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訟

第二百四十二章 輪回守候

第二百四十二章輪回守候

“屬下明白。”風一何嘗不明白,只是眼看著主子命懸一線,他們卻愛莫能助,那種感覺實在糟糕透頂。

如果殺了姓殷的全家便能救下主子,風一不介意先斬后奏。

蕭櫻進屋時,正趕上府醫往外走,見到蕭櫻,他似乎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躬身行禮。“蕭姑娘。”

平王府的人都知道,蕭姑娘對自家主子來說是與眾不同的。主子爺甚至說過見到蕭櫻如見到主子。

如果蕭櫻只是個平常姑娘,便是有殷九明在背后撐腰,也不會這般得平王府上下尊重。蕭櫻可以算是用自己的本事征服了這一眾平王府上下。

“先生免禮,公子如何了?”

提起殷九明的病,府醫臉上烏云密布。

“……不瞞姑娘,不太好。爺今天咳血咳的厲害。如果止不住,恐怕兇多吉少。”

府醫一直以來對殷九明的病都束手無策。他精通藥理,卻不擅解毒。

主子也曾私下尋過郎中,對于公子的病……不發病時根本診不出異常。一旦發病,診出來的也是體虛之癥。

所以這中毒之說,根本無人相信。

可這年復一年的,只能靠京城送來的藥解圍。一旦京中不再送藥來,早晚是要經受這些的,府醫早就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如此來勢洶洶。

“屬下從京城跟著王爺來太平郡,算是王府的老人了。屬下一直勸王爺徹底解決了這事。屬下也明白,這事說來容易,可真想徹底切治了……難如登天。先不說這毒有沒有根治的解藥?便是有,下毒之人也不會痛快交出來的。不過這病每次病發都是體虛之癥。屬下大膽猜測,這毒或許不需解藥,只要王爺能捱過毒發,這毒自然不藥而喻。”

“先生的意思是,這并不是一種純粹的毒藥,反倒像一種能讓人生癮的東西……只是這癮頭發作起來十分駭人。”

府醫連連點頭,覺得蕭櫻的形容更貼切。

他思來想去,也沒想出應該怎么形容這毒。

沒想到,他只輕描淡寫幾句話,蕭櫻便能領會,還能一句話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

“對,生癮。就是這個意思。可是……屬下擔心王爺捱不過。這毒發作起來簡直就是把人架上火上烤,十分煎熬。”

自家公子何等人物。

性子堅韌,最能忍痛。

可已經不得不強撐著自己交待了后事。

可見,主子對于能否熬過去,心里也是個未知數。府醫和風一一直守在身邊,見到這一幕,恨不得自己代之。

“他一定能熬過。不過一個小小的藥物成癮罷了。他若熬不過,便不是五殿下了。”

府醫和風一都不知道蕭櫻為何如此堅定。

“先生去歇歇吧,接下來交給我。”

“……也好。爺看到姑娘一定高興,興許這病便能好了。”

風一送府醫出去,蕭櫻獨自挑了簾子進屋。一股澀澀的,又似乎夾帶著幾分腥意的味道撲鼻而來。

不算難聞,可卻讓人覺得心頭發悶。

這是湯藥混合著血液的味道……蕭櫻一步步走向殷九明,他睡的似乎并不安穩,眉頭蹙著。

身上的薄被應該是新換的,透著股陽光的味道。這味道中和了屋中的血氣,讓整個屋子不至于太過沉悶。蕭櫻緩緩坐到他身旁,看著這個明明病的很重,可是還要替她操心的男人。

“……我以前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如今倒有些信了。我覺得這一定是我的前世……我來到這里,便是注定要和你相遇的。殷九明,你一定是我前世欠下的債。所以哪怕投胎轉世,我依舊躲不開。”如果殷九明醒著,蕭櫻自然不敢開口。可他昏睡著,蕭櫻這才敢小聲嘀咕幾句。

風一送府醫出了門,悄聲進門。

“剛才陳縣令送了帖子來,說是要謝謝姑娘破了張三一案……明日在府衙設宴,要宴請姑娘呢。”

“回了。”

“是。那陳縣令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再邀姑娘。”

蕭櫻有些不解,她最近沒招惹陳縣令啊。

“姑娘不知道原因?”蕭櫻搖頭,她真不知道啊,最近她暗中在查十年前那樁舊案,可案子還沒抬上臺面,陳留不至于敏.感到此時便要找她麻煩吧。

眼見著蕭櫻一臉不解,風一覺得好笑,明明很精明,可是事關自己時,卻又是個糊涂蟲。不知不覺的,他竟然也露出了笑意。提了一天一夜的心,似乎真的放下了幾分。

“最近陳縣令和阮家走動的很頻繁。”

所以……

不會吧。“你是說,陳縣令想要替阮夫人說項。那阮家退了謝家的親事,還真的惦記上我了!”蕭櫻覺得不可思議,那阮夫人如果要打聽她的出身,一定能打聽出來。

她不過是個孤女,僥幸結識了一位貴人罷了。

阮夫人難道真的以為可以利用她攀附上平王府。

風一點點頭,他也覺得挺神奇。那阮夫人據說是個眼高于頂的,這些年替阮一鳴找媳婦……可謂是把整個汶西扒拉個遍。

太出挑的,看不上阮家。

稍差些的,阮夫人又嫌東嫌西。如果不是因為阮一鳴年紀漸大,阮夫人也不會和謝家定了親。

如今因為蕭櫻的出現,阮家毫不猶豫的同意謝家退親之說。據說阮夫人這次竟然沒在背后非議謝家姑娘,也算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陳縣令似乎也有意借此試探一下姑娘。”

試探她什么?試探她和殷九明什么關系嗎?試探殷九明會不會為了她而對阮家發難?

有些人天生就會無事生非。便好好的當他的汶西縣令不好嗎?偏偏要沒事找事。“陳縣令明天若再上門……你便替我和他打個商量……就說我這人平生沒什么愛好,只愛銀子,想娶我進門,沒個十萬八萬兩休想。”

如果不是陳縣令借機找事,她都記不起來阮家這件事了。

她如今心里只裝著殷九明和那樁舊案,哪有心思搭理阮夫人。阮夫人也是個會找存在感的,求來求去,竟然求到陳留頭上。

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