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訟

第六百六十四章 見血

第六百六十四章見血

齊皇后彎身扶著庚帝,護衛見此也沒硬拉開二人,便由著齊皇后繼續用自己的力氣撐著庚帝。

鳳霽上前時,對齊皇后恭敬的行了個禮。“這些年娘娘未曾虧待過兒臣。兒臣是個知恩圖報的,也斷然不會難為娘娘。”

“……你這孩子,怎么也走了這一步?霽兒,何苦呢。”

鳳霽自然知道齊皇后今日所為,她沒像德妃那般不顧一切支持自己的兒子,相反,她的出現是為了阻止鳳霖,只這一點,鳳霽就十分佩服。

“兒臣不愿一輩子任人驅使。”

“你們同姓鳳,皆是兄弟。彼此扶持,何來驅使一說。霽兒,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

齊皇后一直認為鳳霽是個話雖然不多,可是卻聽話孝順的孩子。鳳霖在御花園里瘋跑的時候,鳳霽永遠守在麗妃身邊,大半身子藏在麗妃身后,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她喚他去和鳳霖玩耍,他只是笑著搖頭,一副靦腆的樣子。

興許是這幅景像太過深入人心了。

齊皇后始終無法把那個膽小的只知道躲在母親身后的孩子和眼前這個冷戾的,仿佛即將出鞘的劍般的鳳霽聯想在一起。

可走到這一步,哪還有退路?

鳳霽覺得齊皇后挺可笑的,明明是皇位,這些年在德妃面前忍氣吞生。

明明是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只要她一心一意想要扶持鳳霖上位,不管是鳳曄還是他,奪位的機會都不大。

可是齊皇后沒有,她竟然謹守皇后本份。

當真一心一意在替鳳氏打算。雖然可笑,可這份氣魄讓鳳霽敬佩,所以他不會為難齊皇后,不過齊皇后這些勸慰自然也進不了鳳霽的心。

“多謝娘娘,兒臣窩囊了二十余年,也想痛快一回。父皇,兒臣并不想在大殿里動手,父皇若是識趣些,還是乖乖交出玉璽,待兒臣用了印,自會還給父皇。

到了那時,父皇便是離去,也能安心。”

“逆子。真是逆子。奪位竟然能被你粉飾太平至此……你,你當真厚顏無恥。”

“父皇謬贊。若說厚顏無恥,兒臣可不敢和父皇搶。父皇才真的是……當年為了奪位,父皇做了多少齷齪事。如今輪到兒臣這里,怎么父皇就不能接受了。要兒臣說,這些年父皇教導有方。教出的兒子簡直和父皇稱得上一脈相承……”

要說氣死人不償命,鳳霽竟然越過地鳳霖和鳳曄。

庚帝聽完,果然猛咳幾聲,噴出一口血沫來。

齊皇后臉色陰沉,安靜的替庚帝拭凈了唇角。“本宮和德妃都在,你便是……最后勝出,你打算將我們如何?殺盡?你若留下一個,你這太子之位恐怕都坐不踏實。”

“娘娘放心,我不會殺人的。只是將來要委屈娘娘和大皇兄了。娘娘放心,這輩子娘娘都是這后宮中最尊貴之人,便是我母妃,也會永遠屈居娘娘之下。”鳳霽倒真的‘知恩圖報’。

不過這份知恩圖報在滿室刀光中,顯得有些單薄。

“下賤痞子。你母妃下賤,教出的兒子同樣下賤。你真當你是皇帝,能掌握所有人的生死?鳳霽,別高興的太早。”德妃慘白著一張臉,面容難看的大聲喝罵。

“能不能掌握所有人的生死眼下還是未知,可這殿里之人,是生是死,只需我一句話。娘娘不信……大可試試。”

“本宮可是德妃,居于四妃之首,本宮若是有個好歹,看你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德妃依舊不相信平日膽子小的像老鼠似的鳳霽,敢真的傷人。以前見到她,他恨不得趴地上行禮。她高興了,施舍給他一句平身,她心情不佳時,根本懶得理會他。

如今,反道被鳳霽挾制著。

德妃囂張慣了,突然成了階下囚,一時適應不良。

一旁鳳曄急聲勸阻。“母妃,別再說了。”鳳曄能看出鳳霽眼中的恨意。鳳霽在他眼中,確實和他圈養的貓啊狗的沒什么區別。

麗妃在宮中失勢。娘家又微寒,根本幫不了鳳霽,非便幫不了,隔三差五鳳霽那位舅舅還要到鳳霽這里打打秋風。

他是看鳳霽可憐,才吩咐他去辦事。

也沒白讓鳳霽跑腿,該給的跑腿費他可一兩不差。

他缺銀子,所以替他辦事,他用銀子買他跑腿。兩相情愿的事,怎么如今竟然成了結怨之由。

他還不如外人好用,不過看在兄弟的份上,他幫襯一二罷了。

沒想到鳳霽竟然是個表面恭順,心中記仇的。這一筆筆的,似乎都成了泣了血的血賬了。

鳳曄本能的覺得現原鳳霽很危險。

所以出聲警示自己的母妃,可惜,終究晚了。

德妃平日就瞧不上鳳霽,連帶著對麗妃也是一臉不屑嘲諷之意。此時這番囂張的反駁之語,徹底激怒了鳳霽。

只見他對挾制著德妃的護衛使了個眼光。

下一刻,刀光閃,血光起。

然后才是德妃幾乎叫破喉嚨的慘叫聲。護衛竟然將德妃指向鳳霽的手指齊根削掉。

那根手指此時掉在地面上,泡在一汪血水中。

德妃的慘叫繼續,從小到大,沒捱過一下打的德妃,突然被人削掉了一根手指。這份痛處簡直痛不欲生。鳳曄哪里還顧得上身邊執劍的護衛,他不顧一切的跑到德妃身邊,撩起下擺,慌忙扯了一條里衣,匆匆忙忙裹到德妃淌血的傷處。

“你瘋了。”

“……不過一根手指,死不了人。二皇兄不必如此大驚小怪的。”

一根手指?他竟然說的出口。鳳曄覺得鳳霽是真瘋了。

不管他還是鳳曄,雖說所為出格,甚至稱得上不管不顧,可他們都小心翼翼的并沒有觸碰底線。

他們都想兵不血刃。并不想在皇帝寢宮見血。

一旦見了血,便和血光之災牽扯上了。便是勉強坐上龍椅,也終究心有芥蒂。

他想順順利利的奪下太子之位。

并不想讓自己稱帝之路染血。可是鳳霽似乎全無忌諱,最可恨的是他竟然拿自己的母妃開刀。“你竟然敢傷我母妃,鳳霽,我和你勢不兩立。”“……我們本來就勢不兩立,也不在乎多這一筆血債。父皇,戲看的夠久了……是不是該步入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