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爾哼了一聲。
“你要是還有點書生的骨氣，就別和我們說這些沒用的，反正你應該也清楚，你根本就跑不掉了，現在和我們周旋沒有什么用，只不過是大家互相浪費時間而已。與其這樣，還不如我們給你個機會，讓你最后再回味一遍自己那些變態行徑，我想那些事對于你來說，應該是刺激又快樂的吧！”
秦書生諷刺地笑了起來。
“書生的骨氣？”
“呵呵呵，那是什么？”
好像拓跋爾的話直接打開了他心中那攔截著所有黑暗的大門。
“書生的骨氣是能力挽狂瀾，讓這北地安穩下來，還是可以直接擺脫貧困和拮據，成為人上人？書生的骨氣只不過是那些上位者故意做出來的姿態，糊弄我們這些在底層苦苦掙扎的人而已。”
“早在我爹沒了，嵐兒去了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書生的骨氣是這世界上最廉價，最要不得的東西，我早就把它扔了，狠狠地扔在地上，所有的人都可以踩，盡情的踐踏，隨便踐踏吧，哈哈哈哈。”
“……你真的是病的不輕呢。”
拓跋爾沒想到秦書生會這樣。
他想了想，還是拿回了話語權：“這些和案子無關的事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們不想聽，咱們現在就說案子的事，兩年前你為什么要對那些女人……你一共對多少人下過手？”
秦書生定定地看著拓跋爾，像是在探究拓跋爾是個什么樣的人。
半響，才聽到他突然癡癡地笑了起來。
“兩年前？”
“呵……那真是一個令人幸福的時期呢，我給了她們那么多安慰，讓她們領略我的生活，和嵐兒曾經體驗過的一樣，我是在幫助她們，嵐兒承受過的事，她們憑什么要置身事外？！”
“憑什么？她們和嵐兒有什么關系？是她們傷害過嵐兒嗎？你還是個人嗎？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想法？”
岑寅猛地拍著桌子，對秦書生的話，有些聽不下去了。
之前審問成頃的時候，成頃承認只是自己的欲望，說實話，對于這樣的理由，岑寅還更能接受一些。可是秦書生……他這根本就是報復社會，因為他的未婚妻出事了，所以就要別人也一樣？他的想法實在太冷血，太可怕了。
“怎么沒關系？怎么沒關系？”秦書生突然也激動了起來，他瘋狂地想要站起來，卻被身后看著人的制住，但他并沒有就此罷休，反而更加瘋狂，臉上露出了冰冷而麻木的神情，“有關系！有關系！就是他，是他害了嵐兒，我去糟蹋他老婆怎么了？憑什么他可以羞辱我的未婚妻，我就不能對他老婆下手了？”
“呵呵呵，也對，他老婆只是個粗魯地無知婦人，可是我的嵐兒，她那么好，那么干凈那么單純……為什么要那樣對她？為什么？她們活該！”
“你放屁！”拓跋爾聽出了點意思，但是他不信這所有受害者的丈夫都對嵐兒下過手，就比如琉央吧，她做錯了什么？
“你可以為你的未婚妻報仇，但是那么多人，難道她們每個人的夫君都對你的嵐兒下手了嗎？”
“……沒有，可是她們身上都有嵐兒的影子，我的嵐兒是我的，她只屬于我，就算是死，也只能帶著我的氣息離開！”
拓跋爾被秦書生的話牽動出了更加讓人不能接受的念頭。
“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你不會對你未婚妻——”
齊盛打斷了拓跋爾的話：“他對自己的未婚妻做過什么，和咱們沒有關系。我現在更好奇的事，你說的傷害你未婚妻的那個人又是誰，據我們調查，明明是一伙流竄的劫匪對你未婚妻做出了那種事？”
秦書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不！”
“你們什么都不知道。”
“嵐兒她已經夠可憐的了，那些劫匪對她做了那種事后，把她一個人丟在山上，本來嵐兒是想要自盡的，但那個男人，他假裝好人要送嵐兒回來，結果卻在嵐兒好不容易生起了繼續活下來的念頭時，竟然又對她下手，他怎么能，怎么能對嵐兒做出這種事？！”
“是他，是他逼死了嵐兒，如果不是他先給了嵐兒希望，又對她做出那種事，嵐兒也不會死的那么痛苦，都是他！”
“所以，你們說我對他老婆下手有錯嗎？我恨不得當時沒有殺了他老婆！呵呵呵，不過還好，總算到底我還是殺了他老婆，反倒是他，竟然那么害怕我，都不敢回家來了。”
“你說的……不會是陳嫂子的丈夫吧？！”
拓跋爾想起來，之前陳嫂子的鄰居說過，她男人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很少回家來，半年前再次出去后，就一直沒有再回來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反正她已經死了，我想嵐兒在下面看到她一定會很開心吧。”
“開心？我怕是你的嵐兒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做你的未婚妻，才是她當時最倒霉的事！是陳嫂子的丈夫對你的嵐兒做的那些事，你憑什么報復在陳嫂子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她對不起你了嗎？還有其他人，她們做過什么錯事？因為你，她們被夫家趕了出來，一輩子可能都要凄凄慘慘，而你就給了一句輕飄飄的因為她們和嵐兒長得像？”
“你真是個瘋子。”
“對，我就是個瘋子，我早就已經瘋了，被這世道逼瘋了，被這出生逼瘋了。”
秦書生突然陷入了自己的癡狂之中。
“為什么要把我生下來呢？生下我卻給我這么艱難的家，我從小就在生存中苦苦掙扎，好不容易想要憑借自己的本事去考科舉，去改變人生，結果竟然打仗，竟然早逝……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了活下來，有多艱難，我放下自己的自尊，卑微的去討好那些我羨慕又鄙夷的人，只為了能繼續活下去，能早點讓生活有所改變，可是真的好累啊……明明我已經很克制很努力，很想過陽光明媚的生活，但是生活逼我，世道逼我，所有人都在逼我，我真的喘不過氣來了，既然這樣，大家都別好好活著了，都去死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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