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貴人

第一零五章、塑料花姐妹

春答應泣不成聲,噗通一聲軟在了地上,她掩面哭嚎:“為什么都要欺負我!我明明……沒有得罪懋嬪,也沒有得罪汪答應!為什么都要欺辱我!”

見狀,汪答應臉色一變,立刻道:“你需要胡說八道!我曾欺負你了?我說得句句屬實!”

春答應紅腫的眼睛瞪著汪答應:“你——你無憑無據,背后胡亂編排我!還敢說屬實?!”

汪答應正色道:“我雖無憑無據,但有些事情不是明擺著么!”

姚佳欣:這汪答應還真是巧舌如簧啊!

“姚嬪娘娘!”春答應一把抓住姚佳欣的衣袍,“求娘娘為婢妾做主!”

姚佳欣皺眉:“我不是你的主位,更無權懲處寧嬪娘娘宮里人,你求錯人了。”

春答應看著一臉冷淡的姚嬪娘娘,眼中有些不敢置信,那日前去永壽宮請安,姚嬪娘娘不是很溫柔和善嗎?怎么也跟懋嬪娘娘似的,突然就變了臉?

“為什么連你都不肯幫我?”春答應忍不住大吼,滿臉充斥著憤怒。

姚佳欣:去你個奶奶嘴,老娘有啥義務必須幫你?!我又不是你媽!

姚佳欣板著臉道:“你的主位是懋嬪娘娘,再不濟,六宮之主是皇后娘娘!”她只指點到這個程度,春答應愛咋滴咋滴吧。

姚佳欣一把將自己的衣袍從春答應手上拽了回來,便揚長而去。

耿貴人見狀,也不言語,忙跟上了她的腳步。

望著姚嬪匆匆遠去的背影,春答應滿目愴然……她跪坐在亭中,六神無主。

汪答應恭送了姚嬪與耿貴人,看春答應如斯模樣,嗤地笑了:“做人呢,還是要曉得自己幾斤幾兩!姚嬪娘娘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玩意兒!呸!”

汪答應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拂袖而去。

云答應幽幽嘆了口氣,忙快步走進亭中,將地上的春答應扶了起來。沒成想,春答應卻狠狠推開了云答應,云答應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幸好隨侍的宮女伶俐,忙一把扶住了自家小主。

云答應的宮女青蘿不由怒了:“春答應,您怎么這般不識好歹!”

春答應怒目圓瞪:“用不著你假惺惺!你若真好心,方才汪氏辱罵我的時候為何不出言阻攔?這個時候充什么好人!”

“你——”宮小女青蘿被這等“狗咬呂洞賓”的行徑氣得鼻子都歪了

云答應秀眉顰蹙,忙道:“好了,青蘿,什么都不必多說了。咱們回延禧宮。”——春答應已經是魔怔了,還是離她遠點為上。

回去的路上,姚佳欣不由回頭望著肩輿上的耿貴人:“方才受了那般驚嚇,還是叫太醫去啟祥宮瞧瞧吧。”——自打她四爺陛下下旨封她為珍嬪,耿貴人與她出行,便堅持落后半步距離,害得她只得扭著脖子與耿貴人說話。

耿貴人一手落在小腹上,一手搭在扶手上,含笑道:“哪里就那么嬌弱了,這會子已經不打緊了。”

額……好吧,嬌弱的人是她,耿貴人人家身子骨強健著呢。

啟祥宮。

宮女葵兒小心扶著自家貴人,見殿門關上,便道:“這姚嬪娘娘人還蠻不錯,方才若不是她及時扶著小主,說不準……”葵兒露出了后怕的神色,那位春答應實在是太冒失了。

耿貴人坐在柔軟的羅漢榻上,想想今日的驚險,她仍然有些后怕,“的確多虧了姚嬪。”——經此一役,可見姚嬪的確是個可以互相扶持之人。

耿貴人露出舒心的笑容,從前她與鈕祜祿氏互相扶持,日后有姚嬪,心里反倒是比從前更安定了些。

這時候,東偏殿的宮女萃香求見,耿貴人忖著萃香是鈕祜祿貴人的陪嫁丫頭,非同一般宮女,便露出笑容,傳了進來。

萃香也一臉的恭順,請了個安,道:“我家貴人特意做了雙小鞋子送給耿貴人。”

葵兒忙上去接過來,呈給自己小主,那是一雙比巴掌還小的祥云龍紋小鞋,正紅的緞料,又精致又喜慶。耿貴人看得歡喜,“鈕祜祿妹妹的繡工真是越發精進了,瞧著上頭龍繡得活靈活現的。”

耿貴人笑著對萃香道:“替我謝過你家貴人,難為你家貴人懷著身孕還費心費力做了這雙小鞋子。”

萃香道:“我家貴人與耿貴人是打潛邸的老交情了,為貴人腹中的小阿哥做雙鞋子只是聊表心意。”

耿貴人又叫葵兒拿碎銀子賞賜了萃香,這才送出了東偏殿。

葵兒回到耿貴人身邊,低聲道:“小主,奴才分明瞧見萃香手上有針尖扎過的痕跡……這雙鞋子哪里是鈕祜祿貴人親手做的?”

耿貴人把手里小鞋子淡淡擱在一旁,云淡風輕道:“知道就行了,別亂嚷嚷。”耿貴人又不是不曉得鈕祜祿貴人是什么人,打著自己親手繡制的旗號,其實都是萃香幫著做的。

葵兒撇撇嘴:“不能做就別做,這般糊弄人,這是把小主您當傻子呢!”

“好了!”耿貴、人嗔怪地瞪了葵兒一眼,“同住一宮,有些事情就得忍耐些。”

葵兒嘆了口氣:“奴才只盼著小主誕下阿哥,也跟姚嬪娘娘似的,做了一宮主位,想必就好了。”

耿貴人苦笑了笑:“就算我運氣好能生個阿哥,也能封個嬪位,不還得跟鈕祜祿貴人同住一個屋檐下?”

葵兒撅了噘嘴,“就因為她在啟祥宮,皇上一直沒來看望小主!”

耿貴人沉默了片刻,道:“皇上還是在意我腹中孩子的,前兒不是剛叫人送來十匹上好的妝緞么。”說著,耿貴人忙道:“對了,你趕緊選兩匹顏色清雅的,送去永壽宮,再挑兩匹顏色鮮麗的,送去東偏殿,”

葵兒氣得跺腳:“那是皇上賞賜給您的!您要送姚嬪娘娘也就罷了,畢竟往日里姚嬪娘娘也時常送小主綢緞首飾,可東邊那個憑什么呀!”

“好了!”耿貴人苦口婆心勸慰,“同住一宮,就是得處處周全,才能免生事端。”

葵兒低下頭,“奴才只是替小主覺得不值。”

“這不是值不值的事兒,鈕祜祿貴人與我畢竟多年交好,如今我也只能繼續與她交好下去。”耿貴人也有些愁苦,如今她是想甩也甩不掉鈕祜祿貴人了。

若是姚佳欣在場,肯定要腹誹一句:耿貴人和鈕祜祿貴人這對姐妹還真是塑料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