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又A又颯

014 看一眼就能延年益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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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窗邊的女人沐浴在晨光之中,頭和肩膀夾著電話,騰出手來給自己的腳涂指甲油。

傅嬌嬌穿著吊帶睡衣和睡褲,外面松松垮垮披著一件針織長衫,陽光給她的頭發撒上了金粉,從年鶴霄的角度看過去,逆光的剪影雖然有些模糊,但卻是暖融融的一片。

電話已經打了一個小時了,他剛開始系袖口紐扣的時候以為她馬上就能走,現在已經穿戴整齊,干脆坐下來喝咖啡了。

那邊是喬曼打來的電話。

她打過來的時候說話聲音很大,帶著哭腔,情緒很不穩定,害的傅嬌嬌必須把聽筒離得遠一點,連年鶴霄都能聽見她說了什么。

“他親我了,這個狗男人,他親了我,哇.”

起先,傅嬌嬌還耐著性子安慰,但后來那邊像是祥林嫂一樣顛來倒去都是這幾句,她干脆就不說話,拿了指甲油來涂。

艷紅的顏色,不知道為什么,涂在她手上倒不俗氣。

細細白白的手指尖,點上這一筆,就像是給五官嫵媚但沒有生氣的娃娃點了絳唇。

一下就活色生香起來。

涂完最后一個,等著晾干的功夫傅嬌嬌抬頭,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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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在看自己,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猜他是等得著急了。

年鶴霄挪動了下身子,用手支著下巴對她微微一笑,示意無妨。

“好了,親一下就親一下嘛,捆綁人家那么久,也該給點甜頭。”把指甲油瓶子蓋好,傅嬌嬌決定結束這通電話。

一旁聽著這話的年鶴霄挑眉,莫不是她每次被他撞見衣衫不整又并不介意,都是在給他點甜頭,以回報救命的恩情。

年四少爺長這么大,頭回被女人施舍。

回過神的時候,傅嬌嬌已經掛了電話,“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好。”

進了房間換衣服,確實很快就出來了,穿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深V,外面搭上了一件帶墊肩的西裝外套,配上那雙10cm的JIMMYCHOO,氣勢一下就出來了。

頭發倒是綁得隨意,低低的馬尾,留出兩撮兒鬢發,卷著圈兒垂在耳邊,叫人看著手癢,想替她綰好。

幫姑娘弄頭發這種事,年四少爺在風月場上沒少做,但這位傅家小姐不是旁人,他也只能,想想。

忽然就覺得自己輕浮。

“走吧。”

看他嘴角溢出一絲淺笑,傅嬌嬌有些不解,“怎么了?”

是想到昨晚和哪個姑娘春宵一夜,意猶未盡?

“我在想你穿成這樣,去參加學術研討會,好像不太合適。”

“這你就不懂了,那些老學究開會很累的,我去給他們解解乏。”

原來傅小姐覺得自己的美貌對眾人都是施舍,看一眼就能益壽延年。

年鶴霄忽然不覺得卑微了,畢竟他也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

但愿他看了這么多天,她真能保他長命百歲,萬事太平。

醫學研討會在申城的一所醫學院里舉行,進門的時候年鶴霄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請帖給保安,傅嬌嬌摘下墨鏡,對著對方嫣然一笑,保安不但放行,還做了個請的姿勢,立馬忘了自己是在做安保工作,不是在酒店大堂當禮賓員。

挽著年鶴霄的胳膊,傅小姐一路對看向她的人都報以微笑,讓整個死氣沉沉的醫學院如沐春風。

到了會議室門口,問到了她要找的人,臉上的笑容維持到說完“謝謝”二字,立刻恢復了肅殺。

“別動手。”

被他一句話就逗笑了,把眼鏡腿兒放在嘴邊兒,抬眼看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會打架?”

沒等年鶴霄解釋,熟悉的人影躍入眼簾,傅嬌嬌把身上的外套塞給他,“不過也是,有些人,就是欠打。”

一個金發碧眼的歪果仁剛剛從拐彎處走過來,旁邊還有個滿頭白發的耄耋老者,傅嬌嬌走過去挽住了男人的手臂,聲音嬌媚動人,“好久不見。”

Mi插el看見她,臉都白了,想要呼救,張了嘴又閉上。

小腹被什么東西頂住了,感覺是把槍。

腿一下就軟了,要靠傅嬌嬌扶著。

對著老者道了句不好意思,傅嬌嬌像拖死狗一樣把人擄到旁邊的教室去了。

倒是真的沒動手,只叫穆嚴盯著他,那人很怕穆嚴,往座位旁邊挪了挪,探出個腦袋小聲問傅嬌嬌,“你想做什么?”

“你怎么出來了?”

“嬌嬌,都是誤會,你要聽我解釋。”

嬌嬌,咀嚼著兩個字,年鶴霄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喊她。

怪親昵的。

但是傅嬌嬌沒說話,只低頭看手上的資料,厚厚的一打,全是德文。

看完了,把東西放到一邊兒,終于顧得上看他,“這是你一會兒要上臺講的?”

