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廷尉

第七十七章 忽悠

晉王作為在場地位最尊貴的,自然是一派自在。

尤峰雖然沒問出來晉王親自來這里到底什么目的,但他也算是吃了定心丸,所以也很淡定。

唯一不淡定的,其實是劉義和王老尚書。

氣氛一度有些沉悶尷尬,劉義說了很多好聽的漂亮的官話,只是晉王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根本不接他們的話。

這樣一來,沒幾回交鋒,劉義那邊就說不出來了。

王老尚書悶悶地瞥了劉義一眼,嘆息一聲,接過了他的話。

“王爺,今日其實是老夫拜托劉大人請王爺過來的。”

晉王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哦?請本王?本王也沒收到請柬啊。”

王老尚書感覺自己為官這么多年,不管是現在的陛下,還是自己的同僚上級,沒有一個是像晉王這樣的,能把人氣死,讓你根本摸不著他的套路。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王爺,今日斗膽請您過來,就是想問問您,什么時候為安澤百姓主持公道!”

晉王看了他一眼:“哦?安澤的百姓遇到什么事了?殺人搶劫還是放火?你說吧,只要是真的遇到難事了,本王能幫肯定會幫。”

王老尚書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尤峰:“王爺,您說笑了,這安澤百姓最大的難事就是官位不正,該做官造福一方的被逼龜縮在府中,不該做官的卻作威作福,霸占官府,這是何道理?”

晉王臉上沒有什么變化,甚至還饒有興致的在剝核桃。

“王爺!”

“如果您不能造福北地的百姓,那老夫就算是舔著臉回去讓陛下憎惡,也要回洛陽請陛下再換個合適的人過來。”

王老尚書的語氣越來越嚴厲。

這也讓晉王黑了臉,手里的核桃咯吱一聲,竟是在他強大的內里下,碎成了粉末。

“王大人,本王是看你年紀也不小了,父皇對你的評價尚可,所以還尊你一聲大人。”

“別說你現在已經致仕了,是一介白身,沒資格插手安澤的政事,就算你沒有致仕,還是尚書,你也沒資格這樣和本王說話。”

“你可能還不懂,本王脾氣不好,不像大哥、二哥,明明被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老匹夫氣的要死,還要笑臉相迎。如今這北地既然歸本王管,那本王說什么就是什么。”

“王爺,你——”

晉王目光森然地看著他,打斷了他的話。

“王大人既然想要為劉大人做主,那就先把你們之前做過的好事明明白白的說清楚。”

“省的以后,本王出去逛個街,吃個飯,時不時的冒出個劉幸兒、李幸兒的,本王的心臟不好,承受不了這么多美人的求救。”

可以說,晉王的話是一句比一句毒舌。

說到最后,王老尚書和劉義的臉,一個比一個黑。

尤峰卻像是不怕死一樣,添油加醋道。

“王爺問你們話呢,怎么都不說了?”

“剛讓王爺治我的時候,不是挺有氣勢的嗎?”

王老尚書瞪了尤峰一眼,臉上的表情很明顯,是看不上他的意思。

“你閉嘴!”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晉王又拿了一個核桃,饒有興趣的在手里盤著。

“現在說,本王心情好,還能當個故事隨便聽聽就算了。若是現在不說,回頭本王一件件查出來,到時候就不是故事了,就是欺上罔下了!”

劉義被晉王這么一嚇,有點兜不住了。

“王、王爺息怒。”

“都、都是下官有罪,是下官——”

“閉嘴!”

王老尚書呵斥了劉義。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晉王,卻最終不得不承認自己摸不透他,所以不得不認輸。

“王爺既然都查出來了,還何必明知故問?”

晉王輕哼一聲。

“你說錯了,本王沒有那么多閑工夫去查你們這些無腦的小伎倆,只不過是你們做的那些事漏洞百出,剛好本王之前很無聊,隨便想了想,猜出來了而已。”

尤峰在旁邊聽著,只覺得自己現在突然有點心疼這倆人了。

他雖然剛剛跟隨晉王,但是光功夫和毒舌這兩點,就足夠讓他心服口服了,就說現在,晉王就憑一張嘴,簡直是啪啪啪的打他們倆的臉啊,他都覺得生疼生疼的。

結果,晉王還沒說完,只聽他繼續說道。

“不是本王嫌棄你們,這么異想天開亂七八糟的計劃,竟然是出自經歷過正經八百科考的兩個大臣之手,要不是看在你們一個已經卸任,一個馬上就卸任的份上,本王都得為我晉朝的將來擔憂了。”

“你——”

王老尚書在洛陽的時候,哪里受過這樣的憋悶氣,哪怕是皇子王公,對他們這些手握實權又自詡清高的大臣,也是和顏悅色的。

晉王耐心告盡。

“你也別在和本王叫板了。”

“要不是因為本王知道,你最開始的出發點,也確實是為安澤的百姓著想,你以為本王還會和你在這浪費功夫嗎?”

其實事情說簡單也簡單,但說復雜也夠復雜。

事情還要從王老尚書到安澤后說起。

王老尚書和劉義年輕的時候曾經共事過,尤其是劉義的妻子當年就是為了幫王老尚書的兒媳才去世的,所以王老尚書一聽說劉義在安澤不僅什么事都沒做,還被尤峰擠兌的連郡守府都進不去,當時就震怒。

關于密林中的案子,劉義其實比尤峰知道的早,他也確實是想要抓住兇手,但是奈何沒有人手,也沒人相信他。但是王老尚書來了之后,劉義將這個案子和王老尚書一說,當時王老尚書就想出了一個辦法。

王老尚書讓劉義派人,護送自己的庶孫女王幸兒,假裝成遇害的逃脫的姑娘,向晉王透露安澤的事情,一是為了能夠讓晉王到安澤來,然后找機會在晉王面前進言,幫劉義拿回安澤的管理權。

另一方面也不無試探晉王的意思,在洛陽的時候,晉王是和這些大臣們走的最遠的,如今晉王突然執掌北地,如果王老尚書能夠在晉王這試探出有用的信息,那么哪怕他現在已經致仕了,在北地也依舊會被其他官員敬著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