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紅妝

第156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 (22)

霍奕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因為楚承歡的模樣讓霍奕心底突然有些不忍,

她的臉白得不成樣子,緊閉的雙眼已滿含淚水,以致瑟瑟抖動的長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樣,緊緊咬著的嘴唇也已滲出一縷血痕,表(情qíng)是真的很難過。狂沙文學網

兄長霍然一直都對他說,人生短短幾十年,不要給自己留下了什么遺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該(愛ài)的時候就去(愛ài),無謂壓抑自己。人生的苦悶有二,一是**沒有被滿足,二是它得到了滿足。

可是現在怎么辦?霍奕不知道,也不明白,

他很想罵楚承歡就是一個傻子,連誰是誰都認不出,還口口聲聲的說著喜歡,

然而良好的修養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甚至這一刻被渴望被(愛ài)的感覺,讓他感到虛偽。

他對霍然口述中的楚承歡,有異樣的感(情qíng),他將其歸類于(愛ài)屋及烏,所以他無法責怪下來,

“長公主(殿diàn)下,戰場不是皇宮,隨時會喪命,明(日rì)我會派人送你回去,”

楚承歡憋著的眼淚,毫無預警的滑落了下來,

亮晶晶的淚珠在他是眼睛里滾動,然后,大大的、圓圓的、一顆顆閃閃發亮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滾下來,滴在嘴角上,

霍奕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周圍不少的后衛兵望了過來,還以為他堂堂一將軍,欺負一個新來的后衛兵,

“打住,把你眼淚撤回去,”

楚承歡站在原地,全(身shēn)都在輕微地顫動。細長的眉,大大的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鼻子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又可憐,又可笑,

霍奕活了十多年,沒見過這種陣仗,有種手腳無法安放的感覺,只覺得肩頭的箭傷更加疼痛了,

“你再哭,現在就把你送回京都,”

楚承歡聳了聳鼻子,一手捂住臉面,悄悄從指縫中偷瞄了一眼霍奕,臉色鐵青,好像是真的生氣的,這下子真不敢哭了,猶猶豫豫才說,

“你還在生氣,我不回去,”

“你想怎么樣?”

“你不生氣,再說,”

霍奕提了一口氣,忍無可忍,但是語氣放軟了一些,

“楚承歡,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終于霍奕不再叫她長公主(殿diàn)下了,楚承歡瞇著眼睛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何,就算嚴苛的霍奕,楚承歡感覺不到一絲懼意,

“不生氣了?”

這時候在后方休兵的衛子夜突然走了過來,(身shēn)后還帶著上次守營的老李頭,

“報,將軍,鹿山發現了容中郎將的蹤跡,”

衛子夜打量著一旁的楚承歡,眼中有探究的神色,

霍奕撇開楚承歡,迅速回頭,

“消息可靠嗎?”

“是那邊村民傳來的消息,確鑿,應該是契國撤兵的時候,一直將容中郎將安置在鹿山,這會兒趕過去,應該可以追上,只是將士們經過三天三夜的酣戰已經精疲力盡......”

霍奕自然知道,大戰一場,本是休兵養息的時刻,若是在召集人馬,怕是適得其反,

霍奕點頭,

“這樣,你跟我過去,先看看(情qíng)況,之后再看要不要帶兵,”

說完,霍奕這才回頭對著探頭探腦的楚承歡道,

“你先回營帳等著,有什么事(情qíng)稍后再議,”

楚承歡不語,

眼見著霍奕跟衛子夜翻馬而去,楚承歡愣了愣轉(身shēn)找了從裴桓那里找了一匹馬也追了上去,

鹿山很遠,

楚承歡雖然經常在郊外跟隨著父皇狩獵,但是騎馬還是比不上霍奕跟衛子夜的行云流水,待趕到鹿山的時候,已經不見霍奕跟衛子夜的蹤影,楚承歡跟丟了人。

鹿山嵯峨黛綠的群山,滿山蓊郁蔭翳的樹木與湛藍遼闊的天空,縹緲的幾縷云恰好構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畫,確實是好看,只是鹿山四面環水、孤峰兀立,山上樹木繁茂,翠竹成(陰陰),山壁陡峭,往下看還能看到江流澎湃,

楚承歡勒馬,翻(身shēn)下馬,一手牽著馬繩,緩慢行走在小道上,樹蔭蔽(日rì),霍奕他們根本無跡可尋,

只能左顧右盼的往山頂的方向走去,

楚承歡到達山頂的時候就看見了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車簾微微掀開,楚承歡一眼看見坐在馬車內的霍奕,

(情qíng)況不太對勁,霍奕面色痛苦,似乎在調息養氣,這臉色刷白的模樣,不是受了重傷,就是中了迷藥,

剛想上前查看(情qíng)況,對面那車側邊傳來了男聲,

“如不是讓人假扮容中郎將在馬車上,真是沒法迷暈你,差點就被識破了,”

那人深呼吸道,

“霍將軍,我們契國跟大成進水不犯河水,但是大成屢次為難契國,大成素來兵強馬壯,契國是小國,只能出此偷雞摸狗的下策,霍奕你是大成的少將軍,看得出你的才能斐然,此次,我自然不會要你(性性)命,如果大成愿意和睦相處,共結聯誼自當會放出容世子,”

這,分明是衛子夜的聲音,

楚承歡躲在魁梧的樹桿后方,掩護好自己,以免暴露形跡,

果不其然,馬車遮擋的地方能看到衛子夜的衣角,怎么也沒想到衛子夜是契國的人,

而衛子夜(身shēn)后還站著一個人,那人可不就是前幾(日rì)進軍營時,攔在門口的守營人,叫做老李頭,

老李頭此時也沒有第一次見到時候的佝僂(身shēn)姿,眼神銳利,那種憨厚感((蕩蕩)蕩)然無存。

霍奕緊閉這雙目,是中了迷藥的癥狀,他似乎不緊不慢,

“所以,你兩年前就潛入了霍家軍隊,為的就是今(日rì)?”

“抱歉,為了潛入霍家軍營,費了好大的心血,但并不是為了挑起兩國的戰爭,希望霍將軍好好考慮考慮,”

霍奕似乎在冷笑,根本就不屑看他們一眼,自顧自的端坐在那車上

“本將軍若是不答應呢?”

“霍將軍,我希望你認真的考慮一下,畢竟跟契國和談,好過于刀鋒相見,”

“你們把本將軍詐到了這鹿山,就沒有想過后果?你以為,要挾脅迫,我就會就犯?你們簡直是癡人說夢,還以為本將軍是如此好拿捏的嗎?難不成你們忘了,將士最大的宣誓,士可殺不可辱,更何況威((逼逼)逼)利(誘yòu)!”№Ⅰ№Ⅰ№Ⅰ