時間,就似笑非笑的看著翩翩說道,“你不讓我見你嫂嫂,還說你能替你嫂嫂當家做主,那也行,那這事兒我就權且說給你聽。”

“是這么回事兒。你看你兄嫂院子里,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早先你嫂嫂懷孕,我怕事情說出來,再讓她動了胎氣。可好如今你嫂嫂生產了,那是不是該給同知大人身邊添個人伺候?你父母不在身邊,我作為你兄長上司的夫人,這事情我自然義不容辭。這不,前幾天就有個良家女子被推薦到我這邊,那姑娘長得是真好,她上邊五個兄長,到時候進府來做個貴妾,還能繼續給同知大人添幾個兒子,好廣大徐府的門庭。翩翩你這丫頭可別氣惱,是你讓我把這事兒說與你聽得,不然我且懶得跟你這種小姑娘費嘴。你們小姑娘沒經過人事兒,不曉得男人身邊離不得人伺候。不然時間久了,總得出亂子。你想啊,與其讓他們在外邊亂來,再讓大家嘲笑,還不如你嫂嫂直接把人給安置進府里。這樣做一來是為你兄長好,這府里有人能絆住他的腿兒,他也不會想著去外邊胡鬧不是?二來也是為你嫂嫂好,省的那些人背后再陰陽怪氣說你嫂嫂妒忌心強,不賢德,配不上同知大人的話。”

知州夫人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們好,不然我何苦大冷天跑著一趟的架勢,笑語嫣然的說,“人呢,我是已經帶來了,就在外邊等著。既然你嫂嫂睡著了下不了床,我且不打擾她了,人就交給翩翩你安排。若是你覺得這事兒上你插不上手,那就等你嫂嫂醒了,再把此事轉述給她,讓她把人安置好就成。不過人家好歹是良家女兒,可不是那等供人買賣的腌臜貨,所以這身份一定得給那姑娘。那姑娘識字,還做的一手好女工,讓她做個通房妾室太委屈了,不如就給她個貴妾當當。這事兒就這么定了,翩翩你回頭就把這話也一道轉述給你嫂嫂聽。我這廂就不多留了,家里還有事兒,且先回去了。”

翩翩的臉色此刻難看的跟打翻了調色盤一樣,若非還顧忌著這人是個官夫人,她真想上去甩她一巴掌。

什么人啊這是!!

別人家夫妻的事兒你這么上心,怎么沒見你給你家大人整治十個八個貴妾?!

說什么府里沒人伺候,她那時候還真懵了一瞬,懷疑這闔府的丫鬟婆子,是不時都是紙人做的。不然怎么就不是人,怎么就不被人看在眼里了?

結果可好,原來人家說的“伺候”,和她以為的伺候,壓根不是一個概念。

你說你塞人都塞到別人府上了,你這狗抓耗子多好管閑事兒,六根指頭撓癢多那一道,你怎么就這么招人厭煩呢!

往人夫妻中間塞人就不說了,還陰陽怪氣挑撥自己與嫂嫂的關系。什么叫“她插不上手”,什么叫“回頭轉述給嫂嫂”,講道理,若真是一般姑嫂遇到這事兒,聽到這話,那這之間的關系想不崩都沒可能。

畢竟與一個外來的嫂嫂相比,自然是親生兄長的“身體健康”更重要。心疼自家哥哥的妹妹被人一挑撥,沒準心里就有了郁氣,再不過腦子的把話傳過去,得了,想不被嫂嫂厭惡都難。

姑嫂之間的矛盾雖然比不上婆媳,那也是頂頂重要的。這要是姑嫂不和,府里能安生么?

可惜,這人千算萬算沒算到,雖然哥哥在她心中地位重,但是嫂嫂可一點不差。都說長嫂如母,雖然嫂嫂并不是家中長嫂,可在她心里那就是另一位母親。

她不會憑白在哥哥嫂嫂之間做選擇,因為沒這個必要。哥哥不會納妾,她也不會去當那個惹人厭惡的小姑子。她是人間真善美的小姑娘徐翩翩,她和她嫂子永遠是一個陣營的!

