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官生活

第九十三章 旱情露端倪

歷史時空

第九十三章旱情露端倪

第九十三章旱情露端倪

“姑娘,咱們干嘛買個生意不好的鋪子呀?奴婢仔細瞧過了,這個鋪子從咱們進門到出門,兩個多時辰,只有您這一個顧客,結果您買的還不是胭脂水粉,而是鋪子?!”

從名媛坊出來后,紅花就開始嘚啵嘚的說起來,她真的有些搞不懂這位大小姐:前一段時間,放著有才有貌有功名的魏三少爺不要,偏偏選擇一個又胖又呆還打老婆的董大少,白白陪送了這么多嫁妝,她家姑娘卻混得連個窯姐兒出身的三姨娘都不如,天天被大奶喝來罵去;捧上大把的銀子后,總算是不挨打了,可姑娘又抽風的買個生意寡淡的鋪子,別的她不懂,唯一明白的便是,銀子是她家姑娘在董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像撒樹葉一樣撒出去,還不如留著賄賂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呢。

“哼,你懂什么?”陳燕姐兒白了貼身丫鬟一眼,很不屑的說道,“姑娘我的陪嫁雖然多,但那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如果那間鋪子真的一無是處,我能花三百兩銀子買兩成的份子?!”

傻蛋,這個世道,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少銀子,而是身后是不是有靠山!自古都是士農工商,如今她已經嫁入董家,董老爺雖然是舉人,可沒有繼續走仕途,兩個兒子也是小白丁,連秀才都沒有考中,這樣的家庭充其量算是個“農”。

她算計失誤,錯嫁給董大少,可嫁都嫁了也沒有地方買后悔藥,只能好好經營,爭取在董家過得更好。想要在董家過得好、過得舒服,那就要得到大奶和大少爺看重,可她一個因緋聞嫁入董家的小妾,讓大少爺看重比較容易,但是如何讓大少奶奶看重,就有些難度了。

而名媛坊便是一個捷徑,因為她身后的大老板不是別人,而是楊知縣的當家太太,哼哼,如果她能借由名媛坊和知縣太太成了手帕交,那以后在董家,誰還敢欺負她?大少奶奶和太太,哪個敢讓知縣太太的閨友立規矩?!

三百兩?別說三百兩,真要是能達到目的,三千兩她也愿意!

“是是,姑娘說的是,都是奴婢沒有見識!”

紅花見姑娘生氣了,忙低下頭連連道歉。

“行啦,什么都別說了,咱們趕緊去找大少爺吧,”陳燕姐兒一甩帕子,她剛才光顧著和趙三奶奶談判,全然忘了自家男人還在酒樓等她呢,臉上的若干紅印提醒自己那位的脾氣不太好,陳燕姐兒連忙快速的挪動小腳,朝五梅樓的方向奔去。

“唉,三少奶奶,您受累了!”

楊掌柜的把重新簽訂的契約收好,見四姐兒如釋重負的樣子,多少有些愧疚。她雖然不天天在店里看著,但自己店里發生了些什么,她非常清楚。能把李家拉到自家老爺的船上,本來是非常好的一步棋,也是她家小姐和姑爺反復商量的主意。

結果,兩家合作好好的,兩家的關系不錯,鋪子也掙了錢。沒想到一個勞什子侄少爺的到來,三下五除二,沒幾下子就把朋友變成了陌路,更有變成仇敵的趨勢。唉,原本一個不著調的表小姐就夠讓人操心的,如今更加上一個陰險、自私的侄少爺,以后的楊家大院甭想安寧咯。

“楊掌柜的,您千萬別這么說,”四姐兒收了銀子,手上的燙手山芋終于順利的扔出去,她心里正爽,聽到楊掌柜的話,回想到這位掌柜的也挺不容易,自己嫌名媛坊賠錢還能轉讓股份,可這位楊掌柜卻還要繼續和那個什么方姑娘、方舉人的敗家子打交道。

唉,都不容易呀,想到這些,她有些抱歉的笑道:“是我辜負太太的美意,還請楊掌柜的替我向太太說說好話。不是我不想繼續幫太太辦事,而是我家里的生意也需要照料,畢竟我家相公不是長子,以后的日子還得我們夫妻自己努力,所以——”

“三少奶奶的意思,我懂!”

買賣不成,但求仁義還在吧!楊掌柜收好東西,親自送四姐兒出門。目送趙家的馬車遠去后,她掃了一眼小貓兩三只的店鋪,長長嘆了口氣,準備回家找小姐好好說道說道——不指望侄少爺能幫上多少忙,只求他別再煽動表小姐折騰了,否則生意不掙錢,小姐用什么養家?!

