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360徐翀

得知翩翩懷孕,瑾娘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讓丫鬟們開庫房,取了不少補身子的血燕窩和雪蛤出來,讓人稍后送去京城。另外家里這兩年又收了三只百年以上年份的人參。之前回京城參加翩翩婚禮的時候,他們帶回去一只,依舊是交給徐母讓她留著以防萬一。如今府里還有兩只,那就給翩翩送一個過去。

雖然知道翩翩懷孕,莊郡王老太妃肯定欣喜若狂,屆時別說是人參了,就是雪蓮靈芝,就是金山銀山也能送去。但婆家給的是婆家給的,娘家給的是娘家給的。這是他們做兄嫂的給翩翩的心意,他們可不能在這事情上打折扣。

瑾娘還張羅了其余一些吃用的東西,另外還寫了一封長長長的書信。信中她寫了孕期注意事項,還說要多鍛煉,不能一個勁兒在屋里呆著。吃食貴精不貴多,不能可著好東西往肚子里塞,不然孩子養好了,但大人生產時要受罪的。這時候醫療條件有限,真要是有個難產,有個血崩,那就是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瑾娘啰啰嗦嗦寫了厚厚一沓子,隨即才想起什么,讓人叫長樂過來,“保胎丸你那里還有么?你小姑姑第一次懷胎,我擔心中間有個萬一。”

保胎丸功效很大,這是李大夫精心研究了許多年才制作出來的成品。長樂作為李大夫的關門弟子,李大夫自然不吝教導她。再來李大夫也不是敝帚自珍的人,所以長樂不管是制藥還是診脈等,都從李大夫那里學來了很多很多。

李大夫在遼東戰事結束后就云游去了,當時他說已經沒什么可教導長樂的,只是留下了行醫幾十年的手札和心得,讓長樂常常翻看。等長樂能將上邊的東西吃透了,也就出師了。

不說這些過去的事情,只說李大夫不在河州,想要保胎丸只能找長樂。

長樂聞言點頭,“有的,我這里有不少。”回京之前她就做了好幾瓶保胎丸,想要趁機個小姑姑。畢竟小姑姑成親了,懷孕是遲早的事情。保胎丸有利于孕婦安胎,還有調養身子的功效,這是再好不過的保養品,即便常常吃也不會有副作用。

不過她如今正好到了略懂某些事情的年紀,就覺得貿然把東西送過去不自在。糾結來糾結去,到最后也沒糾結出個所以然,東西自然也就沒有送出去。

如今長樂倒是后悔了,若是早早送過去,小姑姑早些時日吃上,指定會好受許多。

她可看過小姑姑寫的那封信,她第一次懷胎,沒有經驗,還是有了孕期反應后才曉得懷孕了。那時候她孕吐的厲害,喝一口水都能吐,為此短短幾天瘦的臉色慘白,走路都跟飄似得。

保胎丸保胎的功效奇佳,同時還有緩解孕吐的作用。若她早些把保胎丸給小姑姑,小姑姑孕初期肯定會好過許多。

長樂想過這些,就麻利的道,“我那里有五瓶,我稍后讓人給嫂嫂送來。”長樂又問,“別的藥丸需要么?要是用得著,我連夜制作一些。”

除了保胎丸,她那里還有好幾樣功效奇特的藥丸。有些是孕婦懷孕時用的,有的是能生產時用得上的,還有產后修復時需要的,再有就是為防新生兒疾病研發的。

“要要要。只要你那里有的,都給你小姑姑備兩份,咱們有備無患么。”

長樂聞言點頭,也不在瑾娘這里多停留了,麻利的回去煉藥了。

除了給小姑姑的,她還準備給祖父祖母準備一些,就連哥哥們和小舅舅那里,最好也送去一些。

早先回京城時,她也想弄些藥丸子分給他們。但覺得這畢竟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禮,況且送藥丸子不必送金銀珠寶,也不必送曠世奇珍,總會有人覺得這有詛咒人的意思在里邊,所以她遲疑著就沒送。

如今長樂再次后悔,早知今日當初就不那么踟躕了。外人不了解自己自家人還能不了解么?她面對外人有些顧慮,可面對家中的親人,她怎么會不信任他們呢?

