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錦堂

001章 夜曲

古代言情

紅錦自夢中驚醒,遍體冷汗面色蒼白,眼前仿佛還有容連城那一雙血色的眼睛,耳邊還在響著他瘋狂的叫聲我愛你,就算你恨我,我也會愛你;就算是重來一次,依然只會得到你的恨,我也要去鳳城迎娶你!”

她的心緒難以平靜,一連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她才清醒,想起容連城已經走了,而她是在的家中,不是在容府:她和容連城,不會再有交集。

挑起床帳她披衣而起,到桌邊拿起茶壺連喝了幾杯涼茶,心底才平復一些;就勢坐在桌邊愣愣的看著窗外的月光,沒有一絲睡意;白天的那一幕實在是太過驚人,到現在她還處在震驚中。

容連城如果悔悟,了就此好好做人,她不奇怪;容連城哪怕是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恨她,咬牙切齒想要殺了她,發誓這一輩子也不會讓她好過,她也不會驚奇;但是容連城卻在一敗涂地,面對釀下的苦果時,對著她那么痛切的說:我愛你。

夜涼如水,紅錦感覺被冰冷所包圍:容連城為要這么做?此事,倒底是誰了?至少,沒有贏家。

容連城和翠絹沒有贏,可是紅錦也沒有贏,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沉重的感覺,壓得紅錦呼吸都有些困難,她撫著額頭:容連城那張痛苦到極點的臉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她,難道有地方做了而不嗎?

紅錦合上雙眼,想不到有做了;如果說,她和容連城在一開始就了,他們就不應該成親。

容連城要以他的方式愛一個人,想要他愛的那個人按著他想要的樣子伴在他的身邊;紅錦苦澀的笑了笑:不要說她做不到,如果她做到了兩個人就真得能幸福嗎?她真按照容連城所希望的那樣改變后,她便不再是她。

只看到她比他強的容連城,執著于兩個人的差距,執著于要證實他才是容家頂梁柱、大,他的愛世上沒有人能承受的起,也不會有人愿意承愛。

紅錦輕輕的嘆息一聲,雖然她仔細的想過很多遍,雖然她如此的勸導過很多次,可是容連城那一雙血色的眸子卻總是揮之不去,甚至于在夢中出現,把她嚇得全身是汗。

再看一眼窗外的月色,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只希望,以后容連城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兩個人成為平行線吧,老天保佑。

但,她依然沒有睡意。

蘭初她們不在身邊,紅錦就算是心頭有煩惱也不想叫外面的兩個丫頭;夜,還有很長呢,總不能這樣坐到天亮吧?無不少字

紅錦把衣服穿好,又拿了一件大氅:她早已經學會對好一些,尤其當只有的時候,更要珍愛;沒有人會叮囑她加衣就不要忘掉,健康的身體是她在世上最寶貴的資產。

睡不著就出去走吧,走得疲倦了也許就不會再想那些已經的事情,不去想那已經不會在她生命中出現的人;反正不做事也沒有要緊的吧?無不少字只要能睡著,她不在意天亮后睡到日上三竿。

沒有驚動外屋的兩個丫頭,她輕輕的推開門,寂靜而且又帶著涼意的夜晚味道撲面而來,門外月華如水,并不需要點起燈盞來照明。

她隨手關上門后,漫無目的的沿著小徑走著,腦中刻意不去想,努力的控制著,想讓腦子里能夠空白下來,但是好像并不容易;所有的往事,就好像約齊了一般,就在今天晚上紛紛來敲她記憶的門:鳳府的、容家的,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紛沓而來,人也如走馬燈樣,不停在她腦中閃現。

涼涼的空氣讓她更加的清醒,也讓那些記憶更加的清晰;紅錦抬頭看向天空的月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其實只是想要份平靜安樂的生活,為那么多的事情與人都不肯放過她?

因為她不屬于這里嗎?這個念頭閃現出來,漫天的孤獨襲來,把她淹沒,讓她窒息。

就在此時仿佛自月亮中傳來了笛聲,悠悠揚揚的,讓紅錦腦中的記憶慢慢的沉下去,慢慢的她想起了浩宇,想起了四娘、五娘、藍羅等等;就算是容家,那里也有容,有連璧,有容大婆媳;雖然苦是多了些,但并不是沒有一點歡樂,沒有一絲溫情的。

那笛聲由平和轉而溫暖,如同春天來臨、好像百花已經勝開;紅錦心中生出希望來,人只要活著,總是有希望的。

心情真正的平和下來,紅錦睜開了緊閉著的雙眼,她看向一叢叢樹木遮掩的那邊:這個時候,是誰在吹笛?現在她可不會認為那是月亮里傳出來的,她聽得很清楚,笛聲就是在樹木的那邊傳。

