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與王爺同命相連后

292 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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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千元大晚上被叫到皇宮,說實話,她心里是非常不舒服的。

上書房內,只點著一盞燈。

朦朦朧朧的暖光色調映在一旁端坐著的男人身上,男人身上穿著簡單的素白衣衫,一雙眼睛略帶疲態。

“陛下萬福金安。”賀千元一邊行禮,一邊在心中不斷吐槽。

這林珩真不適合當皇帝,天天想這想那,一干干到后半夜,直連累的他們這些臣子都跟著遭殃。

“坐。”林珩微揚下巴。

賀千元坐到一旁的矮凳上。

“天色不早,我快問,你快答。”

“是。”那你還想與我寒暄不成?賀千元順帶著在心中吐槽一句。

“先帝的尸骨,你可有看過。”

提起這個,賀千元有一瞬間的呆愣,但很快便恢復回來,點點頭,“看過。”

“是他的嗎?”

“這……陛下您這就有些為難人了。”賀千元一笑,“先帝在世時,是誰也不見,臣都未曾見過先帝一面,怎好下定論?”

“憑尸骨,你可推論出什么了?”林珩也不為難她,轉個方向繼續問。

見他這樣刨根問底,賀千元的態度也跟著認真起來,“尸體雖然被燒焦,但根據恥骨以及骨量等。臣推斷死者是一名四十三歲上下的男子,死因也的確是走水。”

時間過的有些久,她其實也記不大真切了。

算算時間,這個年齡倒是符合他那父皇。

“不過……”賀千元表情逐漸認真起來,好似下定了什么決心,“臣覺得,真正的致命傷是在頭部。”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腦勺,“臣猜測,是有人在背后偷襲,擊中了先帝的后腦。導致先帝倒在地上,在火災發生時,無力逃脫。”

這個猜測其實很大膽,若非問她的人是林珩,她是斷然不會說的。

畢竟說多了,就會生錯,就會招惹來不必要的是非。

“此事,朕知道就夠了。”林珩搭在案板上的手微微一動,拂上了那本關于修仙的書,“回去吧,辛苦。”

賀千元起身,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跳動的燭火映在他的眼中,林珩雙手握拳,一股不可思議的猜想,涌上了他的心頭。

南方是個潮濕的地方,程慕清在床榻上一邊熱的睡不著覺,一邊又覺得身上濕乎乎的,難受的緊。

她盤腿坐在床榻上,伸手撫摸墻上的劃痕。

一道道劃痕,代表著她在這的每一天。

渾渾噩噩的,居然已經過了二十日。算算在船上的日子,她大概已經離開一個月了。

也不知道林珩怎么樣了?他沒有選擇借此機會清剿啟國勢力,而是選擇保護自己的名聲。那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呢?程慕清想了想如今江州城的近況。

江州城已經完全淪陷,成為啟國的駐扎地。

林珩已經知道她被楊舒睿抓住,所以他應當會來江州城吧?他會帶兵攻打江州城!

江州城地域偏僻,在悠久的歷史中,這個地方曾是大晉開國女帝待過的地方,所以城墻建得非常高聳,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若想攻打進來……怕是有些困難。

江州城依山旁水,一旁佇立著高大的萬山。萬山并不算巍峨,甚至有些荒蕪。她這幾日游走時,時常看見有百姓上去開荒。

根據百姓們的表現,那座山應當并沒有什么要命的猛獸。程慕清在心中盤算著,又想起楊舒睿來。這幾日見到他的次數倒是少了,她猜測對方應當是在忙什么。

江州城往北,是羊城。

羊城似乎是個難啃的骨頭,江州城已經出了一批又一批兵,卻沒有羊城淪陷的消息傳來。

若這邊一直不能拿下羊城,另一邊林珩又帶人攻打而來……

似乎是個能逃走的機會?

想到這,她眼睛一亮,干脆走到門邊拍門,“我想洗澡。”

良久,門后才傳來聲音——

“大姑娘家的,說話是不經大腦?大晚上的,你要去哪洗?”

是楊舒睿?

“呦殿下怎么在這?”程慕清的言語頗為熟稔。

門后那人一噎,頓時感覺就不應該與她說話!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大晚上,各回各家,我偷偷去洗個澡,必然不會有人發現。”程慕清說的也是理直氣壯,“不若你看看,這個時辰,誰還在地上閑逛?”

“你快放我出去洗澡吧,要不然我這身上生了蟲子,把我給吃了,我看你還能拿誰威脅林珩!”

“你這是在威脅我?”

“威脅?才沒有”程慕清靠在門上,語氣懶洋洋的,“我只是在與你做交易。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咱得有來有回吧?我們第一次見面,若非我,你連林珩的邊都碰不上!”

“沒有你,我就碰不上?”楊舒睿忽然靠近她,“你怎么這樣自信?”

“我為什么不能這樣自信?”程慕清反問。

楊舒睿自知這樣只會與她一直耗下去,她有的是時間浪費,他可沒有。

于是他收回目光,背過身,“那便去洗吧。”

“多謝了”程慕清道了聲謝,大步繞過他。

月色下,女子腳步輕盈,幾步便走到了院門外。

“殿下,我們要不要跟著?”一旁的侍衛忍不住問道。

“人家姑娘家洗澡,你們跟著?”楊舒睿斜睨那人一眼。

那侍衛連忙低下頭,頓感脊背發涼。

“但她會武,不跟著的確會丟。”楊舒睿說著,已經邁開腳步,“孤去看看。”

侍衛:???

因為白日曾在這座村子中閑逛過,因而程慕清知道這個地方哪里有水源。

黑夜幽深,萬籟俱寂,唯有田地中的蛐蛐此起彼伏的亂叫。

這個時辰確實沒有人出現,程慕清走到水邊,河水對面,便是那座山。

澄清的水面反射著月光,亮的猶如明鏡。不遠處的高山黑漆漆的,皎白的光勾勒出了它的此起彼伏。

程慕清走下河,試了試深淺,又拿起一塊石子往遠去扔。

石子在水面上彈跳,打起水漂,嘩啦啦的帶起一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