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榮

第418章舊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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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好奇的問道:“阿宣,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鳳宣笑道:“文人的筆,一直都是把無形的殺人的刀子,我的皇帝伯父就有幸見識過一次。不過,你那又怎么樣呢?到底是他們一家子理虧。十多年前,有一江南書院山長,曾經名滿天下,桃李無數。他只有一女,自然是視為珍寶。只不過,此女在來帝都時,被搶走,然后被到了青、樓。女子不甘受辱,遂自殺。這山長當然不愿意了,他老來得女,自然是無比心疼寶貝,卻慘遭橫禍。這事查起來其實不難查,只不過,一來有錦鄉侯府在前面擋著,他們總不能讓太后臉上抹黑;二來,皇帝陛下也搪塞著。不過,剛剛登基沒有幾年的皇帝陛下,顯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位山長在天下儒生心中的地位。

這位山長,一生清貧。所賺銀兩,也大多用來接濟貧苦學子,所以備受儒生尊崇。當時,朝中不少官員也為這位山長說話,就連兩位老丞相也出來勸皇帝伯父。不過,這些大臣的話,可能都比不上皇太后的撒潑打滾好用。套用當時林太后的一句話:‘你是皇帝,天下誰人敢為難你!’可能,就連皇帝陛下當時也是那么想的吧。這事實在是太出名了,以至于現在不少人還記得清清楚楚。”

楚云深說:“當時的皇帝陛下還是挺偏心且自信的呢。那么,那位山長是怎么做的呢?”

說到這,安鳳宣臉上也帶上了些悲憫,他說:“老山長自殺了。”

楚云深訝然道:“他自殺有什么用呢?”

安鳳宣說道:“帶動了一批學子上書?”

楚云深了然道:“一腔熱血的學子是可怕的,他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但是,真要對上這大批大批的學子,也足夠皇帝陛下頭疼的了。最后結局如何呢?”

安鳳宣愉快的說道:“最后啊,皇帝陛下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出手處置了幾個罪魁禍首。當然,林太后手底下有一大批舊人呢。處置完幾個,還有幾十個。”

楚云深撓撓臉頰,“這也太無語了吧,林太后這是在養蠱嗎?”

安鳳宣嗤笑道:“什么養蠱啊。蠱蟲好歹還能有些用處呢。說林太后養了一群廢物點心還差不多。”

楚云深還是很納悶:“不應該吧,照理說,林太后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啊。不應該看不出她手下人的小心思才對啊。”

安鳳宣倒是不奇怪,畢竟,楚云深對林太后這個人到底有朵奇葩也只是見識了一點點而已。

“云深你說林太后經歷過大風大浪,這實在是太抬舉他了。”安鳳宣優哉游哉的笑道:“她哪經歷過什么風浪呢?大風大浪都被她那兩個兒子給扛了。這老太太平素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聽有人恭維她了。她底下的舊人嘴巴一個比一個甜,她能舍得動她手底下的人?”

楚云深咋舌道:“這可真是夠膚淺的啊。不過,聽阿宣你這么說,老太太人很好哄啊。你去哄哄她唄。”

安鳳宣直接道:“那還是受苦受累比較劃算。”

“然后呢,阿宣你不是說太后手下的舊人就只剩下小貓小狗三兩只了嗎?”

安鳳宣眼中閃過一抹促狹,他強忍住笑意道:“你要知道人的蠢是多種多樣的,這點在林太后以及她手底下的人身上顯得尤為的明顯。”

“阿宣,你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么事呢?”楚云深十分想知道故事的高、潮哩。

安鳳宣道:“林太后手下的舊人之子,意欲對林貴妃不軌。”

楚云深眼睛瞪大,“啥?!”

安鳳宣道:“噓。不要聲張,畢竟,為了林貴妃的名聲而言,這事,在宮里就靜悄悄的過去了。”

“靜悄悄?”楚云深無語道:“皇帝必須戴了綠,這還能靜悄悄?”