長樂敲敲自己的腦袋,“真是學醫學迂了。”

等長樂這邊將一大匣子的藥丸子送來,瑾娘準備的東西已經收拾妥當了。她當即讓人裝車送去京城,可等車子要出發了,她又陡然想起什么,讓人趕緊回屋里去翻出兩身榮哥兒小時候穿的衣服來。

長樂和小魚兒見狀,長樂是忍不住抿唇低笑,小魚兒則將小嘴撅得能掛油瓶了。她嘀咕著,“娘就是重男輕女。”

瑾娘虛空點了她一下,“能耐了你,連重男輕女什么意思都知道了。”說完她唏噓,“娘可一點都不重男輕女,娘自認自己重女輕男。你別不信,你自己回想回想娘是怎么待你和你姐姐還有長綺的,娘又是怎么待你哥哥弟弟們的,這一對比你就知道你多幸福了。”

別說,經瑾娘一提醒,長樂和小魚兒發現,嬸嬸/娘果然不重男輕女,她重女輕男。

歷數之前她和姐姐與哥哥弟弟們有爭執,娘都是偏向她們。就是長綺和長洲長暉爭東西博寵愛,娘更多時候也是偏向長綺……娘是重女輕男沒錯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長樂和小魚兒心中美滋滋,對著瑾娘笑的都比往常甜不少。

瑾娘:……又傻了吧?

男兒是要頂門立戶的,肯定要糙養著,甚至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可以采取挫折教育的手段。但是姑娘家么,那就得美美的嬌嬌的才好。畢竟閨閣時間就那么十多年,之后嫁了人要操持一大家子的日子,那多難過啊。

瑾娘又繼續說之前的話題,“你小姑夫年紀可不小了,他如今肯定是迫切需要一個男丁綿延子嗣的。”生個女兒不是不好,但肯定是生個兒子更妥當一些。畢竟在許多人眼中,兒子才能延續血脈,女人家也只有生了兒子,感覺才底氣充足。當然莊郡王老太妃也是個開明的,想來即便翩翩這胎真是個閨女,老人家也不會說什么。先開花后結果也一樣吉利,只是心里肯定會有些失望。

翩翩心里壓力肯定也大,所以就送兩件榮哥兒的衣服給她晚上睡覺時枕著,指不定真如老話里說的那樣,能給翩翩帶來個小子——盡管這迷信的說法瑾娘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但不耽擱她“入鄉隨俗”。

瑾娘這邊忙叨叨的,直到看著兩大車的東西去往京城才落下心。

可晚上瑾娘想起翩翩,就忍不住想起徐翀,然后和徐二郎念叨,“當妹妹的都懷孕了,當哥的還一點成親的意思都沒有。三郎是不急,不過我看爹娘遲早急紅眼。”

可急紅眼又有什么辦法,徐翀不常回京,即便回了京也時常出去耍。他比徐父還不著家,就為了讓徐母少念叨他兩句。徐母找不到人,催婚的話說不出口,那這事情肯定是要耽擱的。

不過關鍵還是徐翀沒有成家的心思,所以任憑徐母三催五請,也沒丁點作用。

瑾娘和徐二郎正念叨徐翀,徐翀那邊卻一點不像他們想象中那么瀟灑。

他此刻正看書信。

信件來自京城,說的正是翩翩懷孕滿三個月的事情。

翩翩懷孕了此事只好意思和瑾娘開口,她卻是不好和哥哥們說的。不過翩翩不提不意味著別人不提。

就不說徐母直接將此事告知徐翀,明示他也該考慮終身大事兒了。就是李和輝——這個因為自己要當爹而興奮過度的男人,他熬到翩翩滿三個月終于可以對外說此事了,真是一刻鐘都等不了,立刻就拿起毛筆,興奮的揮毫了幾分書信,分別送道河州給徐二郎,送道江浙給徐翀,還特意寫了一封到倉平老家,讓人燒給葬在祖墳中的祖父。

徐翀一邊看書信,一邊做著齜牙咧嘴的表情。旁邊同僚看見了,訝異的問他,“你怎么了?這齜牙咧嘴的,故意扮丑不是?”

