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廷尉

第六百三十九章 選擇

“夫人。”

謝明歡擺擺手,讓拓跋爾在門口等著,她自己走了進去。

晦暗的房間里一個憔悴的婦人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蠟黃,消瘦的只剩下了一把骨頭,只有那雙眼睛,很是平靜,帶著幾分不甘的生機。

“你是——”

“夫人,我此來是要告訴你,兩年前對你做下那些事的人已經抓到了,他在大牢里已經自盡了,以后這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是嗎?”

婦人眼中閃過詫異和激動,她開心地笑了起來,但身體實在太虛弱了,只是大聲笑了一下,便已經讓她開始用力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真的嗎?真好,哈哈咳咳咳。”

婦人咳嗽的死去活來,臉上更顯頹敗之色。

謝明歡看著她,心中莫名難過。

等她總算平靜下來后,謝明歡才開口問道:“夫人,這兩年你這般的日子,是你自己愿意的,還是被家中限制?”

婦人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是自愿的,還是家中限制,又有什么區別呢?”

謝明歡搖搖頭,正色看著婦人道:“之前的事不是你的錯,如果你是自己懲罰自己,那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難道你還想這樣一死了之嗎?若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只是家中不允許,那今日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讓你徹底離開這里,只不過要一個人開始新生活,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婦人狐疑地望著謝明歡,被她話中的新生活所吸引。

她好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這關乎著她還能不能活下去,還能不能再呼吸新鮮的空氣?

“您沒有騙我?”

“我、我還能活?”

謝明歡嘆息一聲,鄭重的點頭。

“自然不會騙你,只要你還想活下去,我可以幫你。”

良久,婦人才堅定的開口。

“我想活。”

說完這三個字,她突然哭了起來,壓抑的哭聲帶著無盡的委屈和難過,甚至最后她直接哭暈了過去。

謝明歡在婦人暈過去后,便喊了外面的小丫鬟來照顧,自己則帶著拓跋爾重新回到了前院。既然她決定幫一幫這些可憐人,就要把事情辦好。

反倒是拓跋爾,跟在謝明歡身后,笑呵呵地道:“師姐,你還說讓我冷靜呢,結果你自己先沖動了。”

謝明歡聞言,也是失笑:“是啊,可能是好久沒有參與案子了,現在突然見到她們這些受害者,已經兩天過去了,卻像是每一天在耗日子,心里很是不舒服。”

拓跋爾:“師姐,別擔心了,你出馬,肯定沒問題的,她們以后的生活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謝明歡:“希望吧。”

兩人重新去見了那位老爺。

謝明歡直接和他談起了條件,許是礙于謝明歡的身份,這會男子雖然心中多有不甘,但到底還是很快接受了謝明歡的‘提議’。

“王妃既然都已經這么說了,小人不敢有別的意見。”

“只是……家中夫人突然離開,這是算離世呢還是?我族中祠堂里是否還要再留著她的牌位?”

“……這些本妃自然不會干涉,只有一點,夫人離開后,按照她的意愿,若是她不想在和之前的生活有牽扯,還希望您或者是其他人再去打擾她。”

“這是自然。”

“那好,待會本妃便會派人來接夫人離開,哦,對了,本妃不希望待會派人過來的時候,聽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比如夫人……沒有挺下去,已經走了之類的話。”

“……是。”

男人眼中閃過不滿,但卻不敢反駁。

謝明歡和拓跋爾很快離開了,只是男人不知道的是,謝明歡還是擔心他陽奉陰違,所以走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個人去婦人院子里看著,也幸好謝明歡留了人在這里,不然……可能真的要出事。

接下來,謝明歡和拓跋爾又去了另一家致仕的官員府上。

這前秦的官員雖然致仕了,但年紀并不大。

原本謝明歡和拓跋爾還都當他可能是個歲數不小的老頭子,而受害者應該是繼室,但當他們看到相攜出來見他們的夫妻倆時,都有些驚訝。

只因為這倆人實在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兩位可有什么事?”

謝明歡和拓跋爾有些糾結了,看他們夫妻的樣子,應該是早就不受兩年前的事影響了,現在突然再提起兩年前的事,會不會不太好?

還是謝明歡先收回了思緒,淡定地看向男子:“聽聞先生原本是做官的,怎么這般年輕就致使了?”

男子神色淡然:“家中妻兒都護不住,哪里還敢再做官。”

謝明歡聞言心中微動,不會是剛好兩年前致仕的吧?!

那年輕的夫人笑盈盈地看著謝明歡:“夫人,公子,不知道你們到底所為何事?但說無妨。”

謝明歡細細地打量了她半響,這才開口:“實不相瞞,我們是想來和夫人說一聲,兩年前那人……已經抓到了,也已經自裁在大牢之中了,因為和夫人相同遭遇的還有十來個人,她們多的活的很是悲慘,甚至為家人所不容,我們有些擔心,所以想借著這個機會親自給各位送個消息,再看看大家的狀況,若是有活不下去的,盡量幫一幫罷了。”

謝明歡的話,讓兩人的笑容凝固。

空氣突然變得異常安靜,夫妻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女子慢慢地紅了眼眶,而男人則馬上站起身將她抱在懷里,輕聲安慰。

“好了,都過去了。”

“咱們現在生活的不是很好嗎?”

“相公,他、他死了,嗚嗚嗚。”女子靠在男人懷中,淚水簌簌的往下掉,“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要在他的噩夢中醒不過來呢,已經兩年了,當年咱們沒有查到的事,現在竟然有人查出來了。”

拓跋爾聽了這話,有些驚訝:“難道兩年前,是你查的?”

男人臉色沉重,不過還是點頭回答了拓跋爾:“不錯,當年正是我親手辦的這個案子,可惜才疏學淺,一直讓夫人受委屈,最后不得不辭官回家。”

拓跋爾:“……這個兇手確實挺狡猾的,再加上當年的性質也不一樣,估計受害者不會太配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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