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嬌養指南

第1405章 兩邊下注

她說得委婉,但熟知她路數的燕三郎明白,千歲在問他,需要不需要自己里應外合?

這就相當于,她要背叛自己的組團。

“不。”少年搖頭,“我們各展所能,一拼勝負如何?”

千歲的美眸頓時亮了:“來真地?”

“嗯。”燕三郎太了解她,即便她真為了心上人反水,事后心里恐怕也不痛快。

千歲笑吟吟道:“那你輸了可不要哭鼻子。”

“不會。”他答得一本正經,“到時你補償我就好。”

他說這話時,神情也是一本正經。千歲卻舐了舐唇,好像讀出了其他意味。

“好。”她盯著他笑,“那么我們也不要做互留暗號了,見面就當成陌生人打生打死吧!”

“……好。”枕邊人變死對頭,這對燕三郎來說,絕對是新奇的體驗。

“不過有一樁怪事:從‘魚龍變’游戲開始,我好像已經不受天衡約束,可以離它極遠。”

不受天衡……約束?

這消息震撼,頓時就把燕三郎腦海中的雜念一下驅逐干凈。

是了,千歲寄居在天衡之中,與它定下的契約不僅包括夜里才能顯出真身,并且還不能離開木鈴鐺太遠。雖說隨著她修為日漸提高,距離也可以逐步拉大,但她這一回神魂潛入水底世界,其實跟木鈴鐺的距離已經遙不可及了吧!

燕三郎面上變色:“契約還在么?”

“在。”千歲卷起袖子,雪白藕臂上還棲著那只臂釧,只是金光非常黯淡,周身遍布裂紋,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成幾截。

這情形看起來是真不妙,但也說明契約仍在,還未完全損毀。

可千歲能夠遠離木鈴鐺卻是不爭的事實。

“千紅山莊這地方,實是與世間規則背道而馳。”燕三郎心頭更加沉重。千歲可以遠離木鈴鐺,也即是可以遠離他,盡管只是在千紅山莊中。

還有什么規則在這里也被打破,而他卻不知道么?

這么一個神鬼莫測之地,他和她都要小心為妙。

此時千紅夫人正好經過,燕三郎看她兩眼,忽然道:“夫人請留步。”

千紅夫人當即停下腳步,轉頭看他:“燕山長,有事?”

“方才夫人念出我名字時,似有猶疑。”燕三郎有話直說,“敢問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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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紅夫人仔細看他幾眼,面后笑道:“其實與你無關。當時我感知到山莊東邊臨時出了點事兒。”

燕三郎哦了一聲,也不再追問。

待她離開,千歲才沖他搖了搖頭。

千紅夫人沒說實話呢。

方才抽簽時,的確有事發生。

“游戲結束后再說。”千歲低聲道,“幸好這個游戲也不傷神魂。”

他們以過客身份逗留游戲,不受實質性損傷,這就很好。

燕三郎看著她,欲言又止。

說什么呢?

最后他只能道:“危機隱然就在前頭,這一次我不在身邊,你多加小心。”

他和千歲分屬不同陣營,頭一次不能互相照料。

她握著他的手,尾指在他掌心悄悄撓了兩下,撓出來的癢意直達心底。“省得了。”

半盞茶功夫很快過去、

燕三郎已經交代金羽等人盯緊莊南甲,甚至要小心陶滸,而后伸了個懶腰:“走吧,進游戲去。”

侍女已經從彩池中掏出專屬于這六十名選手的籌碼,挨個兒奉還。

在她監督下,所有參賽玩家都拿著自己的籌碼在手,低聲說了句“開始”,而后將籌碼扔向了出云山。

剛進保護罩,籌碼就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各自陣營去了。

燕三郎順勢坐下,凝心靜氣。

而在大廳內,侍女清聲向其他賓客宣布:“‘雨夜大逃殺’下注開始,并在半個時辰后結束,請大家抓緊時間。”

這半個時辰,就是給觀眾收集情報、研究流調,以及下最終決定用的。

賀小鳶和金羽等人竊竊私語:“燕小子和他夫人,你們打算怎么投?”

傅小義嘻嘻笑道:“我和金哥肯定是兩邊下注啊。”

千紅夫人只說了一人不能投兩邊,但他和金羽可是雙人組,各投一邊不礙規則。這才能最大程度減小損失。

眾玩家共同入界神游時,陶滸一直留在微縮的出云山邊緣,雙手撐在光罩附近。金羽見他口齒微動,仿佛念念有辭,不由得問:“你說什么?”

“沒什么。”陶滸撓了撓頭,“我一緊張就喜歡念叨。”

他轉了話題:“我對燕山長和千夫人不甚了解,他二人誰更厲害些?”

邊上三人都笑了,金羽輕咳一聲:“這問題可太難了。”超綱了超綱了,答不上來。

多虧千歲大人不在這里,否則就是送命題了。

千歲大人是阿修羅,戰力著絕;可他們少爺修為也高,頭腦精明,這兩人相爭都難定輸贏呢,何況這一次大逃殺比賽是組隊進行的,說白了打團戰,個人的能力并沒有那么突出。

鹿死誰手,真地不好說啊。

陶滸也是人精,見狀呵呵一聲:“那我和賀夫人各投一邊吧,最終勝負出爐以后,贏家勻一點出來,如何?”

賀小鳶想了想:“也成。”

陶滸讓她先選,于是她選了強盜陣營下注。

“看來,賀夫人還是更看好燕山長啊。”

賀小鳶笑了笑:“你要是熟識燕時初,一定會對他有信心。”

燕三郎只覺頭腦微一眩暈,身體卻有些失重感。

等他再睜眼,景致全變。

輝煌而空曠的公平大廳不見了,他眼前是一堵掉皮的泥灰墻,墻角還爬著深淺不一的黑霉斑。

山風嗚嗚如鬼哭,吹得窗欞咔啦作響。空氣中飄蕩著的潮汽,混合了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空間逼仄,一張矮床就占滿了。

他就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燕三郎坐起,首先低頭看全身。還好,他神識所附的也是個男人,但身材五短,再摸摸下頜,一嘴大胡子。

床邊扔著半塊破銅鏡,鏡子表面長著綠銅銹。他揀起來,只能從鏡中見到一張模糊的面孔,方臉,五官健在,但和“俊”字完全搭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