徐翀漫不經心回了一句,“我牙疼。”

“哎呀,我也牙疼。這天干的,可許久沒下雨了。我這些時日上火上的利害,你看我腮幫子都腫了。”

那人湊到徐翀跟前,讓徐翀看他高高鼓起的腮幫子。徐翀又不是眼瞎,這腮幫子丑的出奇他早看見了,不過是懶得理會他罷了。結果可好,這孫子故意找存在感,這都找到他跟前了,他能不滿足他么?

徐翀當即一個胳膊肘搗過去,把人搗的捂著腮幫子嗚嗚咽咽。兩人很快打起來了,還引來相鄰的幾個帳篷中的士兵過來看熱鬧,倒是嘻嘻哈哈歡騰的不得了。

但熱鬧還沒看完,大營上空就傳來“嗚嗚”的軍號聲。這是要緊急集合了。

眾人立馬散開穿上鎧甲,片刻功夫收拾好自己到校場集合。

不出所料,果然是倭寇又來犯邊,眾人聞言磨著后槽牙,罵娘聲此起彼伏。

沿海這一片的倭寇就如同蒼蠅一般嗡嗡嗡的煩人,他們總是趁人不備過來襲擊,然后打不過就跑。每次溜的比老鼠都快,偏偏軍中將領還以“窮寇莫追”為由,阻止他們離開去追擊。

那些倭寇許是知道他們不被允許離開海岸線太遠,所以等他們停下后,他們就沖著他們挑釁的倒豎大拇指。更有猖狂的直接沖著他們小解,真是氣的士兵臉色青白。

這仗打的簡直憋屈到家了,眾人能力得不到施展,只能忍著那些倭寇羞辱人,長久以來誰心中多憋著一口惡氣,只想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才好。

不然長此以往,就怕倭寇還沒被打趴下,他們已經氣死自己個了。

號角已響,士兵快速上了上了戰船。

徐翀是個正六品的校尉,手下有不少人,他憑真本事走到這一步,倒也得人敬重。

戰船如利箭一般發出,與徐翀的戰船相隔不遠的另外兩艘戰船上,兩個年紀與徐翀相差不大的少年沖他使了個眼色。徐翀微頷首,然后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那兩人見他還急的早先商議好的事情,并沒有貿然改變主意,心頭都定了一下。隨即他們又架著戰船去了別處,又與另外幾人打了招呼,待所有人的心思都確定過,戰船行駛的速度更快了,快的只在片刻之間,就進入到作戰范圍內。

徐翀是個惜命的,但是他打起仗來,卻完全是那種不怕死的打發。

他氣勢非常盛,周身的戾氣和兇氣讓人看他一眼就打哆嗦,因為畏懼于他一往無前的氣勢,一些本想沖向他的倭寇當即換了個方向攻擊。

徐翀看到了這畫面,手下的劍愈發凌厲了。

也是上了戰場后,他才明白,橫的怕不要命這句話在哪里都適用。

就比如他,一開始來江浙時他還是個“小白臉”。許是他的容貌太具有欺騙性,那些倭寇對著他指指點點大肆嘲笑,更有幾個窮兇極惡之徒口里不干凈說些有的沒的,還貓戲鼠一樣圍著他打。那時候他還沒現在的本事,也沒現在的忍性素來只有他囂張跋扈讓人吃虧的,還從沒有人敢將他的面子攆在地上踩。

但是軍中不是別的地方,在這里你有本事你就出頭,你沒本事,那你就只能被人欺凌。

這個規則同樣在哪里都適用,所以怨天尤人沒用,只有殺人,只有豎起自己的威嚴,讓人知道你不好惹,這才有用。

徐翀那一次大開殺戒,整個人殺紅了眼。那也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上受重傷,他身上從胸口到腰側的那一刀就是因此而來。

當時疼的他差點窒息,可他知道若是那時候丟了手中的劍,許是再也上不了岸。他也是個恨的,不要命的舉劍回擊。許是他不要命的打法讓那些人看的頭皮發麻,那些人倒是畏懼的后退了。但那又如何?徐翀會就此作罷么?并不會!他趁勝追擊,將那一整個戰船上的幾十人,那幾十個嘲諷過他的人,都送到地獄中。

由此,他這個“狠角色”在軍營里狠狠出了把風頭。之后再不敢有人背后說他閑話,那些早先因為實力看不上他的,也都和他成為知己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