所以翩翩當即就拉下臉,在知州夫人正調侃的說,“回頭給你尋摸個如意郎君”,翩翩直接不給臉面的懟了回去,“我可不敢勞煩您,我又不是沒有父母,又不是沒有兄嫂,我的婚姻大事,就不勞夫人費心了。”這話可一點不客氣,就跟指著知州夫人的鼻子,罵她多管閑事沒多大差別。

知州夫人臉色一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容長臉也拉了下來。

翩翩又蹙眉冷冷的道,“還有夫人帶來的那位姑娘,也帶回去吧。兄長身邊是否要添人,自然有嫂嫂主張。我爹娘尚且不管,就不勞煩夫人費這么大心思了。還有嫂嫂的名聲,也不勞煩夫人替嫂嫂憂心。個人過日子,冷暖自知。嫂嫂不在意那些閑言碎語,那些人就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也就會在背后整些幺蛾子,你若是讓她當面說,她怕是早就嚇趴了。恐怕屆時根本說不起半點風涼話,只能攀附諂媚的恭維嫂嫂。那些人的話當真不用在意,不然完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這日子還過不過了?夫人年長些,這個道理應該比我更明白。翩翩且不在夫人跟前賣弄這點見識了,不然夫人背后怕不得說我小人家家的目光短淺。我人小臉皮也薄,實在承受不起夫人那些鄙薄。”

這回換知州夫人臉色青青紫紫了。

她仗著瑾娘不在跟前,挑撥離間,煽風點火,想看同知府鬧騰起來。結果可好,眼前這姑娘當真不是好糊弄的,而且這脾氣也太烈了,和她明艷的容貌還真挺匹配的。

那一股子咄咄逼人的氣勢,說的知州夫人心中憋悶。又有被人用“陰溝里的老鼠”譏諷,偏還不能直接還回去,知州夫人險些被氣的翻白眼。

她揉著胸口哎呦了兩聲,翩翩就讓人喊大夫來。還口口聲聲道,“我家的風水和知州夫人相沖,看看,夫人來了坐了不足一盞茶功夫,這就犯病了。這么個情況,以后夫人還是少來府里吧,不然真出個好歹,我們可吃罪不起。”

這又是啥意思,還不是再不讓登門的意思。

被人當面下了拒客令,這可真是把臉面揭下來往地上踩了。知州夫人連氣都喘不上來了,被身邊丫鬟喂了兩顆藥丸緩過來,卻不敢再停留,趕緊離去了。

她怕啊。

這徐府的人當真和她相克,她以后還是離遠著些吧。不然真被氣出個好歹,誰給她償命。

翩翩對著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哼了一聲,這才志得意滿的往翠柏苑去。

懟人么,她絕對是一流的。

虐渣么,她也是專業的。

這知州夫人最好識相點,別再往徐府跑,也別在外邊嘰嘰歪歪說些不中聽的,不然,她且有的是招數對付她。

翩翩進了臥室將此事給瑾娘一說,瑾娘惡心的不得了。她想過惡客臨門指定沒好事,但知州夫人能做出如此“惡事”,也真是刷新了她的認知下限。

自己日子不舒坦,也見不得人家過得好。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人,她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了。

瑾娘當即就對青禾說,“去前邊看看墨河和曲河誰在府里,不管誰在家,你把剛才那事兒與他們說說,讓他們出去一趟,把這事兒告訴給老爺知道。”

這人什么毛病,有事兒沒事兒就要來她跟前刷個存在感,當她跟她一樣閑啊。先聊者賤,既然她敢伸手,她就敢剁她的爪子。

不過眼下她正在坐月子,不適合親自動手,那就要勞動徐二郎了。

當天的仇當天報,不能過夜,不然今晚上她指定氣的睡不著。

瑾娘如此一交代,青禾便應了聲要出去。瑾娘想了想又開口,“讓他們轉述給老爺,就說我被這事兒氣的胸口疼,這次怕不得落下月子病。這事兒因老爺而起,且得他給我個滿意的交代。”

青禾含笑應了“是”,轉身快跑出去。

翩翩見人走遠了,這才坐在床邊笑看著瑾娘,笑嘻嘻道,“就該讓哥哥給嫂嫂出氣,最好讓哥哥直接找知州大人,把這事兒說一說,再讓知州大人把那夫人給禁足了一年兩年,再不行直接送去寺廟住幾個月也好。這種人,見不得別人好,還總是滿腔齷齪心思,動不動挑撥離間,知州大人娶了這樣的婦人,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