“算了,最近老爺心情不好,還是不要拿這些小事麻煩他了!”知縣太太娘家姓趙,她接過契約重新看了看,發現人家四姐兒很會做事,當初李家入了一百兩銀子,又提供了玫瑰醬和玫瑰酒在店里賣,銀子、貨源還有管理者,一共占得四成份子;如今接收的什么陳姨太,掏了三百兩銀子,卻只占兩成,也就是說,合伙人一換,她不但收回了兩成份子,還白白得了兩百兩銀子,這樣算來,倒也不是很吃虧。

“呵呵,多出來的這兩百兩權當前幾個月的虧空吧。”

“是,太太!”楊掌柜的見太太對新契約并沒有意見,也就不再勸說,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這里,說到底她也只是楊家的一個下人,對主子們的事兒,哪敢太過計較?!

其實,她冤枉趙太太了,趙太太早就想向老公抱怨,這楊家都快成方家人的后花園了,男的在衙門摻和,女的在后宅也不安定,弄得她接連賠了兩家陪嫁鋪子,再這么折騰下去,自己的嫁妝都要弄光了。

只是,最近幾天楊知縣為了公務,已經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白天更是見不著人影,作為聰明的女人,告狀也要挑時候的不是?!

楊知縣忙什么呢?

求雨!

按照山東的習俗,農歷五月十三日是雨節,傳說這天是關老爺磨刀的日子,一般這一天都有雷聲,正是關老爺霍霍的磨刀聲。這天往往下雨,所以民謠唱道:“大旱不過五月十三。”如果五月十三這天不下雨,而且驕陽似火,說明這一年一定是大旱之年,那就要求雨。

而現在還不到五月,卻旱情已顯。

“去年冬天滴雨未下、片雪未落,如今開了春,也是只見陰云不見雨水,恐怕今年又是大旱之年,”馮師爺主管錢糧,他家里也是祖傳的師爺,對農業、錢糧、賦稅非常了解,最近半年來的氣象讓他很不安,“現在正是小麥澆返青水的時節,如果再澆不上水,恐怕——”

“澆水?拿什么澆?”說話的是方舉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人長得有點胖,個子也高,看起來到有幾分大漢的模樣,和他舉人的身份不太相符。他拿著一把紙扇把玩著,聽到馮師爺的話,有些不屑的說道,“梅水、玫瑰方圓百里內,數條河流斷流、水塘干涸,打井打下兩三丈也不見水,僅有的幾條深水溪,也被各自的主人把持著,其他人根本就用不上,最近連續五天內,每天都有數起因搶水而引發的械斗、群斗,想澆水,哼!”

“那以方師爺之見,目前梅水、玫瑰的干旱該怎么辦?”

馮師爺皺了皺眉,說實話,他很看不上這位新上任的方師爺,話說得天花亂墜,可什么實事都不干,別人干了,他還指手畫腳的提意見,典型賣嘴的貨!

“我?我能有什么辦法,除非老天下雨,”方師爺的語氣更加不屑,差一點就從鼻子里直接說話了,“對了,下雨?這老天不下雨,咱們就求求吧,五月十三不是雨節嗎,咱們就按雨節的儀式,組織縣城的百姓、農戶們求雨?!”

“求雨?”楊知縣聽了兩位師爺的話,眉頭緊鎖,“恩,試試吧!希望關老爺能顯靈,否則今年周圍的百姓又要遭殃了!”

“是,大人!”

兩個師爺連忙起身異口同聲的答應,只是各自想法并不相同:方師爺見自己的意見被采納,滿臉的興奮和自得,唯有馮師爺,他臉上的郁色更加濃郁——求雨?!求雨有用的話,十幾年前的旱災就不會發生了,唉,預備倉的糧食還沒有補足,真要發生了旱災,那什么賑災?

四姐兒從名媛坊出來后,直奔后街的娘家。勝男說了,她和小姑子在縣城吃午飯,準備下午回南山,現在剛過午時,她們應該還沒有走,四姐兒準備把銀子還給小五。

面對四姐兒包袱里的銀子,勝男并不肯要,本來這間鋪子的紅利她就是送給四姐的,再加上四姐接了鋪子后,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可回報卻很少。除了前幾個月還分了點紅利外,最近三四個月全都是在賠錢。如今本金全部退回,勝男怎么好意思收呢。

四姐兒見勝男死活不要,也只好收起來,心里暗自盤算,讓老公平時多照應照應妹妹和妹夫。

處理完名媛坊的事,勝男和小秀兒對鋪子的裝修很滿意,在李家稍作休息后,便啟程回家。

來到家門口,卻發現南山的外圍又圍了一堆的人,個個臉色憔悴,神情沮喪,一看到勝男從馬車里下來,紛紛涌了上來。

“你、你們想干什么?”

勝男見這些人,神情有些不對勁,聯想到去年的沖突,她不免有些膽怯。

“李捕頭,求求您,救救我們吧!”

領頭的是一個六十左右的老人,只見他滿頭白發,黑瘦的臉上布滿褶子,顫抖著雙手跪在勝男面前,叩頭不止!

吼吼,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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