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提出來的？”
劉季文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好像想通了什么事情。
這好像也能說通自己重孫子為什么現在這個德性了。
被人家逆轉之后輸了，結果又被對手指出了自己可以逆轉的一步。
……
這樣想的話，確實有點破防。
而這個時候，在看棋局的王耀祖拍了拍劉季文問了一句：“你覺得黑棋怎么樣。”
“黑棋？還行吧？開局好像不怎么樣，基礎功不扎實，從中盤看水平還說得過去吧。
不過能想到最后白棋的這一步，如果不是運氣的話，也算是有點才華，畢竟對于他這種水平來說這一步還是很難想到的。
不過也正常，現在津門大部分人學圍棋可能都是家長在教，水平有限，很少有正規渠道。
就因為這樣有不少孩子的天賦都被耽誤了，我這次來津門也想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天賦的孩子。
當時在江浙的時候，還是長到不少好苗子的，怪你這個老東西天天窩在家里面，津門不知道多少好孩子給你浪費了。
也不知道對方多大了，還有沒有發展潛力。”
聽到自己老朋友的話，劉季文倒是挺客觀的評價了一句。
劉啟強聽到這話說了一句：“這孩子今年十四歲，正好卡在兒童組的上限里。”
“十四歲這個水平的話，發展潛力有限啊，但是如果努努力的話，還是有不少前景的。”
聽到這話，劉季文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有天賦，但年齡比較大，有可能在小時候被耽誤了不少時間。
可惜了，中國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孩子。
但在這個年代，大家都縮緊褲腰帶過日子，圍棋這種東西又有幾家會來學呢。
棋運如國運呀。
就這樣劉季文有些感慨的時候，王耀祖問了一句：“那要是這個孩子學的時間比較短呢？”
“比較短？能有多短？”
劉季文剛剛反問完，好像就意識到了什么。
“等一下等一下，怪不得你會問黑棋，這個黑棋該不會就是你孫子口中你的小徒弟吧？”
“應該是，挺像的。”
王耀祖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然后對著劉啟強問了一句：“黑棋的孩子是叫戰浪吧？”
“對，戰浪。”
劉啟強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有些驚訝的說了句：“這真是您的徒弟？”
想一想當年王耀祖老爺子就是以各種出其不意的鬼手而聞名的，他徒弟這種類似的風格也確實有可能。
不過老爺子教徒弟也有點太不注意基本功了吧，戰浪開局確實有點不太敢恭維。
包括之前有些棋譜上還直接點三三，要不是水平還可以，劉啟強都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連棋理的心理都不懂了。
看來王老爺子教徒弟，還是不如自己爺爺啊。
“算是吧，反正我教了他一段時間。”
看著好像在裝逼的老朋友，劉季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就是你徒弟贏了我孫子一局嗎？這有什么好得意的。
再說了，雖然這一盤侮辱性挺大的，但是從實際實力的角度出發，你徒弟的水平還是不如我孫子。
尤其是這孩子的基礎功不扎實，更凸顯你這個老東西沒教好。
這有什么得意的？
“這樣說的話就不算你徒弟？那我考慮考慮吧，畢竟我過來也想收幾個徒弟。”
“老流氓，你什么意思！”
聽到劉季文說的這話，王耀祖頓時就急了，還帶你這樣搶人的！
“伱不是說就教了幾天嗎？這也不算你徒弟，這怎么能叫搶人呢？”
“我……算了，你要是想收他當徒弟也無所謂，但你得把他弄到省體育隊去。”
出乎劉季文預料的是，王耀祖這一次居然沒有跟自己頂，反而真的愿意將這個徒弟拱手讓人，但是這個要求……
“理論上來這件事對我來說是沒問題，而且以我們兩個這么多年的關系，我不應該拒絕你。
但是說真的，我不愿意破壞規矩，我感覺你也不是那種會破壞規矩的人，還是說你現在已經開始到了感情用事的年齡了。
進體育隊還是有實力要求的，你徒弟未必現在就達到這個水平了，而且年齡問題也擺在這里。
我可以給這個孩子一個考核的機會，但是他能不能進去，必須要靠他自己的真實水平，而不是靠走后門。
你也明白，黑白勝負的世界，走后門是走不下去的。”
劉季文從對方剛才那句話也能聽出來自己這位老朋友對這個小徒弟有多重視，但即使如此，劉季文還是不愿意破壞規矩。
圍棋在劉季文心中是不容玷污的，他相信在自己老朋友心中也是這樣。
或許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讓這位老朋友不得不幫助這個孩子。
但自己的底線也只是給這個孩子一個機會。
“呵，你以為我要走后門？你知道這個孩子學了多長時間？”
看著以為自己是在走后門的劉季文，王耀祖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大寶貝送到你面前你還想著猶豫，等一下說出來把你嚇死。
“學了多長時間？”
劉季文聽到這話問了一句，他也挺好奇的，難道這個孩子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天賦，能讓自己是個老朋友在自己面前低頭。
聽到這話，王耀祖沒有說話，只是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年？也還好吧這個實力，也還算可以。”
看到自己老朋友的這個數字，劉季文點了點頭，三年的話算是一個稍微有點天賦的孩子，但發展前景有限呀。
“三個月。”
“……”
劉季文本來剛想說什么，在聽到這話之后直接咽了下去，然后看著自己的老朋友，想說什么東西，但又好像愣在原地了。
“三個月。”
王耀祖再次重復了這個數字。
“啟強，帶著孩子，不，算了，帶我去見這個孩子。”
劉季文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杵著拐杖站了起來對自己孫子說了一句。
他相信自己的老朋友不會說謊，如果這個孩子三個月達到這個水平，劉季文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
心里面只剩下了埋怨。
埋怨自己這個老朋友在津門市這么多年，把這個天才浪費到了現在。
王耀祖你這個老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