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媚

第416章 我是不是中過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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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燈明亮,映著她紅霞一般的臉頰,秋水一般的眸子,讓他心中忽然一動。

便是肆無忌憚又如何?

便是情之所至又如何?

便是在長信宮又如何?

太子殿下向來是個行動派,有想法就從不掩飾,手臂一收,迅速將她拉近,低頭就在她唇角又落下一吻。

“殿下——”趙昔微皺了眉,手指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他雙臂一松,她便靈巧從他懷里閃開。

少年夫妻,恩愛至此,那含笑相望的眉眼,便是人世間最好的詩句,也無法形容無法描述。

李玄夜溫柔地摸了摸趙昔微的臉,然后攬著她的腰,將她護在身側,這才從容轉身。

他斂去溫柔神色,只用那似笑非笑的眸光,看向寶座之上,道:“孤已與太子妃共飲此酒,不知太后是否滿意?”

整個殿內一片死寂。

太后才恢復的臉色,又在這一瞬間繃得死緊。

“既然都沒有異議——”他笑了笑,目光陡然一沉:“那么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

說罷,也不等太后如何回應,拉著趙昔微便轉身走向殿門。

望著那一雙人影,裴才人心尖瞬間就是一震。

不可能!

明明趙昔微體內有毒的!

明明那催毒的酒都起了效果!

怎么太子擁吻一番,就恢復過來了?

“不可能!”裴才人顫聲喊道,“她剛剛都吐血了!吐血了!證明她確實體內有毒!”

“吐血?”李玄夜腳步一頓,倏地轉過身來,笑了笑,緩緩道:“若她有個三長兩短,孤便要親手誅了裴家滿門,信不信?”

他語氣悠悠,可臉上的表情卻是那樣的冷酷,冷酷到讓裴才人打了個寒噤,顫聲道:“你,你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要動我們裴家!”

她從未感覺這么怒火攻心過,失聲斥道,“你可知道,陛下都不曾動過裴家!你真的要為了她與裴家為敵?”

李玄夜聞言,笑容慵懶了幾分,語氣隨意的道:“什么是為了她與裴家為敵?孤身為一國儲君,還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了?”

笑容斂去,語氣頓冷:“裴才人,須知富貴滿門,皆是君王所賜,你久居后宮,便應懂得這個道理!”

“太子殿下!”裴才人眼睜睜看著復仇計劃破滅,一時氣得臉色鐵青。

“母妃!”李乘風忙上前一步,擋在裴才人之前,朝李玄夜笑道:“大哥快回去吧,二弟恭送太子殿下!”

“李乘風!”裴才人又痛又恨。

“母妃!”李乘風一把就拉住她的手,一迭聲的哄道:“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去歇著了,您看勞累了一天這還沒有吃藥呢——”

無奈又焦急的聲音漸漸遠去,趙昔微和李玄夜一起出了長信宮。

登上馬車,她還是向往常那樣趴在他膝上,懶懶地閉上了眼睛。

裴才人膝下有晉王這個兒子,只要鬧出來的事還能夠收場,皇帝便不會真的狠心下去追究。

而李玄夜也不是個濫殺之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冷酷無情,但相處久了趙昔微也就知道,其實骨子里他是個很寬宏大量的人。

就算上次裴才人買通山賊,鬧出這樣大的動靜,李玄夜最后也沒有染指裴家。

所以今天這事就這么收場了,一切都和往常沒什么兩樣。

但也不是一點兒疑問都沒有……

她的手掌仍被他握住,緊緊地,牢牢地,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消失一樣……

李玄夜一直對她就很好,從不吝嗇表達內心的情感。

但此時此刻,她還是感覺到了一點兒不對勁。

想了想,她就伸手抱住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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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身子往上貼了貼,將臉頰放在了他胸膛。

這個人,慣于隱藏情緒,也慣于隱藏表情,但唯獨不能隱藏的是——心跳。

心跳似乎比以往都要快一些。

趙昔微心頭沉了沉,身子又往上蹭了蹭,摟得更緊了一些。

李玄夜本來閉目在養神,忽然睜開眼,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那么喜歡聽人心跳?”

寵溺如常。

趙昔微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勾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吻了吻。

“怎么?剛剛沒親夠?”李玄夜一把抱住她,將她放在自己腿上,揶揄她道:“那現在沒有別人,讓微兒好好親親?”

說著就低頭湊了過來。

“李玄夜!”趙昔微兩根手指按在他唇上,軟軟睨了他一眼,忽然一笑,雙手捏住他的下頜,仰頭吻了上去。

唇角柔軟溫熱,齒間酒味芬芳。

趙昔微輕柔地吻了片刻,頓時就又隱隱有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頭昏腦漲,意識模糊。

她心中微動,索性放開了矜持,雙腿跪坐在他身上,雙手捧住他的臉,忘情地投入進去。

李玄夜豈能在這種事上讓自己的女人主動?

只放任她深吻了幾下,立即雙手一用力,便將她放倒了在車內。

他傾身而來,一瞬間便從被動化為絕對主動。

或許是她先主動,他這次格外熱烈而多情。

外面是整個長安最繁華的街道,此時花燈璀璨,人聲喧囂,無人知道,轆轆行駛過的馬車內,竟然有著那么纏綿悱惻的一幕。

車廂內懸掛著的風鈴叮當作響,隱有細微的喘息溢出。

細密的汗珠沁在鬢角,一縷青絲散落下來,橘子和玫瑰的香氣頓時流動開來,清甜幽遠,是她身上常有的味道。

昏昏沉沉的感覺再次襲來,比任何一次都無法抵擋。

趙昔微后來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寢殿。

但她知道了一件事……

原來這種意識模糊、無法思考的狀態,是和他親密就會發生。

她一直以為,這種情況是正常的……

或許裴才人所謂的催毒,或許是有原因的?

沐浴之后,她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坐在床頭,皺眉苦苦思索。

“怎么了?”李玄夜拿了棉巾,半蹲在床邊,替她輕輕擦干凈足尖的水珠,然后替她套上了羅襪,這才起身,笑道:“果然是體弱,這就累壞了——”

“李玄夜!”趙昔微忍不住臉上一紅,睨了他一眼,道:“你再這樣我就……”

說到這里,忽然止住。

“你就怎么樣?”他哈哈大笑,順手扯過一條干凈的軟緞,替她細細地擦著一頭濕發。

趙昔微臉色更紅了,只好抿唇不語。

剛剛被他打斷了思緒,想了想,還是戳了戳他的衣襟,問道:“我每次都會暈過去嗎?”

“也不是吧……”李玄夜站在床頭,停了擦頭發的動作,含笑摸了摸她的臉:“是我不好……”湊近耳畔,語氣漸低,“微兒身體弱,下次我溫柔一點!”

“你……”趙昔微一把搶過軟巾,蒙住了臉。

這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李玄夜樂不可支,忙柔聲細語地安撫道:“不是不是,我逗你的呢!”想了想,又道,“其實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你看你現在不就好好的嗎”

語氣輕松隨意,但又不敷衍,一如他往常與她相處。

是不是她多心了呢?

李玄夜目光微閃,輕輕按住她的雙肩,問道:“微兒怎么了?”

趙昔微看著他的表情,終于問道:“李玄夜,我是不是真的中過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