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訟

第六百六十二章 黃雀在后

第六百六十二章黃雀在后

大局?什么叫大局?她的心里只有兒子鳳曄。

只要兒子好,她什么都能替兒子去做。不過就是哄著鳳庚,她有法子把他哄得服服帖帖。

這些年,他們母子在宮中地位卓然,便是齊皇后,在他們母子面前,也不過爾爾。可她永遠都是德妃,見到齊皇后永遠都要問安。終于……她能壓齊皇后一頭了。

齊皇后的兒子是個蠢貨。

而她的兒了確是庚帝心心念念的太子人選。

德妃之所以在庚帝沒歸西前便得意忘形,甚至敢在庚帝面前露出本來面目,自然是因為她已經確定這太子,必是鳳曄。

她這算是提前狂歡。

“鳳曄辦事不利,還對一個小姑娘動手。朕難道罰錯他了?”

“不管如何,曄兒都是陛下的兒子,那長寧……如今鳳氏,蕭氏交好,她是貴客,若是哪天蕭氏翻臉,她就是死敵。陛下竟然為了一個臭丫頭而懲治曄兒?陛下怕是真的老糊涂了吧。”

“大膽。朕……”庚帝再次急怒攻心,一陣猛咳,齊皇后輕輕替他拍了拍背。

最初的怒意已經過去了,老話常說,笑到最后才是贏家。便讓德妃張狂片刻吧。

“陛下真的老了,再沒有年輕時的氣魄了。年輕時陛下提起齊紫嫻,除了嫌棄便是厭惡,甚至信誓旦旦的在臣妾面前發誓,這輩子絕不會對齊紫嫻另眼相看。怎么?如今后悔了,一把年紀了,竟然來了出‘夫妻和睦,共抗外敵’,簡直是笑話。”

“……這才是你的真面目!這二十幾年,你在朕面前都在演戲?”

“那又如何?陛下不是總贊臣妾乖巧懂事嗎?什么真的假的……這些年臣妾也算對得起陛下。給陛下生了曄兒這樣一個好兒子……免得陛下后繼無人。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擇日不如撞日,就選今天吧。陛下索性立下傳位詔書,也省得有些人總惦記著。想的多了還真的以為自己便是真命天子呢……”德妃看向鳳霖,意指是誰不言而喻。

“妖妃,這些年你在父皇耳邊搬弄是非,顛倒黑白。如果沒有你,父皇和母后也不至如此。”

舊情鳳霖也知道一些。只是身份始然,從沒機會讓他質問。

今日大家都在了。反正這層窗戶紙也捅破了,索性就更的更厲害些吧。“住口,你是什么東西!不過是個不得寵的皇子罷了,也敢對本宮這般口無遮攔。”

“你住口,本宮在,本宮也在這里,輪得到你在這里張狂。”見兒子被懟。

齊皇后立時反擊。

“娘娘這些年空守著一個皇后之位,當真艱難。可沒法子,誰讓娘娘在陛下心里是個心機深沉,攻于心計之人。就算眼下陛下對娘娘改變了一些看法,可那又如何?陛下……時日無多了。”

德妃向來知道如何攻擊齊皇后。

以前是在齊皇后面前顯擺庚帝對她的寵愛。如今……鳳庚快死了,就算兩人冰釋前嫌有什么用?

這叫什么?臨終前的反省?

真是出好戲,簡直太好看了,看得德妃心情澎湃。恨不得庚帝和齊皇后抱成一團大哭一場。

“你閉嘴,你個妖妃。竟然敢這般編排朕。你想當太后?你想讓鳳曄當太子?休想。”

庚帝猛咳了一口血,唇角還掛著血漬,便是斥責的話也說的有聲無力。“陛下別氣,小心身子。您便是要咽氣,也得等立了傳位詔書再咽。除了我的曄兒,余下四位皇子,哪個堪當大任?難道陛下要將這天下拱手送給云馳?”

“朕便是讓云馳來當這個皇帝,也不會把江山交到鳳曄手中。你們母子,死了這條心吧。”

德妃如果足夠聰明,今晚便不該發難。

她該像過去那般,假裝自己最是溫柔可人,一番噓寒問暖,再引誘庚帝立詔。

可她忍不住了,她終于能在齊皇后面前揚眉吐氣。一刻,半刻她也忍不得了。反正庚帝快死了,鳳曄掌握了全局,難道還怕齊皇后母子能翻天不成?

這些年庚帝嘴上說最愛的女人是她。

甚至她幾次鬧著要坐鳳位,他一邊安撫一邊點頭。說總有一天,會讓她當皇后的。

這話,她聽了二十年……

所以德妃心中對庚帝也是恨的。能同時看到帝后的下場,德妃如何按捺得住。今晚她特意打扮,就是來看戲的。

所以庚帝的話,德妃壓根沒放在眼里。

鳳庚有多討厭云馳,德妃是清楚的。雖說她們母子今晚有些得意……可被人壓了二十余年,終于出人頭地了,難道還不能讓他們高興高興。“除了曄兒,誰還能當好皇帝?陛下,您氣歸氣,可不能拿祖宗的江山開玩笑。傳位詔書,陛下還是快寫吧……”

德妃笑著勸道。

在她看來,不管是齊皇后還是鳳庚,都已經沒了退路。

她很快便能坐上太后寶座,終于能在齊紫嫻面前耀武揚威了。

一切,都要結束了。將來,她便是最尊貴的太后娘娘,整個皇宮都由她掌管,她終于戰勝了齊紫嫻。

德妃露出得意的笑。

只是笑容還未到眼底,今晚第三次,殿外有聲音傳來。

“德母妃高興的早了些,忘了鳳氏還有位三皇子。”

如果蕭櫻和鳳戈在這里,一定會感慨……千呼萬喚始出來啊。這位鳳三殿下……終于按捺不住出了手。

對于來人,不僅是德妃,便是庚帝的齊皇后,也是一臉驚詫之色。

鳳曄眉頭緊蹙,宮里原護衛,已經被他控制住了。如今守在宮里的,都是他的人。

鳳霽怎么能出現在這里?

迎上鳳曄疑惑的目光,鳳霽笑著解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二皇兄不必驚訝……我也是父皇的兒子,封號齊王,既然是選太子,我也有資格爭一爭吧。”

“你胡鬧什么?你不是說唯我馬首是瞻嗎?”

“……你我是兄弟,同父所出。為什么二皇兄覺得臣弟就該唯二皇兄馬首是瞻?”鳳霽冷冷問道,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散了,看向鳳曄的目光即陰且沉,帶著股明晃晃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