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榮

第108章兩個老頭(二更)

小妮子?楚云深挑眉,喲,這老頭眼真毒,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正經經的男的。扇了幾下扇子,再慢慢的將紙扇扣上,楚云深笑了笑,說:“無名小輩一個而已,我在家排行老二,您叫我楚二就行。”

“楚二小姐?”十九爺驀地將膝蓋上的貓舉高高,“老伙計啊,楚二小姐,是誰啊?”

軟乎乎的喵拳招呼了十九爺的老臉幾下,大黃貓“喵喵”的叫了幾聲:人家睡得正起勁,渾身都暖洋洋的呢,你打擾人家干嘛!

“哦,你也不認識是吧?那就是真的無名小輩了。”

楚云深:……這老頭……

李凌修悄悄給了楚云深一個眼神,提醒她要冷靜冷靜,不要蹦起來,蹦起來的后果會很可怕。

“小凌子,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十九爺……”

大黃貓跳下來,三條腿利落的走到楚云深身邊,蹭蹭蹭。發出甜膩的叫聲:“喵喵喵”

“一邊去,我沒有小魚干。”低下頭,飛快的呼嚕了把貓,楚云深低聲說。

大黃貓轉了幾圈,仰躺在楚云深腳邊,呼嚕呼嚕的睡了起來。

十九爺說:“它這是喜歡你。”

楚云深說:“早知道買些小魚干了。”

“沒關系,這貓酒肉一樣吃。”十九爺沒有再打趣,反而問:“你們找個逃難來的婆子做什么?”

“是這樣的,那個婆子自己行事也不光明磊落,她威脅我府上的人,要銀子。”楚云深扇著扇子,不看周圍,還真是端的一副濁世佳公子的風流模樣。“當然,我也沒有多少好心,就是想查出緣由來。”

“你,還挺爽快。”王十九爺躺在椅子上,翹著腿,沖一旁說了聲:“來個人,給介紹一下。”

出來了個大漢,獨眼,通身彪悍氣息。“馬婆子,據她說言,名叫善慧。來自冀州,原天啟人。”

楚云深擰著眉頭,鄭重了起來,“她是帝都人?”不好好在天啟呆著,跑到冀州去生活。即使是帝都的平民也比各地的平民要好一點,這是誰都曉得的道理。

“獨身一人,丈夫孩子孫子都死在了饑荒中,好賭成性。坑蒙拐騙偷,樣樣精通。這是我們知道的東西。你要是想知道些別的,我們再幫你去查。”獨眼大漢說完便站到了王十九爺身后。

楚云深毫不客氣的說:“你們具體能幫我查到什么?”

手指敲著手背,王十九爺說:“這就要看你具體想要知道什么了。”

楚云深陰沉一笑,她發現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更為嚴重,精致如玉的小臉沉了下來。她不太喜歡這種尋根究底卻不得的感覺,“能查多少算多少。具體幫我查查她之前在帝都,都做過什么營生,帝都的親朋好友,以及離開帝都的時間或者是為什么要離開帝都。對了,我該給你們多少酬勞?”

王十九爺說:“這要看他們查到多少東西了。后天,你跟小凌子過來。”

“會不會太早?”

王十九爺冷笑:“一天的功夫都查不出什么來,也別指望再多幾天能查出來。”

告辭離去,李凌修去見的第二個人是一老乞丐。

老乞丐敞著胸窩在柴火堆里曬著太陽,不時的扒拉了扒拉衣裳,從里面抓出個東西,一掐。

李凌修頗為尷尬的跟楚云深說:“阿姐,你在這等我,我去跟老爺子說幾句話。”

奇怪的看著他,楚云深說:“我不能根著?”

怎能讓阿姐去一個坦胸露懷的男人跟前呢。李凌修苦口婆心的說了幾句,楚云深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擔心有損我的名聲?”感覺李凌修從來都不知道她的真正處境如何呢,楚云深無奈的跟他說:“我哪里還有什么名聲啊。我別過眼去不看好吧?”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威嚴干凈的王十九爺,也有邋里邋遢的鄭三爺。爺是敬稱也是戲稱,東街上的常住戶對這三爺有敬重有戲謔。人家在這東街扎根了幾十年了,帝都大大小小的事特也算是半個百事通。

“喲,小凌子,去找了十九爺還不夠幫你嗎?”扣著鼻子,高高的翹著二郎腿,鄭三爺笑哈哈的說。

楚云深低著頭,眼前的一幕很辣眼睛。再往前一點,真的可以能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怪味兒。她也奇怪李凌修為什么還來找這老頭,費這功夫。

“十九爺有十九爺的門道,您有您的門道。我今天來,是想拜托您幫忙看一下底下的小孩。”

鄭三爺抬頭望天:“那是我的徒子徒孫,這是自然的。就這么點兒事?”

李凌修點頭:“對。”

回去的路上,楚云深笑著捶了李凌修一下,“你小子越來越精明了啊!”

“這都是跟阿姐學的。鄭三爺有他自己的優勢,雖然比不上王十九爺底下的人兇悍可怖,到底是人多。在他面前過了場,他自然會幫著查一點。”李凌修指指街上的討飯的乞丐,“阿姐,無論在哪里,這些人都是最早能知曉消息的人。”

“也對,一般人是不會將這些人放在眼里的。而且,他們也有自己的特殊的消息溝通渠道吧?”楚云深完全的弄明白了,她跟李凌修不一樣,雖然過得苦,但到底不比他是真正來自底層。之前的楚云深根本不曾見識到這些大街上努力乞討的人的用處。

“阿姐您已經在鄭三爺還有王十九爺跟前露了個面,以后,真要有什么事,可以讓他們幫忙。”

“那你是不是就清閑了?”

“當然不是!”李凌修抱胸而立,肅然道:“我只是覺得我應該為阿姐做更重要的事才對!”

楚云深聳肩,“得了吧,想那么多干嘛,走,我請你去聽戲!”

喜樂樓里一鉆,曲子一聽,估計天大的煩惱都忘了。臺上的美人咿呀咿呀唱著纏綿悱惻的曲子,底下的人抹淚的抹淚,打賞的打賞。她估計是最沒心沒肺的一個了,既沒有錢打賞,也無法因曲動情,只是覺得詞美調美人美飾物美。

正看的起勁,眼角余光不小心掃到了個人,那人也沖她揮招呼。楚云深扯出個笑回給他,心說:你怎么天天泡在戲院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