“不過,當時的皇帝陛下確實是大發雷霆,對于這些人的處置,他直接交付給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以禮佛的名義將林貴妃禁足一年,然后快刀斬亂麻,在林太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林太后身邊得用的舊人賜毒酒的賜毒酒,杖斃的杖斃。等林太后反應過來,嚎啕大哭的時候,沈皇后已經陪皇帝陛下出宮散心了。”

楚云深點頭道:“想來皇后娘娘也是個利索干凈的人。經歷這么一出,怕是皇帝必須也不會再對林太后無限的包容了吧。”

安鳳宣道:“不只如此,甚至對于錦鄉侯府,皇帝都沒有了以往的耐心。不得不說,沈皇后十足厲害。自此,皇帝陛下對她的信任逐漸超過了林貴妃。”

楚云深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就林貴妃那德行,安元謙還信任她,這難道是在嫌棄自己的皇位太過穩當,自己的后、宮太過安靜?非要找出些樂子來才算事嗎?不過,林貴妃經歷了如此一遭,還能坐穩她的貴妃寶座,還能興風作浪這么多年,不得不說,太后這座大山,其實是很有分量的。”

“對了,阿宣啊,為什么皇后娘娘沒有自己的孩子呢?”楚云深對此十分的不解,“畢竟,她身為皇后,還是有個孩子傍身比較好吧。雖然,她可以將旁的皇子養在自己的名下。但是,到底不是親生的啊。”

安鳳宣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貌似好像皇后娘娘曾經有個孩子,但是,夭折了。皇后娘娘思慮過甚,大慟之下,傷了身體。這是我聽宮里養老的老太監偶爾提起的,具體如何,我還真沒有具體查過。”

“失去一個孩子,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太過殘忍了吧。當然,排除周氏。”

安鳳宣緩緩的搖搖頭:“我不覺得是這樣。這里面的內情,你我皆不熟悉,怕是不要太早下結論的好。”

楚云深道:“可是,那是皇后娘娘啊。皇后娘娘什么樣的為人,你難道不清楚嗎。她如此的善良高貴,想來,定是記掛著自己已經去世多年的孩兒。”

安鳳宣冷笑道:“那可未必。”

楚云深嘟囔道:“阿宣,你不要總是陰謀論了。”

安鳳宣敲敲手掌心,“不管是不是陰謀論,我都希望云深你能多長些心眼。不管是對皇后娘娘還是對我。”

楚云深嘴巴張大,成了一個大大的橢圓形。

“為什么啊,阿宣,你為什么要這么說?”楚云深做西子捧心狀,道:“我知道阿宣是一定不會騙我的。”說完這句話后,就連楚云深都被自己的傻白甜還有做作給惡心壞了。

她壞心眼的準備看安鳳宣的好戲,卻沒成想,安鳳宣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開心就好。”

楚云深:“……”

她不甘心的瞪大眼睛,雙手握成拳頭捶著桌子,“難道阿宣你就不感動嗎?”

安鳳宣用著十萬分的冷靜說:“哦,我很感動啊。”

楚云深:“……”從你臉上我可沒有看出來任何的感動哇,要不要再假一些?

安鳳宣手中托著茶盞,一雙烏黑的眼睛里泛起些許笑意,他不著痕跡的開始轉移話題,“那么,你對皇后娘娘知曉多少呢?你是了解皇后娘娘多呢還是了解我多?”

“嚶嚶嚶,難道阿宣你是吃錯嗎?哈哈哈哈……”

楚云深得意囂張的笑聲沒有維持幾分鐘,就被安鳳宣彈了一下額頭,“你腦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楚云深捂著自己的腦門,萬分不解的問道:“阿宣,你為什么這么問啊?皇后娘娘一直都站在林貴妃和林太后的對立面。而且,這倆人又與你十分的不對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吧?再說了,皇后娘娘一直都是很好的一個人,不是嗎?”

