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媳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怒

雨燕此話一出,齊氏就知道那雨燕定是要為著那馬賜和趙婆子說話了。

她知道,雨燕能來到后罩房伺候,做馮姑母身邊的貼身丫鬟,與那馬賜有著莫大的淵源。當初要不是馬賜和馮姑母一力舉薦,那雨燕能在紫娟走后不久,就能來后罩房伺候

她既走了馬賜那條路子,如今自然是要為著馬賜說幾句話。

沒等齊氏反應過來,雨燕又在馮老安人身邊大著膽子說了句。

“老夫人,奴婢方才請大夫去看過馬總管了,大夫說那使板子的人用了力道,馬總管的傷勢傷及了筋骨,馬總管一把老骨頭,哪里經得起這樣的傷只怕是不成了。”

“雨燕,那馬賜是咎由自取!那趙婆子貪了大廚房那么多銀錢,馬賜知情不報也就算了,竟還幫著那趙婆子欺上瞞下,辜負了老夫人和太太對他的一番信任!這樣的人,即便是打死了,拖出去,也沒人會說閑話的!”

齊氏把懷中的虎兒交給身旁伺候的丫鬟,惡狠狠地瞪了雨燕一眼,對著馮老安人勸解道。

馮老安人由身旁的齊氏攙著,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懷中緊緊抱著那只湯婆子。

“再怎么說,馬賜也是跟過老太爺伺候的,是我們顧家的老人了,就這樣處置了他,未免有些不妥。還是把黃氏和李氏請進府吧,好讓她們見見馬賜最后一眼!”

說罷,馮老安人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和緩下來,嘆著氣道。

“姑母,您不是吩咐那馬賜去找太太拿掌家對牌嗎?怎么會鬧成如今這副模樣此事會不會與林姑母有關系,難不成是她指使了棠姐兒,來攪黃了您老人家的謀劃”

齊氏知道自己這番話可能會犯了馮老安人的忌諱,破壞了二房同長房之間的情分,但她畢竟不是顧家人,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馮老安人聞言,抬起頭瞧了一眼身旁的齊氏,馮老安人眼里帶著寒光,看得齊氏一下子沒敢抬起頭來。

“小齊,你林姑母也是你能非議的

我同你林姑母的關系,非比尋常,我曉得她不是那樣的人,她也沒有這個必要。你若說她暗中指使了棠姐兒去幫蔡氏,那么她在圖謀什么”

齊氏聽了馮老安人這話,生怕她追究起來,沒等馮老安人反應過來,她就跪在了一旁的羊絨地毯上,連聲道。

“求姑母恕罪,求姑母恕罪。是小齊多想了,林姑母和姑母一向要好,萬萬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馮老安人沒理她,也不瞧她,而是由著身旁的雨燕攙著,去了隔壁的佛堂。顧禮華正在佛堂里頭等著她,說是有要事想要同她商議。

“小齊,你且跪著!什么時候思量清楚了,什么時候再起身。伺候虎哥兒的那乳母,只怕是不中用了,待過些日子我喊人請了新的乳母進府,虎哥兒身邊的伺候,也時候換一番了。”馮老安人把這幾句話丟了下來,就由著雨燕攙著出了屋子。

佛堂里頭,顧禮華給香案上供奉的菩薩上過三柱清香之后,就坐在了一旁的酸枝木的高椅上頭。

見著馮老安人由著雨燕攙著走了進來,忙迎了過來,接過了雨燕手里的活計,把馮老安人攙到了一旁的軟榻前,伺候著她坐了下來。

“平日不見你過來噓寒問暖,如今是怎么回事?還接過了丫頭們該做的活計”馮老安人在高椅上頭坐定,冷冷地瞅了顧禮華一眼。

這些日子顧禮華一直在書房里頭,不曾踏出半步。美其名曰是為了查底下田莊遞上來的賬本,實際上是和紅姨娘在里頭,溫香暖玉,干著那些見不得光之事。

顧禮華為著紅姨娘,把她每日的晨昏定省,來向馮老安人請安之事都給省了。

原先就不怎么過來請安的紅姨娘,如今倒是好了,半個月沒見到一次人影。

馮老安人為了這事,當著顧禮華的面,發了一次不小的脾氣。

最后和顧禮華約定,每月的初一十五,顧禮華都會帶著紅姨娘過來,給馮老安人請安。

“母親,兒子這些日子一直忙著查底下田莊賬本之事,一時無暇顧及母親,還望母親見諒。”顧禮華說著,朝著身后伺候的丫鬟招了招手。

那丫鬟就端著一個食盒走上前來,把食盒里頭熬好的燕窩粥,擺在了馮老安人身旁的高幾上。

“母親,紅梅聽說您這幾日食欲不振,就吩咐底下的廚娘,用山楂和燕窩給你熬了一碗粥,你快些嘗嘗!那山楂還是紅梅親自洗的。紅梅原是要過來瞧您的,后來娘家舅舅進府了,她去接應了。”

顧禮華接過了身后小丫鬟遞上來的湯匙,擱在了那碗燕窩粥旁。

馮老安人瞥了一眼高幾上頭擺著的那碗燕窩粥,覺得不怎么樣,再說她剛用過晚飯,如今是什么東西也吃不下去,當即就吩咐小丫鬟連碗帶勺撤了下去。

“若是她有心,即便是娘家舅舅來了,也可以先來向我請了安,再去安排娘家舅舅的住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親家公來了,想不到卻只是個娘家舅舅!”

