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訟

第四百零二章 打臉真快

第四百零二章打臉真快

聶老爺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站在這里,聽蕭櫻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

今天之前,只有聶炫不是他兒子一樁丑事,可蕭櫻這上嘴唇動動下嘴唇,竟然連自己娶了二十幾年的妻子,也成了個‘人物’。

不僅心思縝密,算計百出。

竟然連生子這樣的大事,也是她‘算計’出來的。

他們在農莊過夜,她根本沒有珠胎暗結。一切,都是她為了嫁進聶家,而編造的……

怎么可能?聶淳根本無法相信。他就算不相信聶夫人,也要相信自己的親信啊。

那院子,雖然不敢說水潑不進,可也是他自小住的地界,服侍的婆子婢女,都是老人,她進門時,只帶了兩個小丫頭。

沒過幾年,也都分別嫁了人出了府。

而后這些年,她身邊服侍的都是聶家的人。

她是如何,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偷梁換柱之事的。

“姓蕭的,我敬你身份尊貴,不愿與你撕破臉面。可你滿口胡言亂語,壞我聶家名聲。我便是泥捏的,也該有幾分氣性了……”“聶老爺急什么,是真是假,等蕭姑娘說完,自然見分曉。難不成,聶老爺這是惱羞成怒了……”

賈駿出言嘲諷。

要說嘲諷技能,蕭櫻身邊賈捕頭排在第一。

雖說繆公子那張嘴也向來不饒人,不過那小子說話總說不到點子上。

所以今天被蕭櫻勒令在家中背書呢。繆小公子多不喜歡讀書,相信世人都知道了,為了拜蕭櫻為師,他也算是……出生入死了。

如果繆小公子在,和賈駿一唱一和,想必會更加熱鬧。利用聶老爺指責的空當,蕭櫻苦中做樂的想著。“這是我聶家有家務事,你們卻當著諸位鄉親的面,大說特說……”這個時代還沒有隱私二字,不過想來聶老爺此時想表達的心情便是這是聶家的隱私,不該當著外人的面說道。

“這是在審案,既然是審案,百姓自然可以聽審。聶老爺與其在意這些小事情,不如想想如何幫著官府剿滅馬幫吧。”賈駿冷聲說道。

馬幫二字一出,聶老爺果然神情一凜。

聶家是倒了什么霉,怎么一樁兩樁的事情齊齊找上門。

家中子侄出事,如今被那小白臉三言兩語判定。也不知道有沒有轉圜的余地。

他那寶貝侄子,聶溶的長子又把聶家和馬幫有來往的消息嚷嚷了出去。

這事可大可小。

如今又有了他那老實懦弱的妻子實是毒蝎蛇婦……聶老爺覺得自己心里一根弦緊緊繃著,似乎隨時會斷。

“……一派胡言。小孩子家家的,胡亂說的,也能作數。”

“作不作數,我這個當捕頭的說的不準,得我家公子定奪……”“他!他算什么東西!”聶老爺冷聲輕斥。

賈駿似乎怒極,他努力強壓著怒意,腦海中想著等自家公子身份曝光,看嚇不嚇死你。最近賈駿聽蕭櫻教課,倒也學會了些東西。遇事,沉穩冷靜,沖動解決不了事情,反而容易陷入被動,被有心人算計。

他定了定神,把大家的注意力再次拉回聶炫的身世案。

“聶老爺若是不愿好好站著聽審,不如我給聶老爺搬張凳子來,再讓兄弟好好給您松松筋骨。”

這一臉痞相,毫不掩飾的惡意,讓聶老爺氣得急喘幾聲,可此時聶家簡直是焦頭爛額。他一時間真的拿賈駿這個潑皮沒法子。

想著這筆帳他記下了。以后有機會,一定狠狠招呼這姓賈的無賴。

聶淳不開口了。

“聶老爺也不必生氣。這事說起來,你也是受害者,始終被蒙在鼓里。”

“蕭姑娘,你怎么能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當事人還活著呢,一會問問便知真假了。”

“……內人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奉公守法,你們憑什么抓她?”

“聶老爺誤會了,我沒打算讓差役上門,想必,令公子的判決已經傳回聶家了,尊夫人愛子心切,必定會來衙門鬧上一鬧的。”

“胡言亂語,內人向來膽小,絕不會做那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蠢婦之舉。”聶老爺反駁。

蕭櫻笑笑,也不和他爭辯。事實如何,很快見分曉。

蕭櫻本打算繼續開口的,可想了想繼續下去,效果似乎不如本人親自出口。這時候,有護衛擠在人群中,對蕭櫻輕輕點頭。

蕭櫻會意。“尊夫人來的真快……”蕭櫻話音落下,所有人,連聶家兄弟也跟著回頭去看。

只見一個婦人由婆子攙扶著,擠過人群,她沒看聶老爺,也沒看蕭櫻,而是直接撲倒在大堂正中。

扶著她的婆子被帶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她想扶女子端正的跪好,可女人像沒骨頭似的,身子癱軟成一團。

婆子沒法子,只得一臉懼意跪在女人身邊。“……大人,奴婢沒法子,我家夫人聽說二公子要被發配極北,登時便暈厥了。好半天才轉醒,醒來就執意來見大人。還請大人寬恕。”她們這算沖撞公堂了。

要是追究起來,罪名也不輕。

婆子心里怨懟,覺得聶夫人簡直是瘋了。

可面上,卻是戰戰兢兢,臉上神情清清楚楚的寫著自己身不由己。

“這位媽媽是奉命行事,何錯之有?這位夫人是……”賈駿假裝不認識聶夫人,一臉疑惑的問道。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個想法。

這戲演的,真假。

不過賈駿樂在其中便是了。假與不假,他玩的很嗨。

大家看的是升級版劇情,對于他這個路人甲,加戲與否并不在意。聶夫人終于開口了,她趴在地上,哭著哀求道。“大人,民婦是聶王氏。聶泉是民婦的幼子。他自幼在民婦身邊長大,和民婦一樣,都是沒主見的。誰人在耳邊說些什么,他向來不會拒絕的。

他便是做了錯事,也一定是受人慫恿的。

大人放著幕后唆使之人不嚴判,卻判吾兒遠赴極北……大人,民婦如今身邊只有這一個兒子了。他若遠赴極北,此次分別,便是我們母子絕別之時了。大人,求大人,求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