安鳳宣道:“你是沒有理解我所說的話的意思才是。”

“那么,阿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楚云深也搞不懂為什么安鳳宣突然跟她討論起來了皇后娘娘。在楚云深的心里,沈皇后一直都是一個極好的人。也是除了安鳳宣之外,第二個向她釋放善意的人。總而言之,楚云深就是一直都沒有人對她好,凡是對她好一點點的人,她都能記在心里。不說感恩戴德吧,至少不會對這個人起任何的壞心思,甚至還會盡自己所能去幫助這個人。

可說是十分赤城的一個人了。

安鳳宣也明白楚云深這個人,所以,準備在帝都大風將起之時,提前給楚云深把其中的彎彎繞繞給講明白了,省得到時候楚云深都被人賣了還要替人家數錢。

安鳳宣覺得再這樣下去跟楚云深打啞謎,楚云深可能還會故意不懂裝懂,于是就道:“皇后娘娘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她若是想要對付林太后對付林貴妃甚至將整個錦鄉侯府摁倒,也只是須臾之間的事。但是,問題在于,她沒有。數十年間,沈皇后有無數次的機會能這么做,但是,她卻沒有,云深,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楚云深傻傻的說道:“難道是因為不屑?”

安鳳宣笑道:“若真是因為不屑,皇后娘娘才不會三番五次的處置林貴妃,以及給林太后添堵。林太后與皇后娘娘之間隔著一百個林貴妃。林太后的心思太好猜了,林貴妃也是。皇后娘娘的段位不知道比這倆人要高出多少來。你也知道,皇后娘娘十分惡心,這倆人。但是,為什么能夠一直容忍她們到今日?”

楚云深繼續猜測:“是因為皇后娘娘顧忌著皇帝陛下?不忍心傷了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

安鳳宣忍不住笑道:“你能在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身上看出絲毫的夫妻情分嗎?”

楚云深振振有詞道:“怎么沒有了?我看著皇后娘娘跟皇帝陛下他們之間的相處,要比周氏與楚智明之間的相處好太多了好不好。皇帝陛下看著皇后娘娘眼里,滿滿的都是情誼啊。”

“但是,你在皇后娘娘眼里呢,可曾看到過對皇帝陛下的半分情誼?”安鳳宣問道。

楚云深直愣愣道:“那么,阿宣,我們為什么要在這里討論人家夫妻感情如何呢?”

安鳳宣無奈道:“因為,我總覺得皇后娘娘很奇怪,這種感覺也說不出來是為什么。不過,因為之前云深你也曾告訴我,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楚云深問道:“你的直覺告訴你,皇后娘娘對你有惡意嗎?”

安鳳宣道:“這個,暫時沒有。”

楚云深微微一笑,攤手道:“這不就得了,只要皇后娘娘對阿宣你沒有惡意,不就好了嗎。不管皇后娘娘心里愛著誰憎惡著誰,只要與咱們不相干,咱們又何必去蹚渾水呢。說不定,阿宣咱們還可以渾水摸魚呢。”

她拍拍安鳳宣的肩膀,用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告誡道:“阿宣啊,我知道,你對于大安皇室是有些感情的。但是,我真的是希望阿宣你能牢牢記住一件事:那些皇室中人,對你沒有什么感情。你之前也不是說,你的父王母妃,他們對你棄如敝履嗎?”

安鳳宣看著楚云深,道:“我也是安家的人,安家的一份子。”

楚云深再拍拍安鳳宣的肩膀,“知道了,知道了,整個天下都知道你的安家的人惹。只要你替你們的安家的列祖列宗,守護好這安家的天下,我覺得你也無愧于安家的子孫了。”

安鳳宣挑眉:“守護好這天下?”他拿下楚云深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邊握著楚云深纖細雪白的手腕,一邊道:“你知道我從來不愿意做出力不討好的事,守護天下這種一看就很沉重還容易受皇帝猜疑的活計。我是不喜歡做的。”

楚云深任憑安鳳宣握著自己的手腕,她目光放在安鳳宣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指上,聞言,淡淡道:“那阿宣你可以成為一個不受皇帝猜忌的人啊。如果你成為了皇帝,還會有人猜忌你嗎?”

安鳳宣忽的甩開楚云深的手,低聲呵斥道:“云深,你在胡說些什么!”

楚云深揉揉自己的手腕,冷笑道:“皇帝那幾個廢物兒子,有哪個能夠跟阿宣你比肩。我看啊,阿宣你也不用去爭什么勞什子的鎮南王世子的寶座了,直接劍指皇位吧。”想看的書找不到?咳咳咳,這都不是事兒,推薦一個公眾號,這兒有小姐姐幫你尋找,陪你尬聊!微信搜索熱度網文或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