“是,你撕了也沒關系,我還有備份。”歪果仁嘴硬,顫顫巍巍說了這么句有骨氣的話,被傅嬌嬌嗤笑了下。

“等回來我再撕你。”用手做了個槍的姿勢,傅嬌嬌piu了下,看上去挺曖昧的動作,但感覺歪果仁心臟真的被擊中了。

梗死那種。

原來剛剛不是真的槍。

從他脖子上扯了工作證下來,傅嬌嬌說要請年鶴霄看戲。

楚楓和穆嚴都留在教室里,蕭塵跟著他們去了報告廳。

等到傅嬌嬌上臺的時候,那些老學究果然都眉頭擰緊,很是不能接受的樣子。

介紹了下自己是誰,沒有提傅家,只是把她位于德國的公司說出來,然后全程用一口熟練的德語介紹了歪果仁資料上的內容。

起初對這位穿著打扮“有傷風化”的女子嗤之以鼻的學者們紛紛露出贊嘆的神色,到最后竟然亢奮起來,有幾個還激動地熱淚盈眶。

“他們這是怎么了?”蒙塵沒有帶耳機,收不到同聲傳譯的話。

“她說,所有研究報告,愿意分享,免費。”年鶴霄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坐在下面欣賞,確實是一幕很養眼的戲。

等到報告結束的時候,有人走過去跟傅嬌嬌握手,感謝她這么慷慨無私。

“剛剛那位Mi插el先生只說是讓我們看看國外的先進成果,并沒有說要跟我們合作,您怎么.....”這個消息突如其來,好得讓人一時難以相信。

“他是外國人,我可是中國人,您放心好了,這家公司我說了算。”

傅嬌嬌說了幾句就匆匆告辭,回到了教室。

“什么!”Mi插le聽她說完,急得直揪頭發,“那可是我研究了三年的成果,你.....”

“我怎么了?”攪拌著蕭塵給她買來的熱咖啡,傅嬌嬌打斷了Mi插le,“就因為我不讓你研究你想研究的,你就自作主張,把我制定的計劃全都打亂了,還和我哥哥狼狽為奸,把我扣在英國,你別忘了,只要我愿意,把你送人也可以。”

從蕭塵手里接過一疊資料,摔到他臉上,“這是你跟我簽的賣身契,還有我這幾天讓德國的律師起草的律師函,你們德國的法律還是很嚴謹的,你這樣背信賣主的,能判個十幾年,我再想想辦法,一定讓你在里面舒舒服服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不懷好意的笑,喝了一大口旁邊多加了一泵糖的焦糖瑪奇朵,享受極了。

“嬌嬌,我錯了,我給你跪下了,姑奶奶。”不知道為什么,歪果仁說中文很別口,唯獨這一句,字正腔圓,想來是熟能生巧的緣故。

“好吧,我給你個機會,讓你給自己爭取減刑。”

把年鶴霄的事情跟他簡單說了下,想問問他以現在的技術手段,能不能讓他完全治愈。

Mi插el剛開始聽說有病患還挺興奮,但詳細了解了他的病癥之后,臉上就換成了一副為難的神色。

幾個人一直從中午聊到下午,到了最后,傅嬌嬌還是發火了。

年鶴霄把她勸回車上,Mi插el也被“押送”到了他之前常住的別墅里。

兩個人一路都沒說話,傅嬌嬌的頭發有些亂了,口紅顏色也不再鮮艷,垂頭喪氣的,倒是比他情緒還低落。

“我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叫你不舒服。”男人先開口,聲音啞啞的,有些低沉,又帶著揶揄的味道。

傅嬌嬌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然,你怎么這么想把欠我的還了,就此兩清呢。”

苦笑了下,都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倒讓她有點佩服。

“去吃飯吧,你想到外面吃,還是在家里?”

“去外面吧。”她想看看申江,吹吹風透透氣。

江潮涌動,拍案作響。

即便旁邊放了暖爐,坐在露天的地方吃飯也還是冷的,可傅嬌嬌執意如此,餐廳服務員也只能多在他們周圍多放幾個傘形的取暖爐,以防菜一上來就涼了。

傅嬌嬌用刀切著那塊冒著油的小牛排,卻遲遲沒有去吃。

“對不起。”

終于擠出了三個字,但一直低著頭不看年鶴霄的眼睛。

他笑了笑,有些無奈,“怎么了,覺得我就是這塊肉,被鈍刀子磨來磨去,死不了也跑不了,很難受對不對?”

傅嬌嬌放下刀叉,抱怨了一句,“能不能不開玩笑。”

“好。”

她嘆氣,多余的話也沒有了。

只是一杯一杯喝著酒。

她小時候學過一首詩,叫虞美人。

最后一句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很合現在的心境。

忽然就后悔,不該來帶他看申江,潮起潮落皆是人力所不能控制,徒增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