馮老安人為著兒子只疼紅姨娘一人之事,本就有點不高興。

如今不過是安排娘家舅舅的住處,便不來向她請安,她心里頭更不是滋味了,當場就要發作出來。

瞧著馮老安人一臉不高興的模樣,顧禮華也不好得再提紅姨娘,免得再觸了馮老安人的眉頭。

心里轉了幾轉,想著問問馬賜之事,就道:“母親,馬總管被太太喊人打了三十大板,如今只怕是不成了,不知馬總管是犯了何罪,太太要那樣嚴懲她”

馮老安人原以為他知道,蔡氏做為他媳婦,自己媳婦懲治了底下的丫頭仆婦,他再怎么說,也是該知道的。

如今怎么就來問起她了

且他怎么說都是顧家的男人,把府里那些個瑣事甩手給了自己媳婦,連庶務也一起交給自己媳婦管著,如今蔡氏處置了馬賜,他倒是不知道了,還有臉來問起她來

馮老安人沒打算理會他,當即就道:“六郎,這些事情,你合該去問你媳婦才是,來問我一個老婆子,我哪里曉得那些”

“母親應該曉得的,在棠姐兒去瑞月院之前,可是一直都在母親屋里。

母親曉得我請了馬賜,是去找蔡氏拿掌家對牌,母親擔心掌家對牌落在我手里,就喊了棠姐兒過去,借著棠姐兒的手,處置了那馬賜和趙婆子不知兒子說的對不對”

顧禮華說著,招手吩咐屋里的雨燕,帶著屋里伺候的丫鬟退了出去,放下了掛著的珠簾,緊緊地守在門前。

馮老安人聽著顧禮華這樣說,當即就沒有反應過來,隨后望著眼前的顧禮華,一連嘆了好幾聲。

原來自己兒子認為是自己搞出了這一出,暗中差使了棠姐兒,借著棠姐兒的手,不僅輕輕松松把馬賜給除了,還在蔡氏面前博了好。到時候再借著蔡氏的名頭,壓制紅姨娘。

“六郎,這些事情你只管問你媳婦便是,來問我一個老婆子做什么?”

馮老安人說著,臉上的神色越發難看起來,心中的火氣漸漸燒了起來,馬上就要發作出來。

突然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高幾上,把高幾上頭擺著的茶盞震得哐當作響。

“我若是想要蔡氏手里的掌家對牌,我喊個丫鬟過去取便是,何必這樣大費周章,先是借著棠姐兒的手,處置馬賜和趙婆子,最后再找蔡氏拿掌家對牌呢?六郎呀!你什么時候變得那樣糊涂了”

馮老安人話罷,一瞧見顧禮華的模樣,只覺得心里的火氣,一股一股地往上竄。

“如若不是母親暗中指使了棠姐兒,棠姐兒那樣一個什么都還不懂的丫頭,能說出那樣一番話嗎?再說了,棠姐兒和蔡氏沒什么交情,她何必為著蔡氏說那樣一番話呢?”

顧禮華一副不死心的模樣,心中已然認定了此事就是馮老安人在背后攛掇的。

馮老安人聽到顧禮華這番話,眼睛登時就被氣得發紅起來,拿起了身旁高幾上頭的一個碗盞,狠狠地往地上擲了去,發出了一聲極響的聲音。驚得顧禮華當時就愣住在原地,沒敢抬起頭來瞧馮老安人。

“滾,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若我早知道我養大的兒子是個白眼狼,當初我就應該掐死你,省得你如今同我鬧!”

馮老安人話音剛落,身子就已經氣得發抖起來,沒再瞧眼前的顧禮華。

聽著馮老安人這樣說,顧禮華自然是不愿意繼續在屋里待下去了。轉過身,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雨燕一直在屋外守著,聽著屋里一陣又一陣的聲響,她雖說心里頭有些害怕,但見顧禮華走出來之后,趕忙就進了屋里。

瞧著滿地的狼藉,高幾上頭擺著的碗盞杯盤,摔了一地。馮老安人緊緊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臉色已經氣得發紅,有一搭沒一搭地喘著氣了。

雨燕喊了小丫鬟去請覃大夫過來,自己則去茶水房端了一盞剛沏好的壽眉過來,遞到了馮老安人的手上。

“老夫人快別氣了,老爺也是為著紅姨娘,才做出這樣的糊涂事來的。若是您為了這件事氣壞了自己身子,高興的自然是那紅姨娘了。”

馮老安人接過雨燕遞上來的茶盞,輕輕飲了幾口,隨后由著雨燕拿了美人捶,一邊給自己順著氣,一邊錘著腿。

“沒成想,我竟養出了個白眼狼。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當初我怎么就聽了他的胡話,讓他把那個紅姨娘納為妾室呢?早知那個紅姨娘把六郎迷得五迷三道,連親娘都不認了,我就應該喊了牙婆入府,把她給發賣了!”

馮老安人說罷,只覺得肺上傳來了一陣不適,當即就咳了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時暈了過去。當即就把雨燕給嚇壞了,忙喊人請了齊氏過來。

兩個小丫鬟使了大力氣,把馮老安人抬上軟榻之后,齊氏緊接著就過來了。

看著馮老安人躺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著,就知道情況不對了。齊氏心里已經慌了,若是姑母被六表哥氣出個什么好歹來,那可怎么辦呀

難不成要讓六表哥背上謀害生母的罪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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