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必須死

第一百三十章 不需要證據

王太太趴在地上,心頭大恨。

伺候她的丫鬟沒能進繡學,見她這等慘狀被嚇了一跳,連忙就要將她扶起來。

“別碰我!”王太太咬牙切齒。被打的地方痛的很,稍微一動,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小雨吩咐一名織錦衛去王家報訊,蹲下身子在她耳邊悄聲警告道:“王太太,你要是敢在外面胡言亂語,就不止是一頓板子這么簡單。”

什么叫在外面胡言亂語。

王太太將她的話細細咀嚼半晌,恍然大悟,原來這是繡學要遮羞。繡娘逃了,對繡學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丑聞!

作為才娘,自然是要把這件事死死瞞住。

否則,繡學的臉面往哪里擱?她對上面,又該如何交差?許三春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只要織錦衛一出手,不出幾日就能尋回來。

想到這里,王太太又嘿嘿地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那她這頓板子,挨得也算值了!

她猜的沒錯,溫芷頤是有這個打算。

不僅如此,許三春若真的逃了,這件事被其他繡學知道了,還不得狠狠地踩上她一腳?這個道理很好理解,若不是她溫芷頤管理不善,她繡學里的繡娘怎么會逃?

一個鎮上的才娘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

像她這樣的年紀,因資質有限,法力再難寸進。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就已經是最大的福氣。

她可不想去云菏澤!

那個攛掇著搞事的王太太,只打她二十板子,算是便宜了她!

溫芷頤命一名織錦衛去花花繡莊里查看情況,等著回復,心里想著這件事的前因后果。

她以為自己不知道嗎?就為了替王麗釵出口氣,才弄出來個勞什子魏巡檢。這事兒,許三春原本就求助到自己跟前過。

只是那會她沒想到,這件事有這么嚴重,許三春的反應又這么激烈。

溫芷頤知道,啞娘對于許三春的意義不同尋常,卻沒想到許三春會為了啞娘,悍然違反繡學規矩。

早知道她會逃,自己當初就應承下來幫助她。

許三春義母的事情,繡學確實沒有立場去管,但這并不代表管不了。

“才娘,在下去繡莊里瞧了,確實是沒人。一并不見的,還有金銀細軟、衣物、吃食等。”一名織錦衛回報。

“你點上幾個人,去把許三春追回來,謹慎行事勿要走漏了風聲。”溫芷頤囑咐,“另外派一個人,去尋原來在繡莊做工的那個小姑娘,看看她都知道些什么。”

織錦衛應聲退下,溫芷頤寫了一封信,卻沒有交給人寄出去。她在心里祈禱著,希望一切都能順利,許三春能被尋回來。

待人回來,此次危機過去,她一定要讓罪魁禍首付出代價!王誠那兩口子,就為了一己私欲,將自己置于險地,她怎么肯讓他們好過!

繡學在鎮上,是要依賴保甲的配合,來保證生活所需。但需要的只是保甲,而并非一定要王誠。

他如此不把繡學放在眼里,就應該做好承擔后果的準備。

王誠沒想到,他已經徹底得罪了溫芷頤。他以為,這般拐著彎的修理許三春,繡學拿不到證據就沒法子拿他問罪。

可惜,繡學想要誰不好過,根本不需要證據!

王太太被抬回了保甲府,讓人請了郎中來替她看傷。只是這傷在臀部,位置實在有些尷尬,郎中只好留下消炎止血的傷藥,又開了一個幫助愈合的方子,讓王太太一日三次的喝。

“這是怎么了?”王誠聽到消息,連忙趕回后院,看見王太太傷得這般慘,不由大驚失色。

王太太趴在床上,把上藥的丫鬟攆了出去,神神秘秘地跟王誠把事情講了一遍,道:“這事兒,你千萬要保密,跟魏大人也不能說。”

“否則,繡學查出消息是從我們這里走漏的,遷怒到我們頭上,我們惹不起。”

王誠嘿嘿一笑,“行,你就放心吧。這一回,非得讓許三春吃不了兜著走!”

事情說完,王太太哀哀叫喚起來,“老娘這輩子,也沒吃過這等苦頭。那才娘,下手實在是太狠了。”

王誠眼睛轉了轉,道:“繡學我們惹不起,但還有縣學!你放心,只要把魏大人巴結好了,不愁我們沒有機會。”

王太太眼睛一亮,瞬間來了精神,“對!還有縣學。她一個才娘,竟然敢瞞著繡娘逃跑這樣大的事情不報,這事兒要被縣學里的婉娘知道了,沒有她好果子吃!”

兩人對視一眼,面有得色的笑了起來。

想了想,王太太又不放心道:“你說,不會真被許三春跑掉了吧?”

“你放心,許三春逃不了。”王誠道:“剛剛已經查到,她雇了一輛騾車,往蘭界縣去了。”

蘭界縣,那是比譚安縣更南的地方。

“難道,她是想要逃去烏海國?”王太太心頭一緊,要真被許三春逃入了烏海國,那可就難辦了。

烏海國這種地方,各種制度都不如大商完善,土地貧瘠更沒什么礦產。是一個大商連占有都興不起念頭的國家,便允了做為大商的藩國存在。

許三春要是去了那里,要找起來那可是困難的緊。

“她或許有這個想法,但是她以為能逃得掉?魏大人已經帶著親兵追下去了,我沒摻和這事。”

王誠想得清楚,他是南鳳鎮的保甲,去了別人的地頭十分尷尬。弄不好,還會被告上一狀,稱他逾越職權。

“那,你會不會得罪了魏大人?”

“不會。我替他準備了在路上足夠的吃食,馬匹也喂夠了糧草,斷然不會得罪。”王誠胸有成竹,“待他尋回了啞娘,只會回來感謝我。”

此刻的魏立豪,正是滿心不爽,發誓一定要在啞娘到達蘭界縣邊界前,追到她。他是粗人不假,但身在魏家,自然明白官場中的規則。

越界,不論在哪里,都是得罪同僚的事情。

在譚安縣里,他去哪里都可以說是為了公務。巡檢嘛,不巡怎么檢?可他卻沒這么權利,巡檢到蘭界縣里去。

一日下來,眼看著天色將黒,仍然沒有瞧見那輛騾車的影子。

“大人,我們是繼續追,還是打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