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廷尉

第六十五章 荷包

王宛若從受害者中剔除。

兇手的作案規律瞬間清晰了起來——

一、凌辱囚禁;二、將下一個死者的衣服替換到上一個身上,包括首飾、荷包等;三、刀傷致死,刀法有兩種,可能是伙同作案,也可能是左右手施虐;四、掩埋時殘忍的露出頭顱,并模仿妖道話機的八卦陣,很可能和妖道話機有一定聯系;五、會返回現場進行二次凌辱。

而十三個受害者也有很多共同點。

首先都是未出閣的妙齡女子,年齡在1418雖然不等。其次是家庭條件沒有要求,有貧有富,說明兇手不是因為仇富等原因進行殺人。其中最讓謝明歡注意的一點是,已確定家屬的幾個受害者中,有三個都被查出,生前有喜歡的人,在私下往來。

這一點很值得注意。

謝明歡特意叮囑拓跋爾,著重查一查這一點,看看其他死者是否也有喜歡的人。

最令人激動的,還是崔郢的加入。

他在密林細細的查探了兩日,又在安澤城內城外進行了一個綜合的實地調研,雖然回來后,形容有些狼狽,胡茬來不及修剪,衣角還掛著野草,渾身甚至有點牛糞、雞糞的味道。但他卻帶來了最新的線索!

“兇手不在城內。”

崔郢竟然已經繪制好了精準的地形圖。幾個人都看著地圖,等他解惑。

他指著城外連綿的山體道:“密林、河流、山脈緊密相連。兇手選擇將尸體埋在少有人敢進入的密林,一方面是為了躲避追查,另一方面是因為條件使然。他就生活在密林旁邊的山中,山中的住戶分散,又有樹木野草遮蔽,兇手每次行兇后拋尸,都是借助這樣的自然條件。”

“我在密林中仔細看過,根據兇手前后拋尸的地點,初步推測,他的舒適區應該在密林東南方位的兩座無名山中。”

拓跋爾皺眉問:“密林的西邊也有山,為什么不能是那邊?”

崔郢指著他在地形圖上標記的十三個已經初步構成八卦陣一部分的紅點:“這些是發現死者的位置,通過先后遇害順序,可以看到,兇手的拋尸地點是從西往東,從北往南移動,這說明兇手開始殺人的時候,就早有計劃,先從遠處開始,這樣如果一開始行動不熟練,露出什么破綻,也能在距離上,拉開查出他的時間。”

謝明歡點點頭,看著地圖,心中很是贊嘆。

“不錯,從目前掌握的這些線索來看,兇手的作案過程很縝密,對各種形式要求嚴格,足夠狡猾!”

崔郢猶豫地了一下道:“其實,還有一個問題。”

謝明歡:“什么?”

崔郢:“兇手的舒適區在城外,但是遇害者卻大多數是城內的女子,那么兇手是怎么選擇目標的?確定目標后,又是怎么抓到受害者的?”

謝明歡:“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一開始我也疑惑不解,但今天我已經找到答案了!”

崔郢:“哦?是怎么回事?”

謝明歡看了拓跋爾一眼,示意他將荷包拿出來。

“這個荷包,是我們去密林勘察的時候發現的。遺落在兇手重回拋尸現場,進行二次的凌辱的地方。一開始我們以為這個荷包是兇手在拋尸的時候遺落的。但后來,通過對受害者的詳細查驗,我們發現哪怕是細小的耳環,兇手都會替換,沒有遺漏,說明他是一個很細心的人。”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犯丟荷包這樣低級的錯誤。那么這個荷包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就是別人遺漏在那里的。但這就又有了新問題,密林人跡罕至,還有誰會去那里?如果真是無關路人,那么這個人看到有人遇害,為什么不報案?而且這個荷包上有血跡,這就說明荷包的主人和這件案子脫不開關系。”

“今天,我和拓跋爾出去走訪家屬,順便帶上了這個荷包。在走訪到第五個受害者家中時,有了新發現。這戶人家姓刑,是賣布料的。據邢夫人說,這個荷包的料子一般,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這荷包的封口處卻有所不同。這里的封口,是道觀中常用的陰陽手法。也就是說,這個荷包的主人,是道觀中人!”

“而安澤城外只有一處道觀,在那里清修的又都是女子,也就是說這個荷包的主人,是個女子。這樣一來,之前受害者身體上那些輕重不一的傷口便有了解釋,這說明我們要追查的不是一個兇手,是兩個!一男一女!”

“這般推測下來,崔大哥你所說的問題也就不難解釋了。還未出閣的姑娘,平時出門除了逛街,最多的就是去道觀上香。兇手趁機選擇目標,并和受害者發生接觸,等到行兇的時候,因為互相認識,所以受害者應該都是心甘情愿跟著兇手走的,只是她們卻不知道,自己這一去,是萬劫不復!”

崔郢贊許地看著謝明歡。

“你推斷的不錯。”

“如果是這樣,這個案子離水落石出也不遠了!”

旁邊的晉王見不得兩人這般互相吹捧,又配合默契。他故意找茬:“你們想的倒是完美,但是本王問你們,這些受害者都是被凌辱,凌辱知不知道,這才是兇手行兇的目的,其他那些拋尸、換衣服都是形式上的,那么一個女人,她又不能如何,為什么要做這個幫兇呢?”

謝明歡意外地沒有反駁晉王,反而認真地說道:“你這個問題沒錯!”

“所以,我認為這個案子真正的兇手,其實是那個女人!”

“女人?!”眾人詫異。

“就是這個女人。這個案子現在已經知道的規律很多,這些規律嚴謹,不容出一絲差錯,這種行為更容易是女子所為,而男性兇手,扮演的凌辱的角色,也有可能是受女人支配!”

“你這也太荒誕了吧!”

“哪個女人會做這種荒誕不羈的事?她又不是有病!”

尤峰、拓跋爾都對謝明歡這一大膽的推測保持懷疑態度。不是他們不信,實在是太過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