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訟

第四百一十四章 未雨綢繆

第四百一十四章未雨綢繆

懂,怎么會不懂呢。

因為蕭櫻在他心中,占了同樣重要的位置。鳳戈也知道自己這性子著實有些不討喜,原本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便是決定回京,也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他以前覺得,不管生死,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區別。他以前活著,可也如同死了。

便是真的死了,除了從小跟著他的護衛會傷心,恐怕他的親人,無一人會為他掉一滴淚。

這樣的活著似乎也沒什么意思……

可如今不同了。有人擔心他,有人在意他。為了她,他也會努力活著。活著寵她疼她。“不,我不重要,什么時候都是你自己的性命重要。阿櫻,答應我,不管發生什么,保全自己。”

她說這話,原本是為了哄他。

可鳳戈的反應……認真,認真的有些過份。蕭櫻木然的點點頭:“好。我會保護好自己。”

“任何時候!任何事情!自己為重!”鳳戈怎么會讓蕭櫻一句話便糊弄過去。他再次凝聲說道。蕭櫻眨了眨眼睛,覺得心里悶生生的疼著。哪怕他貴為皇子,可從小到大沒誰真心在意過他。

如今明知前路艱險,可也只能悶聲往前沖。

姓鳳的那幾位皇子,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是爭不贏,等著他的或許是阿彌地獄呢。他現在當然可以娶她,然后跟著她離開這里,可是,那不是他的風格,如果真的那樣,對鳳戈來說,便是敗北。

便是勉強活命,這輩子于他來說,也是失敗的。

畢竟被等同于流放太平郡數年,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便是她一個旁觀者,都要代他問一問老皇帝,為何這么對他?

在鳳戈認真的神情中,蕭櫻點點頭。

鳳戈這才緩緩笑了。

兩人也算是一笑泯恩愁了。接下來的日子,才是真的蜜里調油。

鳳戈當晚自然便留在蕭櫻屋中,兩人繼續蓋著棉被純聊天。聊到蕭櫻懷疑自己是不是洗衣板身材啊,所以鳳戈便是把她抱在懷里,也依舊坐懷不亂,簡直柳下惠現世。

許是蕭櫻的“怨氣”太重了吧。

蕭櫻臨睡前,迷迷茫茫的聽到男人在嘀咕……磨人……妖精……

磨人的小妖精!

原來不管古今,男人的用詞都伐善可陳的很呢。

她如今這幅嫩豆芽的模樣,對鳳戈來說還挺有吸引力的,蕭櫻喜滋滋的去會周公了。

賈駿做事速度驚人,也許這些天被蕭櫻折磨的太過,終于可以離開聶家,遠離蕭櫻這個魔鬼導師,賈駿可謂是干勁十足。三天后,善堂便辦起來了。

賈駿原本是打算從鎮里雇些老實人。

可老實人干活雖然出力,可善堂這種地方,來的都是些無家可歸之人。其中不乏有些是濫竽充數的。老實人對上這樣的人無賴,只有吃虧的份,最終還是張三,就是蕭櫻無意中收的小跟班,張三親自找上了賈駿。表示愿意和賈駿一起把這個善堂辦好。

賈駿請示過蕭櫻。蕭櫻點了頭。

張三雖然是無賴出身,可為人還算厚道。一路跟著蕭櫻來京城,鞍前馬后的幫著跑腿,蕭櫻一直打算給張三找個營生。如今他毛遂自薦,蕭櫻索性如了他的愿。

果然,張三比賈駿適合做這個。

他只用一天時間,便和玉硅城里那些無賴稱兄道弟了。

而后選出幾個品性不壞的,開始和賈駿一起辦善堂。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那些濫竽充數的再不敢在善堂尋釁。

善堂直接選了一座效外的農莊,并著周圍百十畝良田,馬上便要入冬了,賈駿忙著買糧食,安置災民流民,等明天開春,種上春糧,很快善堂便能自給自足了。

最后蕭櫻把張三和談伍蘇,還有鼠兒父子留在了玉硅。

由他們幾個照管善堂。

最近鳳戈來了,飲食起居便由鳳戈的人接手了,談伍蘇最近正愁沒事可干,于是很高興的投身到建設善堂的大業中。

只是想著不能和蕭櫻一起進京,有些遺憾。

不過最近談伍蘇也算看明白了。那個鳳戈屬狗的,護食的厲害。誰若敢接近蕭櫻方圓一丈距離,他就呲牙。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他還是留在玉硅和鼠兒父子混吧。

一切安排妥當,蕭櫻去見了聶炫。

自從聶炫身世大白后,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里。

蕭櫻知道,聶老爺已經來找過幾次了,不過次次被拒之門外。聶老爺也派人去尋找聶炫的生母了,不過人海茫茫,找到的機會渺茫。蕭櫻還沒叩門,門已經從里面打開了,聶炫站在一旁,示意蕭櫻進來。

“……你怎么知道是我?”

聶炫一臉鄙夷。“習武之人,如果連腳步聲都辨別不出,還習的哪門子武。”

她有腳步聲嗎?她明明動作很輕的。“哪怕你身輕如燕,我也能聽出來。”他曾暗中聽過她無數次的腳步聲,重的,輕的,歡快的,有心事的,所以哪怕她動作放的再輕,他也能一下辨認出來。當然,這些便不必讓蕭櫻知道了。

多說無益,還是別給她添心事了。

“……你既然這么厲害,那么便猜猜我的來意吧?”蕭櫻邁步進屋,四下打量著。

很寒酸的擺設,一床一桌并著兩張凳子。

這一定是聶炫曾經的住處,想必聶老爺這幾天曾殷勤的想給聶炫換個屋子或是添些家具,不過聶炫一定是冷臉以對。“太簡陋了,你若有事找我,差我喚一聲便是,何必屈尊降貴。”“……我有什么尊貴的?我最落魄的時候你又不是沒見過。當時在吳家,咸菜都是定量的。”提起過往,聶炫笑了。如今想來那時候竟然也是美好的。

“提起吳母,她當時是不是還有些看不上你呢?”

“是啊。嫌我又瘦又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會繡花不會下地。我唯一讓她覺得還算順眼的,恐怕只有我是個姑娘這一項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她竟然已經有了這么多可以和人追憶的回憶,實在是件神奇的事。

“她若是知道你如今的身份,怕是要悔青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