笛聲已經變得歡快起來,紅錦似乎感覺到月光都溫柔起來;樹木的遮掩她并不能看到那邊的情景,提起裙子快步走了:這里是她的家,而且聽笛觀人心,那吹笛的人絕不可能是個壞人。

轉過樹叢,紅錦眼前豁然開朗:前面不遠處是一處涼亭,亭邊就是并不深的魚池,九曲十八彎——當初紅錦就是極愛這份人工的精巧。

對,紅錦只是一個俗人,并不認為人工的精巧美麗有不好,同樣自然的美她也欣賞:比如日出;但是自然的一大塊石頭,在她的眼中卻不如人工雕琢出來的美。她只是一個俗人,對于美的眼界并不高,不過她并不在意。

美,只不過是為了讓賞心悅目,讓心情愉快;所以,她看著美就可以了。

現在紅錦并沒有看向魚池,她的目光在亭上,因為那里立著一個人;長衫、黑發,身軀挺拔,正在吹著一支橫笛。

“唐兄?”紅錦雖然有些不敢,但是她沒有看。

亭上的唐偉誠住了笛聲,輕輕的轉身看向亭下的紅錦;轉過身來的他背對著天空的月亮,眼睛也就被的陰影遮得讓人看不清楚了大姑娘。可是我的笛聲吵到了大姑娘?實在是抱歉。”

溫和的聲音,和平常好像有點不一樣;紅錦卻也品不出那里不一樣來沒有,只是出來走走,聽到笛聲幾乎疑似月亮中的仙樂,才一路尋來;打擾了唐兄的雅興,應該是我抱歉才對。”

唐偉誠笑了,他輕輕一縱自亭上跳下來都這樣客氣,倒讓我生出不自在來。”

紅錦聞言也輕笑也是。唐兄今夜有如此雅興?我認識唐兄很久,從來不唐兄會吹笛子。”

唐偉誠轉過頭來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紅錦大姑娘對我的事情的原就不多;”頓了頓后微笑也怪不得大姑娘,誰讓我是大姑娘的大債主,在大姑娘的眼中我自然是銅臭滿身,和弄笛這種風雅的事情絕對聯想不到一起去。”

因他的話紅錦想起了和唐偉誠認識的時候,就是他帶著張三幾個人救了一命,想到當時和他討價還價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來唐兄總是風趣的,自我認識唐兄的時候就深知這一點。”

“認識我的時候?”唐偉誠轉頭看向紅錦,一雙眼珠黑幽幽的大姑娘記得我們認識的事情?”

“當然啊,如果不是唐兄在山上救了我一命;”紅錦抬頭我現在哪里有機會和唐兄閑話。”

唐偉誠的目光逗留在紅錦的臉上不過,我和大姑娘認識,卻不是在山上;早在多年前,我們就已經是好了。”那些的事情,卻只有他一個人記得。

但是他并介懷,那時的紅錦讓他得到了溫暖,而此時的紅錦卻牽動著他的整顆心;在戰場之上,以為紅錦死掉的那一刻,他所想念的不是那個小小的臉龐,就是眼前這張看似平和卻隱著堅韌的臉。

他才會在那次傷重醒來后,和花、胡說了一陣子話,才想起他的手帕來:那個時候,他才驚覺的心早已經不在時候,由他記憶中的小紅錦身上移到了眼前人的身上。

當然,她們原本就是一個人;可是他就是有一種心移動了的感覺。

他想,也許就在紅錦和他在山上討價還價之時,他的心才當真陷了下去,之后他看到的紅錦,拖著他的心一點一點沉到了最深處,再也不想、不愿拔出來,甘心為她守護一生的吧?無不少字

小紅錦讓他念念不忘,執著于當年的一句承諾,心已經動了;不過現在的紅錦卻使他陷得更深。

紅錦偏頭看向唐偉誠嗯,我;不過很多從前的事情我都不記了,于我來說認識唐兄就是在山上那一次。”

唐偉誠沒有再說下去,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好;他的本意也不是想讓紅錦想起,只是想一點點的提醒她看到;他笑了,笑得很有銅臭氣大姑娘想起了山上的事情的,那是不是也應該和我結算一下那欠下來的帳款呢?”

紅錦心中余下的一點煩燥與不安,也被唐偉誠的笑意驅得一干二凈;她忽然調皮起來我只記得山上認識了唐兄,可不曾想起其它來呢。”說完,她還挑了挑眉看向唐偉誠,意思是我就賴帳不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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