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鄴女帝師

第二百二十三章:訂親

躲在假山后的林霜禾,震驚睜大眼捂住了自己的嘴。

長廊之中,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她剛剛三元及第的表哥。

他們……

林霜禾甚至都不敢呼吸,全身顫抖著。

她知道,要是自己被發現了,怕就活不成了。

蕭知宴血氣直往頭頂涌,控制著謝云初的雙肩,幾乎把人提起來:“別說這樣的話傷我,讓我不好受……”

他眸色充血,語聲略顯哽咽:“你能對皇帝演戲,演的那樣好,又為何不能對我演戲?你明知道……只要你開口,我命都能給你,你要真的不是她……又為什么不能利用我呢?”

“因為曾與殿下同病相憐,看到殿下……就像看到曾經的自己!所以我對殿下有那么一點憐憫,不想欺騙殿下。”謝云初鎮定開口。

也是因為蕭知宴至少目前來說,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不值得謝云初花費心思去演戲。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蕭知宴認定了她是云昭,不會傷她。

她如今的坦白,是不希望有朝一日蕭知宴知道云昭還在世,遷怒到她身上,覺著她欺騙了他,對他報復。

蕭知宴是大鄴的皇子,并非沒有登基的可能。

她既然還做不到干凈利落的殺了他……不留痕跡,那就不愿為未來樹立這樣一個敵人。

“殿下,我還要去前院招呼客人,恕不能奉陪了。”

謝云初試圖撥開蕭知宴的手,蕭知宴卻將她抓得更緊,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

謝云初吃痛:“殿下!放手!”

蕭知宴薄唇緊抿,似幽暗深淵的眸紅得厲害,強壓著卑微和渴望:“我只是想護住你,讓你依靠我……”

“我謝云初,絕不會依靠任何人!殿下……放手!”

蕭知宴聽到這情緒越發激動,幾乎將謝云初整個人提起:“謝云初,你非要我用手段,逼得你不得不依靠我嗎?”

是不是只有將她逼入絕地,她才會心甘情愿的離他近一些,依靠他,不這么對他?

謝云初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蕭知宴!”

“二哥你在干什么!”

在前廳久久沒有等回蕭知宴的蕭五郎本是來找蕭知宴,沒成想竟然看到自家二哥神情暴怒將自家師弟謝六郎壓在長廊紅漆柱上。

蕭五郎沖了過來,一把推開抓著謝云初雙肩的蕭知宴,拉著謝云初護在身后,臉色煞白:“二哥你要做什么!”

看著蕭知宴拳頭緊攥眼神暴戾的模樣,蕭五郎又將謝云初往身后護了護,一時間竟不知應當對自家二哥說什么。

蕭五郎說不出剛才看到二哥攥著六郎雙肩是什么感覺,可他清楚的感覺到……二哥對六郎似乎不止是想要將這位“救命恩人”收入麾下。

蕭五郎瞧見剛給他帶路的那個謝府仆從滿臉錯愕,揚聲:“滾下去!”

那仆從慌忙垂下頭,頭也不回跑了。

“二哥,六郎是我的師弟!”蕭五郎攥緊了謝云初的手,沖蕭知宴喊,“他是我的師弟!”

他滿腔的話到嘴邊,都變成了這一句話。

謝六郎是他的師弟,他是師兄所以要護著師弟!

謝六郎是他的師弟……是男子,蕭五郎希望自己二哥能夠清醒一些。

蕭五郎想到這些年二哥遲遲不愿納妃,他還以為是二哥因臉上胎記自卑。

可……蕭五郎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的二哥對男子會有什么不一樣的感情!

哪怕是二哥喜歡男子,喜歡任何男子都行,但六郎不行!

六郎是他的師弟,是大鄴三元及第的狀元!蕭五郎知道他的師弟是怎么樣的傲骨錚錚,知道他的師弟是大鄴將來的棟梁之材,他怎么可以雌伏在男子身下?

蕭五郎聲音微啞,緊緊拉著謝云初:“六郎別怕!我們走!”

蕭五郎緊緊拉著謝云初,掉頭往長廊外跑。

這是蕭五郎頭一次和自家二哥喊,他還推了二哥……

蕭知宴拳頭緊握立在原地,看著那個一直圍著他轉的少年,拉著謝云初跑遠,他抬手按住自己漲疼的眉心。

將自己顫抖的身體縮在假山后,緊捂著嘴大氣都不敢喘的林霜禾瞳仁不住顫抖著,雙腿發軟無法移動。

二皇子是斷袖,喜歡六表哥?

還是,二皇子和六表哥都是斷袖?

林霜禾想到謝云初生得冰肌玉骨一副好模樣,頓時腳底一陣生寒……

這等事關皇族顏面的秘辛之事,林霜禾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不能亂說,這會兒更不能堂而皇之出現。

否則……她怕是活不成了。

林霜禾在假山后等了很久,小心翼翼探出腦袋,見長廊之上已經沒有了二皇子他們的身影,這才松了一口氣準備離開……

誰知剛回頭,就看到帶著半幅面具,五官陰沉,眸色陰鷙的蕭知宴正負手看著她。

林霜禾睜大了眼,尖叫沖到了喉嚨又被她咽了下去,她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殿……殿下……”林霜禾全身顫抖的不成樣子。

“聽到了多少?”蕭知宴語聲寒涼,如同冰窖中的寒冰,寒意順著小腿爬上人的脊柱。

“殿下!”林霜禾狼狽跪倒在地,“殿下……我可以助殿下的!六……六表哥他現在三元及第,許多名門貴女都心悅六表哥,只要六表哥同我訂親,旁人就也歇了這個心思,臣女……臣女一定不會妨礙殿下和六表哥的!我母親已經去和外祖父說親事了。”

林霜禾知道這會兒辯解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無疑自尋死路。

這位燕王殿下聽說性子陰沉古怪,嗜血好殺,她還不想死……

蕭知宴眸子瞇起,這么說……謝云初這個表妹就是全都聽到了。

顯然,林霜禾低估了蕭知宴對謝云初的占有欲,即便是有人想要同謝云初成親,他也是不能允許的。

更別說,蕭知宴……本身就是一個不喜歡被人掌控秘密之人。

變數,蕭知宴從不留存。

“你說,你要同謝六郎訂親?”

“是……”林霜禾忍著聲音里的哭腔,低低應聲。

不敢抬頭的林霜禾,看到一雙黑色金線繡蟒的皂靴停在自己眼前,小心翼翼抬頭,瞳仁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